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兇案再現
月黑風高的夜晚,有兩身影“咻咻”在房屋間穿梭,不一會兩人便躍進了衙門,躲過巡邏侍衛來到冰窖。
“樓主,我們幹嘛非要晚上來,白天來不就好啦?”一人說道
“我們又不是仵作,也不是提刑司,白天來想被抓進大牢,笨死了早知道讓踏雪跟着來。”此時開口說話的便是我們攬月樓樓主慕容雪,她打算再次驗屍,看看屍體還想跟她說些什麽。她仔細的翻查這每具屍體的每一個地方。
突然慕容雪問道一股淡淡的幽香,她靠近屍體才發現是從死者口中傳來,而且還伴有液體流出,這流出來的液體也有同樣的香味。慕容雪檢查其他已經腐爛不堪的屍體,她發現不同的腐爛程度,香味濃度也不同,越是腐爛的香味越重。慕容雪将幾位死者口中流出的液體裝在不同小瓶子裏,帶回去好好研究。
回到攬月樓已是深夜,她正要回房時,看見随緣亭裏站着一個人,她走過去發現是清風:“睡不着嗎?”
自從知道這幾起兇殺案可能是清羽所為時,他便寝食難安,畢竟清羽流落在外吃盡苦頭,今日這樣的栽贓嫁禍無非就是恨自己,若清羽真的伏法,自己是否又能過得去呢。一面是自己的弟弟,一面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樓主,他真的沒有辦法抉擇,正當他想得入神時,一女聲在身後響起,他轉身便看見慕容雪。
“有心事嗎?”清風轉身的那一刻,慕容雪在他眼中看到了稍縱即逝的悲傷,或許讓他抉擇真的很殘忍,一面是自己的弟弟,一面又是自己的主子。
“慕容樓主這麽晚才回來。”清風收回思緒,又是那淡漠的人。他知道慕容雪去驗屍了,也知道慕容雪插手此事是為了主子
慕容雪見清風答非所問,索性坐下來,她想現在的他怕是需要人開解,否則将會作出自己後悔的事,再說清風此時的心情慕容雪多多少少能夠理解,“清風在為難嗎?”此言一出清風愣了一下,他自問自己掩飾得已經很好,為何慕容雪能夠看得出來。
“清風,你的心情我明白,我插手此事不僅僅是為了蕭禦珏,也不是為了你們夜羽樓,而是我認為你沒有殘忍到可以毫無忌憚的殺人。”慕容雪看着他說道,“這件事不一定會是你弟弟弄的,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你弟弟做的,你也不能存包庇之心。”
“他從小流落在外吃盡苦頭,不得已為陳王效命,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即便有錯也是陳王的錯。”清風有點激動。
“清風,流落在外、吃盡苦頭、為他人效命不是殺人的借口,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哪怕他被丢掉,哪怕他吃盡苦頭,哪怕他為陳王所救,他也可以選擇做好人還是壞人,倘若你因愧疚包庇他,那麽對死者公平嗎?”慕容雪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否則律法拿來何用,衙門存在又有何意,清風沒有人讓你抉擇,是你自己讓你自己陷入兩難境地,你可以選擇替他頂罪,蕭禦珏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我能有辦法讓你不連累夜羽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因你的包庇不知悔改往後承擔更大罪責時會不會恨你。”
“可是。。。。。。”清風還想要說些什麽才開口就被慕容雪打斷了,“清風,你若頂罪,難過的會是蕭禦珏,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若你仍糾結于過去,就看不到前方的路,也就感受不到身邊人的關愛,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你好好想想。”
慕容雪也只能言盡于此,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她能做的只有盡力查出真相,哪怕清風恨自己她也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否則她會對不起躺在冰窖裏的五位花樣女子。
翌日,慕容雪在藏書閣裏翻閱古籍,想查查到底什麽東西能夠讓死者死後散發出陣陣香味,蕭禦珏因樓中有事先行回去,只留下清風在攬月樓裏接受調查。
“樓主,我查問過所有死者的丫鬟,據她們回憶讓她們覺得奇怪的是每次見到紅衣男子都會問到陣陣香味。”紅鸾一邊翻着古籍一邊說道。慕容雪雙眉緊蹙,想着昨日帶回來的液體也有香味,可是氣人的是今早去看液體盡然揮發殆盡,把她給郁悶死了,現在那兇手身上也有香味,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樓主,又發生命案了,這次是富豪陳員外家的女兒陳思思,屍體今天早晨在陳家後院被發現,這次是被掌力震碎心髒斃命,除了心髒被震碎之外其餘內髒完好無損。”踏雪走進藏書閣說道。
“我們去看看,紅鸾你繼續看”說着不理會一旁的紅鸾,與踏雪一起走了。
“死者應該死了不到兩個時辰,”來到案發點,仵作正在為屍體檢驗,慕容雪看着仵作僅僅就是看一眼,未給屍體做全面檢查就做結論,這樣的驗屍對死者很不公平。看看現場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無幹人緣也被擋在外邊,這點做得還不錯。
慕容雪在房頂上看着死者,脖子上出現的屍斑怕是死亡時間不只兩個時辰。可是現在貿然下去與他們說怕是不會有人相信,還會給自己惹麻煩。可是不說又覺得他們破案無望,一連幾天幾起命案,死的都是皓月國重臣之女,今日的陳員外也是為朝廷做絲綢、陶器生意的人,怕是皇上也要動怒,到時候江湖怕是要混亂了。
思前想後,慕容雪還是決定出言告知:“不知仵作大人有沒有好好檢驗屍體,可別讓死者死得不明不白。”
此言一出,引得大家紛紛循聲望去,看見一女子站在屋頂上,縣官兇巴巴的問:“你是何人?竟然來此耀武揚威,難不成你是幫兇。”而縣官旁邊的人卻沒有開口,慕容雪看他額衣着應該是個大官,或許是個欽差大人呢。
“在下攬月樓樓主慕容雪,在下只是好奇這位仵作為何不曾仔細檢查就斷定死者死亡原因及時間。”慕容雪看着仵作說道。
“你個小姑娘懂什麽,別不懂裝懂。”仵作看着如此美貌的女子先是一愣竟也看癡了,不過想及她的質疑,他顯然很生氣。吳夢凡看到女子是也是為她的美貌動容,但更多的卻覺得此女子定不簡單,皇上派他來徹查此案,他也覺得此案有諸多奇怪的地方,他想或許這位姑娘能夠解決也說不定,因此也不顧及仵作開口道:“那能勞煩姑娘賜教一二。”
氣度不錯嘛,慕容雪這樣想。帶着踏雪飛身而下,踏雪拿出工具、手套給慕容雪,慕容雪看着吳夢凡笑了笑,便蹲下将十只手指伸入死者發間,仔細檢查頭部一會之後握着死者手臂微微用力,完全不能彎曲,屍斑明顯,拉高衣袖手臂有屍斑。
“大人,這小女子根本就不懂得驗屍,為何非要讓她在屍體上翻來翻去,這是對死者不敬啊。”那名仵作對着縣官說道。慕容雪聞言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那名仵作,開口道:“你根本不配做一名驗屍官。”
“你說什麽?”仵作暴怒,他在邺城做仵作這麽多年,驗屍無數,這女子自以為自己懂得些許門道,就敢說他不配、
“作為驗屍官,你是唯一能為死者說話的人,她在用她的身體告訴你,她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她在死亡過程中經歷了什麽,而你完全忽視,甚至都沒有仔細檢查屍體的每個地方,就武斷下結論,就因為你的一句話她可能死得不明不白,兇手也可能逍遙法外。”
平靜而冰冷的聲音在後院裏響起,不僅那名驗屍官被說得面紅耳赤,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中一震,此時的竟帶着點點王者之風。說完她又繼續蹲下檢驗屍體。
“踏雪做記錄,死者女性,十九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是四五個時辰,死亡原因一掌震碎心髒致死,無任何外傷也無掙紮的痕跡,衣衫整齊說明沒有被侵犯,指甲幹淨無血漬或皮屑。”慕容雪邊說便按按死者肚子,竟覺得鼓鼓的硬硬的,其他屍體查驗是并沒有這個現象,“腹部鼓起,有點硬。”
“你胡說,屍體出現這種火灼斑紋,并且開始僵硬,說明死者剛死不久,怎麽會是四五個時辰”仵作不服氣的問道。
“你過來。”慕容雪冷聲說道。
她想幹什麽?仵作一愣,考慮要不要上前。看他還是一臉防備的杵在那,慕容雪不耐煩的喝道:“過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她還能吃了他。
仵作咽了咽口水,還是緩步的走到慕容雪身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一把年紀了面對眼前的少女總覺得心虛不已。
在死者身旁蹲下,慕容雪平靜得解釋起來:“這種死後出現的斑紋叫做屍斑,一般情況下死後一到兩個時辰開始出現,三到四個時辰達到明顯可見,這個時候按壓屍斑會退色或者消失,死亡六個時辰屍斑連成一片,顏色加深,此時按壓屍斑已經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許退色,停止按壓後屍斑恢複原色也慢,十二個時辰之後用手指壓迫屍斑不在改變顏色,也不在消失。”
仵作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慕容雪心知他可能無法相信,慕容雪指着屍體說道:“你,按一下。”
仵作點點頭,他也想求證。食指用了些力道按在屍斑上,松開之後斑紋消失了,按照她剛才的說法死者确實死了四五個時辰。縣官急道:“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仵作遲疑了,看了身旁的女子,他還是如實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屍體在一到兩個時辰會出現斑紋,死亡時間越久斑紋越深,至于她說的,我。。。。。。真的不清楚。”
仵作的一句不知道讓縣官火大,叫道:“那本官怎麽知道她所說的是否屬實,慕容樓主,你怎麽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
阿偶。。。。。
很好,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能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她要怎麽去證明她所說的有科學依據?難道她要來一場生物解剖課,估計那個陳員外會撕了他,不過讓慕容雪在意的是死者腹部的腫脹,如果可以她真想勸勸陳員外讓她把她女兒解剖了。
慕容雪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說道:“我說的是事實,但是我不知道怎麽用你們能理解的方式去證明,至于信不信就由你了,信就有機會抓到兇手,不信那麽就等着兇案再現吧。”
慕容雪說完還真讓縣官不得不選擇相信,要是在出現命案,怕是人頭不保。一旁的吳夢凡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雪,他很好奇,這樣一個女子怎麽成了一樓之主,怎麽那麽了解驗屍之法。縣官為難的看着吳夢凡“大人,你怎麽看?”
“我們姑且信這位姑娘一次,不知道姑娘下一步怎麽做?”吳夢凡看着慕容雪說道。
“我想了解,幾日前的那具女屍你們檢查是有沒有發現腹部腫脹還有點硬?”慕容雪這樣問,但是自知答案不如她意,看那仵作驗屍過程她就應該知道。果不其然,看到仵作一臉茫然她便心知肚明“好吧,那麽我想讓大人将幾位死者家屬請到我衙門來,我有事找他們商量,最好是今天就能來。”
“好,來人去吧幾位大人請來,那麽姑娘我們到衙門在做商議,這邊請。”吳夢凡笑着說道。慕容雪看着他的邀請手勢,不禁想笑,跟着他們回衙門,這時慕容雪才好好打量這位欽差大人,長得還算可以,人嘛溫文爾雅,笑起來也還可以,不過比起蕭禦珏就差太多了。想到蕭禦珏,她的心就暖暖的,也嘴角微微上揚。
今生遇見這樣的男子,她何其幸運。即便日後離去她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