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兩銀子

裴子陽上山采風,一走就是十天。

趙秀在這十天裏,每天都注意着賀如雲的動靜。生怕一個不注意,許家就傳出了訂親的消息。

甚至為了探聽賀如雲的口風,請她過府喝過一次茶。

喝茶的間隙,賀如雲卻只字不提關于許紅渠婚事有關的事情。

任憑趙秀如何拐彎抹角地往這件事上扯,也不見賀如雲有任何反應。

賀如雲張口閉口依舊是時下流行的那些首飾、綢緞。

趙秀一度懷疑賀如雲是不是猜到了她的意向,這才在她面前故弄玄虛。

後面幾天,她見賀如雲确是沒有再多處走動,這才稍微安心。

趙秀一聽到裴子陽回府的消息,片刻都沒有多等,就到了裴子陽的院子中,準備問個大概。

“娘,您怎麽來了?可是我之前要去采風沒有跟您說,您才生氣了。我跟爹說過了,他沒轉告您嗎?”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趙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父子倆一個樣,眼裏都沒我是不是?”

“娘,您消消氣,我這不是打算沐浴更衣之後,就去看您。”裴子陽将趙秀拉着坐下,倒了杯熱茶給趙秀消氣。

“這個之後再說,我找你是有別的事,”趙秀覺得她還犯不上為這種小事生氣,趙秀将裴子陽拉到旁邊椅子坐下,“你跟我說你跟許家那姑娘有沒有感情?”

裴子陽見趙秀神色格外認真:“娘,您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就跟娘說實話,你對許家那姑娘有沒有意思?”

裴子陽被趙秀直白的話,弄得臉有點尴尬:“娘,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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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跟你直說了,我聽到消息說着許家有意給許紅渠擇一門親事,已經有風聲,說是會在隽城裏找人,這難保什麽時候會敲下來。外面還傳着一種說法是許家也接受入贅。”

趙秀話音剛落,裴子陽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

趙秀本還想叫住他,問問他要去哪兒,看着裴子陽出門的背影,也知道多半這個兒子是開了竅,看這樣子也是要去找許紅渠。

裴子陽去到許府的時候,卻被管事告知許紅渠已經出了門。

他算了算日子,這才想起是許紅渠要上課的一日,他看看日頭,發現離開課還有一些時間,決定去小院找她。

站在小院門口,他就聽到門口有人聲傳來,細細分辨就可以聽出是許紅渠在和另一人對話。

他推門進去,就看到許紅渠正在跟一個陌生男子拉拉扯扯,也不由惱怒:“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裴子陽大步上前,扯開了許紅渠的手。

許紅渠一臉意外地看着他:“你怎麽來了?之前不是說不來聽課的嗎?”

裴子陽卻沉着臉,拉過許紅渠的手,穿過之前開的那道小門,将門一關,揚聲說道:“不要跟過來。”

徒留小棋和小粉和石均三人面面相觑。

看出了裴子陽的情緒的不對勁,她掰開了裴子陽箍着他的手:“有什麽話你好好說,怎麽突然這麽大脾氣?”

裴子陽沒有作答,只是一步一步逼近許紅渠,許紅渠這才意識到裴子陽的樣子似乎是風塵仆仆,一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你剛從外面回來,就到我這裏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你沒話跟我說?”

“你是指剛才那個人嗎?他是那天救下來的流民,剛才他想要跪下來謝我,被我拉住了,這人留着還可以未來替我賺錢。”許紅渠默默在心裏打着小算盤。

聽到許紅渠這麽說,裴子陽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就這麽喜歡錢?”

“當然喜歡,哪有人不喜歡錢?錢多好啊,有錢就可以做好多事。”許紅渠悄悄感嘆道。

裴子陽俯下身看着許紅渠:“既然這麽喜歡錢,不如嫁給我,我家的錢都歸你管。”

許紅渠也沒有想到裴子陽會突然貼的這麽近,甚至能看清裴子陽根根分明的睫毛,她感覺到兩人的呼吸也糾纏在一起。

她難得地體會到了害羞這種感情,轉過臉對裴子陽說:“我考慮考慮。”

說完,就将裴子陽往前一推,飛快地穿過小門,跑到了隔間。

裴子陽看着許紅渠離開的背影,內心暗道:他是不是太急了,還是吓到她了。

到了隔壁小院的許紅渠,臉上仍然是臉上紅霞未消。

裴子陽稍晚些,也從那扇小門走了回來,走到許紅渠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等我中午來接你去吃飯。”

臉上本就沒消散的緋紅,在裴子陽輕聲的話語中,變得更紅了。

裴子陽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聲不響的石均,神色難辨。

看着陸陸續續到的學生,許紅渠借口去喝口水,進了房才大口喘着粗氣。

她确實是和裴子陽互有好感,但她也沒想到裴子陽的告白會來得這麽突然,還是在這個時間點。

她想着外面的學生,意圖将剛才裴子陽剛才對她說得話全部遺忘,可是她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全都是剛才裴子陽跟她說話時的神情語調。

“小姐,人都到齊了,你可以出來了。”小粉在敲門,示意許紅渠可以出來上課了。

“這就來了。”

許紅渠這才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穩定心神。

她出門先向衆人介紹了石均将和他們一起上課之後,其他人都神色了然,也接納了這人的存在。

這節課許紅渠本想講一些拍賣具體的操作規範,在課前卻被裴子陽擾亂了心神,她将課程改成了讓衆人自行背誦拍賣會的開場詞。

她可真是個不負責任的老師,許紅渠心中暗想。

一個時辰,就在來上課學子磕磕巴巴的朗誦聲和磕磕絆絆的背誦聲中流走了。

課程結束後,幾人三五成群地離開了小屋,楊季還在拉着石均說話。

“小粉,你去看看門口有沒有人?如果沒有人,我們就快走。”許紅渠悄悄的對小粉說。

“小姐,你怎麽了?可是你早上來的時候,覺得有人跟蹤你?如果有我明日就讓管事安排護院。”小粉聽到許紅渠的話立刻變得十分緊張。

許紅渠也意識到她的焦躁情緒似乎影響到了小粉,只好換個婉轉說辭:“你去看看小棋在不在?若是不在的話,我們就趕緊走。”

小粉這才聽明白,許紅渠不是又遇到了什麽要綁架她的人,躲的對象是裴公子。

小粉聽許紅渠的話,拉開木門私下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更不要替小棋了。

“小姐,沒人。”小粉轉頭對許紅渠說道。

許紅渠飛快拿起了手邊的講義,腳下生風,拉着小粉離開了這間院子。

還沒走到巷口,許紅渠就迎面撞上了裴子陽,許紅渠立刻想要轉身回小院,裝着沒有見到裴子陽的樣子。

“不想見我嗎?要躲着我嗎?”

背後傳來了裴子陽不輕不重地說話聲,許紅渠立刻停在了原地。

裴子陽快步走到了許紅渠面前,彎下腰直視着許紅渠的雙目,挑了挑眉:“看來是不打算一起去吃飯了?”

“沒有,那個……我突然想起了我娘叫我回去吃飯……她說有事和我商量……”許紅渠扯了個借口。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拜訪伯母。”

許紅渠也沒有想到裴子陽如此油鹽不進,只能硬着頭皮,不就是告個白,有什麽大不了:“走走走,去酒樓吃飯。”

“那伯母在家豈不是要一個人吃飯?”裴子陽顯然是打算揪着許紅渠這個借口不放。

“是我記錯了,我娘今天出門了,她出門之前還囑咐我在外面吃完再回,今天家裏不給我留飯。”不就是圓謊,她這點水平還是有的。

“走吧,”裴子陽順手接過了許紅渠的那一沓厚厚的講義,“幫你拿着。”

“你這是在拿我的講義威脅我,你害怕我跑了不成?”

“那剛才想偷溜的人是誰?”

許紅渠啞然。

一路上,許紅渠也不知道裴子陽今早為何會有如此表現,只能全程東張西望來緩解尴尬。

“當心!”

裴子陽一手将心不在焉的許紅渠摟到一邊,蹴鞠從許紅渠身邊飛過。

一群小孩一邊道歉,一邊嬉笑着從兩人身邊跑過。

“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連路都不看,可是在考慮我早上對你說的話?”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件事,許紅渠立刻嗔了一眼裴子陽。

裴子陽沒等到許紅渠的回答,也不打算逼她,兩人一路無話地來到了包間。

按照舊例,點了一桌的菜,看着熟悉的菜,許紅渠也是食不下咽。

沉默了一路的許紅渠還是開了口:“你怎麽突然跟我說這話?你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許紅渠在來酒樓的路上,她就覺得裴子陽也不是做事沖動的人,突然這麽做一定有什麽原因。

“是,我聽到了風聲,我知道伯母要将你嫁人,怕你嫁給別人了,所以才急急忙忙找來了,我的心意你應該知道了。”裴子陽眸色深沉地盯着許紅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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