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經典命題,母親和妻子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哪個?
德川家康淡定喝茶:把提問人也踹下去。
因為織田信長突然發難,不準上述的扣下信康死罪威脅他殺子,家康雖然無語這神展開,卻也很鎮定,他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三言兩語打發掉信長和其他形形色/色各種表情的八卦者,家康回三河召集親友團開會。
親友團具體指濃姬,阿市和信康,本來德姬也算,但被信長扣下,暫時缺席。
信長要求處死信康的消息早就傳遍各國了,升級當爸卻還只是17歲的信康身上從來沒有穩重這個因子,又急又冤好想淚奔。
——臣妾冤枉啊,嘤嘤嘤……
要說的事情很嚴肅,聚會卻很輕松,會議發起人德川家康慢悠悠的表演茶道,一點都不急。
濃姬是個很有主見也很果斷的女人,捧着茶杯笑意盈盈,“哪方的背叛者?”
不管是哪方勢力的人都在猜這次突發事件是哪家手筆,居然能引得同盟堅定不摧的德川織田氏分裂,大人才啊!
聞言,松平信康狗狗眼期待望過來,阿市也投以注意。
“看這個。”家康冷哼一聲展開一張寫有‘銅雀臺’三字的紙條,“這是德姬偷偷給我的。”
“诶,感覺好眼熟。”信康一臉二蠢的撓撓頭,學渣外放,一幅記不清的模糊樣。
家康冷冷撇了這小鬼一眼,暗中記下這筆,以便秋後算賬。
阿市倒是反應很快的倒抽口氣,捂着嘴抑住要脫口而出的尖叫,柔柔弱弱的遲疑開口,“難道說是……信長哥哥?”
別看阿市外表柔弱婉約,其實也是相當聰明而理智的,這點從淺井長政反水她偷偷送來情報和長政自殺她想殉情卻最終為了自己孩子而活了下來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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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雀臺是個明目張膽的暗號,卻也只有德姬信康和阿市母女四人才知道,家裏孩子突然增多,一群小鬼起哄要聽故事,家康來了興致便挑了些天/朝啊日本啊有名的故事來充數。
說到銅雀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曹操建造的那個,而諸葛亮更是将《銅雀臺賦》中的二橋換為二喬來忽悠大小喬的兩個老公孫權和周瑜的吳國和蜀國聯盟共同對付曹操的魏國。
整個故事說白了一個詞就能概括——無中生有。
顯然德姬很明顯的提示了這次信長的發難完全是無中生有,賊喊捉賊。
“生氣了?”濃姬笑得矜持,樂呵呵看前夫笑話,“他想你示弱?”
夫夫間的情趣,就是這麽高大上!
信康小鬼一臉歡脫的松了口氣,喜大普奔,“這麽說我不用死了耶!”
熊孩子太歡騰,家康直接摔了杯子,信長以前送來的珍品陶瓷在他的冷眼中摔得支離破碎。
清脆的碎裂聲一瞬間就鎮住了參與會議的所有人,原本輕松的氣氛緩緩凝滞,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有些事情永遠也不要賭。”
家康的聲音是毫無感情的冷漠,“敵強我弱,反之亦然,我看上去很好欺負?”
濃姬想起以前家康來後信長臉上神秘出現的熊貓眼默默深藏功與名,阿市抖了拌,想起前次慶功宴上家康和信長刀刀致死的打鬥默默縮小存在感,只有一直記吃不記打的二逼熊孩子默默打量自家溫文爾雅各種高富帥的父親,點了個贊。
父親大人棒棒噠!就算好欺負也是萌萌噠!
家康眼刀立刻掃過去了,他都不明白他明明這麽認真教育這孩子了,為毛這熊孩子還是這麽二,智商渣得連反話都聽不懂?
信康條件反射一縮脖子做乖巧狀,然後再乖巧提問,“那,我要做什麽?”
家康默默盯了這個熊孩子半響,看得他滿頭冷汗卻不敢動彈才饒過他,照舊一句話秒殺。
“你去死一死。”
“哦。”遲頓了幾秒,信康終于反應過來,提聲驚吓,“啊!?”
嘤嘤嘤,父親大人,我真的真的真的是您的親生兒子麽?
次日,松平信康自殺切腹的消息就傳了出去,雷厲風行到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這當中也包括信長和德姬。
德姬驚吓過頭昏迷醒來後強烈要求回三河看看丈夫遺體,信長帶着一臉猶疑同去——他賭的是在家康心中到底是未來繼承德川氏的兒子重要,還是他更重要,然而家康卻果斷釜底抽薪,表面上看他贏了,潛意識卻不怎麽相信。
要照顧德姬不怎麽快的速度,趕回三河的時候,顯而易見沒看到信康的屍體。
問之——腐爛了。
信長越加懷疑的和家康對視,死了兒子不傷痛不說,居然還不舉辦葬禮,忽悠人也不是這麽忽悠的吧?
不過德川氏的家臣們完全給力,衆人強忍悲痛又隐忍憤恨的目光又給了信長不确定,也許人是真死了?要不然還能詐死不成?
事實證明,還真他喵的是詐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個詞用來形容現在的武田氏很貼切。
面對甲斐那邊傳出的走投無路詐死的信康投奔武田氏的消息,信長簡直被氣笑了,緊接着德川家康借信康一事突然舉起反織田旗子,呼籲其他大名再次與信長對抗,再次形成信長包圍網。
很快,衆人就加入了讨伐隊伍,畢竟這次讨伐信長的名義太明正言順了,是個人就想分杯羹順便将勢力重新洗牌。
織田信長殺伐果斷應戰,暴躁的性子被一點點塞回內心最深處,表現出來的只有淵深如晦的深沉。
森蘭丸靜靜伫立在再次挑燈夜戰的信長背後當守護神,信長扔了筆,找對方分享隐秘八卦。
“之前雖然信康詐死,卻也算我贏了。”游移不定的指尖輕敲桌面,“你說,我要不要接着再賭一次。”
上次和德川家康不歡而散,家康得知信長突然發難居然是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賭局,臉色非常難看。
冷暴力的将信長請出三河,臨別時冷笑反問。
“還敢不敢再賭一局。”
接下來便是信康投奔武田氏,而德川家康反水的事了。
織田信長此生最恨背叛者,一個個抄家滅族的前車之鑒還在那裏擺着,德川家康好膽量敢光明正大反水不說,還敢反嘲諷信長——親,你現在還敢不敢再賭信我這個背叛者一次?
森蘭丸成為信長的小姓并跟随在信長身邊已經好幾年了,但他好巧正好是信長和家康市翻之後才出現的,對于兩人之間的基情有所耳聞卻涉獵不深。
和家康寥寥幾次的見面中,森蘭丸試圖窺一斑而知全貌,結果不知是對方段數太高,還是隐藏太深,居然每每刷新自己的推測。
顯然家康在信長心裏足以抵得上朱砂痣了,如此一來,他不管說什麽,都有些不恰當。
所幸信長并沒有在意森蘭丸的回答,拽過身邊一件與自己風格很不搭的外衫摩挲,這還是他在家康那裏小憩時,對方為他披上的,他自然就收歸己用了。
這局他賭了,他賭家康會站在他這邊。
信長包圍網戰線拉長,除上杉氏武田氏北條氏幾條大魚外,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魚也入網了。
時間漫長得可以磨去所有人的耐性,幾年時間下來,信長親自監工的安土城都已經竣工,事情才發生轉機。
自永遠的敵人武田信玄死後一家獨大的越後之龍上杉謙信突然暴斃,上杉家因為謙信未留下後代開始分裂內亂。與此同時,家康領着德川氏再次反水站到了信長那邊,一舉擊潰了武田氏和北條氏,将其領地收入囊中。
慶功宴上,織田信長對德川家康敬酒兵釋前嫌,并表示當年他對德川氏發難并信康假死是兩人設計的一個反目成仇的局,為的就是解決心腹大患上杉氏。
德川氏家臣&織田氏家臣:呵呵。
——兩邊真刀真槍幹了這麽久,你對我們說是誤會?這是騙鬼呢!?
就在當天晚上,德川氏家臣發現他們主公夜不歸宿,而織田氏則發現信長将從不離身的小姓森蘭丸趕出房間。
八卦問之,得知信長主公要與家康主公秉燭夜談,明天放你們一天假,不用出來刷存在感了。
衆人秒懂——尼瑪!還真是床頭吵架床尾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