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罪魁禍首
不知道這場游戲的真正流程應該怎樣進行, 反正譚青阮是全憑自己的心情來。
她威脅了鬼新娘一通,見鬼新娘似乎還想反抗,索性又扇了倆耳光, 強行把那顆眼珠, 塞回到了對方空洞的眼眶裏。
擔心不嚴實, 她還特意倒轉扇柄往裏戳了戳。
“行了, 眼睛也還給你了,老實點別搗亂了。”
鬼新娘:“……”
“你剛才不是還會哭還會小聲嘟囔了嗎?怎麽現在反倒啞巴了?”
鬼新娘:“……”
“碰到厲害的你不吱聲,碰到膽小的你就吓唬人家,否則就不給過任務不cue流程,是不是看人下菜碟?”
鬼新娘:“……”
話都讓你說了,你還想讓鬼說什麽?
但事實證明,把眼珠還給新娘,确實是開啓下一流程的關鍵步驟, 當然, 毆打新娘其實是不包括在內的, 屬于譚副長自行發揮。
同一時刻, 易骁他們在外面也察覺到了環境的變化。
唢吶聲起, 鑼鼓喧天,結婚的喜樂響了起來。
昏暗的竹林深處,驀然亮起了一盞接一盞的紅燈籠, 不多時, 有村民們分成兩隊走出來, 最前面是騎着一匹小矮馬的新郎官,熱熱鬧鬧,顯然是迎親的隊伍。
唐星巧踮着腳尖望去:“那新郎誰啊?臉還挺方,眉壓眼顴骨外翻, 看面相不是善茬。”
只有易骁認識:“剛才在屋裏折騰半天了,趕場也是怪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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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正是從天花板裏鑽出來的男鬼。
不過它暫時還是人,來接新娘了。
“那咱們該怎麽辦?”鐘澄疑惑,“跟着一起接親嗎?”
“只能這樣了。”齊夙說,“畢竟阮阮還在裏面,花轎去哪咱們就得去哪。”
說話間,見村民隊伍裏走出來穿得利利整整的四個人,一人擡起花轎的一角,起轎往竹林外走去。
唢吶的聲音震得耳膜作疼,易骁他們混入其中,低頭捂着耳朵,盡量收斂存在感,慢吞吞跟在後面。
齊夙和易骁低聲嘀咕:“老大,你看右下角那個擡轎子的,很眼熟,我記得之前圍篝火跳舞那群屍體,有一個臉上紮着剪刀的,和他長得一樣。”
“嗯,所以就這麽幾個小時的工夫,篝火沒了,屍體也沒了。”
目前這個空間,應該是往前倒退了一部分時間,回溯到了村民們集體慘死的那一天。
而他們要做的,可能是查清村民們的死因。
鐘澄悄悄一指自己旁邊的村民,向隊友們示意:“诶,這人看着也眼熟,是之前腦袋上插把斧子的。”
齊夙陷入沉思:“按常理分析,這個村的村民差不多都死絕了,唯一沒死的那個大概率就是罪魁禍首。”
“你記憶好又聰明,能不能把所有人都對上號?再找出剩下那個對不上號的。”
“……我只能說努努力,把握不太大。”
易骁淡定道:“沒事,我幫你一起回憶。”
“感謝老大。”
而此時的譚青阮,還坐在花轎裏,優哉游哉和鬼新娘周旋。
她發覺了,鬼新娘那邊看似沒敢有什麽大動作,實際上在暗中發力,數次想觸碰她的身體,但又像被燙着了一樣往後躲。
她頓時明白了幾分,笑吟吟地問:“怎麽,想附我身?這也是你們的游戲流程,哪位玩家坐進花轎就要倒黴?”
“……”
“沒用的,我天生免疫精神攻擊,鬼附身也算在內。”她說,“很遺憾你失敗了,但我們可以換種方式。”
“?”
這一刻的鬼新娘,還不曉得自己将要遭遇什麽。
迎親的隊伍繞着村莊走了兩圈,最終在村東那片空地上停了下來。
那裏正是先前點燃篝火的地方,不過這時已經擺滿了豐盛宴席,每桌都有八菜一湯。
不用聞也知道,這些菜的性質類似于給死人燒的香燭,肯定是不能吃的。
易骁四人單獨坐一桌,暗中計算着村民的數量,最終得出結論:之前圍着篝火跳舞的,共有36個人,目前場上除去他們,共有38人。
“為什麽多出兩個人?”唐星巧納悶,“什麽邪法啊,還非得倆人合作完成?”
易骁沒說話,他冷眼環視一周,轉而将目光投向花轎。
有轎夫掀開轎簾,随即從裏面施施然走出了穿喜服戴鳳冠的……譚青阮譚副長。
鐘澄腿一軟,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阮阮這是要幹嘛?”
“是不是有什麽特殊任務?”齊夙回答,“總之配合就對了。”
就這樣,譚青阮在衆目睽睽之下,從懷裏取出一塊紅蓋頭蒙上,優雅搭上了新郎伸來的手。
她經新郎引領,開始挨桌敬酒。
等敬到這桌的時候,唐星巧壓低嗓音問了一句:“姐,新娘呢?”
“新娘啊?變鬼了。”譚青阮扶正了頭頂鳳冠,語氣如閑唠家常一樣自然,“穿肚兜在花轎裏藏着呢。”
“……”一桌人紛紛豎起大拇指。
OK,原來是把人家女鬼的衣服扒了,不愧是你。
譚青阮敬完酒,順手從唐星巧口袋裏抽了兩張符紙揣進袖子,而後就随新郎回了自家的房屋,也就是今晚他們住過的那一棟。
只留下另外四人,仍在原地給村民們對號入座。
齊夙和易骁商量着,一本正經做着排除法:“第一桌見過,第二桌也見過,第三桌……”
易骁蹙眉:“那個灰衣服的有點陌生,先保留意見。”
“第四桌的藍衣服,我也沒印象。”
但凡是沒印象的,就有極大概率,不屬于之前血社火的一員。
唐星巧和鐘澄在記憶力方面,并不算太出衆,兩人正苦惱着能幫上什麽忙,無意中卻聽到了不遠處那桌村民,幸災樂禍地議論聲。
當然,這肯定是系統npc到了一定節點,就要主動透露的背景信息。
“要說這春花兒也太慘了,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被張家這變态兒子強占,瞎了只眼不說,最後也沒逃掉,還是得委屈嫁給他。”
“可不,結了婚就更有她受的了。”
“聽說她前幾天還想上吊自殺呢,被王家那小子給救了,兩人又單獨在屋裏待了好一會兒,大家都在傳他倆是不是有點什麽事兒。”
“啧啧,這要是讓張家兒子知道,春花又得挨頓打。”
“已經有人去他家嚼舌根啦,我昨天路過都聽見了,張家兒子說洞房花燭夜就要讓她付出代價。”……
鐘澄朝唐星巧使了個眼色,唐星巧比劃了個OK,起身去到那一桌,笑模笑樣跟着八卦。
“叔兒,嬸兒,王家那小子今天來參加婚宴了嗎?沒看見呢。”
其中一村民擡手指了指:“那不坐着呢嗎?不吃不喝丢了魂兒似的。”
她回頭一看——
正是幾分鐘前,易骁和齊夙覺得陌生的灰衣男。
“老大,夙哥。”她坐回了自己這桌,暗中提醒,“那灰衣服的,是隔壁小王,估計喜歡新娘子,但新娘子被新郎糟蹋了,他就想要報複。”
“這理由說得通。”齊夙問,“但他為什麽要連新娘一起殺?”
“也許……”唐星巧轉頭和鐘澄對視,兩人均是背脊一涼,“村民們說是小王救了自殺的新娘子,其實……那天并沒有救下來吧?”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時間回溯,新郎和村民們都還活着,只有新娘依舊是鬼。
新娘子的确自殺了,小王沒能救下她,但操縱了她的屍體繼續和小張完婚,并設計殺害全村村民,以報複他們的麻木不仁,甚至還讓他們死後也去表演惡人遭受懲戒的血社火,以示羞辱。
至于怎麽殺的……嗨,八成是酒裏下毒了,因為最開始,正是小王一瓶一瓶挨桌發的酒。
……行吧,基本上就是這麽個故事吧。
反正目前灰衣服是對上了,還有另一個身材中等、肌肉精悍的藍衣服男人,不曉得是誰。
于是唐星巧又去問:“叔兒,嬸兒,那藍衣服的是誰啊?以前沒見過呢。”
出乎意料的,這次村民們并沒有碎嘴子幫忙解答,他們一頭霧水看着她指的方向,任憑她問了好幾遍都不回答。
怎麽着,npc宕機了?
還有一種可能,即在npc設定好的程序裏,不包含這一種情況。
換句話講,藍衣服的男人,不屬于這一空間。
她立刻轉告了易骁,易骁擡眸,發覺巧之又巧的,藍衣男人也正瞥向這邊。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當即冷了下去。
……
屋內臺案,黑白的結婚照上,新郎與新娘之間隔着生疏的距離,新娘的表情尤為僵硬。
譚青阮半天沒參與外面的背景故事研究,她正忙着搞角色扮演。
據她猜測,鬼新娘執着于附身,可能是想對新郎做出點什麽事兒,這倆人的感情明顯不怎麽好。
沒關系,就算不附身,她也可以代替新娘下手,不耽誤。
誰知還沒等她思考要從哪裏下手,新郎反而快她一步,掐着她的脖子,惡狠狠将她推向身後牆壁。
他咬牙切齒道:“臭娘們兒,背着老子偷漢子?你以為你跟王四的奸情老子不知道?老子今天就把你右眼也廢了,讓你當個瞎子一輩子給老子做飯捏腳!”
王四誰啊?這名字真夠敷衍的。
再說了,都瞎了還怎麽做飯?先捏腳再做飯,還是先做飯再捏腳?
信息院的文案部得改革一下了,重要npc的臺詞寫得亂七八糟。
譚青阮例行罵完信息院,冷靜将手摸向腰間折扇。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外面亂成一鍋粥的動靜,碗碟破碎,桌椅齊翻。
貌似是誰打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什麽破游戲#
#每天罵一遍信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