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雁回一役(三)
撩起垂簾,蕭承軒徑直将許凝煙放在榻上。彼時的許凝煙已是被媚藥迷暈了頭腦,昏昏沉沉地朝着蕭承軒貼去。
人說,酒能亂性。而蕭承軒卻愈發的清明。他将掌心貼近許凝煙的面頰,輕閉眼簾,打算吻上她。
只是,他甫一阖上眼簾,眼前出現的,就全都是南碧笙的音容相貌。
她巧笑倩兮,她回眸淺笑,她淚雨斷線。
蕭承軒拼了命的想要吻下去,無奈何力不從心。彼時,他才發覺,原不過愛了她,或許此生都再難愛別人了。
他兩指并作一指,輕柔地拂去了許凝煙的睡穴。原本癡纏着他的許凝煙,也罔若沉睡了一般安寧。
他不想要許凝煙,他一直知道。從始至終他都分的很清晰,當初的寵溺,不過是為了穩定長桓王一族。如今,他已無懈可擊,再也無需借助許凝煙,挾制長桓王。
自下腹傳來的熱火,不禁令蕭承軒的眉頭皺地愈發的深,媚藥之毒,雖是能忍,卻也鬧心。四年裏,他也不知是抱了什麽樣的念頭,從不親近女色。或許是被傷透了,便再也愛不了了。
身上火燙不止,他本是想借冰水消磨□□。無奈何,卻漫無目的游走在軍營裏。
酒醉附加媚藥,早已将他的摧殘地身心俱疲。
倏然間,他像是早有目的一般地,撩開不遠處的營帳。
帳簾窸窣的響動,引得帳內女子的一陣膽怯:“何人?”
蕭承軒背逆着光線,女子自是看不真切。片刻後,她方才見蕭承軒從陰影下走出,眼中有難以抑制的驚異。
“為何……是你?”女子的話音斷斷續續地,聽得蕭承軒的心,奇癢難耐。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她,一把擒住她的下巴,毫無溫情可言:“南碧笙,你以為是誰?是邵風?”
南碧笙沒有回答,只是高傲地仰着頭顱,像是完全不懼的模樣。他們說好的,舊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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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是南碧笙,是寧國端瀾長公主南碧笙。她不允許自己,屈服在敵人的腳下。
媚藥滲透入骨心,蕭承軒已然克制不住熊熊燃起的□□。攥着她的下巴,直直地吻上去。輾轉親吻,霸道強硬。
南碧笙瘋狂的掙紮,使盡了全力想去推開他。蕭承軒意識到南碧笙妄圖掙脫,便放開了攥住她下巴的大掌,将她固執地攏入懷抱。
混亂之中,南碧笙狠狠地咬開了蕭承軒的唇瓣,猩澀的血氣流淌在兩人的唇齒之間。而蕭承軒卻無動于衷,他忽而轉了個身,将唇齒流連與南碧笙的耳後,溫潤舔舐。
“凝煙。”
清絕的話音,含着故意的黯啞,稀稀落落地送入她的耳中。
南碧笙說不清自己是何感受,只是陡然怔楞了一番,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凝煙。”他的溫熱的唇舌,依舊在她耳後留連。只是那纏綿的話音,卻不是對着她。
“我,并非你的凝煙。”南碧笙的話音冷冷的,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蕭承軒罔若未聞,扯開南碧笙的衣襟,便徑直吻上去。凝脂的柔膚在他的輕吻下,霎時幻化成暧昧的淺紅。
南碧笙未有動作,只是任由他,揭開她的盤扣,衣襟,肚兜。
猛然間,趁他不備之際,狠狠地推開了他。碰的一身,蕭承軒撞到了桌椅。桌上的茶盞叮咚落地,引來了帳外的軍士。
“陛下!”
“滾出去。”蕭承軒冷聲補充道:“不準任何人進來!”
軍士唯唯諾諾,不敢忤逆君王的意思,應聲告退。
燭火搖曳,在兩人的身後,畫下幽暗的倒影,像是搖搖欲墜。
男子沉斂的黑眸中,醞釀着滔天的火光。南碧笙分不清,那是怒火,亦或是□□。
蕭承軒一手将南碧笙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另一手将她牢牢地攥在懷裏,不讓她動彈半分。
“南碧笙,你竟敢反抗!”語畢,他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地,複又欺上她的脖頸。
他們二人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蕭承軒,我是南碧笙,并非你的凝煙。”南碧笙疲憊地望着他,低聲道:“我是那個……你恨極了的南碧笙。”
她試圖喚回他的理智,可惜,事與願違。蕭承軒的吻,如暴風驟雨一般的落下,容不得南碧笙有半點寰轉的餘地。
她是想反抗的,可惜,有心無力。她只能任由他肆意的欺淩着,無聲無語。
四年間,她的身子遭受重創,早已禁不起任何的折騰了。那日的指刑,亦是差點去了她半條性命。
伏在她頸項的蕭承軒,嘶啞的聲線,夾雜着輕蔑緩緩響起:“端瀾公主,為何不反抗了呢?”
南碧笙倏然勾起唇角,笑的無力:“若是負隅頑抗,陛下您,可會放過我?”
“妄想。”
“誠如陛下所言,一切皆是我南碧笙的妄想。”
柔暖的濕意,滴落在蕭承軒的臉上。他陡然頓滞住了手中動作,怔怔地望向她。
南碧笙滿面淚痕,像是坦然赴死的祭品一樣,笑的凄涼,悲切。
面對南碧笙的眼淚,蕭承軒總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該如何為之,他只知道,他不允許她示軟,在他面前示軟。
“南碧笙,裝作那般柔弱無骨的樣子。愚弄我,當真是你的樂趣所在嗎?”
“若是陛下覺着是,那便是吧。”
南碧笙話音剛落,猛然間,一雙大掌扼住她的脖頸,蕭承軒怒道:“我最恨你這般無欲無求的樣子,明明蛇蠍心腸,卻要在我面前裝成荏弱的模樣。”
南碧笙無動于衷,依舊保持着那般毅然的姿态,一動不動。蕭承軒緊了緊手腕,道:“南碧笙,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模樣,那樣,只會讓我更恨你。”
“若是恨,能得解脫。那陛下,且恨罷。”她回答的無喜無怒,像是看透了一切。
“既是公主已無欲無求,那我明日便下令攻陷了雁回。”蕭承軒僵硬地揚了揚嘴角,不屑道:“不用我提醒,你必然也知道。這敗軍,士氣必然衰竭。若要一網打盡,委實簡單。莫說一個雁回,便是寧國——亦是輕而易舉。”
蕭承軒的話語,落入南碧笙的耳中,顯然已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她收回散漫的視線,狠狠地盯住他:“蕭承軒,你想怎樣?!”
蕭承軒只是笑,笑的輕描淡寫。而後,緩緩放開扼住南碧笙的手掌,一手輕蔑地勾起她的下颚,道:“我,要你于取悅我。”
南碧笙會意,諷刺向他:“蕭承軒,原是那麽多年,你依舊難以忘懷。”
“美人鄉,英雄冢,我蕭承軒自是貪戀。”他絲毫未将南碧笙的諷刺放在心上,語氣淡淡道:“況且,彼時公主利用我,引我床帏纏綿,不也得心應手嗎?!”蕭承軒反諷道。
聲線嘲諷,宛若利刃剜心。
“既然陛下想要,那我南碧笙,又何必忤逆了陛下的意思。以我一人媚色,換我寧國安寧,值得。”她仰頭看着他:“只是陛下……願意許我寧國多久的太平呢?”
“一月。”
“好。”
一月,足夠她的兄長休養生息的了。
她緩緩低下頭,以柔指褪下半露的衣衫。素淡的白色,竟是荼靡難掩。衣物一件件地垂落,在地上鋪展出缱绻的弧度。她只剩下一身白紗,紗影朦胧,她宛若仙子。
她從不知道,該如何取悅男子。她一生只伴過一人,只與一人魚水情深。
向前邁進了一步,她學着蕭承軒的樣子,将柔嫩的臂膀,攀附到蕭承軒的脊背上。而後,溫吞的唇瓣附上他的,缱绻輾轉。
蕭承軒口中清冽的酒香,回蕩在南碧笙的唇舌之中,她真想那般醉死過去。
蕭承軒已然媚毒攻入心脈,還未等南碧笙有其他動作。便毫不猶豫地将她抱起,安置在錦桌之上。
桌上的茶盞,順着女子的脊背滾落到地面。些許碎裂殘破,些許完整依舊。
哧地一聲,南碧笙身上僅能蔽體的薄衫,應聲撕裂成片。她頹然的閉上眼簾,任由身上的男子肆意馳騁。
清淚滴落,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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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暢過後,南碧笙已是沉沉昏睡過去。蕭承軒本不該憐惜她,卻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回了榻上。她雲雨過後的臉頰,泛着清淡的粉色,絕美撩人。
為她将衾被覆好,他攏了衣衫,正欲離去,卻被一陣輕柔的阻力所牽制住。身後的女子扯住他的衣角,宛若一只受傷的小獸。
她聲線荏弱,含着微啞的嗓音道:“陛下應允過我的,勿忘。”
蕭承軒回頭望了她一眼:“我并非是你,許過的承諾,自然兌現。”
“好。”
得他應允,南碧笙緩緩放下擒住他衣角的手。苦澀地笑了笑,而後,将衾被攏地愈發緊。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