第15章 ☆、十五兩銀子
這一日中午,裴青松自是要請許紅渠和裴子陽一同吃飯,以表他兒子口中真正的在“提攜年輕人”。
裴母趙秀一聽兒子久違地回來了,更是熱情地要招呼兩人,只是趙秀看向裴子陽的目光難掩關懷之意,就差将兒子的身份完全暴露。
在許紅渠的眼裏,這裴青松看向裴子陽的目光就被許紅渠理解成為一種熱切。
看着趙秀正在熱情地給裴子陽夾了一筷子紅燒肉,許紅渠剛才壓下去的那一點疑問又冒出了頭,這裴子陽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隐藏身份。
這一疑惑剛一冒頭,卻被趙秀一筷子紅燒肉給壓了回去:“許姑娘,我看你挺瘦的,來多吃一點,我們家這廚子變得沒什麽本事,但是這一道紅燒肉,燒的是軟爛酥香。”
見趙秀以看着裴子陽的同款殷切目光看着她的時候,她想這大概是外面傳聞的因為這位夫人膝下無子,這才會對他們這些小輩多加關心,許是将他們當做兒子女兒對待了。
在這關切的目光下,許紅渠吃了一塊紅燒肉,發現确實如趙秀所言,回味無窮。
“的确很好吃是不是?來來來,其他才也多吃一點。”趙秀見許紅渠看起來胃口不錯,也就拼命給許紅渠夾菜。
裴子陽見到她娘的舉動,還想要勸阻,“娘”這個字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他還沒忘記他現在扮演的身份。
還是裴青松勸阻了趙秀:“你讓人姑娘自己吃,愛吃什麽夾什麽。”
趙秀這才歇了一會兒,只是将夾菜對象又轉向了裴子陽,給裴子陽的碗裏用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裴子陽礙着許紅渠在場,也是有苦難言,只能默默地扒飯。
飯後,趙秀又拉着許紅渠說了好些時候的話,想着再她兒子竟然第一次帶姑娘家回家。想以前,這種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只不過,等到趙秀知道了許紅渠的來意,這才感嘆這許姑娘看着漂亮,但也是讓人刮目相看。
但她再看許紅渠和他兒子裴子陽的一來一往,似乎就是普通的交流,并沒有其他年輕男女之間的情意綿綿。
趙秀也不知道他兒子在想什麽,不過若是裴子陽真的要将許紅渠娶進門,她現在第一個不同意。
Advertisement
都說成家立業,許紅渠比裴子陽笑了三歲,都知道開始幫扶家族的事業,而他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只知道當他那不賺錢的畫師,還說吃穿都不用他們操心,既是父母,又豈會有不操心孩子的道理。
趙秀覺得雖然兩家門當戶對,但還是他家兒子配不上人家許姑娘。
這一許姑娘一看也是許家嬌養着的寶貝,又豈能就這樣嫁到他們家來,來幫他們裴家來打理家業。
趙秀原本還想找個沒人的機會,将裴子陽好好教訓一番,讓他有機會就多學學人家許姑娘,結果也沒找到機會。
裴青松身為商會會長自然也是雜事纏身,就由趙秀送他們出府,在他們臨走之前,趙秀也依依不舍地囑咐許紅渠:“許姑娘,我和你投契,有空多來我們府上玩。下次約你有空約你聽戲。”
許紅渠自然是滿口應承下來,她也沒能想到來裴家這一趟,還能見到裴青松的夫人。
她一開始也以為裴青松見到她這種小輩,更何況是女輩的時候,會是特別敷衍地就打發了,但沒想到确實認真地對待了一番。
在回許家的馬車上,裴子陽還向許紅渠講述了一番,趙秀之前的經歷,她才知道這位夫人也是人不可貌相。
從裴子陽口中,許紅渠了解到,這位裴夫人在沒成婚之前也是位女掌櫃,聽說當年在隽城的商會裏也是叱咤風雲的人物,直到一次港口運貨的時候,和一同前來搬運商鋪的貨物的裴青松吵了一架,從此結下了梁子。
結果,後來吵着吵着也吵出了感情,最終嫁給了裴青松。嫁給裴青松之後,一開始趙秀也并沒有過上安逸享樂的生活,依舊幫着裴青松操持家業。直到裴家的商鋪狀況開始連年走上坡路,趙秀這才選擇退居幕後。
聽到裴子陽口中的這些秘聞,許紅渠也不經詫異:“這不應該是裴家的秘聞,裴公子是怎麽知道的?”
裴子陽一愣,發現他一時放松,難免也說得太多:“這都是外面茶樓這些地方聽來的,也不知道真假。”
許紅渠就默認了裴子陽的說法,畢竟她穿到隽城這麽長時間以來,基本上也就是在家裏待着,也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八卦。
許紅渠剛和裴子陽到了許府門口,就見管事神色緊張地找了過來:“小姐,這大事不好了。”
“管事,您先冷靜一點,有什麽事情你慢慢說。”許紅渠覺得管事未免緊張過頭,更何況家裏出了事應該還有她爹許力先頂着。
這管事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緒,真的要他說實話的時候,他有流露出了半分猶豫:“小姐,是這樣的,您聽完千萬不要着急。聽說您那家還沒開業的鋪子被人給砸了。”
許紅渠聽完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究竟是誰會做這麽缺德的事情。就仿佛那日拍賣行的臺子坍塌的夢成了現實。
這鋪子被砸,重新翻修,豈不是又是一筆巨款?
只是,許紅渠還沒來得及說要去看看,這具病弱的身子,先替她有了反應,她頓時眼前一黑。
她還沒和地面有了親密的接觸,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想要睜開雙眼,卻發現眼皮格外的沉,擡也擡不起來。
她只感受到似乎有人将她打橫抱起,沒走幾步路就陷入了略微柔軟的床鋪中,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
等許紅渠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坐的是裴子陽,也是一時愣神。
“醒了?”裴子陽看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許紅渠沒有見到小粉的身影,也是微微有點疑惑。
“小粉替你去煎藥了,許老爺和許夫人聽說新開的礦坑有點問題也不在府中,我就替小粉照看你一會兒,”裴子陽解釋,“大夫說你氣急攻心。”
許紅渠又一次感嘆現在的體弱,她無比需要将身體鍛煉的事情早日提上日程:“我昏過去多久了。”
裴子陽看了看外面的日頭:“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許紅渠掀起被子想要下床,卻被裴子陽壓住了被角:“大夫說了你需要靜養了。”
“可是我的拍賣行都被砸了,我怎麽能安心坐在這裏等?”許紅渠反過來問裴子陽。
裴子陽卻聞言軟語地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已經讓小棋和管事去看情況,現在還沒回來,你等他回來,聽聽他怎麽說。”
許紅渠還是有點不放心,覺得她一定要親眼看到鋪子的情況才能安心,又着急地想要下床。
這回,裴子陽沒再有耐心,直接将許紅渠按回了床上,一改往日地微笑:“究竟是鋪子重要,還是你身體重要。”
許紅渠剛想回答錢最重要,但還是閉了嘴。
自從裴子陽搬到許家後,許紅渠許久沒見裴子陽如此嚴肅過,從她的角度看去,對方就連下颌線也顯得緊繃,似乎就在生氣的邊緣。
許紅渠莫名地也沒了頂撞的心情,想着既然鋪子已經被砸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可能她再急也是徒然。
就在許紅渠想着是不是應該和裴子陽閑聊些什麽來化解尴尬的時候,小粉和小棋還有管事前後腳就進了房間。
管事在小姐的閨房中看到裴子陽的時候,也先是皺了皺眉,但想着他家小姐也是受了裴公子的照顧,再沒有多嘴。
“小姐,快來喝藥。”小粉将散發着苦味的藥端到許紅渠面前。
許紅渠問着這味道就不想喝,直接問小棋:“小棋,你去看了鋪子嗎?鋪子怎麽樣了?”
小棋聽到許紅渠問他也是眉頭緊皺,他還想先将情況彙報給少爺,再由少爺決定他應該說到何種程度,沒想到許紅渠上來就問了他,他看了看自家少爺,見裴子陽沖他點了點頭,他才開口說道:“許姑娘,不用過分憂慮,也沒有太大的損壞,就是門和窗戶被人扔了些石塊,稍微修補一下就好。”
管事也在一旁附和:“都是那些下人來通報的時候太一驚一乍了,這才讓小姐憂心了。”
許紅渠感覺她這才緩過來一些:“那這犯事的人可有人看到?”
此時,小粉卻橫插了一嘴:“小姐,你問歸問,你先把藥喝了。”
許紅渠立刻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她真的不太想喝這藥,她覺得她可能缺乏一點運動,待後幾日多運動就好。
裴子陽挑了下眉:“可是虛弱得碗都端不穩,要人喂?”
許紅渠從裴子陽的語氣中,敏銳地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立刻拿過放在一旁矮凳的碗,一飲而盡:“好了,現在可以跟我将有沒有線索了吧。”
“這……”小棋和管事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問題比剛才那個更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