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喝了酒的人身上更熱,邬希緊貼着這具身體,感覺渾身好像要燒起來,酒氣熏得他也開始有點迷糊,要不是大毛在門外瘋狂扒門,一時半會兒還清醒不過來。
意識到秦瓃澤居然把門給鎖了,他更心驚。
雖說醉酒的男人起不來,酒後亂.性是不可能的,但是秦璟澤這麽大的力氣,現在又不知收斂,碰哪他都受不了。
尤其是秦瓃澤先前念着要吃的地方。
他渾身上下最碰不得的地方可能就是那,自己不小心碰到都會顫抖,所以從來不愛當衆脫衣服,現在卻因為扣子掉得七零八落而暴露在外。
邬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擡手蓋住秦璟澤的臉,不讓他盯着那裏看。
門外唰啦唰啦的刨門聲一刻不停,大毛汪汪直叫,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關在外面,急切地想要進來。
“……我去看看大毛”,邬希艱難開口試圖轉移注意力,嗓子微啞。
一條腿還沒踩到地面,又被握着大腿根撈回來,秦璟澤扣住他的脖頸不讓他動,霸道得很,一開口卻是低聲下氣,“別看它,看我。”
清醒的時候還只是暗搓搓,醉了之後光明正大和狗争寵。
邬希被他弄得想笑,緊張感散去大半,“看你幹嘛,我困了要睡覺,你自己去弄點解酒湯喝……”,想了想又趕緊改口,“算了你別去廚房了,我去給你沖蜂蜜水”,他怕秦璟澤頭腦不清醒把廚房炸掉。
就是不确定冰箱裏還有沒有蜂蜜,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只能沖糖水湊合下了,反正秦璟澤對于甜食都是一個感覺,不挑剔。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寸步難行。秦璟澤死死按住他不準他走,還在控訴,“你只喜歡大毛,不喜歡我。”
“……是嗎”,邬希這下真的笑出聲,噗嗤一聲,肩膀抖了半天,深深呼吸平複心情,緩而又緩地斂去笑意,慢吞吞開口,“我愛你。”
聲音很小,幾乎是氣音。
他不确定秦璟澤能不能聽見,低垂眼眸審視,目光藏了些許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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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吐真言就是因為自我控制力下降,人在這種情況之下更容易展露真實一面。他想看看秦璟澤的反應會是怎樣。
空氣靜默。男人的手勁兒松了松,靜靜與他對視良久,“……再說一遍。”
邬希以為他沒聽清,猶豫着再度開口,“我愛你。”
“再說一遍。”
邬希抿唇。
看來是聽清了。那這是在做什麽,逗他玩?
見他遲遲不再開口,秦璟澤眉頭直皺,急迫地把腦袋往他懷裏拱,求他,“再說一遍。”
腦袋這樣往懷裏一拱,又硬又紮的頭發就直接磨蹭到邬希左側胸口。邬希上半身猛地彈動,抖得不成樣子,手腳并用地掙紮。
被他推開的男人立刻紅了眼珠子,眼瞧着要發瘋,他還喘得厲害,卻顧不得自己身體的異狀,趕緊順毛安撫,“我愛你。”
“再說一遍”,秦璟澤不知滿足,貪得無厭。
磨着邬希說了不知幾十遍,直到邬希咳嗽了兩聲,嗓子都發啞,他才停止要求,用指骨蹭了蹭邬希的脖子,揉得力氣有點大,反而把邬希弄得更不舒服。
邬希已經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随便試探醉鬼,因為醉鬼蠻不講理,很可能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心中充滿悔恨,他用力推開秦璟澤,要去外面喝點水潤潤嗓子,腳尖剛剛伸出去勾上不遠處的拖鞋,衣擺又被扯住。
像是幻聽一樣,他聽見秦璟澤忽然開口,“我愛你。”
邬希驚愕扭頭,愣了三兩秒,學着剛剛無理取鬧的這人,“再說一遍。”
秦璟澤緊緊扯着他的衣擺不松開,像個幼兒園大班放學回家害怕走丢所以扯緊家長衣服的小孩,聽見他的吩咐就乖乖照做,“我愛你。”
倘若邬希再讓他說,他還會一遍一遍地重複下去,但是邬希沒有。
穿到一半的拖鞋被抖掉,落地發出悶響,沒人在意。邬希反手抓住秦璟澤的頭發,兇狠地啃着嘴唇親上去,酒的味道入侵他的呼吸他的唇舌,瞬間就讓他昏了頭,更無所顧忌。
無論他給多少,秦璟澤都全盤接受,直到發現他堅持不住了,才猛地把他掀翻搶奪主動權,大力吮得他舌尖發麻,嘴唇失去感覺。
大毛或許都能隔着門聽見他們在粗喘,水聲漬漬。
狗爪扒門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只餘下房間裏的燥熱。邬希想要放松,但身體不受頭腦控制,完全放松不了,從頭一路到腳趾尖都繃得緊緊。
身體緊張,靈魂興奮,黑暗中他的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還沒從這漫長一吻中喘過氣,手指已經開始順着秦璟澤的鼻梁骨往下描摹勾勒,不輕不重,剛剛撫摸幾下濕漉漉的嘴唇,拇指就被含進濕熱口腔。
指腹壓住秦璟澤的舌頭,邬希先是皺皺眉,而後忽然笑了,又轉着手指頭攪了攪。
舌根被翻攪玩弄的感覺不會很好受,若是秦璟澤反抗,輕而易舉就可以扯開他的手,但秦璟澤沒有絲毫掙動。
野獸般的男人蟄伏在那裏,向神明展露最真實的忠誠。
邬希被勾得心軟,又湊過去親親他的嘴角。
喝醉了的男人起不來是真的。就算放下這點暫且不論,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明早他們兩個都有課,也不适合搞事。
稍微平複一下情緒,他拍拍秦璟澤的臉頰,“去洗漱,睡覺。”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醉到什麽程度,明早起來能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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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亢奮短時間內消散不掉,大半宿的時間邬希一直睡得不沉,十幾分鐘睜一次眼,天蒙蒙亮了卻睡死過去,鬧鐘響都聽不見,還是秦璟澤揉他肚子把他揉醒的。
只要不是自然醒,邬希就會懵至少兩分鐘,眼神發直發愣,大腦一片空白,還沒有完成正常的開機程序。
回過神的時候,他看到秦璟澤正蹲在床邊盯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胸前。
操。
邬希立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睡衣沒換,還是半夜崩掉扣子的那件。他手忙腳亂扯上衣領,踢了秦璟澤一腳,“都是你幹的好事!”
聽見他這樣斥罵,秦璟澤目光更加晦暗,嘴唇蠕動,“我昨天喝得有點多”,然後似乎猶豫了一下,又沒頭沒尾地問他,“疼不疼?”
……什麽東西疼不疼?
邬希沒聽懂,愣了一下,努力試圖理解,好半天才突然對上了這人的腦電波,恍然大悟。
他又踢了秦璟澤一腳,這次踢得更用力,面紅耳赤,什麽也不說地穿上拖鞋就跑出去。離開卧室前不忘了抓一件新睡衣,到衛生間裏鎖上門就把身上這件脫掉丢進垃圾桶。
鏡子裏照映他的上半身,很瘦,肌肉薄薄一層,因為是冷白皮,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紅中帶粉的。不喜歡當衆脫衣服不只有敏感這一個理由,還有就是因為這種顏色,而且還比別的男人大一點。
正因如此,明明什麽都沒做,秦璟澤看到都會以為是喝醉了酒強按着他吃過了,所以才問他疼不疼。
邬希在洗手間裏換掉睡衣,刷完牙洗完臉,惱羞成怒的情緒漸漸平息,對着鏡子整理比平時早起亂不少的頭發,推開門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秦璟澤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秦璟澤沒敢說話,以為邬希還在生氣,更揣摩不出自己昨晚到底有多過分,攥緊拳頭背在身後,緊張地等待審判。
邬希惡趣味上來,無視他的緊張,繞過他到廚房。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擺在桌上,他拉開椅子坐下,撕開吐司咬了一口,才像是剛注意到秦璟澤跟過來一樣,朝人招招手。
秦璟澤俯身,臉被邬希用兩指捏住,感覺不像是生氣,更像是親昵,不由得愣了一下。
柔軟的吐司抵住他的嘴唇,他福至心靈,大着膽子叼住,順勢飛速親了邬希一口。
聽見邬希若有若無地輕笑一聲,他就瞬間有了底氣,确認邬希沒有生氣,便不再提心吊膽,只是思路又往別的方向偏去
所以昨晚他喝醉了酒冒犯希希,反而歪打正着,希希很喜歡?
秦璟澤緩緩坐到邬希旁邊的椅子上,認真揣摩,回憶起之前很多次邬希都表現出對他這副身體的欲.望,越發坐實了這種猜測。他沒有再問邬希疼不疼這種問題,嘗試攥住邬希手腕,另一只手隔着衣服碰一下疑似昨晚他嘗過的地方。
嘴裏的牛奶還沒咽下去,邬希直接嗆了出來,沒忍住地發出長長一聲變了調的顫音。
“……別碰,別”,他艱難隔開作亂的手,恨不得在飯桌上軟成一灘水,從擺在一邊的水果盤裏撿了顆櫻桃塞進秦璟澤嘴裏,作為暫時的替代安撫品,“馬上要去上課了。”
雖然還是拒絕,但秦璟澤微妙地品出了其中的不同,用力咬破口中的櫻桃,犬齒深深陷入果肉中,神色幽暗。
邬希踩着上課鈴快響的時間點才進教室。
林楓比邬希到教室到得早很多,還在和淼淼纏纏綿綿親親我我,眼瞧着上課鈴就要響了,才親了個小嘴說再見。
目送淼淼直到看不見,林楓臉上的笑還沒有褪去,暼向正從包裏往外掏書的邬希,笑容凝固,“你被人打了?”
嘴都給打腫了,還裂了,脖子上還有指印。
“誰打你啊,校草不管?”,林楓憤憤不平,“他不管我管,告訴我就行,我罩着你。”
邬希頭也不擡地彈他一個腦瓜崩,“你馬上就要被我打一頓。”
別看邬希力氣不大,但相當擅長彈腦瓜崩,林楓哎呦一聲捂住腦殼,正扯着脖子要叫嚷說他欺負人,猛地想到先前那大片大片的草莓印,沒出口的話音封在嘴裏,換成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呵呵”。
邬希試圖辯解,“秦瓃澤昨晚上喝多了。”
“哦”,林楓露出迷之微笑,“注意安全。”
邬希幹脆閉了嘴,又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把他彈得嗷嗷直叫。
林楓也是,穆叢鴿也是,邬希很難理解為什麽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以為他和秦璟澤什麽都做過。
早上他比秦璟澤晚出門一會兒,悄悄拆了穆叢鴿的快遞,被那滿滿一大箱子計生用品輔助用品和特殊道具震撼得無法言語,這麽多玩意也沒處藏,幹脆又用膠帶貼好,假裝從來沒拆開過,然後推到空置的客房。
循序漸進。循序漸進才是正常的,一上來就搞那些他會被搞死。用不着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他現在只要想到秦璟澤嘬他指尖的那個力氣,就已經足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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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大二是課最多的學期,秦璟澤的專業比邬希課還要多很多,再加上工作,少有空閑的時候。
只有剛開學的前半個月還好,之後就開始越來越忙碌。邬希甚至有的時候一連幾天都見不到秦璟澤的蹤影,只是看着這個工作強度都替他累得慌,自然而然也沒有閑情逸致深入交流,只是淺嘗辄止,每次都親一會兒就催秦璟澤趕緊休息。
邬希沒有過問別人事業的癖好,對于邬家的生意向來是半根指頭也不沾,但對于秦璟澤,他會多問幾句,至少想掌握這人到底在忙碌些什麽。
雖然問得不詳細,但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他也漸漸知道秦璟澤在秦家現如今是個什麽處境
秦璟澤的生父是本家這一代唯一的子嗣,早逝留下兩個私生子和一個遺腹子。秦璟澤是私生子之一,上邊一個哥哥也是私生子,當年和他一起被認回秦家,改名秦璟熙,下邊的弟弟是遺腹子,現如今只有四歲,叫秦璟灏。
邬希初次聽說秦璟澤的生父有兩個私生子流落在外這件事時很不爽。同是有錢有勢的男人,邬江河就從不會亂搞關系,只一心癡迷工作,雖然這樣也有些不對,但最起碼不會制造出許多恩怨。明明秦老爺子應該是個正經人,怎麽養出這樣一個兒子?
對于他的疑問,秦璟澤沒有回答,眸色冷淡,似乎閃過一絲嫌惡。
秦老爺子老當益壯身體健康,依然拿捏着整個秦家,在掌控範圍內允許小輩們争奪利益。
弟弟還小,不摻和進這些彎彎繞繞,秦璟澤的主要壓力都源自于秦璟熙,還有旁支的秦璨。此前他拒掉了陸銀環的聯姻,秦璟熙便聞着味湊過來,試圖取而代之,拿下他沒吃的好處。
可陸銀環雖是個縱情玩樂的女人,卻也并非完全不挑食,對秦璟熙沒有絲毫興趣,叫秦璟熙碰了個灰頭土臉,自讨沒趣,碰壁之後難忍這種羞辱,又無法和陸家起沖突,便将怒火轉遷到秦璟澤身上。
這幾個月他終于逮到秦璟澤手中産業擴張資金鏈緊張的機會,在牟足了勁給他找麻煩。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若是不盯緊了難免出纰漏,本是拓展規模的好時候,但在這節骨眼上出事,會栽得更狠。秦璟澤不得不時常歇在辦公室。
但就算忙得聊天時間也沒有,至少也要給邬希撥個電話,可以不說話,但一定要打電話表示惦念。這個電話的作用約等于邬希的安眠藥。
有大毛陪着,一個人的晚上邬希也不至于害怕到徹夜難眠。左右是在做正經工作,正事要緊,他不纏着秦璟澤,只要不回來住的時候打個電話就行。
林楓感覺邬希最近的黑眼圈有點重。
“失眠的毛病又犯了?”,他從兜裏掏出淼淼的小鏡子,對準邬希大喝一聲“照妖鏡!”,被邬希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了半天。
邬希憐愛地啧啧,從他身上撇開視線,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的确是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青黑色,顯得他本來就不怎麽樣的氣色更加不好。
“是不是校草總是吃不夠結果把你榨幹了?”,林楓憋着笑,掏出手機搜索六味地黃丸,金匮腎氣丸,聽見邬希虛弱地趴到桌上,好像在喃喃自語,“我倒是想呢……”
林楓手一頓,大驚失色,“不是吧?”
所以真的是那方面不和諧?而且是校草不行?
邬希稍微一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瞪他一眼,掰着手指頭數數,“他已經連續加班四天了,我天天抱着狗睡。”
“……”,林楓默了,好半天,“那你是不是還是失眠啊,要不咱搬回寝室我陪你住一段時間,等他不忙了再說。”
淼淼也是随時可以搬回寝室住的,這沒什麽。
邬希有氣無力搖搖頭。算了,說不定秦璟澤今天就回來住了,還是等着吧。
這一等就等到晚上十二點多快一點鐘,人沒回來,電話也沒有一個。
邬希盤腿坐在床頭,手上動作片刻不停,一下一下地rua弄,幾乎把大毛的肚子毛撸禿一塊。
“咱們搬回寝室住”,第二天清早他就采納林楓的建議,提前把大毛送到秦璟澤的房子裏,通知大毛的營養師幫忙照管,午休的時候就跟林楓回了寝室。
寝室其實還很幹淨,因為他們偶爾會回來拿東西,床單都是最近新換過的。
林楓看他臉色不好,催他睡一會兒,“反正下午前兩節沒課,我到時候叫你。”
邬希昨晚幾乎沒合眼,又被滿課摧殘一上午,的确已經神經衰弱,沾到枕頭就昏睡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叫醒他的卻不是林楓。看到秦璟澤的臉他第一時間沒覺出問題,而後很快意識到不對,淡淡撇開視線。
林楓不在屋裏,可能是又跑出去故意給他們倆制造私密空間了。
他緩緩坐起身,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要看時間,發現了将近三位數的未接來電,全是秦璟澤在他睡覺這段時間打的。
“……”,是不是有毛病。
他暫時不想理秦璟澤。雖然只是一個晚上沒打電話而已,不算什麽大事,但他就是不高興。明明看出他在生氣,秦璟澤卻不容分說扯住他的手,在他的瞪視中按住自己左胸膛。
很熱。
邬希的手涼,血管分明的白皮膚,只有指尖透着一點粉色,觸摸到火一般的灼熱跳動。他對上秦璟澤的眼睛,從中讀出了更狂熱的東西。
這顆心髒是為他而跳的。
“罰我吧希希”,秦璟澤向他懇求,“我昨天不小心睡過去了,沒有下一次,絕對不會。”
邬希無聲地看着蹲下床邊的男人,居高臨下,用腳尖擡起他的下巴。
也對,冷戰不好。
他忽然笑了,眉眼間染上一種難言的艷色,腳趾撥弄秦璟澤的喉結,言語暧昧,“我手上功夫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1-2220:59:49~2021-01-2321:0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幸白、小小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向意20瓶;xs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