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冬了,天氣漸漸寒冷起來。

明親王府有事連續許多天沒有再叫段易書過去,這頻率慢慢冷了下來,倒是一件好事,尤其今日段易書早起就覺着有些着涼,到店裏喝了一碗姜湯,兀自覺得有些同重腳輕。

天上下着雪珠兒,來店裏的客人也少,所以掌櫃的便讓段易書靠着火爐坐着歇着,一邊與兩三個夥計天南地北的閑聊着。

正聊得高興,只見門簾一挑,掌櫃的一看見進來的人,心中就咯噔一下,忙迎上來道:「齊管家?可是王爺又要做袍子?上次兩件狐皮大氅不甚滿意嗎?」

齊鵬拍了拍身上的微雪,不耐煩道:「少廢話,狐皮大氅不錯,這回是要做兩身羽緞披風,冬日裏沒什麽事兒,進宮次數多些,自然要多備幾身衣裳。」說完眼睛往段易書那裏一溜:「怎麽?今兒身子不舒服?」

「是,段先生晨起就有些傷風,管家您看,是不是通融通融,今兒就別讓他出去了,頂風冒雪的,只怕是傷風又要加重一些。」

掌櫃的客氣和齊鵬打着商量,卻見他臉上難得的泛起同情之色,搖頭道:「唉!他也是可憐。」

掌櫃的還以為這次有門兒,正要謝他,卻聽他話鋒一轉道:「不過王爺的命令,誰敢違背?一旦惹怒了王爺,就是金文侯府,也未必護得了他吧?帶病去趟王府,總比數九寒天的因為沒了活計而受凍受餓好,你說是不是?」

掌櫃的笑容僵在臉上,只因為段易書驕傲,所以金文侯除了能給他一份工作外,所有饋贈他盡皆不要:一是清高,二則也是怕為金文侯府惹了那些王公貴族的記恨,以至于到現在,這大才子還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如果真的不能再在這裁縫綢緞鋪子裏幹下去。掌櫃的簡直不敢想他們母子要怎麽過冬。

正不知該怎幺辦好,就見火爐旁的段易書站起身,勉強打起精神,輕聲道:「掌櫃的不必為難,我去就是了。」說完便走到櫃臺前,取出量身工具,對齊鵬道:「走吧。」

齊鵬又嘆了口氣,轉身出門,卻見掌櫃的走上來,把自己早晨穿的一件黑色大氅給段易書披上,囑咐道:「天氣不好,早些回來。」

段易書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總是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摸摸額頭,還好剛才出了些汗,這會兒燒似乎退了,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撐到回來吧。來到王府,地上的小雪已經積了一層,齊鵬這一次卻沒帶段易書去書房,而是來到了後院。

「齊管家,這是王府的後院吧?我一介處男,怎好擅入?」段易書叫住齊鵬,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暗道莫非齊柏幾次三番羞辱我還覺得不夠,要設什麽圈套給我鑽,必然要我身敗名裂锒铛入獄才成嗎?

齊鵬看到他臉上的戒備,心中也替他唏噓,暗道你這時候便是有了戒心又有什麽用?難道王爺還會放過你?

他又不是傻子,齊柏去回雁樓,買了那麽多道具,甚至買了兩個頭牌小倌回來,卻從不近他們的身子,滿府裏的小厮男仆也沒見他對誰露出親熱喜歡之态,反而只是日日看着書房裏段易書當日的字畫發呆,如此一來,不要說齊鵬這個八面玲珑的管家了,就是傻子,前後一聯想,心中也該有譜。

想一想,齊柏這些日子對這件事還真是上心,之所以沒有叫段易書過府,是因為這幾天他搜羅了許多男春宮和那些記載着龍陽之術的邪書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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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所以,今日齊柏叫齊鵬去裁縫鋪喊段易書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王爺這是要動手了。

「是段大人來了嗎?讓他進來。」

站在廊下,忽然聽見從某間房裏傳來的齊柏的聲音,齊鵬便微笑道:「公子不必戒備,今日天寒,王爺懶得起來,這會子怕是才從被窩裏出來梳洗呢,你盡管進去。」

段易書心中疑惑,然而走到這裏,又有齊柏逼迫,他也沒辦法了,只好跟着一起進了卧房,只見三五個丫環都站在外間,見他來了,便紛紛掩嘴笑着,其中一個大丫環叫秋玉的福了一福,輕笑道:「我們王爺正在沐浴,請公子稍等一下。」

段易書連稱不敢,心中越發不安,這王府裏的下人今日似對他十分客氣,不然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加上齊柏對自己的憤恨,他們怎麽也不可能用「公子」這種稱呼。

「你們都出去,讓段大人來替本王搓搓背。」齊柏的聲音又在屏風後響起,那些丫環們聞青,笑的更是古怪,都拿眼斜睨着段易樹,這位才子忍辱負重的程度一直都出乎她們醫療,卻見這一次,他還能不能忍下這口氣段易書愣了一下,接着心頭無名火起,暗道明親王爺,你欺人太甚。

然而轉念一想,先前在他面前跪下脫靴穿鞋,何嘗不是欺人太甚?自己又能有什麽法子?如今他既不是陷害自己,已經該知足了。因此拳頭握了握,便平靜道:「好。」

于是丫鬟們就都退下,段易書來到屏風後,只見齊柏赤着身子坐在那個超大的浴桶內,旁邊搭着毛巾。于是他拿起一條浸入木中,咬牙切齒的用盡了全部力氣替齊柏搓着背,那兇狠的力道,似乎的恨不得能将這具身體給搓下一層皮來。

「這是我吩咐人新做的浴桶,易書你覺得如何?」許是讓他搓得舒服了,齊柏竟破天荒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充滿屈辱的「段大人」。

「自然是極好的。」段易書面無表情的回答,讓這缭繞的熱氣一薰,身上暖和了一些,臉也有些發燙,他心想不知道是不是熱度又起來了。

「的确不錯,這浴桶又大又結實,可以容三五個人在裏面洗浴,用慣了湯池,偶爾在這裏洗浴一番,倒也是蠻新鮮。咦?易書你臉怎麽紅了?可是因為本王赤裸着身體,所以讓你覺得害羞了嗎?」

段易書使勁兒磨了一下牙齒,狠狠瞪了轉過頭來的齊柏一眼,用盡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把毛巾向這個混蛋的臉上摔過去:「沒有,王爺也是男人,我有什麽好害羞的?只是熱氣缭繞,所以臉上覺着有些燒罷了。小人今早才感染了風寒,唯恐過了病氣給王爺,所以,還請王爺允許小人告退。」

齊柏沉默了一陣,像是在猶豫什麽,但是看到段易書微微垂下的視線,秀美的面龐,他的這點猶豫立刻煙消雲散,重新坐回木盆裏,微笑道:「本王在戰場上出生人死多少回?小小的一點病氣,還不放在本王跟裏,等一下還要量身材不是嗎?」

段易書知道他這樣說,就是還不肯輕易放過自己,于是也不再多言,正要再狠狠搓幾下,卻見齊柏從浴盆裏站起身,呵呵笑道:「好了,出去吧,這一次不用穿中衣,恰好就着這還沒穿衣服的時候量一下。」

段易書無奈,只好拿了尺子過來,看着他那修長十指的指尖在自己身上移動着,齊柏只覺一股邪火從小腹升起,恨不能立刻抱了他去床上翻雲覆雨。

眼看兄弟有些擡頭。他忙咬了牙死命控制住,深吸一口氣道:「行了,便是這樣吧,你這手弄得本王身上癢癢,反正店裏前幾日不是才替本王做了袍子嗎?想來幾天功夫,本王的身體也不至于就變形了,還是按照那個尺寸做吧。」

段易書差點兒破口大罵,心想混蛋啊混蛋,既然如此,你非叫我過來這一趟做什麽?就為了羞辱我嗎?真的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霸無賴,國家親王竟是如此,真乃國之不幸啊!

齊柏哪知道他心中所想,七手八腳穿上了衣服,就聽有侍女在外面道:「王爺,午膳了,是否現在就去用?」

「好。」齊柏答應了一聲,然後雙眼緊盯着段易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段易書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吞口水的聲音。而且齊柏的目光也令他不安,就好像的老虎和狼在捕獵時的目光,盯着他毛骨悚然。

「這些日子倒也辛苦你了,本王以前從不相信什麽大丈夫能屈能伸,沒想到你一個風骨铮铮的才子,竟然可以做到。好,本文佩服,易書随我去用餐,吃完這頓飯,本王和你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從此後也不會再動辄宣你入府,變着花樣的侮辱你了。」

段易書沒料到齊柏竟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王爺……當真不計較過去的事情了?」

」本王雖然不像你們這些士大夫氣節清高,卻也是一言九鼎的。」齊柏微微一笑,眼眸卻是深不可測,讓人無法探查他這番話究竟是否出自真心。

但不論如何,他給了段易書這樣一個機會,如果真的能夠守諾言,免了這些侮辱自是最好,即便不能守諾言,日後也無非還是經常叫上門來羞辱罷了,也不可能更壞。

這樣想着的段易書,輕易就被齊柏拉去了偏殿的宴席上,似乎是主人特意有交待,這一桌宴席十分豐盛,山珍海味就不說了,那珍貫難得一見的血燕窩,還有濃香的魚翅湯,見也沒見過的碩大鮑魚,這些在宮廷宴會上都未必能見到的珍品,在這桌上卻只是和普通菜肴一樣的待遇。

只是宴席再豐盛,段易書又哪裏吃得下去?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便要放筷子,卻不料齊柏一眼看見,堅決不允,定要他再多吃一些,如此逼了三四回,段易書便不由分說放下筷子道:「王爺,實在是飽了,小人今日還感染着風寒,不宜多吃,望王爺見諒。」因為仍是有戒心,所以桌上的酒他可一點也沒敢動。

齊柏也不勸他喝酒,這讓段易書更放了心,一般動手腳都是動在酒裏,而用完午飯之後,他神志仍是清明,至此方斷定齊柏真是沒有陷害之心,心中不由得有些歡喜,暗道他若真的從此能放過我,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用完午膳,齊柏又拉段易書來了卧房中,這一次越過兩個大外間,直接進了裏面精致寬敞的卧房,大概是自己就寝的地方,齊柏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就連段易書進來,也不能不贊揚這間卧房的精致典雅,絲毫沒有因齊柏這不通文墨不讀詩書的惡霸王爺而受影響。

他只顧着流覽卧房裏挂的前朝名家顧世堂的那一幅蒼山點翠圖,絲毫沒注意偌大的卧房內安靜的可怕,除了他和齊柏之外,那兩個丫環早就退了出去,就連房門,都被悄無聲息的關上。

「易書喜歡這幅畫?」耳邊忽然傳來低沉魅惑的聲音,吓了段易書一跳,連忙同過頭道:「沒有,只是感慨顧大師對筆法的運用,實在是出神人化……」他說到這裏,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自己和齊柏的距離隔得太近了,近到只要他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把自己給抱進懷裏。

段易書想要退開一步,只是前面乃是八仙桌椅,後面卻是齊柏高大挺拔的身軀,他竟然整個人都被陷入其中。

無奈之下,正要開口讓齊柏讓一讓,卻不料他竟真的伸手,一下就把面前瘦弱的身子攬進懷中,呵呵笑道:「這有什麽好?當日不過是老哥賜下來的,總不好丢棄,其實我倒覺得,這比你畫的那幅水墨鴛鴦差得遠了,你若喜歡,我就讓人取下來送你。」

「王爺請自重。」段易書掙紮了幾下,卻掙不開齊柏的鉗制,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一層汗水,他就是因為素日裏知道這位王爺不好男風,所以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只因本朝男風盛行,所以堂堂親王竟不好男風,這在整個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因此即使剛剛替他搓背,段易書也沒想到這件事上,卻不料現在齊柏竟抱住了他,怎麽不令他惶恐?

只是轉念一想,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有不喜歡男風的人忽然改了性子的?莫不是故意用這個來吓我?因想到這裏,方覺心下稍定。果然,腰上的手竟松開了,他轉過身子,正要說話,耳光卻一下落進齊柏野獸般的雙眸中。

那量混合了高漲欲望的勢在必得的目光,仿佛高傲的狼,居高臨下看着猛烈掙紮的獵物,在研究從哪裏下嘴比較好。一瞬問,段易書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齊柏不是在戲弄他,他是真的想要了自己。

「王爺,我……我要回去了,不然掌櫃的會擔心。」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就好像抓着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段易書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子嗡嗡響成一團,如果可能,他真是恨不得能有條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本王已經派人去和店裏說了,讓你在這裏住幾日,陪本王讀—些書,順便教授一下琴棋書畫。」齊柏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易書,你已經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麽了吧?怎麽?還想垂死掙紮一番嗎?」

「你說過,我們的恩怨了了,你說過自己一言九鼎。」段易書的手緊握成拳,甩盡力氣才能将思路集中起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亂,如果亂了,就更要遭受不堪的命運,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是啊,恩怨一筆勾銷,勾銷之後,本王便要你做我的男妾啊,從此後朝夕相對白頭偕老,也給京城風月場留下一段佳話,這不好嗎?」齊柏笑的就像是一直得意的狐貍。

沒錯,就是這樣的表情,混合着驚懼,憤怒,絕望和希望的表情,這才是真正能夠讓自己痛快的表情。

想來等一下在床上,面前這個曾經膽大包天的敢參自己的才子,就不得不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哀叫求饒,這樣的報複羞辱,才算是真正致命的報複,我,不對,不是報複,而是自己要納一個男妾,男妾在床上使用手段服侍得夫君開心,是他的分內之事,怎麽能說是報複羞辱呢?

一念及此,齊柏的面上迸發出痛快猙獰的笑意,而段易書卻是整個人如墜冰窖,連身上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他緊緊咬着下唇,不肯服輸的等着齊柏,眼中憤怒恐懼的火焰若是真的能成形,只怕這時候的齊柏已經被燒成灰了。

明知跑不掉,卻也要盡力一試。段易書腦海中此時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字反複閃現着,那就是「逃」。

看着面前瘦弱的美人兒拼命向門邊逃去,齊柏嘴角邊噙着笑,竟根本沒有追上去,只是悠悠然踱步跟随在段易書身後。

見他沒有追上來,段易書心中詫異之餘,更多的是驚喜,如此一來,只要自己逃出門去,便可呼救,他就不信,難道齊柏真的能夠在那麽多侍衛和仆人面前把自己綁回房間嗎?一旦流傳出去,他這個王爺的顏面還要不要?他不是纨绔子,而是親王啊,就算是皇帝,也不會任由他如此的胡作非為吧。

然而很快的,巨大希望便都變成了深深的絕望,這卧房門竟然是從外面上鎖的。他死命拽了好幾下,那兩扇厚實的大門卻是紋絲不動。

轉過身子背靠着門,段易書眼中全是那個越走越近的高大青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張帥氣英武的面孔,此時泛着的全是猙獰笑意。

「逃啊,怎麽不逃了?我最喜歡玩我追你逃的偷襲了,反正時間有的是,下午不夠,咱們還有晚上嘛。易書,你可以繼續逃,看看能不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王爺從來不愛男色,今日竟然為了辱我而破例,值得嗎?」段易書緊緊抓着門闩,力求鎮定地問,卻見齊柏的面容一下子便充滿了怒氣,但轉瞬間,怒氣消退,只有那寒如冰雪的表情,和森冷如刀的話語。

「本王說過,恩怨已經了了,如今本王是要納你做男妾,今夜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在床上使盡渾身解數讨夫君的歡心,是你的本分。」

「你胡說,就算是納男妾,不需要什麽來往禮儀三煤六聘,也總要雙方同意,心甘情願,你這是強迫,我不會做你的男妾,死也不會…」

段易書大吼,話音未落就聽到齊柏的吼聲:「好啊,你去死啊,看看你死了,你那六十多歲快要瞎了的老娘要怎麽過?本王可以讓她活活餓死,活活凍死你信不信?段易書……」

他猛的沖上前,一把抓住了段易書的衣領,惡狠狠道:「都是你,明明是一只狐貍精,偏要做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勾引的本王欲罷不能,你說本王不愛男色,這一點兒都沒錯,回雁樓兩個頭牌小倌兒在府裏,本王卻是看他們一眼也懶得,唯有你,唯有你能讓本王破例,這麽多天了,本王忍得多辛苦你知道嗎?」

話音落,他猛的蠟燭段易書的衣領向下一拽,,因為力氣太大,以至于段易書身上穿着的厚棉袍和裏面的中衣一起被拉了下去,露出雪白光潤的肩頭和半片平坦的胸膛,接着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齊柏猛的一甩。

段易書身體弱,又是病中,這時候正是發着低燒,因此對齊柏的蠻力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跟随着一下子撲倒在床邊,還不等掙紮着站起來,頭皮便是一痛,讓他整個人都不得不揚起臉,正好看見近在咫尺那張暴戾的面孔。

「時至今日,本王也看開了,既然就是放不下你,本王又何必要放下?反正京城盛行男風,男妻男妾有的是,就連皇兄都寵幸一名太監宮人,本王還何必放過你這狐貍精。給我聽好了,就算你不做本王的男妾,以後也要随傳随到,不然的話,本王不介意将咱們的事昭告天下,一頂小轎将你搶進門來,你明白了嗎?」

「你……你是親王,何以竟連禽獸都不如?」段易書被齊柏的氣勢吓到了,卻怎麽也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受辱。

「我便是在你身上禽獸不如了,你有能怎樣?想尋死嗎?也行啊,不過別忘了你那老母親,其實凍死餓死又算得了什麽呢?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才真正是錐心泣血的吧?」

齊柏得意地大笑着,忽然一把取下段易書頭上的木簪,頃刻間,滿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他着迷的去撫摸着那順滑青絲,喃喃道:「就是那一日,就是那一日,只有那麽一縷在本王手中,如今,全都披散下來了,是為本王披散下來的,很好,很好……」

「混蛋……」段易書再也忍受不住這變态王爺對自己的頭發露出這樣癡迷目光,趁着他意亂情述之時,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就想再次逃走。

可是這一次,齊柏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了,一把抓住段易書的頭發,他反手就是一記耳光,将面前這文弱書生打的一個趔趄便躺倒在床上,還不等起身,齊柏就氣勢洶洶的上前,抽出他的腰帶将他雙手綁在一起,然後又是「啪啪」兩個耳光,冷冷道:「你敢不聽話,不好好伺候本王,你那老娘就要受盡折磨而死,本王說得出做得到,反正也是禽獸不如了,也讓你看看禽獸不如的人的手段。」

一語正中段易書的心窩,他猛的擡起頭,因為面頰上劇痛面不受控制流下的淚水,更顯得那雙漂亮眸子水潤多情,齊柏只覺得胯下一緊,那根早已豎直的東西更加漲痛了。

「不要……」

段易書發出絕望的吼聲,他已經連累了母親晚年受苦,若是還要連累她受盡折磨,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樣的痛苦來償還母親的生養之恩,即便是下地獄受油鍋刀刮之刑,也不能解除這心中的愧疚。

「不要?那就乖乖聽話。」齊柏深深的笑了,這個段易書,終于還是因為他那個老娘而屈服了,果然孝子之名是名不虛傳的呢。

「嗤啦」一聲,原本因為腰帶被抽搐而松垮下來的衣服,其實只要輕輕褪下去,整個上身便是赤裸的了,但齊柏這個只會使用蠻力的混蛋,卻偏偏要故意在衣服上撕下了一個大口子,之後才将衣服褪下去,裸露出段易書優美瘦若的上半身。

「不……求你……」段易書整個人都被抱進齊柏的懷中,隔着幾層布料,他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正對着屁股肉縫間的那根昂然大物,胸膛單薄的乳房被一只手掌撫摸着,兩粒紅櫻因為吃痛而慢慢挺立起來。

「現在說不,不是太晚了嗎?」齊柏興奮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唯一令他不滿的是這胸膛太過單薄,看來要用回雁樓的特制藥膏好好養一養才成。

他想起清風明月那晶瑩玉潤的胸口,微微隆起形狀優美的雙乳,雖不如女子的松軟碩大,卻也一定是彈性絕佳,尤其是用那藥膏養着之後,胸膛便格外敏感,當日在那回雁樓中,看兩個大漢在胸膛上做足了功夫,只把他們兩個戲弄的欲仙欲死哀叫連連。

若是能讓段易書也露出這種表情……

一念及此,齊柏的口水險些流下來,掐住段易書的乳首用力拉扯着,那單薄的胸膛立刻就被扯出了奇怪的形狀。

「好……好痛……不要……」段易書雙手在身後亂抓着,卻怎麽也掙脫不了腰帶的束縛,只能眼睜睜看着兩粒紅櫻在齊柏的魔掌下被捏弄的變形漲大,火燒火燎的劇痛彌漫開來,帶給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這就受不了了?等一下還有更好玩兒的呢。」

齊柏也實在是受不了,胯下的大東西叫嚣着要捅進某個脆弱火熱的部位,他也沒有心思玩弄段易書,反正時間有的是,先解了相思之苦,之後盡可以慢慢玩弄。

想到這裏,就一把拽下段易書的褲子,因為家貧,所以段易書仍穿着秋日裏那條單薄褲子,齊柏皺了皺眉頭,暗道難怪會感染風寒,穿着這樣衣服,又是這一副風吹就倒的瘦弱身子,風寒不找他找誰?

轉念一想,也沒什麽,反正日後段易書就是自己的人了,盡可以對他好一些。因将那條褲子抛到地上,回頭看到段易書驚駭欲絕的面龐,心中的快意簡直無以言表。

「王爺……求求你……你想怎麽報複都行……不……不……」段易書的哀求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猛的被放倒在床上,齊柏幾乎在一眨眼間就把外衣脫了下來,很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混蛋,放開我……」

雙手被縛在後面,讓段易書的拼死掙紮全都成了笑話。齊柏毫不費力地便打開他兩條長腿,擱在自己肩上,這樣一來,段易書就被擺成了一個雙腿被大大分開,屁股兒幾乎懸空的屈辱姿勢。

胯下的火熱實在漲痛,但是看到段易書驚駭的面龐,和不停扭動掙紮的身子,還有那一聲聲凄厲的哀求,齊柏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指送進了肉縫間微微翕動着的菊穴中。

從未接納過外物的地方猛然被侵犯,立刻讓段易書本能的掙紮起來,齊柏可以感受到又緊又熱的腸肉使勁兒住外推擠着自己的手指。與此同時,段易書粗重的喘息聲傳來,顯示出他在不停的反抗,盡管這反抗毫無用處且讓他覺得羞恥。

手指繼續深入,在狹窄的腸道內摳挖開拓着,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銷魂的啜泣和呻吟聲,齊柏終于再也忍不住,将手指抽出來,用兩根指頭将那菊花穴用力撐開,挾着胯下火熱粗大的兇器便直闖了進去。

「啊……」段易書慘叫一聲,雙腿驀然伸直,頭也猛然向後仰起,兩只手死死抓緊了床單,卻是絲毫減輕不了身後傳來的劇烈痛楚。

「不要……求你不要動……啊啊啊……拔出去……放開我混蛋……啊啊……嗚嗚嗚……」

頭發被汗水打濕,被迫承受奸淫的段易書在床上拼命左右擺動着頭,那根粗大的樁子在腸子內翻攪着,痛得他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死去。

「放松些,身子不要這樣硬,不然你就更痛。」齊柏也忍得很辛苦,只是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巨大的肉棒在火熱緊窒的腸道內輕輕動了一下,接着是兩下,三下,然後那根東西便好像有了自己意識般的大動起來。

「啊啊啊……好痛……齊柏……你會下地獄……啊……」

身子被插得左右搖晃,随着那激烈的律動上下起伏着,段易書的眼淚源源不絕流下來,奮起的抵抗卻只換來更加慘無人道的貫穿和蹂躏。

這一場激烈的性愛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期間段易書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次,總是在激烈的抽插中昏死過去,再在被貫穿的痛楚中醒過來,原本潔白的褥單子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宛如朵朵桃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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