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4)
,善莫——”
話還沒說完便冷不丁地被人抱住。
夜璟華:“……”等等,不是這樣的……
“原來,我在華兒心裏這麽好啊~”季灼嘴角翹起,“感動。”
“你怎麽會這麽理解?”夜璟華郁結,不應該理解為朕對現在的你很失望?然後你努力朝朕所說的那個地方發展……
“華兒~”季灼捏捏人腰,“我在床帷之間也可以溫順乖巧,只要你喜歡——”
“喜歡。”夜璟華毫不猶豫,溫順乖巧就是聽話不亂來的意思,我為什麽不喜歡?
季灼忍不住想笑,輕咬人耳垂,“今晚?”
夜璟華果斷改口,“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狂野粗暴?”季灼忍笑調戲着人。
并沒有給人回擊的機會,季灼很快問道,“華兒是來帶我回去的?”
“不是,”夜璟華果然忘了上一茬,嘴硬道,“來看看你過的有多不好。”
“沒有你我怎麽可能過的好?”季灼親親人的脖頸,語氣哀怨。
夜璟華咬牙,混蛋,總是讓人無可奈何……
季灼賴在人身上蹭來蹭去,“那回去後豈不是有好多事情?煩死了,批奏折、皇宮相府衆多事宜……”
“多日未見,丞相還是這點出息!”夜璟華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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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季灼閉上眼睛,“多日未見,我對你的喜歡只增不減。”
夜璟華不自然地撇撇嘴,“那也得回王城。”打溫情牌也得回王城。
“總要等我恢複了吧。”季灼努力為自己争取時間,“這裏有位高人醫術精湛——”
沒等人說完,夜璟華便将人踹出去,“快去快回。”
小狐貍那邊,正挨家挨戶蹭吃蹭喝,舒服賽過活神仙。全村人都知道季公子家裏來了只小金狐,和傳說中小狐仙的樣子一模一樣,大家都争先恐後地把小狐貍往家裏請,想沾點喜氣。
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在比小狐貍在誰家吃的多,在誰家住的時間長,這成了璃山的一種風氣。
小狐貍屁股後面,總跟着一只表情冷豔的大鳥,大家都說那是守護狐仙的神鳥,王母娘娘養的!
今日,這家主人在衆人的一片羨慕之聲中,專門給小狐仙騰了個院子,還特別吩咐閑人勿進,以免擾了小狐仙清修。
“大胖啊~”小湯眯着眼睛,舒服地靠在貴妃椅上。
肥鳥啃着盤子裏的骨頭,像是沒聽到。
“大胖啊,你吃東西的樣子真迷人。”小狐貍由衷嘆道。
肥鳥被噎了一下,停下嘴,默默地把盤子撥到一邊。
“我們也算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了吧。”小狐貍含情脈脈地看着肥鳥。
肥鳥一臉要哭的表情,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麽懲罰我?
“別哭,”小狐貍急道,“你知道我心裏是有你的。”
肥鳥終于忍不住抽泣起來,自己不就是沾了它的光吃了好多肉?至于對我這麽殘忍嗎?
大鳥哭起來簡直我見猶憐,小湯于心不忍,二話不說撲過去準備給人一個愛的親親,以表愛意。
就在大鳥快要被糟蹋之際,一道紫光一閃而下,等到小狐貍反應過來,銀發人已經捏住自己的嘴。
小狐貍:“……”我靠,你誰?
“好久不見。”銀發人眯起眼睛。
小狐貍搖搖頭,示意人把手從自己嘴上拿開。
銀發人剛松手,小狐貍就指着人破口大罵道,“為什麽讓我在心上人面前出糗!?”
“心上人?”銀發人眼裏閃出一道危險的光,瞥了眼肥鳥。
肥鳥默默地抖了抖毛。
銀發人突然輕笑,“人家好像不喜歡你吧。”
小狐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鄙夷道,“是麽?讓你見識見識。”
之後理理自己的毛,自信地看向肥鳥,“大胖?”
肥鳥聞言如九雷轟頂,被吓得屁滾尿流,撲騰着翅膀就朝院外飛去,只留下幾根盤旋着落地的羽毛。
小狐貍接住那幾根毛,黯然神傷。
“小湯。”銀發人幸災樂禍。
“不要、和我、說話。”小狐貍趴在自己的貴妃椅上,“我想靜靜。”
“臭狐貍。”銀發人戳戳人的脊梁骨,“最近過的還好?”
小狐貍被戳的毛骨悚然,“喂,你別亂戳!”
銀發人拽過狐貍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把玩,“我有賬跟你算。”
“沒空。”小狐貍剛失戀,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想扔高高?”銀發人挑眉。
小狐貍聞言迅速坐起來,一臉谄媚,“大俠,咱們要算什麽賬?為什麽要算?怎麽算?”
銀發人勾起嘴角,湊近人,“你剛才打算對那只肥鳥做什麽?”
“奧,”小狐貍恍然大悟,朝人抛了個媚眼,“還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這麽長時間沒來,人家寂寞了~”
這個答案顯然很合胃口,銀發人滿意地摸了摸狐貍尾巴。
“尊尊啊,”小狐貍戳戳人,“你是叫尊尊吧,是不是該走了?”
銀發人聞言黑臉。
“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無期。”小狐貍使勁用爪子撥着人。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着自己長大。”小狐貍繼續推。
“藍天依舊白雲幾重,兄弟——”話還沒說完就被銀發人一把拎起。
“繼續。”銀發人冷冷道。
“一路好走……”小狐貍默默把最後幾個字說完。
“那個,別這麽暴力。”小狐貍扭扭身子,建議道,“這樣拎着很容易掉下來。”
銀發人用手拖住小狐貍的屁股。
小狐貍:“這樣……太□□了吧……”
銀發人一眯眼,捏了捏狐貍屁股。
“別、別……”小狐貍欲哭無淚,“這種事情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以後還敢不敢調戲別人?”銀發人從頭到尾把狐貍摸了個遍。
小狐貍癟嘴不說話。
“別使這招,有沒有出息你?”銀發人揉揉狐貍毛,“說話。”
小狐貍肩膀一抽一聳的。
銀發人見狀心軟,無可奈何道,“真是怕了你了……”
“在想什麽?”看着小東西一臉憤慨,銀發人親了親狐貍毛。
“我變成人後不弄死你!!”小狐貍亮出爪子,毫不客氣地朝人抓去。
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那個“秒”字
☆、生而為狐,對不起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銀發人愛的有多轟轟烈烈,小狐貍恨的就有多咬牙切齒。
“每次遇見你就沒好事發生!”小狐貍張牙舞爪,雖然身板小,但火氣大。
“狼心狗肺,”銀發人很輕易地制住小東西,滿意地看着小狐貍動彈不得,“哪一次不是本尊幫了你?”
“上一次是鬼拆散了我和初戀!?”小狐貍怒不可熾,胸膛劇烈起伏。
“初戀?”銀發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還有這次!”小狐貍咬着牙,怒道,“我好不容易放下過去,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好不容易愛上大胖——”
“閉嘴!”銀發人冷冷道。
小狐貍惡狠狠瞪着銀發人,數秒後,張大嘴巴。
銀發人:“……”
僵持數秒後,銀發人讪讪地摸鼻子,很大氣地揮手,“本尊原諒你了。”
小湯翻了個白眼,繼續賭氣。
“看在你這麽可愛的份上,本尊原諒你了。”銀發人好心提醒。
小狐貍無動于衷。
“這樣不累?”銀發人湊近,且越湊越近,“小心舌頭。”
小狐貍半信半疑地動了動舌頭。
銀發人壞笑着湊上前,快速觸了下那粉紅色的舌尖。
“卧槽!”小狐貍打了個冷顫,一身金毛瞬間變紅,二話不說就上爪子。
但無奈敵我力量懸殊,只見白翼像玩兒一樣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小狐貍的爪子,嫌棄道,“臭狐貍,剛才吃了什麽?”一股雞腿味。
“你個變态!”小狐貍大吼,“連狐貍都不放過!”
白翼拍拍狐貍屁股,眯着眼道,“你要快點變回人,本尊對動物可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三天兩頭騷擾我?”小狐貍瞪眼。
“騷擾?”白翼湊近忘恩負義的狐貍,挑眉,“我幫你算算,在皇陵地道時,是誰把你送回皇上身邊的?”
“但那次,你毀了我美好的初戀!”小狐貍也學着人的樣子挑眉。
銀發人忽略掉最後那兩個刺耳的字,質問道,“你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會說話?”
“親、了、多、少、口?”小狐貍忍了怒氣,一字一句。
銀發人不以為然,“誰救了你父相?”
“摸、了、多、少、下?”不提還好,一提小狐貍怒氣更甚。
銀發人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接下來便是小狐貍一連串的痛斥。
“占了我多少便宜!”
“玷污了我多少次!”
“趕走了我多少心上人!”
“傷害了我多少遍!”
……
等小狐貍控訴完,銀發人很貼心地給它順了順氣。
“所以,”銀發人好笑地摸摸狐貍毛,試圖引導小狐貍重新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便宜也占了,心上人也丢了,玷污也玷污了,所以你看?”
“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便宜也占了,心上人也丢了,玷污也玷污了,”小狐貍沒好氣地甩開人的手,吼道,“所以你不自責?”
“本尊自會負責。”銀發人執着的把手放上去,壞笑着捏捏狐貍屁股。
“喪心病狂!”小湯被氣的直跺爪子。
“這有什麽?”銀發人一臉理所應當,“當年我們更過分的事都做過。”
“別,”小狐貍嫌棄地揮手,“當年我可沒那福氣認識您。”
“可不是?”銀發人幽幽道,“都不認識我,還逼着我做那種事。”
“哪種事?”小狐貍好奇地眨眨眼睛。
“你父皇跟父相做的那種事。”銀發人輕描淡寫。
小狐貍聞言兇巴巴地揮了揮爪子,威脅道,“別侮辱我父皇和父相!”
“唉,”銀發人嘆了口氣,捏了捏小狐貍的臉,“我就不指望你怎麽樣了,以身相許、做牛做馬、熱情主動、如膠似漆都算了……”
“哦,”想的美,小狐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謝謝!”
“幫了你這麽多,你也別過意不去,”銀發人說得雲淡風輕,“于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要臉!小狐貍盼着人趕緊說完謝幕詞趕緊滾。
“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白翼遞過去一個黑色丹藥,“喏。”
“□□?”小狐貍眨眼。
白翼垂下眼,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喂,你別這副樣子,”小狐貍拿爪子碰碰人,小聲嘟囔,“我可沒欺負你。”
白翼散發的氣場愈發悲傷哀怨。
“喂,這麽受傷?”小湯捉住人垂下來的頭發,拽了拽,“在演戲?”
“臭狐貍,你說一句軟話會死?”也不知道我這麽難過拜誰所賜?
“不是,你聽我分析,”小湯撇撇嘴,“我們真不熟——”
“不熟?”沒等人說完,白翼打斷道,“不熟我會像腦殘一樣纏着你?”
小狐貍瞪大眼睛,用嘴型說道:難道你不是?
白翼快要被這小東西氣死,招呼也不打,瞬間在小狐貍面前消失,看得小狐貍一愣一愣的。
切,會法術了不起啊,說走就走,果斷決絕毫不留情,一點也不好玩。真是可憐了魔界的長老們和一群無辜的手下。
氣走白翼後,小湯開始滿世界的尋覓心愛的大胖。
空蕩蕩的院子回響着小湯充滿愛意的呼喚,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凄涼悲寂。
難道我和大胖注定有緣無份?正當小湯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想憋回眼淚時,一個麻袋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地捂住小狐貍。
小狐貍:“……”麻痹是誰?
那人麻利地收好麻袋,靈活地躍過牆,扛着麻袋一路狂奔。
一路颠颠簸簸,磕磕絆絆,袋子裏的小狐貍被晃的頭暈目眩,覺得這一生吃的雞腿都要被颠出來。
小狐貍抽抽鼻子,父皇父相,孩兒不肖!
不甘啊,沒想到我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竟然是老妖怪,真是一段斬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這人跑這麽快有病吧。卧槽本狐貍的一生還有好多遺憾!
麻袋裏的小狐貍正正神色,到時候墓志銘上就寫着“生而為狐,對不起!”
嗯,有水平。正當小狐貍為自己的墓志銘欣慰不已時,奔跑的麻袋終于停了下來。
那人顫顫巍巍地解着麻袋,看上去特別激動。
小狐貍在麻袋裏眯着眼揮揮爪子,看上去不可亵渎。
終于感受到了一絲來自外界的曙光,麻袋裏的小狐貍一躍而起,操着鋒利的爪子朝人揮去。
白發蒼蒼的老頭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彎膝撲通一聲跪下,“叔父,您受苦了!”
小狐貍被噎了一下,硬生生地撤回爪子,人家老爺爺都叫叔父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叔父,我終于找到您了!”白發老頭低着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叔父!”
小狐貍:“……”
“叔父!”老頭鬥膽擡起頭,已是老淚縱橫,“您過的怎麽樣?”
小狐貍:“……老爺爺,您別這樣。”
老頭抹了一把淚,忙道,“叔父,您快別這樣說,折煞小輩了!”
“要不?……先起來。”小狐貍艱難道。
“是。”老頭邊起身邊抽泣,“您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小狐貍:“……您也是您也是。”
老頭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剛才是不是嗑着您了?”
小狐貍頭搖的像撥浪鼓。
“您、您還是這麽善良……”老頭邊說邊忍不住又掉起淚。
……怎麽哭成那樣?
“我不是您叔父……”小狐貍默默向人解釋。
老頭聞言瞪大眼睛,“叔父,您、您這是什麽意思?您是要把我從族譜上除名嗎?”
小狐貍:“……”我能把人從族譜上除名?
“叔父,您不能這麽對我,”老頭說着說着又是老淚縱橫,“看在我找了您這麽多年的份上……”
“您不知道您剛消失的那會兒我有多難受……”老頭顯然是想起了往事,哭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幹巴巴的成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茶飯不思,萎靡不振,日漸憔悴……”
老頭說着咬咬牙,又是“撲通”一聲跪下,“您不認我我就常跪不起!”
小狐貍哭笑不得,“……我認我認。”
老頭用膝蓋一步一步挪到小狐貍面前,看得小狐貍都膝蓋疼。
“不,您不用可憐我!”老頭搖頭道,“我不想讓您為難,反正小輩還年輕,身體能經得起折騰。”
“……年輕?”小狐貍艱難地問道。
“小輩剛七百歲。”老頭謙遜道。
小狐貍:“……哦。”是挺年輕,就是腦子不好使。想了想試圖把跪着的人扶起來。
“不,您讓我跪着,是我沒保護好您,您就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白發老頭用膝蓋往後咚咚退了幾步。
小狐貍覺得自己膝蓋真疼,清了清嗓子道,“起來。”
白發老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小狐貍,“您終于認我了!”說完又哭得稀裏嘩啦。
“……我認。”小狐貍拍拍人腦袋,“不哭了啊。”
白發老頭聞言哭得更兇了。
半個時辰後,老頭才勉強停了哭泣。小狐貍坐在地上活動了下被老頭枕得發酸的肩膀。
“該死!”老頭揉着眼睛,突然拍了下腦袋,“我怎麽能這副樣子對着您,太大不敬了!”
“沒事沒事,”小狐貍大方地揮揮手,“誰還沒哭過——”
話還沒說完就親眼看着老頭變成一只小白狐……
小狐貍張大嘴巴——
媽的,玄幻?
作者有話要說: 魔幻現實主義,請笑納?~
☆、沖喜
小湯看着地上的白狐,目瞪口呆。
劇情反轉的太突然了,直到那白狐開口叫了聲“叔父”,小湯才消化了這個事實。原來,真是親戚……
“小輩為剛才的唐突向您道歉。”小白狐蒼老的聲音響起。
“不用這麽拘束——”
“不行,”沒等小湯說完,那白狐趕緊道,“怎麽能亂了輩分?”
小狐貍:“……”
“小輩謹江,叔父您叫我小江就行。”蒼老的聲音明顯有點激動。
小狐貍:“……”我叫不出口。
“我變成人也是你剛才那樣?”小湯盯着看了一會兒,艱難道。
“當然不是,”謹江忙道,“叔父您天人之資,整個妖界誰不仰慕您?”
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季湯還是很愉快的接受了這句贊美。想也是,不然怎麽會把那個銀發老妖怪迷得神鬼颠倒,對自己念念不忘?更何況,父皇和父相的基因那麽好。
“那魔界呢?”小湯很自然地問道。
“您真的不記得了?”謹江一愣。
小狐貍眨眨眼睛,看來有故事。
“您連白翼都不記得了?”謹江不可思議道。
白翼?銀發老妖?小狐貍摸摸下巴。
“妖魔兩界都知道,您和白翼吶,”謹江搖搖頭,“啧啧,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您二人義無反顧地結合,當時可是一段傳奇,妖魔兩界不知多少人都是你們的忠實粉絲……”
……結合,小湯撇撇嘴,“我那時眼光真爛,沒見過世面。”
“不,世面肯定是見過的,”謹江忙道,語氣中有點得意,“我們妖界的人都長的好看,特別是我們狐族的。”
小湯的目光在謹江身上停留了幾秒。
謹江:“……”您這麽直白不怕傷了我的心?
“那後來怎麽會來到人間?”小湯問。
“唉,”謹江嘆氣,“後來您一時任性偷了千年妖石——”
“我為什麽要偷那?”小湯聽得下巴都要驚掉了。
“相傳、相傳,”謹江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都說是為了生小狐貍。”
不光眼光爛,還有病……
“那只有我被罰,他還是好好的當他的魔尊?”憑什麽?不公平,為什麽罰的是我不是他?
“當然不是,”謹江嘆了口氣,“唉,按說不應該替他說話來着。”
“當年魔尊為了您,把妖魔兩界鬧得天翻地覆,最終才保得您一條命,所以您只受了些不輕不重的責罰——”
“等等,”小狐貍從鼻子裏哼了一口氣,“你确定是不輕不重?”
謹江點頭,“他們都算好了,您在人間富足一生,身份高貴。”
“那是你不知道沒遇到父皇父相之前我偷雞的那幾年。”小狐貍幽幽道。
“叔父,”謹江恭恭敬敬,“不知皇上丞相待您可好?”
“那是自然,”小狐貍得意洋洋,“誰不知道我父皇賢良淑德,父相高風亮節?”
“可不是我吹牛,”小狐貍湊近謹江,神神秘秘道,“當年我爹娘兩人聯手擊敗了十萬天兵天将——話本子裏都這麽說——就算經歷千世情劫也要跟對方在一起……”
謹江聽得一愣一愣的。
“父皇是真龍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煮飯洗衣什麽都會,還對父相一片真心矢志不渝,而父相是鳳凰金身,又有麒麟護體,雖然他們互相喜歡吧,”小狐貍羞答答地低下頭,“但我覺得父皇父相還是更喜歡我一點,真不好意思啊~”
謹江:“……那真是恭喜叔父了。”
這邊的夜璟華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誰又在胡說八道?
季灼正想打趣人,突然眉頭一皺,喉間湧上一絲腥甜,下意識的閉眼調息,終究沒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季灼——”夜璟華見狀一驚,急忙扶住人。
“沒事。”季灼笑着搖頭。
“你在逞強什麽!?”夜璟華握緊拳頭,眼圈發紅,曾經這人倒在自己懷裏的情景歷歷在目,那種感覺痛徹心扉,真的不想有第二次。
“季灼,你別吓我……”夜璟華看着呼吸漸漸虛弱的人,心裏的恐懼一圈圈蔓延放大,“朕經不起吓,季灼?”
季灼艱難地把手撫上人的臉,意識越來越模糊。
“老神醫、對了,不是有位老神醫?季灼、季灼你醒醒……”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季灼終于暈了過去。
等迷迷糊糊醒來時,床邊的人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認真的模樣讓人心疼。
季灼心裏一暖,伸手就想把人拉進懷裏。
“咳咳。”一直站在床邊的人不爽地咳嗽了幾聲,為什麽沒看到我?
季灼掙紮着想起身,卻被夜璟華一把按住,“躺下。”
“神醫,”夜璟華看向老人,“他怎麽樣?”
“魔醫,”老人默默糾正完,清清嗓子繼續說道,“嗯……情況不容樂觀。”
“還請魔醫您明示。”夜璟華道。
“沖喜。”老人只淡淡說了兩個字。
夜璟華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您是說,沖喜?”
“沖喜。”老人肯定的重複。
“這樣就能恢複?”聲音裏有不确定,還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定能恢複。”老人摸摸胡子,一臉自信。
“太好了,”夜璟華喃喃自語,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很快又恢複欣喜,轉身看向床上的人,“恭喜你,新郎官。”
語調波瀾不驚。
“恭喜季公子,”老魔醫拍拍床上目瞪口呆的人,調侃道,“咱們這兒可不缺愛慕公子的姑娘。”
季灼看向夜璟華。
夜璟華:“公子好福氣。”
季灼:“……”
“這婚事越早越好,”老魔醫朝床上的病者眨眨眼睛,“到時候可要請老衲過來吃頓喜酒啊。”
“哎呦,這多長時間沒吃過喜酒喽,”老魔醫邊往外走邊道,“沾沾喜氣,活到九十九。”
屋內沉默了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夜璟華打破這片寂靜,起身道,“季公子大病初愈,可有需要我幫忙打點的?”
季灼拉住剛起身的人,一用力讓人跌落在自己懷裏,兩人挨得很近,呼吸緊緊纏繞在一起。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屋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像是在賭誰先沉不住氣。
夜璟華掙了掙,率先開口道,“朋友一場——”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一口吻住,季灼按住人狠狠地吻着,像是在懲罰這人剛才的陌生客套,直到人快喘不上氣才饒過人。
“你什麽意思?”季灼聲音有點喘。
夜璟華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皇上您就這麽灑脫?”季灼眯起眼。
夜璟華垂下眼。
“小昏君,”終究還是季灼先服軟,手掌在人背上細細摩挲,“說了多少遍喜歡你,嗯?”
剛才還看上去不在意的人此時卻扭過臉,賭氣一樣的一言不發。
“你要把我氣瘋,”季灼無奈道,“就你灑脫,拿得起放得下,一口一句季公子,還熱心腸的朋友一場幫忙打點,你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嗯?我怎麽不知道?”
夜璟華撇嘴,悶悶地趴在人身上,甚至都能聽到人清晰的心跳聲。
季灼摸摸人頭發,語調裏半是自嘲半是凄涼,一看就不是裝的,“不光如此,還逼我和別人成親……”
夜璟華聞言狠狠地掐了人一下。
季灼轉過人臉,笑道,“不是不在意?”
“不在意,”夜璟華瞪着人,“要不要朕把這兒的姑娘都召集在一起,給你選個丞相夫人?”
“原配決定。”季灼笑着捏捏人臉。
夜璟華咬牙甩開人爪子。
“不要。”季灼湊近人耳邊道。
夜璟華聞言一愣。
“我說都不要,”季灼咬了咬人耳垂,低聲道,“我只要你。”
夜璟華身子一僵。
“我們成親。”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季灼的聲音溫柔暗啞,“華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夜璟華鼻子有點酸,“別鬧,朕能想的開。”
季灼:“……想的開還這麽對待床單?”
夜璟華默默放開被自己抓得死皺死皺的床單,癱着臉,“重來一遍。”
季灼無奈地捏了捏人後腦勺,眼裏含笑,“好,我們成親。”
你怎麽理解的?夜璟華瞪着人。
“華兒。”季灼湊近人,越湊越近,直到兩人眼裏全是彼此。
夜璟華有種不詳的預感。
“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季灼勾起嘴角,啧啧道,“還非要逼我說出來……”
看人有張牙舞爪的趨勢,季灼按住人手腕,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不知道我面子薄,性害羞?”
夜璟華掙也掙不動,只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亂說什麽?”
“這就惱羞成怒了?”季灼不顧人黑白交加的臉色,幽幽道,“現在達到目的又想拳腳相加。”
夜璟華咬牙。
“這麽想和我成親?”季灼快速在人臉上親了一口,笑眼彎彎,“乖,先叫聲相公聽聽~”
“滾。”夜璟華終于忍無可忍,憤憤朝人脖子上啃了一口。
姓季的,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就喜歡我家華兒吃醋的樣子~
敲敲黑板,溫習前面,皇上吃的醋叫國醋!
☆、不要偷看
“沖喜而已!”夜璟華佯裝冷靜,但言語裏的虛張聲勢還是出賣了自己,“朕又不是特別喜歡你!”
“沒關系啊,”季灼摸了摸人的臉側,貪戀一般的輕撫,“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特別特別喜歡,”季灼看着人,眼裏全是認真,“喜歡了很長時間,你不知道——”
季灼輕笑,無比餍足的摟緊人,像是要把人揉進懷裏。
夜璟華心裏一暖,情不自禁開口道,雖然聲音細如蚊吶,但字字清晰,“我也是。”
說完就想把自己舌頭咬斷。
害人如此羞惱的罪魁禍首很不厚道地壞笑,“夫人,我知道。”
夜璟華果斷把人踹下去,煩死了!
婚期在三天後。
夜璟華臉特別黑,特別想問一下老魔醫是不是非得沖喜?
季灼是這樣說服人的。
“夫人~”
“閉嘴。”
“五天後?”
“閉嘴。”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了。”
“……好。”
“三天?”
“閉嘴。”
“突然有點想吐血。”
“……好。”
“明天?”
“季灼,別太過分!”
拜老魔醫所賜,村子裏家家戶戶都知曉了那位年輕的季公子的遭遇,同情之餘都想盡自己的一些力。老魔醫不容易才打消了大家踴躍捐款籌錢的念頭,最後商議出來的結果是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辦個婚宴。
一群人雄鄒鄒氣昂昂地沖向季灼家裏。
季灼夜璟華兩人成功被這架勢吓了一跳。
沒等人反應過來,幾個笑的像小雛菊的大媽不由非說把夜璟華拉過來,笑道,“成親之前不能見面的。”
季灼和夜璟華對視一眼,他們怎麽會知道?這真是一個神奇的村子。
“瞧瞧,都這麽分不開了,成親以後可怎麽辦?”幾個年紀大的人見狀吃吃地笑。
周圍又是一陣笑。
慌亂中兩人的視線又忍不住觸碰在一起,夜璟華又羞又惱的移開。
“現在不能見面,有什麽話成親後再好好說,咱有的是時間,”大媽拉着人,熱情道,“來,待會兒大媽給你做套喜服。”
夜璟華有點局促不安,看了季灼一眼。
季灼笑,朝人眨眨眼。
之後朝人群做了個揖,“麻煩照顧好我娘子。”
這聲“娘子”惹來人群中一陣善意的笑,這季公子可真疼人~
夜璟華暫住在鄰居家大嬸的家裏,朱大嬸總是笑眯眯的,一把人拉進門就急切地問道,“我們見過的,還記得嗎?”
夜璟華點點頭,就是替阿紅姑娘打抱不平,最後把小狐貍帶走的那個。
——小狐貍!?
這麽多天都沒見小東西,夜璟華有些自責,“我家那只狐貍呢?”
“好着呢,大家都特喜歡小狐仙,”朱大嬸拉着人坐下,“先別管這些,想想成親的事兒。”
夜璟華耳垂一紅。
朱大嬸見狀笑了笑,問道,“高堂可健在?”
夜璟華點頭。
“若大婚時高堂不能到場,依公子之見該如何是好?”朱大嬸問。
夜璟華思考片刻,道,“二拜社稷,可行?”
“老太婆我可沒見過這樣的先例,”朱大嬸點頭笑道,“行行,當然是新人說了算。”
量好身形尺碼後,幾個大媽圍在一起開始縫制喜服。夜璟華在屋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這樣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
“公子安心呆着便是,”一個大媽取笑道,“心急也沒用,婚禮還在大後天呢。”
大媽這話引得其餘人一陣笑。
夜璟華臉漲的通紅,只得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發呆,也不知道季灼現在怎麽樣?
當小狐貍屁颠屁颠地奔回家時,家裏聚集的人剛散去,季灼正笑得莫名其妙。
小狐貍:“我回來了。”邊說邊瞅瞅父皇在哪兒。
“我回來了。”小狐貍揮了揮毛爪子。
季灼好心情的摸了摸狐貍毛,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這啊,小狐貍不滿地癟嘴,好長時間沒見了。
“爹爹呢?”小湯問。
季灼摸了摸狐貍尾巴,惡趣味道,“你娘回宮了。”
“啊?”小湯頓時哭喪了臉。
“怎麽了?”季灼揪揪狐貍耳朵,明知故問。
“為什麽不等我!?”小狐貍癟了癟嘴,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你知道回來了?”季灼好笑地敲敲人鼻子。
可惜小湯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裏無法自拔,沒感覺到父相這充滿愛意的動作。
小狐貍抽抽鼻子,頭也不回地往屋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