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接下來的三年內,信長不斷大殺四方擴大勢力掃清反對力量,家康則是有條不紊慢慢蠶食着武田氏與駿府交接的區域。
自從上次在慶功宴和信長對上後,對方終于或者說暫時性的對家康掉光了好感——誰叫男人這種東西面子和自尊大于天,他在信長那麽多重要家臣面前不給人面子,足夠分手了。
分手之後大家好聚好散,畢竟還有同盟關系同進同退嘛。
只不過信長再不曾踏進三河地界,而家康無動于衷變得更宅了。
要是有什麽合作的事,不是羽柴秀吉或者前田利家過來商議,就是家康派遣手下謀士過去。
終于,武田氏新任當家總算勉強撸順了自家內部的事,下一步就是随便抛出個借口向德川氏進攻。
沒辦法,在上杉氏和北條氏的夾擊下,武田氏不說傷亡慘重,至少領地都縮水不少。為了扳回一城,武田氏只能挑德川氏這個相比較而言比較軟的柿子來捏,期望一解被欺壓斷了補給的困境。
家康很淡定,給信長去了信說明情況後就拎着自己未來的繼承人松平信康去戰場歷練了。
不是家康不緊張,而是根本沒有緊張的必要,武田氏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那支紀律嚴明配備了槍支的騎兵再加上武田信玄英明果斷的智謀。
現在信玄公不在了,而火/槍這種東西對家康來說都是他玩剩的。
沒辦法,男人嘛,不接觸個一兩樣危險的禁品就不算男人了。
當年學生時代就被某個槍支控的同學強行洗腦了N久的槍支發展史,後來還有幸摸到了該同學偷藏起來的真槍實彈,還玩了個過瘾。
信長請火藥專家自己組了個火/槍隊時,他就已經把自己記得的槍支發展史給那個專家模模糊糊帶了一遍。
可惜跨時代的外挂作用不大,老先生太過固執己見,非要自己慢慢琢磨改良,拒不接受外行人的打擾。
無奈之下,真正面對信玄的鐵甲騎兵後,家康才不敢正面對上,只能在濱松城設伏用作最後手段,哪知撲了個空……想想都是淚TAT。
現在三年過去,他設想中的火/槍隊終于秘密完成,這其中,信長沒有懷疑直接肯定了家康的設想是最為關鍵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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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已經回信,表示對火/槍隊的實戰初登場迫不及待,而在信長趕來的這段時間內,就是家康對信康的實戰教育了。
最後武田氏和德川織田聯軍在長筱展開了最後的決戰,結果不出預料,武田氏大敗,灰溜溜的殘兵逃回甲斐,氣數已盡。
家康對這些不感興趣,他撐着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安靜跟随在信長身邊的那個12歲左右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少年,漫不經心給推給信長一杯剛泡好的清茶。
信長嫌棄的撇撇嘴,瞪了那普通的茶杯普通的清茶半天,還是皺着眉頭喝下去了。
雖然味道出乎他意料并不糟,還帶着寧神靜氣的淡淡藥香,但他還是不滿——他送來的那些東西全都不見了,這人就非要和他撇得這麽幹淨?
“我給你的那些上品茶具還有茶葉呢?”
“當然是收起來了。”家康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臉上是标準的文雅淺笑,身上濃濃的疏離冷漠一直揮之不去,除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挪揄,“要是你看不順眼給砸了怎麽辦?我可是很喜歡那些東西的。”
信長被哽住了,他能說什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的怎麽來?他送?他以什麽理由來送?或者說,他為什麽非要這麽拼命讨好對方不可!?
照樣毒舌一針見血的秒殺了對方,家康欣賞夠了信長憋屈的表情,這才慢悠悠開口道。
“那支火/槍隊不錯,沒辜負你的殷勤栽培,一戰成名了。”
信長沒接這個茬,再喝了一口這明顯養神的藥茶,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阿市和濃姬在你這裏過得都很不錯,比留在我那邊被照顧得更好。”
然後呢?
家康歪了歪頭,滿臉疑惑等下文,結果……沒有然後了。
感覺自己被涮了的家康對信長怒目而視,結果卻發現信長眉頭舒展在這裏難得放松的坐着睡着了。
也難怪,這些天緊跟戰事繃着腦袋裏的那根筋,信長一直沒怎麽休息好,這下一放松,就不小心睡着了。
家康扔下手上撇去茶沫的茶蓋,扯下身上的外套給信長披上,然後和乖巧但沉默得如同影子的森蘭丸小朋友微笑打了個招呼。
“一個時辰後把他叫醒,要不然他會全身骨頭僵硬酸痛。”近乎耳語的聲音并沒有逃過耳聰目明的森蘭丸,他漂亮的琉璃色眸子擡起一瞬,毫無波動又垂下,寂然注視着自家主公。
溫和的叮咛還在繼續,“外面有專門伺候的仆從,想要什麽都可以對他說。”
森蘭丸靜默無語仿若空氣,家康笑笑并不在意,輕手輕腳出去關上門。
剛出了這院子,喜好八卦的半藏就從樹上倒挂下來,一點都沒有喜當爸的穩重。
“那個叫森蘭丸的孩子,潛力真是可怕。”
家康斜了他一眼,“你後輩?”
半藏無奈的聳聳肩,遺憾道,“對家的。”
忍者之間也存在攀比競争,不提半藏原屬伊賀那方裏幾大家族內亂,而傳說中和伊賀不相上下的另一個忍者組織就是甲賀。
家康點點頭聽過就算,他對這已經臣服信長的勢力不感興趣,抛下還在啧啧驚嘆話唠發作的半藏去看自己的孫孫了。
這三年內德川家新添了兩個小可愛,一個是濃姬生下的女嬰雪兒,一個就是信康和德姬生下的嫡男竹千代。
咳,不要吐糟竹千代這個名字嘛,好歹他用過他兒子用過,孫子用用也無所謂吧?
其他人簡直要被自家主公悲劇的取名能力虐哭了,還好這只是孩童時代的小名,元服之後再起個正式點的名字還來得及。
人走茶凉,坐着小憩了片刻,信長才緩緩睜眼。
伸手拽着身上不屬于自己的外套帶子把玩,更加嫌惡的将凉透的茶水往遠處推了推,這才看向自己身邊這聰明漂亮的孩子。
“阿蘭,你覺得德川家康這人如何?”
森蘭丸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很可怕。”
“哦,可怕在哪裏?”
信長似笑非笑的扯開嘴角,黑眸微眯,完美的未洩露任何情緒。
森蘭丸也不遲疑,将自己的發現與分析一一道出。
“家康大人太過冷靜理智,或者說更偏向薄凉無情,若為敵人,他沒有弱點,若為友盟,他随時可以抽身……但是主公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存在,以上推論皆不适用。”
帶着厚厚刀繭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信長半阖着眼輕嗤,“還不夠。”
他知道他對家康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但他受夠了家康這種若即若離的态度,不上不下的吊着很難受。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偏偏要兩全其美。”信長冷哼,黑眸透出勢在必得,“你說我來賭一把如何?”
森蘭丸對此不發表評論,小小年齡已經透出冷靜自若的成熟。
不久後信長于琵琶湖始建名為安土的城并親自監工,宣布岐阜城由自家兒子織田信忠管理并繼承家主之位。
退了位之後的信長依舊把權利抓得牢牢的,并于新年之際扣下帶着孩子上門祝賀的德姬。
新年一過,織田信長當衆宣布有人告密,家康的獨子信康與武田氏殘餘勢力有染,證據确鑿,責令家康即刻處死信康以儆效尤。
德川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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