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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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遇見陳墨年
作者:禹婷
文案
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幸運,在轉身之間,還能尋回遺失的愛情。
不是每個人都像陳墨年那麽堅持,愛一個人愛到徹底。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總的說故事就是:
八年之後,偶然的轉身,竟然再次遇愛情,于是兩個寂寞已久的人便前仆後繼“砰砰”地往火坑裏跳,拉都拉不住。
八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有人問蘇可可,你為什麽要嫁給他?她答,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陳墨年這麽愛我。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搜索關鍵字:主角:陳墨年,蘇可可 ┃ 配角:于莉莉,趙一青,劉家明,王軍,文姐 ┃ 其它:暖愛,深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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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
雨後初晴,空氣裏還有些溫濕,偶爾吹來的幾縷涼風,将這燥熱的天氣壓下去了不少,馬路上有些溝壑深的地方還積着未散去的雨水。
可可只是随意地扭頭轉身看向街後,一輛黑色保時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巨大的慣力使她在原地打了幾轉,白色的裙子上立刻出現幾塊褐色的污漬,活像自己摔進了泥潭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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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狼狽不堪,但是保時捷車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依舊高傲地向前疾疾駛去,正如主人的冷冰高傲一樣。
來不及管自己身上的污漬……
等等,剛才那驚鴻一撇,是他……
他回來了,8年沒見了,他竟然回來了。
她沒看錯,駕駛座上的人,那冰冷的容顏,不就是她愛了那麽多年的陳墨年嗎?
黑色保時捷車高速行駛在馬路上,一個急轉彎後猛地停在路旁,像主人的心情一樣,無法預料。
陳墨年薄涼的唇微微上揚,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方向盤上,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他不會認不出來,剛才随意的一撇,看見的人是蘇可可,雖然模樣變得很多,但是不管她怎麽變,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那個蠢女人一定也看到了自己。以陳墨年對她的了解,蘇可可現在一定還在原地,他只要按原路回去,就一定能看到那個呆蠢的女人,可是他并沒有這麽做。
蘇可可,這次,你跑不掉了,好得也讓我報一下八年前的仇。
嘴角的笑,不自然地揚的更深了。
站在原地的蘇可可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他竟然還會回S市,那麽自己呢,自己留在S市,是不是就指望着有一天還能在遇見他,不奢求在相戀、在一起。
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只是說一句你好,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蘇可可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路人都傳來異樣的眼光她才離去。如果是以前他們還相戀時,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因為陳墨年說過,“你只要在原地,我就能找到你。”
這麽些年來,她算不算是一直在原地呢!可是他,卻再也沒轉身找她。
這闊別八年之後的重逢,陳墨年帶給她的,是一身的污漬;而蘇可可帶給陳墨年的是…一張罰單。
教訓告訴我們,馬路上不能随便停車。
已經來不及回去換衣服,蘇可可只能穿着這身髒衣服去工作,硬着頭皮迅速走進去,還是沒躲過同事們的一陣嘲笑。
“吆,小蘇,你這是掉進哪個下水道裏了?”同事小李上下打量她,笑着說。
“我看是裙子太長,自己絆倒了吧。”旁邊的一位女同志取笑,語氣酸酸的,好吧,嫉妒蘇可可她身材好。
蘇可可笑笑,沒有說話,徑直回到自己座位上。在她在這裏的工作時間不長,或許是自己低調話少,幹的也比別人多,所以同事對她也沒太大的敵意,偶爾還能使喚她跑跑腿。
倒是這人事部的部長文姐,一直待她不錯。
這不她剛坐下,文姐就來找她了。文姐是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和藹女人,幾年前結的婚,今年剛懷的孕。
現在孕相還不是特別明顯,腹部微微隆起,她站在門口朝蘇可可招手,“小蘇,來,來我辦公室一趟。”
于是,蘇可可就這樣被上級招走了,看樣子應該是好事,只剩下同時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帶着污漬的背影。
啊!下水道啊!也讓我掉一次吧!
蘇可可上前搶先幫文姐開門,拉開椅子墊好坐墊,最後又幫文姐倒了一杯熱茶。倒不是因為她是上級,而是蘇可可對于一個孕婦産生的愛憐與保護欲。
“文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文姐一坐下後,就滿臉笑意地打量她,看的蘇可可有些尴尬。
“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差事。”文姐喝了一口熱水,笑意更深了一分,“S大新來了一位教授,你最為人事部的人,代替我去接洽一下,我現在不太方便經常出門。”說着,文姐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
“好的,沒問題。”對于這些小差事,蘇可可倒也很願意。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去嗎?”
“呃,為什麽?”
“呵呵…”文姐笑的開懷,“那位教授是個年輕有人的男青年,28歲就是教授,工作也不錯,是S大物理系的帶頭人。”
物理?蘇可可想起以前的陳墨年,高中就一直是物理課代表,而她的物理,那是一個慘不忍睹。
記得一次考試,他的物理考了97分,而她的物理,考了27分。他常常敲着她的頭嘆着長氣說:“你啊你啊,身為課代表的我對于你的物理也是無能為力。”
“小蘇,你可要把握好機會,自己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人了。”文姐說的蘇可可一陣臉紅,竟然讓她這樣“公物私用”。
等等,蘇可可突然意識到些什麽,“文姐,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就是你蓄意安排的一場相親?”
“唉?看破莫說破。”
文姐也是為她着想,這讓蘇可可很感激,當下也不好意思拒絕,畢竟讓上司這樣的挂心,可不是每個員工都能有的待遇。
回去之後的蘇可可,捧着自己粘滿污漬的白裙,嘴邊竟是有些笑意的。
污漬啊!污漬!若你是別人濺上去的,我還會嫌棄,但你是陳墨年濺上去的,我怎麽就會覺得你還很可愛呢!
手邊的手機響了,是文姐發來的短消息。
“小蘇啊,見面安排在‘歌德咖啡廳’,明天下午四點,別遲到哦!還有,一定要把握機會,別辜負了文姐的一片好意。”
被安排在咖啡廳,文姐相親的用意好明顯。
她要相親了,蘇可可盯着手機屏幕發呆,陳墨年啊,陳墨年,我該怎麽辦呢?腦海裏滿是他的身影,她記得是她先愛上他的。
那一年高中,他們的班主任是物理老師,她因為物理太差而被叫去辦公室談話,恰巧他因為物理太好而被叫去格外補課。
高中時期的陳墨年就高傲的不可一世,沉默不願意多說話,而她因為長得太漢子而自卑,也話少,兩個人在班裏一個坐第二排,一個坐倒數第二排,幾乎是沒有交集。
老師叫來他們後,結果自己忙得無暇顧及,先是接了幾通電話後,又和其他老師讨論了幾句,最後辦公室的老師們又急急忙忙地去參加學校臨時召集的大會。
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被晾在一旁當做空氣。
蘇可可已經習慣了這樣被忽視,只是一直被衆星捧月的陳墨年,一定不好受吧!不然,臉怎麽這麽臭。
老師臨走的時候看了看陳墨年,然後指着門後的一桶純淨水,對蘇可可說,“你把那一桶水扛到五樓的你們語文老師的辦公室。”
不是老師眼拙或是特意責罰她,而是那個時候,蘇可可皮膚粗黑,齊耳短發,身體強壯,怎麽看都強過當時雖然個子高,卻很瘦弱的陳墨年。
蘇可可倒也沒有怨言,這種苦活累活,她來就行。默默走過去,提了提那桶誰,還能承受,還能承受,扛在肩上二話沒說就往外走去。
“等等。”身後的陳墨年叫住。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她錯愕地回頭。
只見他放下手中的物理資料書,走過來,“蘇可可,你要時刻記得,你不是一個漢子。”然後在她更加錯愕的眼神中,他接下她手中的那桶水,扛着就往五樓上。
他當時的身板真的很瘦弱,感覺扛在他肩上的那桶水都比他的肩背都寬。也是那樣一個固執的背影,從此刻開始,深深地進入蘇可可的心裏。也是從此開始,蘇可可嘗到了暗戀的滋味,那樣青澀苦楚。
她就一直跟着他上了五樓,在背後看着他看成了傻子。那是第一個,會心疼她的男生,那是第一個會告訴她,她不是一個漢子的男生。
盡管很久的很久以後,陳墨年告訴她,當時他不過是一逞大男子主義而已。但是,陳墨年這個人,卻永遠地走進她漢子的心裏,永遠,永遠。
可是陳墨年,八年後的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遇見。
陳墨年一個人站在S大的籃球場上,看着這偌大的籃球場看的出神,夕陽下修長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晚風帶着濕熱的氣息吹動着他的短發,吹來了八年前的往事。
他還記得,那年前的那個暑假,她曾和蘇可可在這個許下約定,他說:“将來,我就在這裏打籃球,鍛煉身體,省的你老說我太瘦弱。”
她在他懷裏幸福地揚着臉俏皮地說,“那我就坐在這裏看,然後給你準備你愛喝的水,讓別人都羨慕我們。”
原本幸福的計劃全被她的自卑和莫名其妙摧毀,才導致他在大學開學前夕退學,然後離開。
如今,他經過八年的努力,以教授的身份來到了這個曾經無緣的大學,為的是什麽?固執的是什麽?
蘇可可。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見
第二天,蘇可可準時來到‘歌德咖啡廳’,按照文姐又給的座位號找去。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已經有一個男人坐在那裏了。
看背影,像是年輕有為的樣子。
蘇可可坐定,“你好,我沒遲到吧!”可是擡頭的一瞬間,蘇可可驚到了。
怎麽會是他……陳墨年。
“你好,蘇可可小姐。”男人擡頭朝她微笑,禮貌地回答,臉上盡顯張揚與自信。
八年不見,若說當年的他就足夠成熟,那麽現在他顯得更加成熟有男人味了。一身筆挺的西裝修剪的合身合體,微微敞開來,露出體面的白襯衣,幹淨而利落。
身材也不像以往那麽消瘦了,保持的剛好,看來這些年來是沒少鍛煉。
陳墨年幫點了兩杯咖啡,其間,蘇可可一直不敢說話,不敢擡頭看他。陳墨年倒是很大膽地打量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瘦了,瘦得很多了,不過該豐盈的地方還是很豐盈;終于不再是短發,皮膚也變得好了,臉也瘦了,人整個看起來都柔弱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漢子蘇可可了。
嗯,滿意。
打量了片刻後,侍者端着咖啡上來,終于有點動靜能打破這駭人的寂靜了。
蘇可可一向不喜歡喝咖啡,懂得也不多,所以無法根據它的氣味來判別陳墨年給她點的是什麽品種的,只是聞着,便感覺到那腥苦味。
緩緩喝一口,蘇可可差點吐出來,重重的腥苦在舌尖盤桓許久,蘇可可還是硬生生地将其咽了下去,雖然不知道品種,蘇可可想,這一定是咖啡中最苦的了。
陳墨年滿意地看着對面的小女人因為苦澀而擰在一起的眉眼,她竟然能忍住,令他沒有想到。
“蘇小姐,不好喝嗎?”陳墨年假裝關心,實則洋溢着得意地問。
“太…太苦了。”苦到舌頭都打轉了。
“咖啡雖苦,卻也敵不過人心的苦。蘇小姐只要想着那些心裏苦的人,便是喝着這樣的苦咖啡,也是開心的了。”
這是哪跟哪,蘇可可不知道,誰心苦?蘇可可只記得當年她說過,自己最怕喝苦咖啡了,難道他忘了嗎?還是,他故意的,還在生氣她以前的決絕,那不是她所願意的啊。
見她跑神,陳墨年很是不滿,語氣嚴肅而帶着堅定,“蘇小姐可不要辜負我這一杯咖啡。”
蘇可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她本就是個生活中缺少勇氣的人,而陳墨年的出現,更是耗盡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勇氣。
其間去衛生間吐了一次,可是幹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來,陳墨年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她就這樣硬生生的喝完了那杯咖啡。
到最後,兩個人也沒說多少話,其實是蘇可可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整個舌苔都失去了知覺。
傍晚血紅色的晚霞鋪滿天空,渲染出美麗與絢麗。
兩人一起出咖啡廳的時候,蘇可可腳軟了一下,還好這次陳墨年沒有狠心讓她栽倒地上,而是扶住了她。
“你怎麽了?”他皺眉,心裏滿是擔心。
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只覺得頭有些發暈,四肢無力,“沒事。”蘇可可向來也沒什麽大病啊。
看着她有些泛白的臉,陳墨年突然意識到什麽,當下怒喝一聲,“該死”,空腹喝苦咖啡會導致頭暈和四肢無力,就像她現在這樣的狀況,何況他點的還是意式特濃苦咖啡。
一手扶着蘇可可,另一只手攔下一輛車,兩人便上去了。
“你家在哪裏?”他冷冰冰地問。
“你不用送我回家。”
“你家在哪裏?”他加重語氣。
蘇可可無力與他争辯,只好向司機報了自己家的住址。
蘇可可原本是和大學好友趙一青住在合租的房子裏,可當趙一青有男朋友後,她便活生生的從唯一變成了電燈泡。理所當然,趙一青和男朋友搬家了她隔壁的房間。
蘇可可也落得清靜,只是那可惡的房租費、電費水費,便都是她一個人交了。
下車的時候,蘇可可本來是掙紮着自己下車的,可沒想到陳墨年跑過來,一個公主抱将她抱起。
“我…我自己可以。”蘇可可看着他俊逸的側臉說道,被抱起的她,和他的臉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八年之後在面對他的臉,自己竟然還是心跳加速。
“你是空腹喝了苦咖啡才這樣的,怎麽說我都有責任,所以我要對你負責。”
“負責?”蘇可可倒希望這是一語雙關。
可陳墨年卻講的很清楚,是因為他的歉意才讓他送她回來的,跟他們之間的餘情沒有半點關系。
進了房間後,陳墨年将她放在床上躺下,然後像一個醫生一樣,語氣平和地宣布她的病情,“你的症狀是暫時的,喝點水緩一段時間久沒事了,在這段期間我不會走,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我。”
蘇可可依舊有些難受,但躺在床上,又有陳墨年陪在身邊,已經是身心得到了極大的蔚然。
這段時間也真是漫長啊,陳墨年先是在床邊坐了一會,可能是覺得無聊了就在她房間裏轉了幾圈,然後轉過身來,似征求意見的問:“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你不都轉了好幾圈了嗎?
“可以。”
蘇可可的房間最大的特色就是,沒有特色。不是特別整齊,有些常用的東西依舊擺的有些淩亂,但是打掃的卻足夠幹淨。
蘇可可偏喜歡粉色,所以她挂着的睡衣是粉色,睡袍是粉色,床單被罩是粉色,裝飾品不多,但每一處裝飾的都恰到好處,整體布局上有着小女人的溫馨。
掃視了一圈後,視線最終被床頭櫃上的一個相框吸引住了。裏面竟然還是他們高中畢業時候的照片,那是她厚着臉皮要求別人給他們倆合照一張。
他不喜拍照,那大叔不願意給他們拍照,所以蘇可可是費了好大的口舌才說動兩人,最後成了這張照片。照片裏的她笑容甜蜜,他本想板着一張臉的,卻在快門按下的一瞬間露出了一絲看不太出的笑意。
注意到陳墨年的視線,她露出笑容,似也陷入了回憶,“我要看着它才能睡得着。”呃…這話一定不是她說的,對吧,蘇可可?
蘇可可試探性地看向陳墨年,卻對上了他灼熱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湮滅在其中一般。她不懂這目光的意思,不想懂得,陳墨年,你告訴我好嗎?他走過去拿起那個相框,若不是足夠的愛惜,這張有了八年之久的照片,絕對不會還這麽好。
視線床頭櫃的抽屜看去,以他對蘇可可的了解,那裏一定放着最了解她的東西——日記本。
手已經不自然地停在抽屜的邊緣,他看了看蘇可可,她看着他,然後他緩緩拉開抽屜。
果然,一個日記本,一支鋼筆和一瓶黑墨水。那支鋼筆還是他大學的時候送她的,居然現在還在用。
陳墨年拿起那只鋼筆,聽見她說:“我修了好幾次,現在偶爾還會斷墨。”
他放下鋼筆,合上抽屜,背對着她坐在床邊,嘆了口氣,背影顯得失落,他說:“一張相片、一只鋼筆你都能這麽珍惜,當年這麽活生生的一個人你為什麽不知道珍惜?”
蘇可可無語凝噎,當年的她固執地以為,愛他就應該放開他,而讓他更幸福,難道不是這道理嗎?
半天,她扯開話題說,“陳墨年,我餓了。”
這個時候只知道餓,陳墨年握緊了拳頭巴不得狠狠砸她幾拳,但還是忍了下來,起身便往外走,“我去買吃的?”
“不用。”蘇可可叫住,陳墨年轉身不解地看着她,“門後有外賣單的。”
陳墨年笑了,是不舍得讓他離開嗎?最終兩個人在一片争執後決定好了,都吃面,好不容易外賣來了,陳墨年忙前忙後地找零錢取進來,洗筷子、把面又重新盛進碗裏端到蘇可可面前時,她愣了愣,無辜地說:“陳墨年,我想上廁所?”
OK,他現在成功地成為了蘇可可的保姆,早知道最終還是無法心狠下來,就不該算計她。
陳墨年憤憤地放下碗,蠻力地抱起蘇可可往衛生間去,等她好了後又抱起她往卧室走,快走到床邊的時候,猛的放下蘇可可,“我覺得,你其實是好了吧?”
放下的太猛,蘇可可一時沒站住,慣性地撲向陳墨年,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可能這個舉動是有意的,蘇可可還是貪戀這個堅硬的懷抱。
兩個人都愣了,良久,蘇可可離開他的懷抱,臉微醺,“我好了,我好了。”然後光着腳丫子走回了床上。如果當年沒分開,她就可以一直這樣對他撒嬌,一直靠在他懷抱,一直使喚他,一直……愛他。
吃過飯後的蘇可可,總算是恢複了活力,見她已沒事,他冷聲道,“我走了。”
“呃,要走嗎?”蘇可可怔怔地問,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太快,又或許是她真的舍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暴躁
陳墨年眼中閃過一絲戲虐和欣喜,“怎麽,不舍得我走?”很快,他所有的欣喜被掩下,轉而是極大的憤怒,若是當年你有今天的不舍,我也不會離開,我們便不會分開,八年了。
你可知道這八年來的每一天我都是怎麽度過的嗎?越想,胸腔裏越是憤怒。
他大步走到床前,用力地扼住她的手腕,眼裏斥滿憤怒的火焰和無限的嘲諷,“蘇可可,你舍不得我走,嗯?”另一只手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上、胸前徘徊,“太寂寞了嗎?嗯?”
蘇可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些愣神,不知道他怎麽了?只是他充滿嘲諷的直視與挑釁的語言,讓她充滿了屈辱感,眼神閃躲,手腕上傳來清晰的痛提醒着她,這不是夢。
突然,陳墨年猛地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在她柔軟的唇上輾轉□□,絲毫沒有溫柔可言,直到嘗到血腥的味道他才停住,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如此決絕,是不是向她當年一樣的決絕呢?
蘇可可望着他離開的,摸着自己還在流血的唇發愣。陳墨年這是怎麽了呢?
直到走了大步走了好遠,陳墨年才停下腳步,低喝一聲,“該死,差點沒控制好。”他發誓,今天一天,絕對是他這八年來過得最豐富的一天。
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一眼文姐的名字,便接起,對面就傳來文姐急切地問,“喂?阿年,今天的約會怎麽樣啊?有沒有成功?”
“還好吧,表姐,謝謝你。”其實文姐是陳墨年的表姐,而他和蘇可可之間所有的相遇,甚至是蘇可可的工作,都是由他求文姐安排的。
“你啊,就是個死心眼,這麽多年了,對她還是放不下,哎…也不要太急,表姐會幫你的。”
蘇可可啊,蘇可可,你到底明不明白?
陳墨年走沒多會兒,房門就被一陣粗魯的狂拍,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狂躁的趙一青同學。
剛把她放進來趙一青就猛搖着她脆弱的小肩膀,激動的說:“可可,剛才有男人進你房間了,有男人了,有男人了。”
重點全在“男人”上面,蘇可可不禁翻白眼,“青青,你先放開我,我跟他是清白的。”
趙一青伸出手掌打斷她,“不要跟我解釋,也不要告訴我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我只想知道你們以後是什麽關系。”
蘇可可沉默。
趙一青再次抓住她的肩膀,充滿鼓勵地看着她說:“可可,拿下他。”頓了一下後又說,“都27的年紀了,你還想單身多久,這多好的機會啊,再說人家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相貌堂堂…要不是我已經名花有主,早拿下了。”
“青青,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熟悉?”
“唉?”趙一青卡帶了,良久的反應過後,她瞪大眼睛驚呼出,“陳墨年?”
蘇可可點點頭,趙一青依舊不可置信問望着她,“八年了,你們竟然還能弄在一起?不要告訴我,你們死灰複燃了。”
趙一青用的形容詞啊,是那麽的憂傷。
“偶遇,偶遇。”她答。
“偶遇到能進家門?”
“偶然,偶然。”她回。
“一遇到他你肯定是不正常了,你先自己沉澱一下,明天一早告訴我你的想法。”說完趙一青就回去了。
她有什麽想法?有也不敢說出來啊!蘇可可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床邊,拿出那本日記本翻開,在寫着昨天的日期的那一頁上,赫然只有幾個大字,“陳墨年,我發現我還愛你,怎麽辦?”這,或許才是她的想法。
注定一夜難眠,蘇可可曾經多少次幻想着和陳墨年再次見面的場景,一直幻想八年之久,直到好不容易想放棄,他卻又這樣高傲地出現,攪亂了她所有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蘇可可頂着疲憊的身軀準備去上班的時候,一開門級發現趙一青環抱雙臂來勢洶洶地站在她門口。
“快說,想好了沒有?你對陳墨年那貨到底還有沒有感情?”
怎麽可能沒有呢,“青青,我要上班去了。”蘇可可有氣無力的說着。
“不行,你一定要說清楚。”趙一青攔下她的去路,“可可,我和迦南已經在籌辦婚禮了,而你現在連感情都還不能确定,我是真不放心你。再說,你和陳墨年的事,當年我也有責任,所以這事我一定插足到底。”
蘇可可看着她,說不出自己的真實感情。
“你就告訴我你還愛不愛她?”趙一青仔細地看她,希望看出答案來,“愛,對不對,我從你的眼神裏看出來,你還愛他對不對?”
對于她的逼問,蘇可可誠實的點點頭,一青卻猛地拍她肩膀,“好,蘇可,姐就再幫你一次。”
等去到辦公室的時候還是恹恹沒有精神,文姐卻早已等她了,她連忙站起來,“文姐,有什麽事嗎?”
“昨天怎麽樣?我給你介紹的不錯吧?”一進自己的辦公室,文姐就問。
蘇可可現在怎麽覺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關心她和陳墨年的事,“還好,文姐的眼光依舊的好,只是…只是我怕我配不上。”越說,越沒底氣。
“怎麽能這麽說呢?戀愛中的人是平等的。哎,算了,也急不得,你先回去吧。”
蘇可可又無精打采地回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文姐在後面說:“我會再給你制造機會的。”
這一句話,蘇可可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是自己客渴望的,卻也是自己膽怯的。
S大是蘇可可上了四年大學的母校,也是他報了名卻沒來上過的大學。如今八年之後,他站在這講臺之上,有太多太多說不出的情感。
講臺之下只一張張年輕活力的面孔,沒有煩惱、無知、不夠成熟。幾年前,他們自己也是這樣,不然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別八年。
當他拍下桌子,對着麥克風說“同學們,上課了”時,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位教學者,肩上肩負着多大的重任。
當初,他為什麽會選擇這條路,好像,還是因為她。
那時,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她靠在他背上問他,“陳墨年,有沒有想好将來想幹什麽職業?”
他沉思了一下,半開玩笑地說,“我要做一位物理教師,我要拯救所有物理不好的女孩子。”只是因為深愛她啊,因為她物理太差,所以才發出這樣的豪言壯志。
沒想到,這些年來,他真的成為了一位物理教授。原來這八年來,他都一直朝着她的方向努力。
“老師,你跑神了。”下面的一位男生吼出,才讓陳墨年回過神來,然後就看見臺下一片大笑,笑的東倒西歪。
他人生的第一節課,就這樣尴尬地上完了,因為一個八年前的故人,他在學生面前丢了臉。
下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哈…”一個男人就閃現在他眼前,沒等陳墨年反應過來,那男人一把搭在他肩上,喜極道,“老陳,還認不認識我,我是老王啊,老王啊。”
他的嗓門真是大,陳墨年有些不悅,迅速地在腦海中搜索着所有關于“老王”的印象,想起來了,目标鎖定在高中時期坐在他前面的,那個動不動就張牙舞爪的王軍。
“是你”他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工作?”
王軍放開他,倒還是賣起了關子,“你猜呗?”對于他這樣,陳墨年的反應就是不予理睬,徑直坐在辦公桌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怎麽還是這德行?”王軍嘟囔一句,“算了,不跟你計較了。”然後走到門口,對門外嚷嚷,“兄弟們,進來。”
嘩嘩地進來了五六個男人,确實讓陳墨年驚到了,據王軍說,這些都是他們當初高中的同學。陳墨年也沒認全,最後說是什麽老同學聚會,非要起哄一起去吃一頓。
陳墨年本不想去,可幾個人把他架起來也非要他去,他丢不起這個人,只能跟着去。
到了飯店的包間,陳墨年才知道這都是一個人計謀——于莉莉。那是她們高中時候的公認班花,高傲的不得了。
每個班裏,總是能有一個女生和所有的男生關系都很好,他們班上就是于莉莉。陳墨年佩服的是,即使這麽多年後,班裏的男生還這麽聽她使喚,到底是有些本事。
若她不惹他,他也認為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可她偏偏惹了他。
高一時他們坐過一次同桌,他好心幫她補過一次功課,她便認為是他喜歡她,并且對全班女生宣布,說陳墨年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陳墨年只當她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小姐脾氣,不予理會。
直到班裏有人傳蘇可可也喜歡他後,她找陳墨年當衆大鬧了一場,陳墨年氣惱至極。也是從那以後,他們再也沒說過話。
包間的大大的圓桌上,她默默地坐在一邊,直到他們進來,她才站起來,說:“陳墨年,好久不見。”依舊美麗動人,光鮮亮麗,只是語氣沒有以前那麽咄咄逼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
“好久不見。”他禮貌地欠身回她。
聽說他回國,聽說他在S大做教授,聽說他依舊單身,她欣喜之餘,費了好多功夫才請了班裏不少的男生,組織了這場聚會。因為,她要再勇敢地表白一次。
陳墨年被推在于莉莉的對面坐下,王軍就立刻發話,“啊,今天是小聚會啊,大家有什麽話盡管說,嗯,我們班花優先。”然後就看向于莉莉,給予鼓勵的眼神,“想對誰說就對說說,我們支持你。”
可于莉莉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陳墨年,緩緩,她開口,“墨年,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
“我早就忘了。”他輕松地回答,的确,這不值得他記這麽久。
“那,我們還有機會嗎?”于莉莉雖然沒有以前的盛氣淩人,但是還是保持着以前單槍直入的做事方式。全桌的人都靜了下來,全部眼巴巴裏望着陳墨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似乎空氣都凝注般,壓抑着人喘不過氣來。如果說曾經盛氣淩人的于莉莉讓人可氣,那麽現在正用祈求眼神看着他的于莉莉,就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可是,陳墨年的心中就一直有一個人啊,怎麽還能裝的下別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