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了一大通眼淚後,金穗子的心裏舒服一點了。
她依舊讓自己盡量平靜的生活。只是突然沒有了每天的電話,心裏變得有些空落落的不習慣。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在某一個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正要擠上公車回家,突然就感覺電話在包裏拼命的震動着,于是她退出人流,在包裏翻着電話。
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金穗子陡然之間覺得自己心跳得歷害。
“東子。”她在電話裏叫着。
“前段時間遇到了一點事,手機信號不通,又沒辦法跟你聯系。”東子在電話裏解釋着。
“你沒事吧?”金穗子的第一反應。
“事情還沒解決,我人是沒事的。”
“你沒事就好。”金穗子連連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她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沒事了,沒事了。”東子在電話裏安慰着她。
“遇到什麽事了?嚴重嗎?”金穗子關切地問。
“還好,是些工作上的小麻煩。”東子似乎不願多說。
“哦。只要你沒事就好了。”金穗子從來不喜歡多嘴。
“親愛的,如果你在廣州遇到其他合适的男人,你可以離開我……”東子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低沉。
“你什麽意思呀?那麽久沒有音訊,突然打個電話來跟我說這個。”金穗子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你以為我跟你認識跟你戀愛一直都在玩嗎?我沒玩,我是認真的!你是不是在那邊認識了新的女朋友?你不想要我了嗎?……”
路邊的人都疑惑的看着金穗子站在一邊痛苦的流淚,在電話裏控制不住的悲傷叫嚷着。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的心開始痛了,那些與東子相識以來的記憶在腦海裏翻騰着,跟東子相識相戀的點點滴滴在這一刻都讓她心痛。
“沒有,親愛的,我只是不想讓你等太久……”東子在電話裏說。
“你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金穗子在電話在裏哭着。
“別哭,別哭,乖,我再也不說這個話了。”東子在電話裏安慰着。
“嗯,就是,你本來就不應該說。”金穗子努力止住哭聲,在大街上放聲大哭本來就讓她極難堪了。
東子的電話再次每天響起,金穗子依舊像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每天接他的電話。
二十三
“你們不是挺好嗎?”寧海聽到這裏插話道。
“是呀,我也覺得以後一直會這樣好,可是後來……唉……”金穗子一聲嘆息,偏過頭望向窗外,窗外天色漸暗,湖面上隐隐約約泛着點點霓虹燈反射的光芒。
“後來他還是離開了嗎?”寧海平淡問道,他知道,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講,男人堅持異地戀是很難的。
“是的。”金穗子沉重的回答,“雖然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為什麽這樣說?”
“他是以消失的方式離開的。”金穗子自嘲的笑笑,“其實一個人要離開也沒關系,只是他可以選擇跟我說一聲的。”
“嗯……”
“我有時候想,其實男人有時也挺儒弱的,不敢面對一些事情,沒有勇氣。看來軟弱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
“是的。”寧海輕聲認同,頓了頓又問道,“嗯,你們什麽時候分開的?”
“再次聯系的半年後,他就消失了……”金穗子又輕笑了一下,她腦袋裏突然就蹦出一句話:你感覺很難過的事情,若幹年後,你可能會笑着對別人講……此時此刻,她已經處在這種狀态了。
生活中的很多領悟看來真不是憑空而來的。有些話,需要經過多麽殘酷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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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電話不斷,接電話的人已成習慣,打電話的人應該也會習慣吧?
金穗子在東子剛“消失”後不久,時常這樣想,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會不習慣了不打電話呢?也許他沒有不習慣吧?如果他換了個女人,只是在跟不同的女人打電話而已。都是女人,狀況雖然不一樣,但女人愛聽的話都是一樣的。
就在那個七月,黑色的七月,金穗子忘不了的七月,她以為這輩子可以嫁的人,卻消失了。
那些天其實還是有些預兆的。東子本來每天都會打個電話,可就在那些天,他卻只是隔天打電話了。
而金穗子卻還那麽為他着想,沒有電話的時候,她想着他也許忙,應該多理解他。她根本就沒想過這是東子在演的前戲。
隔天電話之後的半個月,東子的電話徹底斷了。一天,金穗子沒有感覺,因為他偶爾沒有電話也正常的。兩天,金穗子心裏有些慌了,但她還是沒有多想。三天,四天,金穗子心裏真慌了。直到一個星期後,還是沒有東子的電話,在這期間,她一直撥着他的號碼,卻永遠都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客氣的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女人的一種本能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妙了。
金穗子從心慌逐漸平靜下來。一個人若真要離開,你怎麽留也留不住。
她唯一感覺遺憾的是,這麽長時間的相愛,再怎麽也應該值一個交待。可是沒有,一年的時間,東子仿若一個美麗的肥皂泡,在她身邊飄浮着,陪伴她走過很多孤獨的日子,卻終是無情的破滅了。當她伸手想抓住的時候,他只是留給了她一個彩色的夢幻。
沒有交待,沒有告別,甚至都沒有一句話。金穗子仿佛自己做了一場夢,在夢中與一個男人相愛了一場,醒來恍然若失。
她以為,從此以後,東子就這樣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就像他自己選擇的離開方式。
二十四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很沉默,不是必要,連話都少說了。”金穗子幽幽地說。
寧海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人遇到點挫折也挺好的,這樣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堅強。”金穗子又說。
“是的。”寧海輕聲附合着她。
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夜暮漸濃。金穗子一擡頭,無意間看到夜空挂着一彎弦月。
“月亮出來了。”她略帶驚喜地說。
“是嗎?那我們到外面走走吧。”寧海說。
“好啊。”
兩人走出餐廳,外面微涼。雖已至冬天,但南方的氣溫四季舒适。小島上依然是大片綠色,只有少量的樹木下落葉缤紛。
夜幕下,被風吹皺的微瀾的湖水,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點點銀光。天邊的弦月如玉,而水中的弦月在湖水的微漾中已不成形。
雖然并沒有出現如寧海所說的“滿月落玉盤”的景致,但這樣淡淡的月夜卻也如夢似幻如入幻境。
他們在湖邊慢慢散着步,誰也沒有說話,生怕驚擾了這平靜的夜晚。
“真美!”良久,金穗子輕輕吐出感嘆。
是呀,在這樣的靜谧的環境裏,什麽事情都不會多想了,人生如一場過眼雲煙,淡淡來,淡淡去。曾經那麽多自認為難以承受的事情,如今不也變得淡然麽?
時間最是無情,會給你長長的一生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卻又在你滿懷期翼的時候,拿走所有的一切,在你痛不欲生的時候,卻又總不會讓你絕望至底。
如今的金穗子淡然了,平和了。驚喜也好,痛苦也罷,在心裏早已翻不起大濤大浪,必竟凡人,偶爾總還會泛起一絲絲動蕩的漣漓。
就像跟寧海在一起,明知是錯誤,明知不可想念,但相互的吸引卻又情不自禁的想見見他。這樣的感覺很微妙,有點暧mei,有點淡淡的懷想,卻又沒有任何要求,不一定非要有什麽事,不一定産生某個故事,或者只是說說話,只是坐在一起喝杯咖啡,只是淡淡的見一見對方,只是相互一個微笑,如此,便足已産生無限的美好。
她相信,寧海對她的感覺也是一樣的。某種情愫,能從對方的眼神裏讀到。
或者,心靈相通才有默契吧。
“有一輩子的異性朋友麽?”金穗子突然這樣想。
太多的感情讓人累,如此這樣保持某種朋友距離最美不過。可相互有好感的男女,想要保持這樣的距離又實在太難,雖難能可貴,卻難以做到。
“随緣罷,人生不過一場緣來緣去……”金穗子又想。
晚風不時輕撫她的長發,她感覺有些微涼了。冬天總歸是冬天,風裏總帶有一絲涼意,沒有夏天那宜人輕爽的溫度。
“我們回去吧?”她說。
“嗯?”寧海似乎頓了一頓。
“你在想什麽?”金穗子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