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雪落流年
作者:清音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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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臺舞臺劇,讓他一劇成名,卻讓她負氣而逃
兩年後再見,他卻過氣落魄,而她也另拾愛情
十年了,我放棄了自己,卻從未放棄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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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從十年前開始,那時的她還是愛哭鼻子的江雪容,而他是極具舞蹈天賦的天之驕子陳洛鈞。萌動歲月裏牽過手的他們,以為就可以到永遠,殊不知生命是一場最華麗的錯覺。
因一部舞臺劇而一炮而紅的陳洛鈞,卻讓江雪容倉皇逃出了這場愛情。
兩年後的再遇,陳洛鈞卻成為一個過氣男明星,随着不斷曝光的黑暗過去以及被利用被炒作的殘酷現實,現在的陳洛鈞也早被磨去了當年銳氣的菱角,只剩下在利益生活面前茍延殘喘。而在面對一邊是自己花了十年時間去愛的人,一邊是自己落魄而逃時最堅定的守護的人,江雪容開始苦苦掙紮。
“陳洛鈞,我恨你,恨你害得我連怎麽愛別人都不會了,害得我連怎麽讓自己幸福都不會了。”
“雪容,我花了十年的時間等你長大,我放棄了自己,也從未放棄過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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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英國留學的前一個晚上,江雪容生平第一次跟同學在KTV混到了半夜。
十月初的天氣卻罕見的潮濕悶熱,再加上喝了點酒,她走到窗口透氣的時候,一不小心絆了一下,歪歪倒倒地就要往地上栽,孟良程跟在她身後,一把托住她的胳膊驚呼道:“當心!”
她站穩了身體笑笑,拿着捏了一個晚上,都已經快被汗水浸濕的手機,飛快地編了條短信發出去:“陳洛鈞,我就在你的對面,你今晚要是真的不出現,那我以後永遠都不要見到你了!”
發完短信,她擡頭恨恨地看着KTV窗口對面的國家劇院。
那燈火璀璨的劇院主樓正面,懸着一幅整面牆大小的海報。
海報遠景是大漠孤煙,萬千鐵騎,雖然氣勢恢宏,卻籠罩着一股悲涼的意境,近景則是一個半身人像。那人身穿白袍銀甲,在暗淡的背影中光芒萬丈。雖然他半張面孔都被堅硬的銀盔遮得嚴嚴實實,可明晃晃的射燈卻照亮了他那雙璀璨黑亮的眼睛,照亮了他堅定沉着的目光,照亮了他那兩道斜飛入鬓,英氣十足的劍眉。
海報右側是兩行豎排草體的詩句“霜仗懸秋月,霓旌卷夜雲”,下端則是碩大的标題:當年明月。
除此之外,海報上再也沒有多餘的字眼。
“雪容,外面熱,我們回去吧。”孟良程皺着眉點了點頭,試圖把雪容往包廂裏拉。
雪容輕輕推開他的手臂,倔強地趴在窗前。
她在等一個人,等了整整一個晚上。她知道,也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所以她要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散場的人潮開始漸漸湧出劇院的出口,先是密密麻麻地淹沒了門口的小廣場,接着便像退潮一般地靜靜散去。
只有靠近正門的地方,還有一小撮人,舉着KT板和熒光棒,探頭看着劇場的通道。
有人從裏面出來的時候,那幫人忽然沸騰起來,亢奮地大聲尖叫:“陳洛鈞!陳洛鈞!”
尖叫聲隔着空氣和玻璃,幾乎要震破雪容的耳膜。她也探出頭去,往人群裏拼命地張望。
叫了幾聲以後,那些人似乎發現出來的人并不是他們在等的人,頓時消了聲。雪容跟着也洩了氣。
KTV走廊的電視裏,正在重播晚上的一檔娛樂新聞。
主持人笑顏如花地問:“洛鈞,今晚是舞劇《當年明月》的最後一場公演,聽說票已經在兩個星期前就被搶購一空了。是不是很開心?”
被她采訪的陳洛鈞正坐在化妝鏡前整理頭盔上的白纓,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并沒有回答。
主持人又問:“你通過這臺史詩舞劇,通過扮演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霍去病将軍,一夜蹿紅,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有什麽感想?”
他依舊笑着,笑得很有節制,淡淡地說:“我不過是做好我該做的事情而已,碰巧沾了這部劇的光。”
“但是很多人說,是你讓廣大觀衆重新點燃了對舞蹈這門藝術的熱情。”
他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并沒有那麽大的力量。只能說非常感謝大家。”說着,他對着鏡頭認真而謙遜地點了點頭。
主持人又問了一些關于演出的問題,他的回答都是短短的一句話,态度也冷靜溫和,跟主持人亢奮的音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上最後一場演出就要開始了,洛鈞,我想問你,今晚演出結束以後,你準備做什麽?”
他似乎有些躊躇,低頭想了兩秒,眼角帶着暖暖的笑意,本來英挺的五官顯得柔和起來:“很多……”
“很多?”雪容仰頭看着電視,小聲地喃喃自語說,“洛鈞,你的很多裏,有沒有包括我?”
電視上的畫面一轉,剛才采訪陳洛鈞的主持人對着鏡頭笑眯眯地說:“現在,《當年明月》的最後一場演出,在所有演員登臺謝幕三次以後,終于已經順利落幕。不過等候在劇場外的粉絲依舊熱情未減,很多買不到票的觀衆在場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就是為了近距離目睹一下他們的偶像陳洛鈞在臺下的風采。不過遺憾的是,據我們剛收到的消息,陳洛鈞已經從劇場的側門離開……”
雪容把目光從電視上移回自己的手機上,又看了很久很久,可小小的手機屏幕依舊暗沉着,沒有一點消息。
他明明答應過自己,今天晚上要來給她送行,她還一直幻想着他會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可他竟然不曾出現過。
她等到現在,他卻音信全無。
雪容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有個聲音小小地在心底說,他是萬衆矚目的明星,什麽時候把你放在心上過了。你不過是個最普通的女孩,拿什麽跟他身邊那些豔光四射的女演員比?你喜歡了他那麽久,可他從來就不該是屬于你的。
那個聲音越來越響,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在雪容的耳邊叫着:他不要你了,你的阿洛,不要你了。
雪容這天半夜渴得醒過來,從床上爬起來喝水,看見書桌前靜靜立着的行李箱,才意識到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才意識到她明天就要拖着這只箱子,去遙遠的大洋彼岸了。
桌上有一個文件夾,雪容開了臺燈站在那兒一頁頁地翻看。那裏面每一張每一頁,都是報紙雜志上剪下來的新聞報道,所有的标題裏,都有着同一個名字,陳洛鈞。
大型史詩舞劇《當年明月》全國巡演最後一站,加場票已售罄!
《當年明月》男主角陳洛鈞本報專訪:扮演千古名将霍去病,壓力到底有多大?
陳洛鈞與同門師妹蘇雅演出後夜宵散心,大秀親昵默契。
雪容慢慢地翻看了一遍,眼睛漸漸潮濕起來,卻倔強地忍住了眼淚。她看完了,把文件夾扔到洗手間的垃圾桶裏,然後再拿起沉寂了一個晚上的手機,認真地寫了條短信發出去,小小的屏幕一閃一閃,接着慢慢地暗了下去。
洛鈞,我累了。你的容容,要離開你,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