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拶指仿佛毒蛇一樣困住了手指,他無法掙脫,不知道裴英智何時會用力拉緊。他像是把手放在了真理之口中等待着裁決,可他什麽都未曾說過。

“不要……”許諾被吓的顫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腦子裏嗡嗡的響,帶着哭腔求裴英智,“裴先生……不要!我聽話,我哪兒也不去了……求您別這樣對我……”

裴英智靠近了一點,低頭說:“你那幾天,有沒有做不該做的事兒?”他說着,手上的拶指又拉緊了一點,許諾瘋了一樣的搖頭,喊道:“沒有!什麽都沒有!您放了我吧!”他眼眶紅了,急的掉了眼淚,也不顧身上的針會不會再紮到肉裏,劃的流出血來。許諾只想把手收回來,手沒了,他就真的沒什麽都沒了。

大約他哭的太過凄慘,裴英智注視了他一會兒,才慢慢的松了手,把套在許諾手指上的東西撤了,然後把他身上紮進去的針取出來,拔了跳蛋,也松開了他另外一只手。重獲自由的許諾身體蜷縮起來,把雙手護在了胸前,仍舊在哭,抑制不住的發抖。

“你說你這是什麽毛病。”裴英智輕柔的撫摸許諾的頭發,好像安慰一樣,“要是聽話哪兒還有這事兒?”他伸手想把許諾的手握住,許諾閉着眼睛,連指尖都透露出他的畏懼,裴英智拉着他的手抵在唇邊吻了一下,“你哪裏都稀松平常,唯有一雙手長的最好看,我怎麽舍得呀。”

這話倒不假,裴英智對着許諾向來沒什麽好話,但确實是曾當着所有人的面誇過許諾的手長得漂亮,老天爺賞飯吃。只是後來,這話就被裴英智說的意思有點不那麽對味兒了,長得漂亮,伺候男人也不錯。

他把許諾抱在懷裏輕聲撫慰了幾句,便用被子将他裹住,出去打了個電話,不過多時,他的私人醫生就來了。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啊。”張大夫手往外一擡,借一步說話的樣子,“以前沒發現你有這種癖好呀。”

“你以前也不喜歡說廢話的。”裴英智笑了笑,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裏,長腿一疊。他的襯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搭在沙發扶手上,手指輕輕的點着,樣子十分悠閑,眼睛卻擡起來看着張大夫,張大夫頓時覺得後背一涼。

“只不過都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年輕人,過兩天就好了。”張大夫說,“就是吓着了。”

裴英智“哦”了一聲,聽不出什麽語氣,忽然又問:“他的手沒事兒吧?”

張大夫有點奇怪,聽不明白裴英智講什麽:“手能有什麽事兒?好好的呢。他的傷都在身上,難道你……還玩什麽別的了?”

“沒什麽。”

張大夫來時就看見許諾在蜷縮在床上,不讓摸不讓碰的,還是裴英智過來架着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順着後脖頸子摸了摸才安靜了下來。他是第一次見着許諾,但是看他那身上的情況也能猜得出裴英智造了什麽孽。只是他覺得奇怪,裴英智養情人風評一向好的不能再好。他身邊換人換的勤快,但對哪一個都是極盡滿足。

何故到了這裏,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呢?

“老裴。”張大夫下巴往裏屋指了指,意思是說許諾,“他是玩了你的人了還是欠了你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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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裴英智說,“養不熟的白眼狼。”

張大夫張了張嘴,覺得這些話還是不該自己說,借故診所裏有其他事兒便離開了。

許諾已經睡着了,門沒有關緊,裴英智站在門後透過縫隙面無表情的看了一陣兒。他之前問許諾出去之前有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兒,本意是想問許諾有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但又覺得話不該這麽說,臨時改了口。不過他忽然問這種問題是有理由的。大概在許諾離開之後的十幾天裏,網上忽然爆出來這麽一個八卦,說是許諾跑雲南約炮草粉去了,還附帶照片,許諾抱着一個姑娘就進了旅館,一個大長帖裏滿滿的都是幹貨。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種事兒一爆出來,網上就炸開了花。本來大家诟病許諾的一點就是退役過早,明明直到現在的Rank成績還有游戲操作意識都是頂尖的,但是就是不打職業改去當主播圈錢了。這下又加上私生活不幹淨,輿論能放過他?

這些事兒許諾自己是不知道的,他正忙着逃難呢,回來之後也沒工夫看這些。裴英智大忙人一個也知道的晚,差不多是确定許諾在西藏那會兒知道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發這貼的人也真是閑得無聊,不過馬上又想到,許諾會不會做出這種事兒來,他是真的不确定的。

他的狗跑了,趕明兒要是牽條母狗又帶個小的回來,裴英智斷然不能接受。

逃跑在前,胡搞在後,再加上許諾平時就不是老實本分的人,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算賬,裴英智氣就不打一處來,算計着要給許諾點顏色瞧瞧。

許諾哭着說自己什麽都沒做過的時候,裴英智不知道他是壓根兒沒把這當事兒,還是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他看許諾被吓的厲害,估摸着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給點警告敲打敲打。他夾許諾手指的那幾下沒用什麽力氣也不那麽認真,許諾擔心過甚總以為裴英智會把他的手都給剁下來,所以過分敏感,也就吓唬住了。挨這麽一下,許諾八成得消停一段時間,裴英智心想,這事兒就先過去吧。

他開着車從許諾那兒出來,不知道該去哪兒散散心,腦子裏正想該翻誰的牌子,手機就響了。

“老裴!”電話那頭是謝琪叽叽喳喳的聲音,“你在哪兒呢?”

“車上。”

“我是說你在沒在上海呀?”

“在。”

“我後天過去,你可別出門啊。”謝琪說,“我在上海舉目無親只能投靠你啊!”

裴英智皺眉:“你他媽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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