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錯位和錯誤
那間實驗室建在縱橫藥業的一座大樓的裏面,從外面根本看不出。實驗室裏有各種最新穎奇特的儀器,還有好幾個專家模樣的人。
姜恺均回憶,當時受雇擔任實驗對象的年輕人,除了他還有五六個人。其中有一名女性,還有一個外國人。每個人都窮得叮當響。
他到診所的第一周就動了第一次腦部手術。傷口馬上就不痛了,但頭上始終纏着繃帶,無法自行查看被動了甚麽手腳。唯有被帶到專家那裏進行實驗時,才會取下繃帶。然而,那時四周也沒有鏡子,本人還是看不到具體的頭部狀況的。由于洗澡時不能洗頭,所以每當實驗時,女護士都會替實驗對象吹頭皮,清理一些頭皮屑之類的。至于其他實驗。就是會注射麻醉劑,然後等醒過來,腹部上會多一道傷口,當然已經被處理得很好,也和頭上的傷口一樣,不是太痛。
有時候專家會問很多奇怪的問題,實驗對象只要針對他的問題回答感想即可。但不可思議的是,當時發生的事總記不清楚,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夢的內容自然就忘了。有時候也會多一些奇怪的,完全不是自己的記憶,但最多維持一個禮拜,就會忘記,就好像記憶是自己流失的一樣。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但令人讨厭的是,實驗對象都被禁止出入,要始終被關在實驗室這個密閉的空間裏。這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而言,或許才是最痛苦的事。
這個時候,姜恺均說到了展昭的母親,當時她還是展博仲的女朋友,同時也會擔任一些實驗室的輔助工作。她很善良也很會開導人,姜恺均在與她的交談中,随着時間的推進,被她的外表和性格日漸吸引,沉浸在裏面無法自拔,但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只能把感情壓抑在心裏,有時候偷偷看着她,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當着她的面,是絕對甚麽也說不出來的。
愛人得不到,又被禁足。姜恺均的心情時不時低落,他越來越想逃離這裏,這種想法強烈到有時在面對展昭母親的時候,也會不知不覺表現出來。展昭的母親其實也漸漸覺察到實驗的不同尋常,聽到他的話便流露出同情,并表示出很想要幫助他的意願。
姜恺均聽到這些話當然很感動,雖然對方和自己沒有發展感情的可能,但至少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後來,大約又過去了一個月,這時距離進實驗室起已将近過去半年。那個外國人提議大家先預支所有薪水,再一起找機會逃跑。 于是,包括姜恺均在內,有三分之二的人決定參與這項計劃。
幾個人偷偷拟訂計劃,為逃出去作準備。最後決定由那個外國人先向上頭以想要早點拿到錢的理由請求預支薪水,等到上頭答應了,剩下的人再提出要求。 之後沒過幾天,實驗室又對他們進行了一次手術,頭上的繃帶也被告知在傷口後将會被拆除一段時間,直到新的手術再度進行。于是,等一個月後被允許去掉繃帶,他們照鏡子一看,頭上只留下一點傷痕,和正常人相比,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姜恺均把逃跑的計劃也告知了展昭的母親,她答應協助他們逃跑。滂沱大雨持續不斷的某天,大家終于偷溜出來,在雨中奮力狂奔,總算擺脫了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這是個看似完美的結局,然而也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其實很簡單——姜恺均發現自己預支的薪水不在身上,當時走得匆忙他完全已經記不清到底是沒帶還是掉了。
錢不在了,他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痛苦全都白熬了,心裏一片極度的迷茫,還有很大的恐懼,痛苦之類的種種感情。當時展昭的母親還沒有離開,看到他這樣也感到很不好受,于是先找了個地方讓他吃飯,甚至還陪他喝了一點酒解悶。
當然展昭的母親只喝了一點,姜恺均喝得更多,他喝了酒膽子也大了些,有些心中憋得很久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雖然錢丢了,但他放在口袋裏的一條鏈子卻還在。那是他謊稱要送給妹妹,偷偷托護士幫他買的,項鏈的墜子可以放照片,他便将窺攝之下取得的展昭母親的照片嵌在墜子裏。
本來一直以為這件永遠沒有機會送出的禮物,被姜恺均借着酒勁給了展昭的母親。當時她好似并沒有收下,也很久沒有說話。姜恺均事後仔細回憶當晚的事情,猜測展昭母親是看他喝多了,雖然并不想再呆下去,但又不能把他扔下不管。吃飯的地方是個偏僻而簡陋的店,樓上還經營着旅店的生意,人也很少,老板娘收了錢人就不見了。
後來的事,姜恺均一度慚形晦地說不下去……白玉堂不易察覺地蹙起眉,想起口袋裏正放着故事裏提到的那條鏈子,其實不用對方說下去,他也能輕易猜出無言背後的“意外”——展昭的母親被喝醉酒的男人侵占,于是才會意外懷上了展昭。
這件事姜恺均自然是最大的禍首,而展昭母親對他的态度或者某些感情或許錯綜複雜。這之中諸般的恩怨糾葛,局外人恐怕永遠無法意會。況且孩子是無辜的,大約就是揣着這般的心情,展昭才能順利得以在母親的子宮裏孕育,直到出生。
至于展博仲是如何在察覺心愛的女人懷上別人孩子的這件事之後,又為何沒有于展昭出生前就将他扼殺……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可能在他內心深處,因為對那個女人的愛而微微動了恻隐之情,盡管從展昭的經歷來看,他對自己做的這個決定無比後悔。
Advertisement
姜恺均将杯子裏的咖啡喝下去一大半,舔了舔嘴唇心緒恍似穩定了些,這才繼續後面的故事。
“然後我銷聲匿跡,在外頭和一些街頭的混混攪在一起混口飯吃,一邊等待風頭過去,一邊想要和一些人偷渡到泰國做生意。我發現縱橫藥業似乎沒有對我們幾個人逃跑的事太過聲張,心裏估摸說不定那件事真的不能攤在太陽底下,就心定了些。之後我的确賺了點錢,從泰國回到國內,就在我幾乎忘了從前的事時,突然遭遇車禍意外受傷,我被救護車送進一家醫院,想不到碰到的一個醫生竟曾經在實驗室裏工作過。可是他對我們逃跑一事只字不提,只勸我一定要讓一個專家檢查。他說,我的腦袋和身體都埋了一些炸彈。”
“炸彈?”白玉堂驚訝地看着姜恺均的臉。
“這當然只是個比喻。”他回憶着說,“據他說,因為我們是在實驗做到一半時逃跑,所以腦部和身體內部的器官沒有完全恢複,不知何時就會出現負面影響,炸彈指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很擔心自己的身體,按醫生所說的找了那個專家。他就是當時為我們動手術的其中一個腦醫學專家,那時候離開實驗室在XX療養院工作了。那專家找了其他外科大夫給我一起會診,檢查下來,我的身體已經不宜動手術了。”
白玉堂一怔,“怎麽說?”
姜恺均回答:“專家說,稍有閃失,局面可能會更糟。于是就任由炸彈埋在我腦中和身體裏。”
白玉堂擡指做了個手勢,“那麽現在也……”
“對,”姜恺均點頭,“炸彈還埋着。其實當時相對地,那位專家說會盡力作最完善的處置,以便随時應變,還問到我有沒有孩子……當時我自然不知道展昭的存在,就說沒孩子。他似乎還松了口氣的樣子。他握着我的手,為這件事情向我道歉。說非常懊悔自己當時抵擋不住研究的誘惑,将別人的身體當作實驗對象,并說他不期望我能原諒他,但希望能幫我一把,但當時我并沒有當回事,做了手術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後面的事也不了了之……但其實這件事不只是他的錯,我也不是被騙上當而是心甘情願為錢賣身。”
白玉堂悄無聲息地嘆口氣。“他有沒有對您提及那些究竟是怎樣的實驗,您的身體被動的手術和對孩子如何的影響嗎?”
“我不清楚,真的,專家說我不知道更好。”姜恺均搖搖頭,然後卻又緊張地問道:“難道展昭的身體出了甚麽問題?”
“沒有,我沒有發現他有異常。”白玉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應該只是大概知道這件事。”
姜恺均稍微放松了一下,但神情依然緊繃,再度詢問道:“白先生……你真的會保守秘密吧?”
白玉堂肯定地點頭。“我答應你。哦,對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伯父剛才說當時的實驗對象裏有女性,那她是不是叫齊木沙?”白玉堂将名字寫給他看,其實這也是他的突發奇想,齊木沙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而這件事是将二十七八年近三十年前發生的事。從年齡上來說,齊木沙只是個很小的孩子,似乎也有些說不通,但他忍不住想問。
姜恺均沉思了很久,“……嗯,好像有。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姓齊,但确實有一個女孩子叫這樣的名字,我們當時都叫她小沙。”
果然……
感受到姜恺均不解的眼光,白玉堂起身說:“伯父,走吧!我先替您找地方安頓下來。”
暫時送走了姜恺均,白玉堂走在街上思索着之前的談話內容,齊木沙既然也是實驗對象,那麽展博仲的父親成為她的監護人,她住進療養院等事情就說得通了。想來,她的死亡也和實驗的秘密脫不了關系。她的智力障礙會不會是實驗後的後遺症呢?想到這裏,他對縱橫藥業的不滿和怒意更盛。
企業認為只要有錢,即使是人的身體也能随意作為研究,這可不是在戰争年代!他轉而突然想起自己問起展昭為何從事藥劑學而不管理公司時,他曾說過的一句話——有些地區是無論擁有多麽強大的權勢和財力都不該染指的……莫非,展昭指的是這件事?
白玉堂被自己猜測震驚到了,展昭在背地裏究竟在做些甚麽?
此時,晚霞印染了天邊,他走在一處花香樹影的綠化帶,綠色的西式蔓棚與廊架情投意合,萦成寂靜之态。微風吹起他衣角的時候,“嚓——”的一聲急剎車的聲音打破了靜寂,他口袋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他想,大概是四哥打來的,但耳邊卻傳來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是展昭。
他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白玉堂,我有話和你說。”
白玉堂心裏不知為何開始打鼓,“甚麽事?”
“過來再說,現在過來可以嗎?我在縱橫研究所大樓的樓頂,放心,沒有人在,也沒有人知道我在。”展昭在手機那頭說。
他這句似有若無的話,讓白玉堂有些很不好的預感。再次确認了地點,他懷揣着複雜的心情前去赴約。
縱橫研究所大樓……很不祥的地方。
大樓樓頂靠近外面的一圈鐵欄杆沐浴在夕照下,呈現出朱紅的色彩。白玉堂踏上樓頂時,展昭的身上也沾染着夕陽的餘晖,倒映在天臺地面上的影子以撫摸的姿态延伸開來。一群的白鴿繞着大樓飛,有一些就停在了他旁邊。
似乎聽見了白玉堂的腳步聲,展昭沒有動,仍舊眺望着遠方的天空。“事情還查得順利嗎?”直到他說出這句話,而白玉堂正好也走到他離幾米的位置之時,他側首看向對方,微微牽了牽嘴角。
白玉堂聞言心裏陡然咯噔一下,臉色也有些微變。“查甚麽?”凝視着展昭的臉,他這句話說得很艱難。
看來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展昭已經知道他接近他的目的……
上次那個幫派晚上私闖偷襲的事已經查清楚了,是上次害他車禍的那個家夥的家裏人做的,後來打聽到他住的地方,便讓那幫人不管不顧地實施威脅。本來是件并不相幹的事,但這件事大概徹底讓展昭确認了自己的懷疑吧?
有幾只鴿子不懂得人間的喜怒哀樂,在天臺的邊緣走來走去,展昭邁步走到白玉堂身邊,鴿子随着他腳步的移動撲騰翅膀,迎天飛去。
“查我養父的事,還有縱橫背後的事。”他慢慢眨了眨眼,沉靜地看着白玉堂的眼睛。“白玉堂,記得我問過你,你真的是人偶嗎?”
白玉堂懷着情何以堪,餘悸猶在的心情,說不出自己究竟是退是避。“你說看不出我和真正的人有甚麽區別……”他終于說話,“你是甚麽時候知道的?”雖然現在問這句話已經毫無意義,但白玉堂依然還是脫口而出。
“蔣四哥……不,應該是蔣平,他是你四哥吧?”展昭不答反問。
白玉堂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縷思緒。“……四哥也對你有所隐瞞嗎?”其實他早就猜到蔣平為達展昭收留他的目的,必定是極盡巧舌如簧,竟然連名字都是——假的。四哥……白玉堂想,有些事大概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白玉堂,謝謝你沒有隐瞞你的真實名字。”展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白玉堂,喃喃開口。在白玉堂企圖再次看清他的情緒之時,他卻轉了眸光,“那天他極力讓我收留你,我就覺得不對勁,而且之前他的話已經露了餡。”
白玉堂露出些苦笑,“他撒了甚麽謊?”
展昭抿了下唇,唇邊有淡然純粹的意味。“那天我要去找他,他在電話裏和我說前夜出門了。那天從前夜到當天早上都下着雨,他從外面回到店裏,必須步行一段路。而倘若步行,不可能沒有踩到雨水。我去的時候,積水才剛剛被清潔工人清理掉,但依舊免不了會經過翻修馬路留下的紅泥水道。他當天穿的是網面布料的運動鞋,沾了紅泥水用布很難擦幹淨,而且夜不歸宿的人,通常也會有備用的衣服。但他卻親口說自己并沒有帶着衣服和鞋子,可他的鞋子卻是幹淨的。這證明他其實沒有出過門,通宵呆在店裏。”
他淡淡地看了看白玉堂,“其實,現在我說的這些話,也是沒有憑據的。”
白玉堂搖頭,“我信你。”他表情只僵了幾秒,馬上又恢複原狀,做了一個深呼吸。“我四哥會幹自掘墳墓的事。”他沉默了一陣,時而看着腳邊,時而望向夕陽。“你又是甚麽時候看穿我的呢?”
“從你問我為何要選擇從事藥劑方面的工作,而不是經營企業起,還有你會留意到29層按鈕的異狀,甚至找到了那個被禁止進入的舊實驗室。”展昭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看到白玉堂一語不發,似乎打算先聽他說完再做出反應後,眼角浮出些許柔軟的波紋。“你接近我的目的,我不想再深究了。現在我只想說,我一直在做的事和你的目的相同。”
雖然事前有些猜度到展昭可能會做的種種行跡,但當展昭說出他和白玉堂站在同一個陣營這樣的意思時,白玉堂實在難掩吃驚之情。“你也在調查你養父的事?是為了……對付他?”
但見展昭點點頭,“我們之間常年不睦,我想報複他。”他帶着一點開玩笑的意思說出這句話。“我也承認,我一直恨他。”
其實這樣的答案倒是也不算讓白玉堂意外,換了他自己遇到這樣的境遇怕是連殺了展博仲的心都有了。“貓兒,其實我……今天見了你的親生父親。”白玉堂斟酌着措辭,考慮着如何說才能全然顧及到展昭的感受。
展昭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他終于出獄了嗎?”
“嗯。”白玉堂應聲。“我幫你安頓好他了。”
“……謝謝”展昭垂低眼眸,“我知道他今天出獄,但我還沒想好要和他說甚麽。我并不想讓自己介入上一輩的故事。”他低低的道。
“那不只是故事。”白玉堂提出自己的看法。“故事通常會結束,聽戲的人會回到現實,但有關你生父的那些過往的一切卻根植在現實中,所以連你也很難來形容這些感受吧?”
“或許吧?!”展昭想了想,反覆琢磨着那個人,身體或心理上實則産生不了任何具體的感覺,排斥或愛或其他甚麽的。因為這個人,他才會來到這個世界,但二十多年未見,要他對這個“父親”表現親身的感情,他還做不到。
他知道當年發生了甚麽,縱然那個人是錯的,但母親從來沒有教過他仇恨,即使他對展博仲的“恨”,更多的也是憤慨對方的人性淪喪。現實的條件讓母親選擇了一條并不寬闊的路,但并不代表可以說明她對誰有情,對誰有怨。
對此,他不想評價,上一輩的人之間産生過甚麽樣的情愛糾葛,因何而聚、因何而散,再妄加評價只是徒增亵渎而已,已然毫無具象的存意。
“你要找的齊木沙的病例在我這裏。”展昭暫且抛下這些繁複的心緒,轉了話題。“我很早就拜托那家醫院的前院長把病例給我,所以你怎麽也找不到的。”
白玉堂環顧四周,靠在天臺的欄杆上。“其實有好多事我還是搞不懂,比如你怎麽會有那本關于齊木沙命案的筆記本?”
展昭嘆口氣,“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當年查這件命案的一個警察,他已經退休了,但好在保留着這本筆記本。他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總覺得命案可疑,企圖查下去但是被上面的人制止了。當時展家的人生意已經做得很大,因為生産的藥品為某些政府的相關人士提供了盈利,便因此搭上了線。案件因為展家的幹涉,而被迫終止調查,其實齊木沙會死,雖然不是蓄意謀殺,也有展家的因素在裏面。因為齊木沙智力方面的原因,加上她也是當年那些實驗的受害者……這個想必你已經從我親生父親那兒有所了解過了吧?”
對話刻意頓了頓,在得到白玉堂的認可後,展昭繼續說:“我後來通過那名警察,找到當年曾經在縱橫擔任過實驗室技師的老員工,從對方口中得知,展家見齊木沙怎麽也治不好,就想要把她帶到國外去治療,這件事療養院的院長并不同意。但他們依然強行想要帶走她,就選了一個晚上,趁她睡着的時候,從樓下爬上樓利用工具從外面把窗打開,進入房間。但齊木沙畢竟是一個智力不健全的人,她在撲向窗口試圖逃跑的時候,失足墜落。”
終于得到萦于心胸多年的謎題,最終的答案,白玉堂心裏五味雜陳。“這即便不是蓄意謀殺,也是過失殺人吧?”一條人命就這樣活生生的隕落——死于一種可笑的“善意”。“明知她是一個智力有障礙的人,這樣強迫的方法是根本行不通的。”
“你的話也并非不對。”展昭表示出贊同的意思,依舊維持着淡淡的口吻。“她畢竟是死了,無論原本的初衷是不是出于好意,這點我也不會替他們辯解甚麽。雖然我的那個親生父親二十多年來飽受牢獄之災,但總算是活下來了,一個人能活着總是比死了要強。”他半合眼睑靜默了一會兒,問白玉堂:“當年的事,你從他那裏了解了多少?”
“實驗大致的內容他基本都告訴了我,但實驗的目的,他也不知道。”白玉堂坦白地說。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