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叫寶寶

回去之後,許知遠發現他哥還沒到家,許勇山大概率又是加班,只有蔣曉梅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許知遠心裏打鼓,就沒像往常那樣唠唠叨叨,和他媽随便打了聲招呼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就上樓了,緊緊摟着書包的樣子像捧着顆地雷似的。

可惜蔣曉梅同志不懂她兒子的小心思,一聽他不舒服就着急了,三兩步從廚房竄出來又是要給他量體溫又是要帶他去醫院。

許知遠的書包被他扔椅子上,他媽一接近他心裏就緊張地“咚咚”跳。好說歹說用睡覺的借口把他媽哄走了,許知遠趕緊把片兒掏出來丢到床底下,又把試卷翻出來刷了幾套題想冷靜冷靜。

但好像也沒什麽用,再難的卷子也緩解不了他的心浮氣躁,所有心思都在床底下。

許知遠起來坐下三四回,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偷偷跑到門背後聽半天,确定外面沒什麽動靜了,才悄悄把門上了鎖,又返回去把窗簾也一并拉上了。

他插上耳機打開屋裏的小電視——這還是他出生那年,他爸用票換來的購買資格,當時全城也沒有幾臺,把産房裏其他人都羨慕得不行。

這是張三級片,劇情是有的雖然稍微有點粗制濫造,片裏的女人挺漂亮,白白嫩嫩細腰翹臀的,燙了時下流行的大波浪卷,她把白玉手搭男演員肩上,用塗了蔻丹的指甲一下一下撩撥着,那模樣看起來風情萬種,但許知遠卻覺得有點索然無味,直到女演員把衣服脫了他都沒什麽反應。

之後出來的畫面卻讓他一下就懵了。

男演員結實的身體在鏡頭前晃動,小麥色的皮膚和漂亮的人魚線讓許知遠渾身的血突然沸騰起來,他既害怕又興奮,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手足無措。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能讓他亢奮的居然是男人的身體。

許文遠那天被班主任留下商量升學的事兒了,他們班在全年級水平屬于中下,班裏出類拔萃的沒幾個,更別說許文遠這種坐了火箭又刻苦耐勞的天才型選手,老師簡直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惜他對靠什麽市重點不太熱衷,只說要回去和家長商量下。

他回來的時候,蔣曉梅說了他弟弟不舒服的事兒。

“感冒了?”

“誰知道啊他說不是。”

許文遠洗了手,往樓上看了眼,卧室門關得緊緊的一點動靜沒有。

“去醫院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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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他不要,這快兩小時了還悶在屋裏呢,進又不讓我進問他也不吱聲,我這鍋裏還炖着牛肉呢你幫我上去看看。”

許文遠一推門,發現鎖了,敲了很久也沒人開門,他真擔心是不是許知遠不舒服在屋裏暈倒了,心急之下沒多想就掏出鑰匙開門進去了。

許文遠被眼前的景色刺激得不清——他弟弟背對着他跪在床頭,褲子褪了半邊兒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和大長腿。

許知遠因為戴着耳機,完全沒發現他哥進來了,撸了很久感覺都到不了巅峰,不上不下正憋得難受突然肩膀被人一拍。

他吓了一大跳。猛回頭看到許文遠站他背後。

這下他更駭然了,跳起來想跑,結果被椅子絆了個踉跄,跌回床邊的時候,手還扶着下面,倆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許知遠大腦一片空白,說不上是羞恥還是快感突然淹沒了他。

許文遠順着他的手看下去,每一寸目光都像羽毛一樣在許知遠身上撩撥。

許知遠突然一聲喘息,有什麽乳白色的液體随着濃郁的腥味兒一塊兒迸發出來。

許知遠目瞪口呆地癱坐在床沿邊上大喘氣,緩過勁兒來他想跑,他怕他哥罵他,質疑他,甚至覺得他是變态,但許文遠什麽也沒說。

他轉身關上門,默默去廁所擰了塊熱毛巾,弟弟還維持着剛結束的蠢樣子,嘴唇有點紅,眼睛也有點紅,身上怎麽這麽白,許文遠不可避免地想到在鄉下那條河裏游泳的時候,弟弟閃閃發亮的身體。

是少年人特有的青澀與性感。

他捏着熱毛巾蹲下來幫許知遠擦身體,抹到腿根的時候,弟弟終于反應過來,伸手擋了一下,許文遠透過指縫看到小東西顫了顫,他就沒堅持,默默把毛巾遞給許知遠。

那晚上兩人背靠背,有一陣兒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許知遠翻了個身,把臉貼住他哥的後背,拽住衣服輕輕叫了聲:“哥。”

貓叫似的,叫得許文遠心都化了。

他知道這陣子許知遠在躲他,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本來想找他弟談談的,但翻來覆去就是沒想到能說什麽。

說自己為什麽不肯入戶籍麽?這完全是本能,原因他自己都鬧不明白,怎麽和弟弟說?

所以這破冰的事兒就擱置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小黃片幫了他的忙。他該感謝這小黃片麽?

“還沒睡?”

“嗯,沒睡着,你借我抱會兒。”

許知遠把額頭抵在他哥後背蹭了又蹭,聞到熟悉的味道這心裏的惶恐才慢慢落了地。

“片子哪兒來的?”

“下午去觀音胡同吃東西,在黃毛那兒借的。”

“他們家有這個?!”

許文遠很驚訝,他以為那家音像店挺正規的。雖然店主看起來确實不像什麽正經人。

“我本來是去随便看看的,黃毛就給我介紹了這個嘛,那我就……我就有點……好奇……”他越說越小聲,“哥你別生氣。”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這都正常。”

許文遠能理解,再說了,他又能氣什麽呢?他自己也半大不大的沒什麽經驗,除了以前在村裏不小心被迫聽過牆根之外,他還真沒什麽這方面的經驗。

也沒什麽欲望,應該說壓根就沒想過這事兒,沒有人家所謂的青春期的躁動。他的青春期都在為生計愁破了頭,哪有空管別的。

許文遠是這麽想的,聽在他弟弟耳朵裏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許知遠覺得自己肯定是太興奮才會出現幻覺,因為他分明覺得自己之前射精的一瞬間,也看到許文遠硬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哥也是青春期血氣方剛的,還比他大兩歲,對着屏幕上白花花的大胸妹,不硬才不正常。

“哥你是不是……”他想問,你是不是想談對象了,卻被許文遠一句話打斷了。

許文遠說:“我不入戶籍有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沒關系。”

許知遠倏地攥緊枕角。

“你別多想。”

許知遠說:“那之前你說的要一直在一起……還算數麽?”

許文遠頓了頓說:“算數。”

他轉過身來,把手撫上許知遠腦袋的一瞬間,許知遠的心差點從心口蹦出來。

之前他哥說“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就該是單純的字面意思,現在再聽起來,就好像突然蒙上了一層暧昧的面紗,有什麽在他心口輕輕撓了一下。

第二天起床,許知遠發現自己做春夢了。

他在廁所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的褲子,滿腦子都是夢裏哥哥鼓鼓囊囊的一包,還有炙熱的手和重重的呼吸,燒得他面紅耳赤的,潑了好幾波冷水才勉強退下去一些。

蔣曉梅看他在廁所呆了很久,就在樓下扯着嗓子叫他吃飯,許知遠一慌,趕緊把髒內褲團一團往浴室架子裏一塞。

下樓的時候許文遠已經吃完了,因為他有晨跑的習慣,所以吃完飯要上樓沖把澡再上學。

等許知遠再上樓換衣服的時候,他看到陽臺上自己被洗幹淨的內褲正挂在那兒,迎風飄揚。

許知遠覺得自己可以不做人了。

他認為一切問題的根源都是那張碟片,就想着過幾天去把片子退了。

結果跑那兒發現音像店居然已經關了,門上貼着工商局查封的告示。

“怎麽回事?!”許知遠大吃一驚,“這不是上禮拜還在的嗎?”

汪洋撓頭:“我聽聽——聽說好像是被什麽人給舉報了。”

最近嚴打風好像又開始刮起來了,上面專門出臺了獎勵政策,鼓勵大家對各類違法經營積極舉報,說不定這還真是黃毛老板之前結的哪門子仇,別人報複來了。

許文遠對這事兒的反應有點兒冷淡,只淡淡說了句:“有可能。”

“不過吧我覺得這也是遲早的事兒,我和你說這家店裏不正經的人太多了,上次我去借片子碰上兩男的,看我那個眼神,我要是個姑娘我都懷疑他們打算當場把我辦了!”許知遠坐華哥小吃店裏一邊舔糖葫蘆一邊屁颠颠地回憶,他說完發現許文遠猛地盯住自己。

“男的?”

許知遠不知道為什麽做賊心虛起來。

“啊——是男的,不是,雖然是男的,不過我意思是,如果我是個女的,我這不是男的麽?而且我還會打架……”他再說感覺都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眼看他哥的臉色越來越臭,許知遠同學只能使出自己的殺手锏——撒嬌。

和往常一樣,他都沒想就一屁股橫跨着坐上哥哥的大腿,摟着他脖子哼哼起來。

但不一樣的是,這次除了親密和安全感,許知遠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自己的春夢——夢裏他也擺出這樣的姿勢,穿着裙子,叉着兩條大白腿坐在他哥身上搖,而他哥掐着他腰,一邊頂一邊叫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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