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風的抉擇

翌日，當慕容雪再次睜開眼睛是已經是正午了，慕容雪試圖起來才發現自己沒有力氣而且還全身疼痛。“我靠，早知道不要那麽拼命了，差點死翹翹。”慕容雪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嘴裏不滿的說。

“如今知道不該如此逞強了。”正當慕容雪努力爬起來時，一雙手将她扶起來，還不忘責備幾句。慕容雪聽到聲音立刻吓了一跳，擡眼一看便撞進了一雙溫柔的眼睛裏。“你一直在嗎？”慕容雪尴尬的說着。

“我一直都在，餓不餓？”蕭玉珏用手将她的頭發撥到而後，溫柔的問道。這樣的舉動，這樣的問候，就像老夫老妻那樣。才這樣想，慕容雪的臉上便爬上兩坨紅暈。“我......我還真有點餓了，呵呵。”慕容雪笑笑的說着。

“給你弄點吃的。”蕭玉珏拍拍她的臉寵溺的說，言罷便起身離開。看着蕭玉珏白色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慕容雪心裏甜得像吃了蜜一樣，“是不是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忍不住自言自語。就算曾經和雷霆在一起，也從未這樣甜蜜到心裏，也沒有這樣的滿足和開心。慕容雪看着床頂紗帳，她有多久沒有想起雷霆了呢，很久很久了吧，久到她都快忘記有這樣的人存在，可是就算幸福如現在的她想起雷霆，心裏也會微微疼痛。是不是愛情在最美好的時候被摧毀，就會那麽的刻骨銘心。

失心兇案已經告一段落，真兇也已經伏法，可是慕容雪總覺得不安，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這幾日的調養，慕容雪身體漸漸恢複了，從蕭玉珏口中知道清風已經選擇離開。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可是這樣的平靜讓慕容雪心有不安，或許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慕容雪這樣想。

為了能夠照顧慕容雪，蕭玉珏幾乎快把夜雨樓搬到攬月樓來了，每日都有飛鴿傳書将樓裏事物報告蕭玉珏。然後就在攬月樓裏處理。好幾次慕容雪讓他回去處理事物，蕭玉珏都不依，說什麽不放心慕容雪之類的，搞得慕容雪即高興又惆悵。雖然她真的不想蕭玉珏離開，只是蕭玉珏好歹是一樓之主，這樣在攬月樓裏待着也不是個事啊。

“唉，我是不是有點小女人了？”這天蕭玉珏借用書房處理樓裏事物，慕容雪出來透透氣，坐在随緣亭裏自言自語。這幾日攬月樓裏的大小事務都是踏雪在打理，自己倒是落得清閑，不過還是有點無聊的。

“樓主，一個人在這裏嘀嘀咕咕什麽呢？”紅鸾外出辦事回來，見慕容雪一個人坐在随緣亭裏，還自言自語的，便走過去陪她聊聊。

“紅鸾，你說老是讓蕭玉珏待在攬月樓裏好不好啊？我怎麽覺得攬月樓快變成皇帝的後宮一般，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吧我又不想他走，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小女人的心态啦？”這幾日每個人都在忙就屬她慕容雪最清閑，現在終于有人可以來聽她的牢騷，她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啊。

“樓主，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怎麽會像皇上的後宮啊？”紅鸾看着現在的慕容雪，心裏真的很開心，她不在是那麽淡淡的，不在像随時會消失一般，這樣的慕容雪他們會覺得有安全感。

“你看嘛，蕭玉珏每天都在這裏處理夜雨樓的事情，而我最近又很清閑，不就像是皇帝在處理事情，妃子就百般無聊等待他的寵幸？”慕容雪趴在圍欄上說着。

“噗嗤，樓主你的想法真是......哈哈，你是在和夜雨樓吃醋呢還是和皇帝吃醋呢？”看着慕容雪這樣撒嬌的樣子，紅鸾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樓主，蕭公子呢是心疼你才留在這裏照顧你，況且倘若他回了夜雨樓怕是會有很久見不到你哦，再說最近你身體虛，踏雪也不想你累着，要是你覺得無聊了就和踏雪說，讓你做點事。”

“喂，紅鸾，我好歹是一樓之主吧，怎麽我要做事還得向人申請，小心我革你的職貶你到廚房做小工。”慕容雪惡狠狠的說。

“哈哈哈，樓主開恩，我怕了，好吧那就說正事，雖然真兇已經伏法了，但是今日我查到湮月已經不再大牢裏了，清風也不見了，這事我還沒有告訴蕭公子，我怕湮月還會在來攬月樓。”紅鸾收起嬉笑的表情，嚴肅地說。

“這個當日抓到湮月之時我便能夠猜到。”說着慕容雪站起來，沉思了一會說道“那日給他服下的是抑制他體內風月蠱的合歡丸，合歡丸若是常人吃下便是催情作用，但倘若是體內有風月蠱的人吃下會抑制體內風月蠱使其進入沉睡狀态，不過也只是一時。照如今看來合歡丸怕是已經失效，湮月逃出大牢，清風應該被他帶走。”

“那怎麽辦？”紅鸾問道

“如今只有靜觀其變，等待湮月找來，記住湮月要來不必攔着，放行就好，現在只怕清風會做出他後悔一生的決定，那樣蕭玉珏怕是會難過了”慕容雪擡頭望着萬裏無雲的天空，此時的天空放晴，只是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烏雲密布。

“雪兒，風大回屋吧。”不知何時紅鸾已經離開，蕭玉珏将披風披在慕容雪身上，最近幾日他都忙着處理樓裏事務都沒有好好喝慕容雪說話，這次要回樓裏一趟定要好好看看她。慕容雪轉過身呆呆的看着他，用手撫摸着他的臉，神情那麽的專注，仿佛一松開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怎麽了？”蕭玉珏抓住慕容雪的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将她拉進自己懷裏，問道。慕容雪咧開嘴笑了笑，将頭靠在他懷裏，呼吸着他身上獨有的淡淡香味，聞起來如此沁人心脾，也很安心“玉珏，有你真好。”是啊因為有了他她也能夠擁有幸福，因為有了他在這個世界裏有了牽挂，有了依戀。

“雪兒，過幾日我要回樓裏一趟，你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蕭玉珏輕撫着她的秀發，慢條斯理地說着。慕容雪再也在他懷裏順從的點點頭，此刻的她不想說話就想這樣靠在他懷裏，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慕容雪，如此卿卿我我陳王要是知道了，會很難過的。”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慕容雪的幸福時光。來人依舊一襲紅衣，長發傾瀉而下，在風中飛舞，即便此時臉色有些蒼白也擋不住他的妩媚。

“湮月，這麽晚才來找我，看來合歡丸對你還是有一定的傷害。”慕容雪離開蕭玉珏的懷抱，不悅的說。不等慕容雪再開口，湮月便立即發起攻擊，蕭玉珏自湮月出現後就拔出君子劍，三人就這樣在空中纏鬥不休。

此次湮月前來怕是已經抱着同歸于盡的心思，因此招招致命，更催動自己體內的蠱，提高自己的武力，也因此即使蕭玉珏與慕容雪聯手也只是和湮月打個平手，正此時趕來的四大閣主和飛沫也加入的戰鬥，就算湮月武功高強以一敵7也沒有多少勝算，漸漸的湮月就感到力不從心，也在這個時候一黑色身影飛來，大家定眼一看竟是清風。由于清風的加入，使得大家處處手下留情，局面立刻倒向湮月這邊。

“主子，對不起。”清風說道，要他對湮月置之不理他真的沒有辦法做到，那麽只好對不起蕭玉珏了。帶着滿心的愧疚，清風拼力與衆人周旋，清風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現如今又是抱着必死之心在戰鬥，戰力指數立刻飙升，再加上慕容雪這邊處處留情，所以不到片刻紅鸾和踏雪就生生挨了湮月一掌。

“清風，這是你的選擇，我們尊重你，所以之後我們就會盡全力。”慕容雪才說完，就攻向湮月，對于湮月慕容雪則是招招致命，可是總是會避過清風。對于清風慕容雪依舊不能狠心，所以只能避過清風盡快收拾湮月。

由于湮月受到合歡丸的傷害，現在又極力催動體內之蠱增強內力，所以如此纏鬥下來也漸感力不從心，結果一時大意中了慕容雪一掌，頓時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慕容雪見機會來了便又運足內力集于手掌向湮月攻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山道湮月面前，慕容雪來不及收回掌力，清風生生接下慕容雪用足十成功力的一掌。

“清風，你這是何苦？”蕭玉珏飛身過來阻止已是來不及，只能嘆息着道。而慕容雪此時除了嘆息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清風的抉擇。

“主子，您帶我如手足清風感激，清風也曾誓死相随，可是如今尋得弟弟清羽，我對他有太多虧欠，我只能好好保護他，即便他犯下大錯也是我父母造成，所以我要替父母補償他，清風求求主子、慕容樓主放我弟弟一條生路。”言罷，清風便跪在衆人面前。

慕容雪無奈的看着清風，若不放過湮月她覺得對不起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将湮月放了，容雪又覺得對不起死者，對不起良心。畢竟她不是出生在這個時代，她只是闖入的一絲煙魂，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八年，但是仍然保留着現代人的思想，她真的沒有辦法看到有人罔顧法紀。可是又能怎樣，她可能下手殺了清風嗎？她自己都覺得沒辦法做到。

“清風，你帶他走吧，這次我放過他，下次在踏入我攬月樓或者殘害無辜，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說完慕容雪背過身不在說話，她真怕自己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湮月。清風聞言高興不已，不停地給慕容雪磕頭，搞得慕容雪火大，她冷着臉轉過身怒吼道，“我告訴你，要是在磕頭我連你一起殺。”這次換做清風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慕容雪竟然不喜歡別人給他磕頭。

“清風，我不要你假惺惺的關心，也不需要你出手相救，成王敗寇，既然我輸了要殺要刮我悉聽尊便。”湮月驕傲的站起來，即便傷痕累累，也不願讓別人瞧不起。其實只有湮月自己知道他早就不恨清風不恨父母了，只是他已成為別人的工具就沒有辦法再回頭，是那個人救了他，這個恩情他一定要還，今日前來湮月打算求死的，才拼命催動體內風月蠱，可是他真的沒想到清風竟然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在大牢裏清風曾說過會保護他，那是他便就很感動，可是自己已經不人不鬼，也成為別人的殺人工具，他不想把清風拉下來，所以他羞辱他罵他甚至還打傷他，可是之個人竟然還是選擇保護他，不知道該說清風笨還是蠢。

他的任務失敗必死無疑，他真的不想清風無辜送命，其實湮月心中還是留有那一份善良，他也不想作惡多端可是往往身不由己，今日來此不過只是想死在慕容雪手中，他寧願死在慕容雪手中也不遠被那個人處死，可是如今......看來到死也不能擺脫那個人了。

這是一道強風襲來，湮月想也不想推開清風，接着轉身推開慕容雪，自己生生挨下兩道暗器，之後虛弱的說“你們要殺我何必還要連累其他人。”清風想去扶起湮月卻被湮月避開，此刻的湮月嘴唇烏黑，想必暗器中淬毒了。

“湮月，你任務失敗暴露身份，主人命我等前來取你性命，順便殺了慕容雪給你再黃泉上作伴。”言罷就見旁邊同伴倒下，一陣殺氣撲面而來，是他連連冒汗，他驚恐的看着殺氣的來源，才發現此刻的蕭玉珏多麽的恐怖。

“魅姬，你不該惹怒蕭玉珏。”湮月輕蔑地說，蕭玉珏骨子裏還是殘忍的，只是不會如陳王那般濫殺無辜，平時溫和是因為沒有徹底激怒他，今日這兩人怕是回不去了。這樣想着自己卻生生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看來他離死不遠了。

慕容雪看着倒下的湮月，這個人竟然幫她擋下暗器，那麽他本質應該不壞，再看看站在随緣亭頂上的人，慕容雪眯起了雙眼，此刻的她真的很不爽，湮月是她放進來的，可是攬月樓何時輪到陳王的人來去自如，并且還在她面前殺了自己答應要放過的人，這是在挑戰她的忍耐程度嗎？即使是在現代，遇到如此挑釁只怕沒有人能夠咽下這口氣吧，現代裏商場戰争她不是沒見過，有時候也會用些不正當手段，如今陳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耐心，她真的很憤怒。

此刻的慕容雪全然不知自己的憤怒已經讓周圍變得狂風四起，殺氣騰騰，蕭玉珏見狀收起自己的戾氣擔憂的看向慕容雪，這時也只有攬月樓的人知道慕容雪有多憤怒，也只有他們知道對方要生不如死了。

魅姬本想逃走，可是卻動彈不得，這樣強大的殺氣和怒氣讓她驚恐不已，她真的不應該在攬月樓裏殺人，可是如今後悔晚矣，慕容雪身形一塊便出現在魅姬面前，手扣住魅姬的咽喉，将一顆藥丸送入魅姬口中。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回去告訴陳王我攬月樓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還有剛才給你服下的叫做一日喪命散，毒發時會令人痛不欲生，直至腸穿肚爛而亡，只是你挑戰我耐心的代價，我本無意殺人，是你不該在我面前殺掉我答應放過的人。”

魅姬驚恐的抱着同伴的屍體離開攬月樓，待他們一走慕容雪這口氣就洩了下來，身體瞬間癱軟無力，蕭玉珏伸手接住她，她笑着開口：“看來我還是适合發脾氣，搞得我沒體力了。”蕭玉珏無奈的抱着她，看着奄奄一息的湮月。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本不想殺人只是欠下的就一定得還，如今我已經不欠他的了，哥哥，我早已不恨你......謝謝你保護我，蕭玉珏是個很好的主子，以後......以後要好好保護......保護他。我的死不是你的錯，今日前來本想死在慕容雪手中，那樣也好過......好過死在他手中。”湮月斷斷續續的說着，伸手拉住清風，“哥哥，我很滿足，臨死前是你陪着我。”說完便笑着咽下了氣。

清風抱着他沒有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着他。不知是上天也為這兩兄弟傷心還是真的那麽巧合，此時此刻竟下起了大雨，慕容雪拉着蕭玉珏來到清風身邊，他們蹲下說道：“清風，湮月他作為養蠱容器一點也不開心，如今離去他解脫了，若你想哭便哭出來，之後就帶着你弟弟的那份好好活着。”

清風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終于知道為什麽攬月樓那麽多高手能夠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即便是做廚娘也甘願，也知道為什麽自己的主人會愛上這個女人，因為她真的值得人對她好，他可以恨湮月的殘忍，也能夠原諒湮月所做的一切。

“清風回來我身邊吧，好嗎？”蕭玉珏拍着他的肩膀說着。清風看着蕭玉珏，心中百般滋味，跟了蕭玉珏十年，蕭玉珏對他情如手足，不知道為何此刻看到蕭玉珏他真的很想哭，很想大聲哭出來。突然他放下湮月抱着蕭玉珏哽咽道：“主子，對不起。”

“清風，只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你，只要你想回來，夜雨樓始終是你的家。”蕭玉珏回複了往日的溫和，輕拍着清風的背安慰道。

那日之後清風回到蕭玉珏身邊，而飛沫又做回了暗中的那個人，至于湮月的喪事也是蕭玉珏一手操辦，并且将湮月歸為夜雨樓之人，而慕容雪不知為何自那日之後一直卧病在床，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如此虛弱。

也自那日之後就算身體虛弱慕容雪還是堅持讓踏雪送她到後山泡藥池，而蕭玉珏也為了湮月喪事以及這幾日落下的樓中事物而回到了夜雨樓，所有的一切又歸于平靜，大家也能夠好好休息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