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邬希睜圓了眼睛。

他做錯了什麽?

在朋友家裏小睡一會兒明明很正常,怎麽就成了他做錯事?而且那口白酒也是誤喝,說起來還都要怪林楓。

試着動了動手腕,他沒掙動,秦璟澤居高臨下地盯着他,一言不發,充滿壓迫感。

邬希臉頰被摩擦得刺痛,在心裏暗罵這人不講理,卻只是偏頭躲開,微微垂下睫羽,聲音放軟,“聽你的。”

又不是比賽辯論,沒必要争個是非對錯,哄哄秦璟澤也沒什麽。

話是說出去了,可睫毛卻緊張得顫動不停,想起先前他過分作弄這人的幾次,邬希心髒怦怦亂跳,想象不出最差的可能。

就算是最好的情況,他也逃不過被啃吻出一堆印子,秦璟澤的口欲極度旺盛,平時一直是收斂着的,只被偶爾允許親一親,現下抓到機會,說不定要怎麽瘋。

“大毛呢?”,他試圖搬救星。

“在隔壁”,秦璟澤看穿了他的意圖,低笑着松開他的手,俯身不輕不重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

邬希被咬得有點疼,兩只手一起推他的腦袋,心中暗道難怪剛剛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好半天都沒聽見大毛的聲音。

“大毛都不咬我的臉!”,他也狠狠捏了一把秦璟澤的臉打擊報複。在外面好端端一個人,關起門來連狗都不如。

像是聽不出玩笑話一樣,秦璟澤的聲音冷下去,“它敢?”,然後又被邬希更用力捏了一下臉,“少兇我們大毛,它比你聽話多了。”

沉默了一瞬,秦璟澤似乎是怒極反笑,語氣莫名陰森,“最近有什麽工作安排?”

“沒有什麽啊,就除夕準備直播……”,茫然地如實回答到一半,邬希突然噤聲,意識到有些不妙,挽回道,“不過我這幾天肯定還要出去買買東西。”

“想要什麽跟我說,我給你帶回來”,秦璟澤舔了舔犬齒,“或者如果你想出門,也可以”,只要不顧及滿身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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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最過分的一次也只是在脖子上留下痕跡,這一次既然是懲罰,哪會那麽輕松。

床的空間很大,但畢竟是兩個大男人,沒有多少後退的餘地,邬希剛剛躲開一點就被掐住腰抓回,避無可避,聲音顫抖,“別揉我肚子。”

秦璟澤的手太粗糙,好多硬繭子,磨到哪都是一片紅暈。

邬希被親得喘不過氣,剛剛從大腦空白的狀态中恢複,就聽見身上壓着的男人訓話一樣宣告占有欲,“大毛不能這麽親你。”

大毛也可以親,只是大毛乖,沒這麽貪婪不知滿足。他勉強還有辯駁的力氣,剛想要開口,話到嘴邊戛然而止,瞬間變成了哭腔,“別,別啊啊——”

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那些被秦璟澤犬齒咬爛嚼碎的櫻桃,只感到天道好輪回,他到底也逃不過。

邬希整個人抖得像篩子,垂死掙紮,用力扯住秦璟澤的頭發想讓他松口,卻反而被咬得更兇。

瘋了,這人一定瘋了,想要他的命。

沒有循序漸進,甚至是故意拿捏準他的弱點一擊斃命。

不止是疼。他哽咽得幾乎要背過氣去,踢了秦璟澤幾腳,很快就被攥住腳腕動彈不得。被放過的瞬間立刻扭過身趴着,上半身陷入柔軟的床墊裏,背部肌肉仍在痙攣。

“疼嗎希希”,秦璟澤輕捏他的脖頸,看似安撫實則是催促,叫他轉回來,“還有一邊,不能厚此薄彼。”

邬希裝作聽不見。

他現在只恨自己為什麽長得這麽對稱,給了秦璟澤再度施暴的借口。

邬希耍賴趴着裝死,秦璟澤也不急不躁,俯身從肩頭開始親,邬希很快就難受地反手怼他,撒嬌讨饒,“求你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已經很久沒叫過秦璟澤哥了,一開口他自己先打了個哆嗦,硬着頭皮繼續叫了好幾聲,不指望秦璟澤完全放過他,只求別咬那麽狠。

“我不敢了”,他哼哼唧唧從床墊拱起來,一頭鑽進秦璟澤懷裏,兩手環抱住那結實有力的腰,賭咒發誓,“以後肯定不喝酒,再有一次随便你怎麽樣,真的。”

酒精就是他最大的敵人,回頭一定要痛罵林楓這個罪魁禍首一頓。

被摟着左搖右晃了一會兒,秦璟澤眉宇間的戾氣緩緩消散,輕輕扳着肩膀将邬希按回去,目光落在他身前。

是有點被欺負過頭,一邊明顯比另一邊可憐,

他摩挲手裏的腳踝,溫涼細膩,忍不住俯身吻了吻玉白的腳背,又在凸出的踝骨上留下深深齒印,如同标記。

邬希被咬得很疼,但不敢反抗,生怕換個地方咬他更受不了,吸了吸鼻子。

別說出門買東西,他現在連鏡子都不願意照。

晚上睡前洗漱的時候邬希特地把領口拉高,不想看到狗啃似的一片片紅痕。睡衣的布料明明已經很柔軟了,可他還是覺得一邊磨得不舒服。

都怪秦瓃澤。

關燈後他借着黑暗狠狠地瞪了旁邊的人好幾眼,然後就聽到一聲意味不明的笑,“睡不着?白天睡多了?”

邬希打了個寒噤,閉眼縮回腦袋,“困了,別跟我說話。”

他現在很想念秦璟澤忙碌加班的日子,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大毛真是世界上最溫柔乖巧的小狗勾。

慣常的嚣張氣焰熄滅了好些天,直到年前邬希身上的印子才消得差不多,膽子又大起來,列出長長的零食清單要秦璟澤去給他買,連冰淇淋這種不能多吃的東西都填滿冰箱。

秦璟澤對他基本不會有拒絕,只是真正要吃的時候會加以約束,控制好吃的量,畢竟邬希自己的控制力一向不強,是随心所欲的性子。

為了多吃一口冰淇淋,他甚至和秦璟澤鬥智鬥勇到了大半夜偷偷摸摸去翻冰箱的地步,當然結果是被逮回來,還被揍了兩下屁.股作為警告。

“你打我?”,邬希滿臉不可置信。其實打得不是很重,而且只有兩下而已,他只是想要借題發揮鬧脾氣。

可秦璟澤态度很強硬,“不高興就還回來,用皮帶也行,但再有下次我肯定還動手,而且絕對不止兩下,你可以試試看。”

試個鬼,不用試也知道肯定會說到做到。邬希抿住嘴唇,好半天冷笑一聲,“給你厲害壞了,還威脅我。”

以秦璟澤的手勁兒,沒怎麽用力氣他也疼,不動聲色地在床上挪了挪位置,兩團肉還是麻的。

他不想和秦璟澤說話,倒頭蒙上被子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開電腦。

之前搞的除夕夜直播內容征集投票已經有了結果,粉絲強烈要求校草大腿正式出鏡。這倒不是什麽不能滿足的要求,只是邬希思考了好久也沒想到跟秦璟澤一起直播什麽內容合适,又不想再一起打游戲。

思考着思考着就去刷首頁推薦的視頻了,刷了一會兒刷到一個情侶挑戰,覺得挺有意思,又在下面的推薦裏連着看了幾個同樣的挑戰,漸漸獲得了直播靈感。

基本都是國外的在搞這個挑戰,錄視頻的一方舉起雙手一言不發,看毫不知情的另一半什麽時候能幫他脫掉衣服,算是個默契測試。

直播時間定在除夕上午十點,邬希提前換了身上鏡能穿的衣服,裏面悄悄額外藏了件秋衣,探頭探腦确定秦璟澤正在廚房準備做飯,沒有看他的直播,就把直播間的名字改成了:“看他多久能幫我脫掉衣服。”

有些粉絲看過這個挑戰的視頻,知道規則,還在彈幕跟不明白的人科普。邬希啃着從冰箱裏剛拿的冰淇淋,暗忖秦璟澤應該不至于當着鏡頭的面把它搶走,于是揚起腦袋喊秦璟澤過來。

為了不暴露秦璟澤的名字,喊的是哥哥,彈幕頓時五顏六色炸開花,滿屏的哥哥哥哥哥哥。

邬希哼了一聲,把電腦屏幕按下去,避免秦璟澤發現他現在就在直播,然後若無其事咬下一大口冰淇淋。

一口還沒嚼完,就被抓着手腕不容分說将剩下的奪走,他震驚地看向秦璟澤。

“你自己單獨吃一個會咳嗽”,秦璟澤找到理由非常正經。

邬希張了張嘴,半天想不出理由反駁,又不能說他一派胡言,因為這的确有可能發生,保不齊他全吃掉就真的會咳嗽。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秦璟澤三口兩口吃掉了他心愛的冰淇淋,丢了趟垃圾又折返回來。

顧不得跟他計較許多,邬希趕緊舉起雙手。

游戲開始。

空氣靜默,秦璟澤靜靜等他說話,等了三兩秒沒見開口,突然眉心一跳,領悟到什麽,試探地扯上他的衣擺,稍微往上撩,一邊觀察邬希的表情,見邬希眼神微微一亮,立刻幹脆利落地将他衣服脫下去甩在一邊。

沒想到這麽輕松就挑戰成功,邬希露出笑意,正要跟他說直播的事,腰間涼飕飕,笑容僵在臉上。

秦璟澤竟然又在脫他的秋衣,甚至還解開了他的皮帶。

褲子松松垮垮一扯就會掉,邬希慌亂抓住,就來不及護住秋衣,被一路撩到胸口,秦璟澤已經低頭親上來,親得他唔唔唔說不出話,推也推不開。

鏡頭還開着呢!

除夕夜的确是個挺有儀式感的日子,可他沒想到會給這人造成這種誤會,簡直是直播大事故。好不容易逮到說話的機會,他已經被按到床.上,秦璟澤的上半身赤.裸,要脫褲子,被他趕緊制止,“我在直播!!”

房間裏只餘下他們交織的粗喘。邬希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從地上把秦璟澤的睡衣撿起丢給他,都有點不敢掰正看電腦屏幕。

震撼到了極致,彈幕反而返璞歸真,只餘下滿屏的省略號。好久,才有人感嘆:真的猛,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這種背肌是我一輩子練不出來的程度……

前面的是男孩子嗎,我們希哥直播間居然有男粉出沒??

歪題了,言歸正傳,好大的體型差,衣服穿着還看不出這麽離譜,希哥真的吃得消嗎???

邬希臉色爆紅,電話在桌上嗡嗡作響,看了眼是穆秋波打來的,好像他的救命符,趕緊接起來,試圖轉移注意力。

“希希新年快樂”,穆秋波聲音溫柔,下一秒卻叫邬希面色凝固,“爸爸媽媽都在看你直播。”

“希希和男朋友恩愛是好事,但是千萬要注意安全呀,小秦看着有點兇,你又怕疼,別被他欺負了,沒事的時候多跟你小表舅聊聊……”

邬希只能發出機械的嗯啊,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完這個電話的,挂斷電話之後惱羞成怒到了極點,面無表情,把站在一旁的秦璟澤當成透明人,跟彈幕東扯西扯找別的話題聊天,聊了半個多小時,才說了幾句過年祝福然後下播。

似乎是接到表姐穆秋波的指示,剛下直播穆叢鴿又給他打電話來,聲音藏不住笑,“來東域啊,聊聊天,吃飯之前我就送你回去,不耽誤吃午飯。”

“有什麽事不能電話裏說”,邬希不想去。

那邊穆叢鴿更是噗嗤一聲笑出來,“不能說的事可多了,而且還有好東西要給你,記得穿個帶口袋的衣服。”

有了先前那個快遞的經驗在先,邬希很确定穆叢鴿嘴裏的“好東西”絕對不是什麽正經玩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想了想,又有點想先躲開秦璟澤一會兒,就換上外套拿着鑰匙出了門。

阖家團圓的日子,東域也不見得客人比平時少多少,依然有大把的人群在這裏放縱狂歡。穆叢鴿甚至沒有特意挑安靜的地方,反正音樂聲吵得很,誰也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麽。

邬希被他強迫着科普了一堆怎麽才能不疼怎麽比較舒服的知識,太陽穴隐隐作痛,屁.股像長了釘子似的坐不住,渾身不自在。

“嗯,差不多了,再跟你說說怎麽讨好他,讓他更興奮”,穆叢鴿斟酌着開口,嘴被邬希捂住。

“行了不用跟我說這個”,邬希害怕極了。

用不着這種小手段秦璟澤都興奮得跟瘋狗似的,他現在格外擔心自己會不會死于做那檔子事。

他一邊應付穆叢鴿的教學指導,一邊在刷松鼠網,詫異地發現竟然有好多人私信他是不是跟校草吵架了,勸他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在一起不容易不要輕易分手。

剛剛他的确是冷了秦璟澤一會兒,但也不至于這麽嚴重吧……

邬希摸了摸下巴,産生自我懷疑,催促穆叢鴿,“時間不早了,送我回去,我要吃飯,你也還要陪金主呢。”

穆叢鴿笑了笑,沒有反駁,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塞到他手裏,“助.興的,用量別太大,祝你今晚愉快~”

簡直像是個燙手山芋,邬希慌亂揣到兜裏,左右掃視看有沒有人注意,然後就對上一道熟悉視線,暗罵了一聲什麽倒黴運氣。

那人果真朝他走來,但好像沒看到他往兜裏塞的東西,而是一開口就問,“你是不是要和秦璟澤分手了?”

邬希已經好久沒見陳佑鶴,沒想到他還是這副德性。不過這個問題他真的很好奇,怎麽好多粉絲都這麽認為,于是反問,“為什麽這麽說?”

像是從他這得到了肯定答案一樣,陳佑鶴神色舒展,“他急色成那個樣子,你也發現了吧,他就是想跟你睡而已。”

真的愛的話哪會這麽放肆,肯定會有所克制。最起碼不會二話不說就要直奔正題。

而且還是在鏡頭前。

“哦,這樣啊……”,邬希笑了,猜到陳佑鶴馬上又要诋毀秦璟澤,搶先一步開口,不留餘地打碎他一切幻想,“沒什麽關系,我也挺想跟他睡的。”

找上門來接邬希回家的秦璟澤剛巧擠過來,被幾個人遮擋的身影凝滞,腳步頓住。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晚了一會兒!感謝在2021-01-2520:56:31~2021-01-2621:0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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