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差錯都會讓天下大亂……”于私,怎麽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去冒險?
“你還是一國之相呢?就不能盼着點好?”夜璟華皺鼻子。
季灼只得塞給人一個藥包,“暗道裏頭全是蠍子蜈蚣毒蛇,拿着防身。”
還是不放心人地抱緊人,“就這一次,以後這些事交給我做就好,嗯?”
夜璟華耳垂微紅,粗暴地掙開人,“丞相怎麽這麽別扭?”
季灼黑線,別扭的明明是你,竟然好意思推到別人身上……
輕輕一拉,把人剛系好的腰帶解開,夜璟華怒,“幹什麽?”
季灼理所當然地邊脫邊摸,“總不能穿這身去吧。”
夜璟華吸了口氣冷靜道,“好好替朕更衣,別動手動腳。”
于是季相就用自己超常的理解能力理解成是欲拒還迎,特別惋惜地親親人耳垂,“今晚真不行~”
“那就好!”真想一腳把人踢出去。
季灼裝作沒看到人的臉色,又往人臉上抹了道黑才滿意地點點頭。
兩人來到城邊的小林,月色正濃,季灼握住人的手,“夙墨已經派人把這包圍了。”
夜璟華點點頭,若有所思。當初那個黑衣人到這裏就消失了,自己遭到暗算前似乎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越想越覺得奇怪,莫非真有暗道?
季灼走至一棵樹前,手放上去一用力,果然地上出現了一個裂縫。
藏在地底,這是有多見不得人?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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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全爬着毒蟲,密密麻麻的,一看就讓人瘆得慌。
雖說毒蟲近不了身,季灼還是小心地把人護在懷裏,打趣道,“可惜小湯不在。”不然一腳一個,也算過足了瘾。
前方微微有些亮光,兩邊道上守衛在四處巡邏着,季灼把夜明珠放回懷裏,示意人不要出聲。
感覺到有些動靜,一個守衛近前打探,發現沒什麽異常正要返回,夜璟華手起人倒,那侍衛暈了過去,季灼也拖着一個人過來會合。
兩人換好衣服後,季灼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撒了些粉,拍拍手道,“這下還不睡上個幾天幾夜?”
“用來對付朕的也是這種迷藥?”夜璟華淡淡瞥了人一眼。
季灼心虛地摸摸鼻子,“……華兒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別給朕轉移話題!夜璟華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季灼像個受欺負的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跟在身後。
前方越來越亮,有只隊伍正浩浩蕩蕩地不知去哪,兩人默默地跟在隊尾想探個究竟。
為首的人轉了下手邊的石頭,前面的石牆打開,面前是一個亮堂堂的大殿,裏頭聚了不少人。
兩人還以為這地下宮殿有多豪華,沒想到最多算一個地洞,于是不約而同地撇撇嘴。
“好窮。”季灼朝人作了個口型。
夜璟華給人回了個白眼,膚淺。
一個長的實在不怎麽樣的人走到臺上,下面立刻人聲鼎沸,“門主萬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最後的兩人。
季相心想,運氣真好,趕上好時候了,真恨不得在人臉上親一口,湊在人耳邊,“我家華兒果然神通廣大。”
夜璟華嫌棄地躲開,“也許是季相傻人有傻福呢。”
季灼戳戳人的腰,“不要內讧,我的傻福~”
夜璟華心累,在這種場合能不能嚴肅點,再嚴肅點!
臺上的人揮揮手,下面立刻萬籁俱寂。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亂來……
☆、論誰比誰更沒追求
毫無預兆的,那位門主開始了慷慨激昂的動員大會,先是用半個時辰的琥珀門興衰史作鋪墊,再列出當前武林的發展機會和挑戰,順便損了損武林盟主,贊了贊他們的魔教教主,最後唾沫橫飛地展望未來。
下面的一個小婁啰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像是傳染一樣,哈欠一排排蔓延開來。
季灼無聊地玩着人的手,拽一拽,扭一扭,玩得不亦樂乎。別說,我家華兒的手真好看,玩幾個時辰也不會膩。
齊寇終于有停下來的趨勢了,“事成之後,我們琥珀門就會得到一大筆錢,大家吃喝玩樂都不用愁了……”
夜璟華拿中指撓撓人手心,聽到沒,比你還沒追求。
季灼哭笑不得,自己怎麽就給人留下這種印象?
齊寇話音剛落,所有人振臂高呼,雖然內容只有一個“好”字,卻被喊得極有氣勢。
季灼忍不住又湊到人耳邊,“沒文采。”光會叫好有什麽用 ,有本事寫篇賦。
夜璟華不給面子地捂住耳朵,這也算是衆目睽睽之下,能不能收斂一點!
齊寇看上去對自己的威望很滿意,站起來揮揮手,教衆齊齊抱拳,口號喊得那叫一個排山倒海,“坐擁金山!稱霸武林!”
兩人被震得耳朵疼。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兩人混在巡邏隊伍裏探情況。大半個時辰後,季灼和夜璟華發自內心覺得琥珀門又窮又簡陋,難怪這些人都對金錢有種莫名其妙的向往。據季灼旁敲側擊地從某門徒口中得知,門裏除了毒蟲還是毒蟲,女人特別少,偶爾有一個還是像金牡丹那種全身都是毒的瘋女人,平時照明用火把,晚上睡地上,冬天沒棉被,夏季倒湊合,逢年過節一頓肉,還有可能搶不到……
訴苦之人和兩人并排走在最後,嘴裏碎碎念個不停,大概是以為終于找到了傾聽對象,不禁喜出望外,一個勁地倒着苦水。但兩人想打聽的并不是這種消息,夜璟華在一旁聽得無語,季灼忍無可忍地擡手把人打暈,徹底放棄了能從這些人嘴裏套出些什麽有營養的話,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自食其力比較靠譜。
拐角處有個戒備不怎麽森嚴的房間,兩人偷偷溜了進去。房裏正中有個醒目的紅布,季灼輕輕揭開,一尊佛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沒想到齊寇還是一個注重精神生活的有信仰之人……
聽到門口有響動,兩人躍到梁上,觀察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齊寇關上房門,徑直走到屋子正中,掀開張大紅布——
是有機關?梁上偷看的兩人摒氣凝神,等待着發現一個巨大的陰謀。
然而,太美的期待因為太年輕……
齊寇突然跪在佛像前,“砰砰砰”地連磕了三個響頭。
夜璟華奇怪地皺了皺眉,季灼忍住笑。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一個大漢子虔誠地雙手合十,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畫面太美,險些讓兩人瞎了眼。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鐵漢柔情?
齊寇繼續道,“弟子三歲死了爹,五歲死了娘,看上個姑娘還嫌我窮。痛定思痛,弟子決定在江湖上闖一闖,一直以來也混的是窮困潦倒,幸好弟子遇到了恩人,才成就了今日的無上大業……望上天保佑琥珀門這次不出差錯,聖蟲無敵 ,順利得到黃金,弟子定會祭上最好的童子童女……”
夜璟華撇撇嘴,這人有病吧。
齊寇足足祈禱了半個時辰才戀戀不舍地出了房間。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兩人才從房頂跳下來。
季灼替人揉揉腰,“這裏的人話真多,他們每天生活肯定很壓抑。”
“煩死了。”夜璟華也贊同道,真是好不容易和季灼意見一致。
“你說聖蟲會是什麽?”季灼問旁邊的人。
夜璟華想了想,“五彩蛛?”
“我猜也是。”季灼認真地點點頭,然後下一秒就把臉親熱地貼到人臉上蹭啊蹭,“果然心有靈犀呀。”
“斷章取義。”夜璟華往前走,覺得他家丞相真分裂。
“是見微知著。”季灼得意地跟上,畢竟是經常作賦的人,必須什麽話都能接上。
夜璟華剛想問,“去前面看看?”,但轉念一想那人肯定會說什麽不謀而合心有靈犀之類的不正經話,嚴重點還會把自己比作他肚子裏的蟲……,咦,光是腦補就夠受駭人了,還是算了問。
剛轉過角,後面一個聲音響起,“什麽人?”
兩人齊齊定住腳步。
季灼轉過身,笑魇如花地朝人走去。
夜璟華眼角一跳,他這位不靠譜的丞相是要……色誘?
“王大哥,你怎麽在這兒?”季灼套近乎。
壯士愣了幾秒,沒反應過來。
“正找你呢,我上次打牌還欠你三兩銀子,”季灼忙去掏銀子,“巧了今天,免得我再跑一趟。”
壯士眼睛一亮,浮誇地拍拍大腿,“奧,對對對!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季灼拿出銀子給人,“記得你不在這邊啊?”
壯士把銀子塞到懷裏,大大咧咧地指向前面,“門主派我去毒室一趟。”發財了!
“王大哥先走。”季灼退到邊上。
壯士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會在門主面前替你說好話的!”其實都不知道面前這傻子叫什麽名字,真愣啊。
正得意洋洋地走着,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季灼自覺地從地上的人兜裏拿回他的三兩銀子,得意地颠了颠。
“摳門。”夜璟華淡淡評價,打暈人都不給些補償。
季灼好笑,伸手把人頭發揉亂,“回聖上,可以買好幾百碗馄饨呢。”
“你也知道是聖上?”夜璟華拍開人手,竟然在聖上頭上摸來摸去。
季灼拿出個腰牌在人眼前揮了揮,“看我多有用。”
邊說邊把臉湊過去。
夜璟華不動聲色地朝前走。
季灼跟上去誇張地嘆氣 。
前方戒備森嚴,兩邊的守衛看上去特別嚴肅。兩人收斂表情,看上去也特別正經。
季灼亮了亮腰牌,守在門兩邊的人收回手,繼續嚴肅地盯着前方。
裏頭充斥着血腥味,越往前味道越濃,兩人跟着氣味走,發現正中的血池裏養着一只拳頭大的蜘蛛,身上布滿詭異的花紋。五彩蛛趴在池子裏一動不動,似乎沒注意到有人進來。據南無極說,這種蜘蛛沒收到威脅不會主動攻擊,但一旦被它咬一口就必死無疑。
繞過池子,前面黑的什麽都看不見,季灼從懷裏拿出夜明珠,面前才緩緩變亮,但映入眼簾的畫面卻讓人大吃一驚。
一排排籠子擺在地上,裏面全是些面黃肌瘦的嬰兒,睜眼閉眼的都有,一動不動的,不哭也不鬧。
夜璟華眉頭緊皺。
季灼收回夜明珠,不想讓人瞧着心塞。黑暗中夜璟華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有力的手包裹着,甚至還能感覺到掌心的溫暖。
季灼拉着人走向別處,夜璟華低着頭,一言不發。
也許是蠱王在,毒室的牆壁上倒罕見的沒有毒蟲。
“他們不馬上得救了嗎?”季灼和人碰碰額頭,“我們的人已經在外面了,只要皇上一聲令下,這裏一個人都跑不了。”
夜璟華眼神一冷,“琥珀門罪無可赦。”
“是。”季灼和人碰碰額頭,“這事過去後,說書的又要吹得天花亂墜了,把皇上說得神乎玄乎的……”
“這又有何用?”夜璟華道。
知道人心裏不舒服,季灼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想和你好好呆在雲羿?”
夜璟華擡眼看向人,眼裏明晃晃的。
季灼輕笑,這人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他是帝王,自然該霸氣側漏,享受君主的驕傲和威嚴,這麽個人上人誰敢惹他?沒想到卻被從小一起長大的自己盯上,自己經常和他作對,但也會被他整的很慘。後來,這人會在醉酒後對自己說着喜歡,會下雪時拉自己的手,會跑到西寧和自己并肩作戰,當然還會有帝王的一些壞習慣暴脾氣,自己也摸清了他的口是心非和面冷心熱、間歇性的冷靜淡定、經常性的小霸道、小別扭、小任性、小暴力……
小面癱的臉像只小花貓,頭發也有點亂,季灼擡手就想給人整整,手至半道又鬼使神差地停住。
“我最喜歡你了——”季灼看着人眼睛。
……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夜璟華避開人的視線,耳朵也不由自主地泛紅。
季灼深情地捧着人臉,卻發現無處下嘴,內心好笑地輕輕親了親人的眼睛,“以後我天天說情話給你聽。”
“沒時間。”夜璟華悶悶道,朕才不想聽。
“那睡前說。”季灼捏捏人的腰。
睡什麽睡,夜璟華朝人頭上狠狠拍了一下。
季灼誇張地向後倒去,剛靠上牆,身體突然向後倒去,夜璟華急忙伸手拉人,兩人都被旋轉至牆後。
沒想到竟無意中觸動了機關,兩人誤打誤撞闖入密室。剛松了口氣,一道石牆從天而降,“小心——”季灼把人往後推。
石牆穩穩落下,兩人被阻隔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可合口味?
下章季季的情敵出現,敬請期待~
☆、花裏胡哨的異瞳怪
定是在什麽地方有機關,季灼突然感覺後背發涼,轉頭一看,黑暗中,一雙眼睛發着綠光。
一個念頭閃現在腦海中,狼——
夜璟華也沒想到會突然觸動機關,這石門靠蠻力不可能打開,正想着,身後傳來一陣呼嚕聲。
屋子裏的另一邊,一個人用手支着頭,半張着嘴,呼聲大作……
這麽大的動靜都沒醒,琥珀門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必歪之。
“阿——嚏——”睡覺的人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啊,想必又是那些長老在瞎唠叨了,剛擡頭就看到不知什麽時候闖進來的夜璟華,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夜璟華對上那雙眼睛,心裏一驚,眼前這人眼珠子一只是灰藍色,另一只是深紫色。
不料那人突然間花容失色,“公子,救我出去”
“堂堂魔教教主還需要我救?”夜璟華反問。
被拆穿的人湊近夜璟華,笑道,“公子真無趣,反正我們已經被困在這了,閑着也是閑着,自娛自樂一下呗。”
“教主真會開玩笑,誰能困住堂堂魔教教主?”夜璟華毫不留情地拆穿。
“謝謝,我想公子一定很好看。”那人呆呆看着夜璟華。
夜璟華有種不詳的預感,為什麽是“想”?
果然,“雖然公子臉黑頭發亂——”鳳弋瞳拿出面小鏡子放在人面前。
夜璟華冷靜地擦去臉上的灰,整頭發那種有損形象的事就算了做,心裏暗罵,季奸相,難怪當時表情奇怪,還只親了親眼睛,竟敢算計朕。
“果然啊。”鳳弋瞳眼睛發光。
“機關在哪?”夜璟華挑眉。
“公子挑眉真好看。”鳳弋瞳眨眨眼睛。
“教主眨眼不好看。”夜璟華冷冷道,實在不想和這人打哈哈。
鳳弋瞳笑得像朵花,“還真以為公子你不解風情呢。”
夜璟華像沒聽到一樣,“齊寇是教主手下———”
“誰說的?”沒等人說完鳳弋瞳急忙撇清關系,“是他死皮賴臉要加入,他那麽醜,我可沒答應。”
鳳弋瞳話題一轉,眼睛亮晶晶,“我們魔教整天很悠閑的,公子要不要考慮加入?”
……能看出很閑,夜璟華頭疼,“你真不知道怎麽出去?”
鳳弋瞳認真地搖搖頭。
剛搖完頭夜璟華就立刻站遠跟人劃開界限,不知道就算了。
“公子怎麽能這麽殘忍?”鳳弋瞳說得聲情并茂,不登臺唱角都可惜了。
夜璟華閉眼靠在牆上,把手環在胸前,看上去對房裏的另一個人特別沒興趣。
鳳弋瞳垂頭喪氣地挪過來,“我就是跑到齊寇這房裏睡一覺———”
夜璟華豎起耳朵,準備聽更多。
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句驚悚的告白,“我真的很喜歡公子!”
夜璟華黑臉,……這才認識多長時間。
鳳弋瞳繼續吐露心扉,“我第一眼看到公子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來這兒睡一覺然後呢?”夜璟華提醒。
鳳弋瞳嬌羞道,“然後就遇到了公子,真是奇妙的緣分。”
夜璟華心裏一雷,自己好像在小話本裏看過這句話。
意識到面前這位傳說中的教主不怎麽正常,夜璟華自覺屏蔽人的話想終止交流。
“公子不說話不覺得無聊?”
夜璟華想,也不知道那誰現在怎麽樣了?
“是因為我給公子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鳳弋瞳皺着臉,肯定是自己打呼嚕了!
這人雖是聒噪了點,但還好沒惡意,希望那誰能順利些。
“公子是不是心裏有人了?”鳳弋瞳不同尋常的眼裏寫滿哀怨。
鳳弋瞳終于抛出一個正常的問題,“那公子怎麽稱呼?”
“夜璟華。”
雲羿皇帝夜璟華?鳳弋瞳愣了幾秒,終于安靜下來。
然而安靜是暫時的,不一會兒,又迎來新一波的騷擾。
“那和那丞相的事是真的?小皇子也是?啊?我不喜歡那位季相……”
于是季灼一打開石牆就看到一個穿的花裏胡哨,像孔雀一樣的男人離夜璟華很近,還聽到一句“其實我們更配呢,你是龍,我是鳳……”
季大丞相一眯眼,飛過去摟住夜璟華宣誓主權。
夜璟華:“……”其實這位也沒好到哪去。
“哎,你就是那位季灼?”鳳弋瞳很不客氣,竟然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季灼根本沒空理那異瞳怪,低頭問人,“沒事吧。”
“我怎麽會傷害小璟?”沒等夜璟華回話,鳳弋瞳就怒目看向季灼。
小璟?季灼黑臉,已經這麽熟了?
順便把人往自己懷裏拉了拉。
幼稚,夜璟華撇撇嘴。
哼!能摸腰有什麽了不起的!鳳弋瞳自動忽視掉礙眼的第三者,殷勤對人道,“小璟,你要是加入魔教,我會讓你當副教主的,以你的長相,當教主都綽綽有餘!”
這話說得是氣勢洶洶。
季灼、夜璟華:“……”原來魔教的職位高低是這樣排的。
要是魔教那些長老聽到這話,想必會被活活氣死。當初就覺得這個鳳弋瞳不靠譜,偏偏老教主就那麽看重他,莫非我們魔教真這麽膚淺,一切看臉?
鳳弋瞳繼續滔滔不絕地給人洗腦,慫恿道,“你已經是雲羿皇帝了,要是再加上江湖上的魔教勢力,簡直天下無敵,雖然我們名聲不太好,但要相信我們魔教一定會否極泰來!”
季灼冷豔道,“我們華兒不稀罕。”
鳳弋瞳盯着季灼一直放在夜璟華腰上的手,痛心疾首道,“堂堂丞相,注意言行!”
季灼幽幽道,“堂堂教主,表白被拒!”
夜璟華:“……”你們倆接下來是不是該丢丢丢手絹了?
“他把你臉弄花了,頭發也弄亂了。”鳳弋瞳拿出他的小鏡子,繼續挑撥離間。
季灼瞟了眼小鏡子,繼續幽幽,“随身帶鏡子的變态!”自戀程度簡直堪比花容月。
“我那麽好看!自然想多看自己幾眼!”鳳弋瞳怒目圓瞪。
“那還不是沒人要?”季相對付起這種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鳳弋瞳氣不打一處來,看着夜璟華,咬牙道,“小璟,我可以讓你在上面!”
說完挑釁地看向季灼。
夜璟華黑臉轉身就走,誰說朕是下面的!?
季灼屁颠颠跟上,當然不忘回頭報以勝利的微笑。
夜璟華剛想用腳踢開那堵會旋轉的石牆,鳳弋瞳自覺按了下開關,石牆霍然打開。
“多謝教主。”夜璟華回頭看了眼鳳弋瞳。
“小璟千萬不要忘了我——”鳳弋瞳伸手作挽留人狀。
別這麽大搖大擺,畢竟這不是咱們的地盤,季灼把越走越快的人拉住,夜璟華甩手,季灼又拉……
“那位異瞳怪真讨厭。”季灼衷心評價,“一看就是花容月那種人。”
被夙白熱情留在古登堡做客的花小将軍沉浸在悲傷中,都忘了配合人打配嚏,今年真是犯太歲啊……
“讓我們的人包圍這裏,該結束了。”夜璟華在毒室裏停下道。
“好,”季灼把人拉到懷裏,“結束後我們就一起回王城。”
夜璟華癱着臉,丞相收斂點,畢竟不是在咱們的地盤。
季灼把人抱得更緊,“那個異瞳怪肯定是下面的。”
然後摸摸人頭發,“我們之間呢,當然由華兒說了算。”
夜璟華悶悶地想,其實這……也不重要……,于是看上去面無表情,聲音卻低的像蚊子哼哼,“其實……”
“什麽?”季灼看着人眼睛。
夜璟華擡手朝人頭拍去,“不要說話!”
季灼哭笑不得,上一秒還有幾分嬌羞,下一秒就這麽兇,這也變的太快了吧。
“竟然還弄亂朕的尊容,還敢嫌棄朕!”夜璟華突然想起還有這回事,擡手就去拉人的臉。
“就這還惹來一只異瞳怪。”提起鳳弋瞳季灼就直翻白眼,簡直停不下來。
夜璟華好笑,“在密室遇到了什麽?”
“比你好一點,我遇到條狼——”
“什麽?”夜璟華皺眉。
“不堪一擊 ,我拿夜明珠把它砸暈了,搗鼓了半天找到機關。”聽上去很随便,實際上就是這麽随便。
夜璟華不相信地在人身上來回敲敲。
季灼心裏一暖,捉起人的手放到嘴邊一親,語氣暧昧,“回去後脫了讓華兒看。”
夜璟華冷靜地快步往前走,“算了。”
“不能算……”季灼追上去。
毒室門口的守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個臉生但看上去随時會爆炸的人大搖大擺,後面還跟着一個看上去也不好惹的人,誰也不敢上前說什麽,一來教主就在裏頭,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岔子,二來這兩個人氣場也太強大了,心裏發怵得很。
人剛走,鳳弋瞳走出密室,往血池裏撒了些藥粉,瞬間,那五彩蛛就變成一灘綠色的血水。
鳳弋瞳負手走出毒室,守衛齊齊低頭抱拳,“教主。”
“告訴齊寇離開這兒。”鳳弋瞳冷冷道。
守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看在齊寇對魔教還算殷勤的份上,自己才做了此番提醒,信也好,不信也罷,剩下的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反正已經沒了五彩蛛,琥珀門想折騰也折騰不起來。
本來是來看看所謂的聖物,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碰到闖進來的這兩個人。鳳弋瞳眯上眼睛,自己只不過閑得無聊順手按了下開關而已,沒想到收獲頗豐……
妖冶的眸子裏流光溢彩,啧啧,雲羿皇帝夜璟華~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在此送上一只野生的異瞳怪驅邪~
大家玩得開心!
☆、臣謝皇上救命之恩
齊寇正睡得香,突然被外頭嘈雜的聲音吵醒。
“門主——”一人推門而入,聲音是掩蓋不住的慌張。
齊寇不耐煩地問,“什麽事?”
“我們……被包圍了……”來人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
齊寇覺醒了大半,“什麽?”
“也不知道怎麽就殺進來一群人,人數衆多,我們遠遠抵擋不住……”
想來也是金牡丹那女人壞了事,齊寇順手披上袍子,低聲咒罵了句,“廢物!”
來不及想太多,就匆匆趕去毒室。琥珀門已經亂成一片,無論如何,只要保護好聖蟲,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等到毒室卻發現血池綠成一片,五彩蛛早已不見蹤影。齊寇握緊拳頭,心裏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屍萬段,但理智告訴自己,現在沖出去就是自不量力。看來那些半死不活的嬰兒也被救走了,齊寇冷笑,拿起火把往血池裏一扔,火苗猛然竄起,形成熊熊大火向外撲去。
幾乎同時,齊寇躍進暗室。燒的越旺越好,最好一個都別活下來,都給我琥珀門陪葬!
暗室裏機關重重,齊寇熟練地避開暗器,很快就消失無影。
火越來越大,瘋了一樣地蔓延開來,像吐血新子的毒蛇,暗道裏瞬間充斥着黃白色的濃煙。
就算發現的早,也快不過這來勢洶洶的大火。出口狹小,一次只容得幾個人出入,護着嬰兒的侍衛按照命令紛紛先撤退。
暗道裏季灼邊部署一切,邊把夜璟華的手握得死緊,生怕人出了什麽差錯。牆壁上哔哩扒拉,是蟲子被烤焦的聲音。夜璟華安心地回握人的手,沒有自誇,朕的丞相還真是能幹。
周圍已經被火包圍,不斷有什麽東西掉下來。夜璟華突然用力一拉,把人牢牢護在懷裏。
“幹什麽?”季灼皺眉,剛一開口就被濃煙嗆得直咳不止。
使勁掙開人,卻被執拗地死死困住,也不知道那人哪來那麽大的勁。隧道裏煙越來越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撲過來的火星落到夜璟華身上。
夜璟華低頭,喃喃道,“季灼……”朕是不是還沒說過喜歡你……,那你知道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護着自己的人身子越來越軟,最後倒在自己身上。季灼把失去知覺的人緊緊抱在懷裏,在又一輪更猛烈的火勢沖過來前,咬牙沖了出去。
父皇他們都來了?不行,讓他們看到的話,朕聖威何在?夜璟華清秀的眉頭皺在一起。感覺到嘴裏有一股清涼的液體,乖乖咽下去,突然喉結有點癢,還黏糊糊的,夜璟華不禁皺眉,一定是那個過分的丞相,擡手就朝大腦袋拍過去。
看人睫毛動了動,季灼心裏說不出來的高興,眼睛直直盯着人,眨也舍不得眨。
夜璟華一睜眼就看到季灼放大的臉。
怎麽就走了,剛醒的人有點惆悵。
季灼拿起桌上的碗,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人嘴邊。
剛醒的人看上去有點虛弱,季灼一陣心疼,怎麽這麽傻?
喝完藥,夜璟華敏銳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
……丞相那麽禽獸,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啃一口嗎?還是朕傷的太重,終于良心發現?不過朕一點也不期待!
夜璟華自動忽視自己偷偷咽了下口水的事實。
小狐貍特別有眼色的等父皇喝完藥,才用爪子碰了碰人,夜璟華笑着捏捏人的爪子。
藥碗見底,季灼把空碗放回桌上,後退兩步單膝跪地,“臣謝皇上救命之恩。”
夜璟華愣了幾下,才咬牙道,“喂,鬧什麽鬧!要跪跪搓衣板上!”
季灼表情疏離,抱着拳道,“微臣必肝腦塗地,永世效忠皇上,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雖然不知道丞相發了什麽瘋,但季灼的樣子還是讓人不安,夜璟華低聲道,“朕要的不是這些。”
季灼擡眼,“那皇上要的是什麽?”
要的是喜歡的人安好……
看着人不說話,季灼嘆了口氣,起身把人抱進懷裏,“真是敗給你了,都不舍得和你吵架。”
“臣謝皇上救命之恩。”夜璟華提醒。
季灼看着人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很生氣。”說完又加了句,“本來想收拾小包袱出走的!”
夜璟華被逗笑,朝人頭拍過去,堂堂丞相背起小包袱說走就走,一點也不幼稚。
季灼抓住人的手,表情認真,“皇上知道那種害怕失去心上人的感覺嗎?臣的心上人就是這樣對臣的。”
夜璟華看着人布滿血絲的眼睛,心驟得一疼,想必這人從回來後就沒休息,一直這樣守在床邊。
“也是,我那心上人是皇帝,人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心裏裝的是黎民百姓,哪會在乎我的感受?”季灼垂下眼睛。
“沒——”夜璟華急道。
季灼抵着人額頭,“幸好沒受重傷,不然讓我如何是好?”
接着很委屈,“我只是不想讓心上人受苦而已~”
委屈完了又嘆氣,“什麽時候才能躲在我身後,讓我保護你?你守着天下,我守着你,不好嗎?”
然後又是新一輪的絮絮叨叨,什麽“那些心急如焚是用言語形容不了的”,什麽“你愛民如子,我愛你如生命”呀,還有什麽“抱着你出來時老天也為這千古絕唱動容,北風怒號,萬裏飄雪”……,說得是越來越煽情,越來越浮誇,夜璟華支着臉,不時撇撇嘴,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喏,哀莫大于心死,哪天臣失寵了心死了,就披着月光,騎着毛驢,拿一箱金子,孤獨絕望地離去,不留下一絲痕跡……”季灼誇張地捂住胸口。
小題大做,夜璟華等人繼續說下去。
果然,“然後隐姓埋名,憑臣的姿色定會招蜂引蝶,輕輕松松娶十房不在話下。”
夜璟華挑眉,“你敢?那朕就娶三千房!”
季灼輕輕舔舔人的耳垂,“當然不敢,臣可以以一當千,華兒覺得呢?嗯?”
不要臉,以一當千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沒等人回答,季灼抱着人的頭吻了過去,恨不得一直不放開。夜璟華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随着本能回應,完全沉淪在這溫柔纏綿中。
南無極想着去看看皇上醒了沒,剛推開門就看到在床上滾成一團,親的天昏地暗一塌糊塗的兩人,還有站在桌子上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狐貍,老臉一熱,默默退了出去。
老頭在外頭捶胸頓足,剛醒來就這樣,在小皇子面前也不注意影響,自己的孽徒真是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啊!
人剛醒也舍不得亂來,季灼意猶未盡地放開,幫人整好衣服,“師父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了。”
什麽?夜璟華瞪起眼睛。
季灼忍不住又在人臉上親了親,然後走過去開門。
老頭一進來就給了季灼一個白眼,讓老人家等這麽長時間,懂不懂尊師重道?
瞪完徑直走到夜璟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