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他,她有點感覺到寧海的心不在焉。

“沒什麽,突然想起一個朋友。”寧海說,“有點晚了,那我們回去吧。”

金穗子沒有再多問。小島上客人早已不多,兩人乘坐小船返回岸邊。

在車上,寧海依舊有些沉默,他打開了車內的輕音樂,一段緩慢優美的旋律頓時響起在寂靜的車裏,和同樣寂靜夜空下的馬路上。

“東子想念過你麽?”寧海突然這樣問。

“想!”金穗子說,“因為他在消失的兩個月後,他自己又打電話給我了。”

金穗子自己輕輕笑起來:“我一直都不明白,他為什麽離開,又為什麽離開後還要懷念?”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寧海說。

“也許吧。我總期望他們好,不管在一起還是離開,都一樣。”金穗子微笑着看了看身邊的寧海,“我也希望你以後好。”

“你也要好。”寧海輕柔的說。

兩人不再說話,心裏面卻都似情愫萬縷,糾纏不清。金穗子打開一點車窗,讓晚風吹進車裏,吹散着車內一股略感緊張而愛意**的空氣。

到了小區門口,寧海剛停穩車,金穗子就打開了車門,一路上,她心裏在跳躍,在矛盾,在糾纏……但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寧海看着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他明白她的舉動和想法,因他也是一樣。

他突然伸出手,金穗子笑了,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

寧海就那樣溫和的看着她,輕輕地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松開。金穗子一直微笑着,輕輕地用點小勁的抽出了自己的小手。

“再見。”她說。

“好吧,再見。”寧海說。

金穗子懷揣着激動跳躍的心,走在回家門的路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二十五

很久沒到李叔叔那裏去了。冬天的陽光總是讓人感覺格外溫暖,在一個散發着溫暖陽光的好天氣裏,金穗子又來到了李叔叔的診所。

診所的病床上趴着兩個做針灸的病人,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小姑娘,你好久沒來了。”李叔叔一見到她就輕聲親熱的打招呼。

“是呀,李叔叔,好久都沒來看你了。”金穗子也笑着說。

“你最近還好吧?”李叔叔高興的問她。

“還好,過得挺平靜的。”

“平平靜靜安安穩穩就是福呀。”李叔叔說。

“我呀,可修煉不到您這程度,甘願一輩子平靜也從來不想轟轟隆隆一番。”

“我這把年紀,想轟隆也轟隆不起來了。你還年輕,經歷一點事情也好,但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李叔叔關懷的說。

人與人之間的相識很奇妙。李叔叔從心裏關心這個小姑娘,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他不願看着她受傷,卻又不便管太多。他希望她好,他喜歡看到她開心的笑,他明白這個傻女孩心底的善良純真和她思想的聰慧豁達。可是,這個世界上往往是純真的人才更容易受人欺騙。難道要告訴她,這個世界多麽險惡多麽污穢嗎?讓她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受人欺騙嗎?可是,時刻防止被人騙的人會有純真的心靈嗎?世界就是如此矛盾和複雜。一個人,總是經歷過才真正越發的明白自己吧?

金穗子感激地看着李叔叔,她感激他對自己的真誠關懷。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能遇到像親人一樣對待自己的朋友實在不容易。

朋友比親人之間又多了一層理解性的關懷,親人更多的是強制性的泛濫關懷,少了一份适度和理解。

“嗯,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謝謝李叔叔!”金穗子真誠又調皮的說,“再說有李叔叔在,我有什麽事就立馬過來找你了,不用擔心的。嘿嘿,我最近常有點頭痛,李叔叔,你幫我把把脈吧。”

金穗子稍挽起衣袖,把手放在桌上,李叔叔很細致的為她把起脈來。

“你想事想多了吧?”李叔叔把完脈又問道,“最近休息得好嗎?”

“什麽都瞞不過你。”金穗子輕輕笑了,“最近心裏是有點不太平靜。”

“嗯,少想點事,你要注意休息。佛家不是有言‘活在當下’麽?”李叔叔并沒多問什麽事讓她心裏不平靜。

“知道了,李叔叔,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金穗子在李叔面前像個乖乖聽話的孩子。

“我跟你開幾副藥順便好好調理一下吧。”李叔叔拿起筆寫藥方,“最主要還是你自己要保持好心情。”

“嗯,好的。”

“最近遇到什麽事情了嗎?”李叔叔一邊寫藥方一邊關懷詢問。

“沒有呢,可能工作上忙一點罷。”金穗子不願多講了,如果一個人總在錯誤裏徘徊,還值得去煩憂和咨詢嗎?

“沒什麽就好,工作忙也要多注意身體。”李叔叔寫好藥方叮囑她要按時服用。

二十六

走出診所,金穗子沒有直接去車站坐車回家,而是沿着馬路邊一個人慢慢的走着。

當一個人很孤獨的時候,是應該害怕孤獨還是應該享受孤獨?雖說孤獨是人生的常态,可長久的孤獨要做到時時去享受并不容易。

有些人,可以去想念嗎?想誰呢?如果心裏真的有個人值得去深深想念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最可悲的是,心裏空空,不知道有誰可以去想,不知道有誰值得你去想……

金穗子一個人慢慢走着,思緒飛揚。身邊行人匆匆,沒有任何人有閑暇去關注另一個人的感受,似乎每個人都很忙,就她放慢了腳步,跟不上這個社會的節奏。

“哦,對不起!”低着頭走路的金穗子,早已不知道思緒飄向了哪裏,沒注意迎面卻撞來一個小夥子,小夥子走路很急,把金穗子撞了個踉跄,忙不疊失的道歉,順手将她扶了一把。

因小夥子及時的攙扶,金穗子沒有摔倒,她擡頭對他微微一笑:“謝謝,沒事。”

“真是對不起了,我剛才也沒注意。”小夥子又連忙說。

“沒關系,真的沒事。”金穗子又說。

“那……”小夥子用手指了指他前方的路,意思想走了。

“嗯,你去吧,沒事了。”金穗子依舊微笑着。

小夥子又急速的走了,可能真的趕着有事。

金穗子望着小夥子遠去的背景,一瞬間茫然若失,呆立片刻,又繼續慢慢地往前走了。

人生相逢不相識,相識卻又難相知,相知亦難長相久。她腦袋裏突然閃出這樣一句話。

突然地,她就想起了大朱。雖然他最終帶給了她那麽深的傷害,她卻怎麽都恨不起來,但那份傷害卻成了阻礙她們再次聯絡的高高的屏障。

金穗子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心裏不由得少許緊張,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打電話。

“你好!”電話裏傳來寧海客氣的聲音。

“是我。”她輕聲說,“沒什麽事,那個……打個電話随便問問,你忙嗎?”

“哦,你在哪?”寧海問她。

“在一個朋友那裏剛出來。”金穗子說。

“不如一起吃個晚飯吧,反正我剛好快下班了。”寧海說。

“如果你方便也行。”金穗子心裏莫名的開心起來。

“告訴我個地方,我去接你吧。”寧海說。

“不用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好地方,不如我先去那裏等你吧。”金穗子說了個餐廳名字,她想主動一回,她不想再坐在他的車裏呼吸那淡淡暧mei的空氣。

挂掉電話,她不由得在心裏嘲笑自己,心裏突然想起了大朱,卻把電話打給了寧海。為什麽?她不知道。

還沒完全到吃飯時間,坐在幽雅的餐廳裏,她叫了一杯水,靜靜的等着寧海。

雖然也見過多次了,如今再見,依然讓她心裏有少許的緊張。

二十七

寧海總是很幹淨的出現在她面前。上班的樣子與平常沒多大差別,只是手上多了一個公文包,這讓他更顯得有一種職業的幹練和果斷。

寧海一進門就看見了她,金穗子見他看見了自己,便只是朝他笑着。

“等很久了嗎?”寧海坐下便問。

“沒有,我也才到一會兒,慢慢走來的。”金穗子說。

“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寧海問。

“我知道有一道菜是相當不錯的,其他的,你自己來看了。”

“好吧。那就以你那道為主,其他為輔。”寧海笑着說。

“我以為你今天會有事,或者會很忙。”金穗子語氣裏略帶歉意的說。她從來不随意打別人電話。

“你打電話時剛忙完。”寧海總會讓她放下心裏的顧慮。

金穗子笑着看着他,不說話了。

這時餐廳服務員走了過來,兩人點好菜,慢慢喝着茶。

距上次月亮島之別,兩人又有一個多月沒見了。有時候,适當的距離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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