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意字跡工整。”

翻開另一本折子,同樣寫上“廢話太多,想來是愛卿舟車勞頓,思緒不清。”

季大丞相樂此不疲,或者說是玩上瘾了,把成山的折子一一批完才滿意地放下筆,一轉身就看到身後站着的夜璟華。

夜璟華一覺醒來看到季灼乖乖站在禦桌前,心裏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就走過來想一看究竟。

季灼捏捏人的臉,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華兒醒了?”

夜璟華不為所動,徑直翻開一本奏折,果然——

“不知所雲,也許尚書夫人并不知道卿和紅紅姑娘的風流韻事。”

“注意措辭,卿家新建的府邸那麽高雅,卿寫的折子卻如此粗俗。”

“……”

“寫的這是什麽?”夜璟華哭笑不得,哪有這麽□□裸吓人的?

“自然是實話。”季灼理直氣壯。

次日早朝,大臣都心驚膽戰地不敢擡頭,夜璟華咳嗽一聲,就有人被吓得抖一下。

季灼朝龍椅上的人眨眨眼睛,惡劣一笑。

後來人們都說雲羿人才濟濟,文官武将素質奇高,連奏折都寫得幹練剪短,輕重緩急一目了然,毫不拖泥帶水。其它三國也紛紛效仿。

相府別苑清幽雅致,滿院紅梅争相怒放,把這寒冬點綴得生意盎然。

畫上的人劍眉星目,薄唇微抿,季灼嘴角一揚,在面無表情的人眉心點了顆紅痣,竟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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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慌慌忙忙地跑來遞上一封信,送信人聲稱是丞相故人。

季灼拆開一看,只有短短幾個字,“春風樓自便。”

王城春風樓裏,輕歌曼舞,彩袖飄香,管弦絲竹聲萦繞上空。畢竟是雲羿名聲最響的青樓,來者非富即貴,姑娘能歌善舞者多不勝數,能舞文弄墨者也不在少數。

季灼摸摸下巴,“軒轅兄為什麽選這裏?”

堂堂幽冥國皇帝為什麽把自己約到這個……盛産誤會的地方?

軒轅訣才不會承認是想讓自己皇後吃醋,冷靜道,“方便。”

季灼若有所思地看了人一眼,啧啧,受了情傷。

軒轅訣掩飾性呡了口酒,“這世上真有易陣圖?”

季灼眯眼,易陣圖現世,生靈塗炭。

“混入幽冥國的刺客可真嘴硬,足足審了三天三夜才問出這個結果。”軒轅訣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軒轅兄來此只是為了分享這個亦真亦假的消息?”季灼一點也不相信這人會這麽無私。

軒轅訣黑臉,“順便來要人。”

“哦,順便。”季灼會意地點點頭,不是專門。

所以選這裏也是為了讓那人吃醋,季灼朝軒轅訣投去欣賞的目光,反正自己不敢讓自家小面癱吃醋。

他家皇上此時正和顏悅色地聽人彙報季灼行蹤,然後拳頭越攥越緊,去春風樓會見故人?

夜璟華冷靜地看着“春風樓”那三個鑲花大字,安慰自己朕只是體察民情而已,沒有生氣,沒有吃醋!誰吃醋了!朕又不認識季灼!

看到長得好看又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姑娘們自然準備一擁而上。濃郁的香味撲過來,夜璟華眼神冰冷,那群姑娘紛紛站在原地不敢動。

老鸨壯着膽把渾身散發着“敢過來格殺勿論”氣場的人引至上房,扯着誇張的笑問人有什麽需要的。

“春風樓最好的酒菜。”夜璟華冷冷道,某皇此時十分腐敗,完全不擔心自己有沒有帶銀兩。

兩個雅間用竹子做的屏風隔開,夜璟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知道來這的都是些什麽人。

雖然有點不道德,夜璟華仍然偷偷看了眼相隔的雅間。然後就看到一個疑似他家丞相的人正和一個看不清相貌的人談情說愛,呸,是談笑風生。

季灼滿面春風,“你那皇後挺有意思。”竟然逃軒轅訣的婚。

軒轅訣滿臉黑線,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真的好麽?

不要臉,竟然笑得那麽饑渴!夜璟華不知不覺折斷了手裏的筷子。

軒轅訣突然皺了下眉,若無其事地朝屏風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幸災樂禍起來,有好戲看了。

軒轅訣拍拍手,叫出一群舞女來火上澆油。

季灼有種不好的預感。

隔壁的琴聲傳來,夜璟華想掀桌子,季灼那混蛋!

想起那萎靡的隔壁,夜璟華就淡定地用筷子在桌上戳窟窿,頂好的雕花圓桌轉眼間就變得千瘡百孔。

軒轅訣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麽,不然進度太慢了,于是彙集內力,拿起一塊玉石朝屏風仍去。屏風轟然倒塌。

季灼看着隔壁拿筷子戳桌子的夜璟華,覺得天旋地轉。

夜璟華目不斜視,淡定地夾了口菜。

軒轅訣遣散舞女,靜候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看文愉快!

有個不厚道的想法,要不要虐一下?

嗯,下章虐死了……

☆、我們皇上豁達霸氣

季灼走過去,關切道,“皇上怎麽來了?”

夜璟華有點心虛,扭過頭道,“看來百姓并沒有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季灼好笑,伸手就想摸人的頭。

夜璟華瞪向人,混蛋,看不出朕龍顏大怒了?

被忽視的軒轅訣只好自己介紹,“在下軒轅訣。”

“你皇後在我雲羿皇宮。”夜璟華提醒,并不在春風樓。安的什麽心,竟然把朕皇後約到春風樓。

這是要還人的前奏?軒轅訣的理解能力挺強。

一心想着自家皇後的軒轅訣丢下季兄,躲得遠遠的,生怕皇上遷怒不還人。

季灼忙跟人解釋,“我真的不常來這種地方。”

“不常來?”夜璟華挑眉。

“……跟容月來過幾次,但只是喝喝酒。”

管你吃飯喝酒彈琴喝酒,幹朕什麽事?夜璟華轉身就走。

樓下的老鸨滿臉堆笑,“公子,飯錢~”

夜璟華頭也不回:“……他付!”

季灼哭笑不得,怎麽沒銀兩還這麽屌?

回宮後,季公子坐在寝宮門口的臺階上,哀怨且哀怨。

心裏堵得慌的小皇上在禦書房借酒消愁,喝着綠蟻山莊的酒,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柳婀娜,越想越覺得堵,越堵越想喝。

季灼的臉隐隐約約出現在眼前。

夜璟華伸手推開,“混蛋。”

“嗯,我混蛋。”季灼把人手裏的酒壺奪下來,心疼地親了親人的頭發。

“進禦書房要敲門。”夜璟華打了個酒嗝,“記住啊。”

喝醉的人嘟嘟嘴,眼眶紅紅,“朕以後就不喜歡你了。”

季灼嘆了口氣,摸摸人頭發,把人緊緊抱在懷裏。

“反正不是真人。”夜璟華乖乖把人腰摟住。

季灼好笑,怎麽喝醉了還會自欺欺人?

“是我的錯。”季灼看着人眼睛,态度很好地承認錯誤。

“罷了罷了。”夜璟華豁達又霸氣地揮揮手,拿指頭戳季灼肚子,“你要給朕生小皇子!”

季灼:“……”八成還以為自己不是真人吧。

“那華兒醒來後會原諒我嗎?”季灼試探。

“當然不會。”夜璟華毫不猶豫。

“……那臣怎麽給皇上生小皇子呢?”季灼開始調戲人。

夜璟華醉後的智商顯然想不清楚這種複雜的問題,眼睛眨呀眨~

季灼從沒見過這人這麽呆,忍不住在人臉上咬了一口。

被咬的人突然靈光一現,跨坐到人身上,拍拍人臉,“那說說你哪錯了?”

季灼被撩得險些無法自持,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該去煙花之地,喝酒也不行。”

“還有呢?”

還有?季灼想了想,“不該和人孤處一室?”

“誰管你這些!”夜璟華撅起嘴,毫不客氣地朝人頭呼了一巴掌。

怎麽還這麽兇?季灼沒能躲過襲擊。

“柳婀娜是誰?”夜璟華問。

“……我師母。”怎麽還記得?季灼繼續補充,“是個老太婆。”

被稱為老太婆的柳婀娜重重打了個噴嚏,毫不猶豫地罰南無極多跪了兩小時搓衣板。

夜璟華眨眨眼睛,“是麽?那在西寧時有沒有勾引別人?”

季灼信誓旦旦,“沒有,主動貼上來的也沒搭理。”

夜璟華滿意地點點頭。

“你不會明天就忘了吧?”季灼突然很沒安全感。

“忘了什麽?”小皇帝迷迷糊糊地問。

季灼哭笑不得。

“還有——”小皇帝又兇了起來。

但事實證明兇只是在壯氣勢,因為兇完之後夜璟華又紅着臉低聲問,“那你……喜不喜歡……朕?”

問完後立刻低下頭,眼睛偷偷瞟着季灼。

“喜歡,我最喜歡你了。”季灼摸摸人的臉,不管你什麽樣子都喜歡。

“我也最最喜歡你。”夜璟華趴在人胸口,“你不要告訴他。”

季灼:“……那你還會理我嗎?”

“嗯,還要你生小皇子呢。”夜璟華拿手去摸桌上的酒壺,還想喝~

季灼趁熱打鐵,為了生命安全,果斷寫在紙上要人簽字畫押。

夜璟華看了半晌,搖搖頭。

季灼心一緊,醉成這樣了還這麽精?

“沒有寫給朕生小皇子,還沒寫喜歡我。”小皇帝不滿地嘟起嘴。

季灼只得加上這兩項,夜璟華這才滿意地寫上自己的名字,順手拿起大玉玺,哈了口氣,準備往上蓋個印子。

季灼忙攔住人,“這就不用了。”

“竟然瞧不起朕!”夜璟華報複性地往紙上連蓋三下才滿意地放下。

季灼:“……”

“現在該生小皇子了。”夜璟華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人撲到禦榻上,伸手就去扒人衣服。

季灼好笑地摸摸人頭發,小醉鬼能成什麽氣候?

夜璟華軟軟的唇貼在季灼脖子上,弄得人癢癢的。

“還有——”夜璟華不知道哪來那麽多問題,“李蠡那老東西為什麽不喜歡你?”

……老東西。季灼很滿意對李太傅的這個稱呼,翻身把人壓在身下,手從人臉上劃過。

“大概是,皇上十三歲的時候在午休,臣忍不住親了皇上一下,然後被太傅看到了……”季灼支起身子看着這個從小喜歡到大的人。

“十三歲?”夜璟華扳着手指頭,想了想,“我那時候好像也喜歡你。”

“嗯,我知道。”季灼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朕決定明天再生小皇子。”夜璟華把頭左右亂轉,“今天頭有點疼,好像喝醉了。”

你也知道?季灼捏捏人鼻子,幫人蓋好被子。

“千萬別告訴他我喜歡他哦,”夜璟華拉拉人手,“咦,你怎麽還在夢裏?”

夜璟華想了好長一會兒,突然想起季灼說最喜歡他,開心得不得了,拉着人的手就睡了過去。

宿醉醒來,陽光已經照進禦書房。夜璟華揉揉額頭,……誤了早朝。

“早安。”季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夜璟華在被吓了一跳後,迅速冷靜下來。沒事沒事,反正昨晚的事什麽都不記得了,某皇安慰自己。

季灼舀了一勺醒酒湯送到人嘴邊,目光溫柔。

夜璟華不爽,和你和好了?

不情不願地喝完湯後就想打發季灼出去。

“昨晚我們和好了。”季灼提醒。

“真抱歉,朕忘了。”夜璟華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很愧疚的樣子。

“那臣幫皇上回憶一下。”季灼把人圈在懷裏,死死困住。

為什麽要用這種姿勢回憶?夜璟華拿手肘狠狠往後一擊。

果然還是喝醉後可愛,季灼拿出一張紙,胸有成竹,“白紙黑字玉玺印。”

“卑鄙,竟然算計朕。”夜璟華咬牙。

“我最最最喜歡你了,怎麽會算計你?”季灼親親人臉,“比你喜歡我還喜歡你。”

“不要說話!”某皇很暴躁地命令。

季灼乖乖閉嘴,心情很好地看着某皇從耳朵紅到脖子。

什麽小皇子,還有什麽“結發為夫夫,恩愛兩不疑”,這滿紙的玉玺印又是怎麽回事?

“喪心病狂。”夜璟華越看臉越黑,竟然逼自己用玉玺蓋印,那代表的可是整個雲羿。

“不準那樣說自己。”季灼抱緊人。

夜璟華咬牙,“朕是在說你。”

季灼順順人炸起來的毛,特別沒追求,“我就我吧,反正我們已經和好了。”

小皇上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勉強願意和他和好,畢竟自己這麽高貴冷豔,他那麽喪心病狂。

軒轅訣很快就奔到雲羿皇宮找他皇後了,渾身散發着高冷霸道的氣質,就差臉上寫着“我很拽”。

季灼悠閑地抱着媳婦嗑瓜子,心想皇上怎麽都這副鬼樣子。

這幾日蘇珞躲在房間了不敢出門,王小黑也盡量低着頭不敢見人。

夜璟妍非常不爽,揪着人耳朵問,“你不會是那個皇後吧?”

王小黑立刻一臉“開什麽玩笑”的表情,雖然因為耳朵疼,表情有點不到位。

夜璟妍拍拍手,“我想軒轅訣口味也不會這麽重。”

“那公主口味呢?”王小黑順口一問。

“本公主從不吃辣,你說呢?”夜璟華說得底氣十足,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地感覺,自己總歸還要回到那個世界。

“完了,不會是我家珞珞吧?”夜璟妍越想越覺得害怕。

王小黑在心裏默默地點頭,他皇兄那貨就好這口。

蘇珞把被子蒙在臉上,內心複雜。果然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會來,我不管,蘇珞腳在被子上來回亂蹬,小爺我不嫁!不做皇後!

不想嫁可以,但并不代表雲羿那群人不會把人賣掉。

為了減輕罪責,王小黑,或者叫軒轅宸主動到皇兄住的地方門口,正醞釀着感情,裏面冷冷的聲音傳來,“進來。”

一進來就被哥哥狠狠揍了一頓,讓你泡妞不顧任務,不務正業!

你來雲羿談情說愛就務正業了?軒轅宸打不過人,只能在心裏無聲地抗議。

出完氣,軒轅訣拍拍手,“說吧。”

“皇嫂住在皇宮南側,禦花園北邊,出了這個門左拐便是。”親愛的弟弟雙眼含淚,把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十分坦誠。

軒轅訣摸摸下巴,思考是把人搶回去還是偷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沒虐成,我再努力虐虐……

話說,皇上喝醉後真萌~every time ……

☆、朕如此高貴

天色灰沉,雪花稀稀疏疏飄落下來,皇宮內萬籁俱寂,寧靜而美好。

“唉,”季灼看着窗外飛舞的雪花,內心狂喜,卻假惺惺道,“天公不作美,風雪交加,不便趕路,實在遺憾。”

留在禦書房似乎合情合理,甚至連留宿寝宮也情有可原。

別以為朕不舍得攆你走,夜璟華捂住耳朵,翻了翻花容月送來的話本子。

季灼見狀欣慰地往人嘴裏塞了塊點心。

“這個胖成球的人是誰?”夜璟華嫌棄地指了指插畫。

季灼瞥了一眼,哦,穿的龍袍,忍了半天才忍住笑,嚴肅道,“我們和他不熟。”

拙劣的演技成功使皇上明白了七七八八,夜璟華臉一黑,直接把咬了一半的點心塞到季灼嘴裏,憑什麽、話本子裏、把朕畫的這麽胖!?

太缺德了,朕要把這些全燒了。夜璟華完全沒意識到此書有毒,惡狠狠又翻了幾頁,然後就看到兩具軀體以高難度的、幾乎不可能的姿勢糾纏在一起……

“啪——”小皇帝冷靜地合上書。

季灼眼神純潔無辜,“怎麽了?”

夜璟華硬是把這句純潔的詢問理解成調戲,二話不說氣沖沖地拿書砸過去。

季灼:“……”關我什麽事?

夜璟華挑眉,“丞相整天在亂想着什麽?”

“想知道?”季灼把人拉入懷裏,一眼就撇見書上的姿勢各異的小人,眼裏一亮,熱情提議道,“一起看?”

三十秒後,季大丞相不出所料地坐在門口臺階上,手拿小黃書,撐臉看天空,明媚而憂傷……

小陳子眼勤手快給人搬了個小板凳,十分有眼色。

五分鐘後,夜璟華不情願地把看雪景的人請了進來。

季灼:“阿嚏!”

夜璟華頭都不擡。

季灼吸吸鼻子,更響亮的:“阿嚏!”

夜璟華:“……活該。”

不能這麽絕情吧,季灼試圖抱住人蹭蹭,被人無情推開。

又一個五分鐘,禦醫殷勤地送來藥湯。

皇上面無表情地翻着奏折。

季灼端着碗挪到皇上邊上,張大嘴巴,“啊——”

皇上眯起眼睛,考慮要不要把人鼻子捏住直接把藥灌進人嘴裏。

最後,季灼感動地喝着送到嘴邊的藥。

夜璟華臉色鐵青,快要把手裏的勺子掰斷。

侍從左右有眼色地悄悄退下去,親自喂湯果然很恩愛啊,燈泡什麽的會為萬夫所指啊。

“苦——”季灼眨眨眼睛。

夜璟華快速在人嘴角親了一下,“不苦了就退——”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的嘴堵住,交換了一個長長的濕吻後方才放開。

夜璟華握拳,“朕給足你臉了吧!”

季灼不好意思,“所以臣要是再不主動不就讓皇上失了顏面?”

強詞奪理!小皇帝眯起眼睛,捏住季灼的下巴,“得了傷寒還敢親朕?”

“剛才不是喝了藥?”季灼笑得無辜。

“演什麽演,”夜璟華手稍稍使勁,“沒病就不要亂喝藥!”

“您讓喝的。”季灼委屈。

夜璟華被氣得哭笑不得,怎麽到頭來還是自己的錯?

“皇上您不必自責,”季灼從背後環住皇上,聲音粘糊糊的,“無聊麽?”

“不無聊。”夜璟華實話實說,同時心中警鈴大作。

“但臣無聊,”季灼自顧自地親親人耳垂,“無妨,您盡管繼續手中的事。”

舌尖沿着耳的輪廓輕輕挑逗,夜璟華身體一僵,受到鼓勵的某人把手伸進人衣服裏,撫上結實細膩的皮膚,毫不掩飾自己的留戀。

夜璟華被人摸得暈暈乎乎,半天才斷斷續續說出句,“禦……禦書房……”

“嗯。”季灼答應着,手繼續往下。

“滾!你知不知道……”感覺到季灼的手越來越不規矩,夜璟華順手想拿磚頭厚的書砸人。

“我知道,”季灼按住人的手,語氣特別渾,能把人氣死,“禦書房而已。”

半響,季灼親親人微紅的唇,戲谑道,“皇上白日喧淫。”

夜璟華還沉浸在餘韻中,腦中一片空白。

季灼掐掐人的臉,小傻子,這麽呆不适應啊。

被掐清醒的人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惱,“要不要朕派人送你回相府?”

“用完就攆人?”季灼在人耳邊幽幽道,“手都酸了,就換來一道逐客令。”

“那朕說聲多謝。”夜璟華颠了颠桌上的書,心想剛才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沒有拍死人。

“起碼讓臣洗個手。”季灼瞄了眼皇上某個地方,似笑非笑,半二分贊賞八分調戲,“皇上真是威武。”

……夜璟華憤然拿磚頭厚的書朝人頭砸去。

這件事的後續結果就是丞相在寝宮裏洗了個手,順便得寸進尺洗了個澡,并得到附加優惠留宿寝宮。

小狐貍在窩裏睡得呼呼,季灼拿着大毛巾輕輕擦着人的濕發,氣氛溫暖,時光溫柔,一時間,夜璟華竟有點恍惚。

“在想什麽?”季灼笑着和人碰了碰頭。

夜璟華拽了拽人的頭發,懶懶道,“乖乖聽話,冷宮特別難熬。”

“嗯,”季灼拖住人後腦勺,滿眼含笑,“臣一定好好侍寝。”

夜璟華勾住人脖子,主動把唇送過去。

殿外雪花飄飄揚揚,殿內燭光搖曳,兩人不知何時已滾至榻上糾纏在一起,季灼目光炙熱,像頭野獸一樣在人身上添咬啃嗜,暗啞的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情、欲。

夜璟華難耐地揚起頭,眼神早已不複清明。

“華兒,”手有意無意地輕輕蹭着人大腿內側,季灼低沉地聲音響起,“看看我。”

“嗯……”夜璟華腦裏混沌一片,看着上方人唇角帶着笑,一臉流氓地盯着自己,竟發不出火。

季灼一用力,讓人趴在自己身上,指了指床頭,“東西在裏頭,還有話本子。”

夜璟華臉刷地一下以驚人的速度紅透,剛恢複元氣的人拿枕頭狠狠悶住人,兇巴巴道,“你想的美,吃力不讨好的事朕才不會做!”

季灼掙開枕頭,刮刮人的臉,“……笨蛋。”

到底懂不懂啊。

夜璟華狠狠地拍人頭,“少廢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壓在身下。

季灼捏捏人的屁股,壞笑,“嗯?”

小皇帝咬着牙嘴硬,“侍寝!”

言語中全是虛張聲勢的威脅。

季灼把人的腿折至胸前,小皇帝閉眼安慰自己什麽也沒發生。不知什麽時候季灼的手已向人後處探去,夜璟華一僵,腦裏亂成一片,無措中胡亂說道,“……岐山洪災可有好轉?”

大冬天哪來的洪災?知道這人在轉移注意力,季灼好笑地嗯了一聲,帶着膏藥的手指探了進去,夜璟華猛地一顫。

“難受?”季灼邊問邊繼續。

夜璟華實在很想罵人,表面卻佯裝淡定,表現得一本正經,雲淡風輕,一看就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國之繁饒,重在……民富……人和……”

笨蛋,難受就叫出來,季灼無奈地吻住那一張一合的唇,很快就轉移了人的注意。

膏藥是上好的膏藥,夜璟華很快就難耐地扭了扭身子。

季灼本就忍得難受,被人這麽一勾,直接挺身直入。

夜璟華本安慰着自己随便想想政事,忍一會兒就過去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朕如此高貴如此威嚴如此聖潔,怎麽會跟季灼做這種事?不能發出聲音,不能主動,不能……

“嗯……”夜璟華輕哼。

季灼安慰一般地輕吻人臉,放緩動作,卻是毫不遲疑地繼續。

脖頸處侵城略地、細細密密的吻,更是挑逗着人的神經。

一個時辰後,夜璟華迷迷糊糊地安慰自己,再忍一柱香,忍了一柱香後,夜璟華哼哼唧唧地握拳,再忍一盞茶,終于在自己被翻過來時,夜璟華握拳,季灼你個神經病,老子拆了你!

室內全是萎靡的味道,床頭淩亂地散放着幾幅圖畫,夜璟華剛醒就覺得渾身酸疼,不覺皺眉,憋了一肚子氣看了眼旁邊仍心安理得補眠的罪魁禍首,不禁把牙咬的咯吱響,全然不顧形象,搜腸刮肚就想咒罵人。

“流氓。”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已醒的惡人搶先一步,勾起嘴角。

“混——”夜璟華剛開口便覺得嗓子幹痛,連發出的聲音都是嘶啞的。

不等人反應過來,季灼便用嘴堵上人的唇,夜璟華怒不可熾地瞪着眼睛,正想着大不了魚死網破,突然感覺嘴裏多了顆藥丸,微苦卻有些清涼。

“低點聲,我挨近些。”季灼心疼死了,恨不得把耳朵貼到人嘴邊讓人出氣。

行啊,好好算!夜璟華可不領情,毫不客氣地扯了扯人耳朵,“能用手喂的藥丸為什麽要用嘴?”

季灼老老實實,“情趣。”

感覺嗓子的确好多了,夜璟華暫且不計較這茬事。

“那抗旨不遵呢?”夜璟華繼續興師問罪,話剛說出口就後悔問了,但只得硬着頭皮說得理直氣壯,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

季灼的手輕輕揉捏着人酸痛的腰,蹭了蹭人臉壞笑道,“昨晚皇上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別亂動——再說華兒很熱情——”

“閉嘴。”某皇面紅耳赤,拿頭兇巴巴地朝人腦袋頂去,無奈全身酸痛,稍動一下便覺得難受,昨天那人像瘋了一樣,平時沒讓你少占便宜吧,怎麽還是一副餓着了的樣子。

季灼輕揉着人的腰,“好些了沒?”

“什麽?朕聽不懂。”某皇還是氣勢洶洶,裝作“朕很好你在亂意、淫什麽”的樣子,卻不自然地扭頭不看人。

季灼嘆了口氣,真是那人沒辦法。

夜璟華不爽地冷哼,“現在裝什麽深沉嘆什麽氣?到了冷宮後再嘆也不遲……”

季灼含笑親親人的臉。

滾,夜璟華怒了,到底有沒有去冷宮的自覺!?別以為朕不會貶你……

“小心朕哪天龍顏大怒做了你!”這臺詞倒是霸氣十足,可惜略帶嘶啞的聲音讓主人的氣勢弱了一截。

季灼把人抱在懷裏,順着人哄到,“好好,如皇上所願。”

☆、平時面癱的勾引起人來真可怕

禦書房的氣氛很詭異。

若是往常,被季相得罪了或看季相不順眼,皇上定會威脅加武力、軟硬兼施地跟丞相過不去。但現在卻跟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批着奏折,只是被攤得亂七八糟的禦桌出賣了自己的冷靜。宮女太監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季相的樣子,也都識趣地齊齊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季灼可憐兮兮地在角落裏罰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無表情批奏折的人。

王冒這個刺史當膩了!?“啪”的一聲,夜璟華重重合上折子,随手扔在一邊。

宮女太監被吓得抖了抖。

琅山不是一向富得流油?這才幾年的功夫!?夜璟華不自然地挪了下身體,頓時皺起眉,雖然皺得不動聲色。

季灼看在眼裏,向小陳子使了個眼色,小陳子立刻會意帶着人退了下去。

“華兒,難受不難受啊?”季灼挪到人跟前。

夜璟華擠出一個充滿殺氣的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的方向。

“是我不對。”季灼不由非說,把人摟在懷裏。

“別動——”夜璟華猛地皺眉,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季灼雙手環住人,讓人坐在自己懷裏。心裏直自責,早知道這人執意要來禦書房,自己昨天就該收斂一點。

夜璟華倒也樂的有這麽個人肉墊子,懶得反駁,舒舒服服地靠着人繼續批折子。

“給你上藥?”季灼試探地問道。

“什麽——”話還沒說完夜璟華立刻意識到季灼說的是什麽,果斷用肘子往後頂,“嘶……”

現在動一下都特別困難,簡直像中毒一樣!

“別亂動,用了藥就好多了。”季灼邊哄着人,邊把手往下。

夜璟華黑着臉拍開他的手,“為什麽現在用?”皇上火氣特別大,今天早上怎麽不見你獻殷勤?非要等到現在,安的是什麽心?

“三個時辰一次,昨晚——”季灼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的,改口道,“今日淩晨已經用過了。”

“又想騙我?”夜璟華挑眉,想趁機占便宜就直說。

“……又?”季灼很受傷。

怎麽就又了?

“那也不用你幫忙,”夜璟華朝人攤開手,“朕自己可以。”

季灼不由非說拉開人的衣帶,然後忍不住想親一口,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夜璟華掙紮無力,只得怒吼道,“閉眼!”

“好好。”季灼邊安慰着,邊用手指沾了些藥膏往人後處探去。

感覺到沾着藥膏手指探進去,夜璟華莫名其妙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臉紅的要滴血,羞憤和說不清的感覺全湧上來。季灼罕見地沒耍流氓,親了親人的頭發,心疼道,“紅了……”

“滾!”夜璟華握緊拳頭,“閉眼!”

上完藥後感覺好多了,夜璟華剛松了一口氣,就又咬緊了牙。

“昨晚是朕太過分了……”夜璟華語氣溫柔,如果忽略黑的不能看的臉。

季灼略微迷茫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

“朕以後定會克制,不會再那麽不知輕重……”夜璟華咬着牙繼續。

季灼忍笑,“皇上聖明。”

夜璟華瞪他,能不能走點心!

季灼捂住肚子,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嗯,皇上能不能給臣上點藥……”

門口偷聽的太後嘴都要咧到耳根,激動地和旁邊的夜赭擊了個掌,耶,終于成了。

太後腦袋上方的腦袋也是搖得花枝亂顫,樂呵得不行。

禦書房內的兩人都聽到了門口那聲清脆響亮的擊掌聲,內心無語,偷聽就偷聽了,但能不能敬業點?還有窗口處的腦袋能不能別那麽張揚,瞎子都能看到……

夜璟華嫌棄死了,朝季灼遞了個眼色,去,把那群人趕走!

季灼剛推開門,他岳父丈母娘妹妹立刻一哄而散。只得關上門回房。

一轉身,就見恢複元氣的某人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朝他勾勾手指,“阿灼~”

季灼瞬間口幹舌燥。

“出息。”夜璟華撇嘴。

季灼走過去,把人環在懷裏,戲谑道,“不難受了?”

夜璟華破天荒勾了勾唇角,輕輕朝人耳邊吹了口氣,低語道,“難受。”

這人什麽時候這麽柔聲說過話?還笑得如此溫暖明媚……,季灼呆了半天,才摸了摸人臉,無奈道,“不要笑,面癱就好……”

平時面癱的人調戲起人來真可怕,太勾人了,簡直把持不住……

夜璟華拿手朝人下邊探去,果然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丢人,沒出息~”

“我在你面前什麽時候有出息過?”季灼按住人的手,眼裏是□□的□□。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捉着探向某處,夜璟華暗罵人□□,本想着也讓他難受,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乖,再笑一個。”季灼親親人臉。

“滾!”夜璟華徹底怒了,肯幫你就不錯了,還想得寸進尺!以為朕是賣笑的麽?

都說皇上昨晚熬夜處理政事,心力交瘁,沒撐到早朝就暈倒了。花夫人在府上熬着湯,嘴裏念叨着,“皇上那孩子那麽瘦,還不注意身體,這怎麽行?唉,勤勉歸勤勉,怎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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