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張啓忙完手裏的活準備接去媳婦兒,一出門便看到車前圍了幾個人,他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卻看到嚴重凹陷的前車頭。張啓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這的确是他的車。
張啓看着圍在周邊的人,疑惑的問:“誰撞得?”
其中一個路人問:“這車是您的嗎?”
張啓點頭:“沒錯。”
熱心的路人拿出一張紙,上面記着車牌號嗎,交給張啓說:“您如果早出來5分鐘就能看見那車,一輛A8,車跑了我們攔不住,這是車牌號,放心,咱們已經替你打了電話報警。”
張啓接過紙片,對着路燈看清了車號,越看越覺得熟悉,琢磨了一會兒,拿出電話翻到一個號碼撥出去:“聯系托車,撞了,嗯,就這樣。”
路人詫異的望着張啓,上百萬道的名牌跑車撞得那麽狠,居然就這麽算了?
很快,從對面私人會所駛出一輛白色瑪莎拉蒂,随着車後跑出幾個黑西服男子。瑪莎拉蒂甩尾停在路邊,黑衣男子們對着張啓欠身,畢恭畢敬道:“七少,這裏交給我們。”
張啓點了點頭,看着幾位熱心幫忙的路人,吩咐黑衣男子道:“這幾位兄弟夠意思,替我好好招待人家。”
男子颔首:“是,七少放心。”
張啓離開後,馬上撥通莫易坤的電話:“你三哥真是太不地道了,撞了我的車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肇事逃逸了,還是咱首都人民熱心腸,不僅替我記了車號,還報了警。這可真是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
電話彼端的莫易坤應了一聲:“哦,然後呢?”
“其實我是想說,今天好像傳出了什麽風聲,不太好聽呢,怎麽解決?”
莫易坤罵道:“滾一邊玩兒去,唯恐天下不亂,不好聽也跟你無關。”
張啓樂呵呵的說:“亂了才好看嘛!要不要賭一把,一輛保時捷,那姓溫的妹妹肯定要走人避嫌。”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條消息如果有心傳播,很快就會被傳的沸沸揚揚。溫從安到底是楊桓的女朋友,還是某高官的情婦,這勁爆的消息當天便傳到陳妍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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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妍不相信,一向好脾氣的她甚至怒斥電話彼端的友人,希望他們不要相信謠傳,更不要以訛傳訛。但其實,她心中卻并非如此篤定。
陳妍結束了和朋友的通話,緊接着就開始給溫從安打電話,然而她的電話卻無法接通。陳妍着急心切,擔心溫從安會被流言重傷而想不開,陳妍越想越不安,一整天如坐針氈,什麽東西都沒吃。傍晚時,陳妍左等右等,溫從安一直沒回來,陳妍再也坐不住,換了衣服出門找溫從安
莫時容開着車,神色陰沉,薄唇緊抿。車速飛快,溫從安緊抓着身前的安全帶,心裏卻一點都不安全。放在口袋裏的電話響了好幾次,溫從安才不得不拿出來,小聲接通。
電話彼端的人如獲大赦般大聲呼道:“溫小姐是嗎?你終于肯接了。”
“我是,您哪位?”
“這裏是xx醫院,陳妍是你母親吧?”
溫從安聽到這個,心下一沉,迫不及待的追問:“我媽怎麽了?”
“她暈厥被送到醫院,希望你能馬上過來一趟。”
溫從安再無心顧及其他,一心只想趕到母親身邊。她的身體一直不好,今天會不會聽到了那些言論所以才暈厥?
莫時容馬上調轉了方向,朝着醫院趕去。路上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各懷心思。
溫從安趕到醫院時,陳妍剛剛蘇醒過來,手臂仍然紮着輸液的管子,眼神有些游離茫然。溫從安哭着沖到病床前,揪心的問:“媽你怎麽了?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陳妍擡起紮着輸液管的手臂,撫着溫從安的臉低聲說:“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溫從安握住母親的手:“對不起,媽,我讓你着急了。”
陳妍問:“怎麽不接電話?媽還以為你出事了。”
溫從安急着搖頭:“我沒事,我好好的。”
陳妍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那些傳聞都是假的對不對?”
溫從安一愣怔,越擔心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母親都知道了,一聲聲的質問,她該怎麽回答?
陳妍緊皺着眉,聲音裏充滿懇求:“說啊,從安,告訴媽媽,那些都不是真的。”
溫從安知道現在自己是母親唯一的一根稻草,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肯定會經受不住打擊。雖然她從沒有對自己要求什麽,但是她一心一意希望自己幸福,并且自小教導人要懂得廉恥之心。
溫從安雙眼噙着淚,在母親期盼的目光下堅定的搖頭否認:“因為我拿到了團裏唯一一個出國名額,同事很不服氣所以才會亂說,”溫從安放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跡的掐着腿上的肉,才勉強支撐着繼續說下去:“今天因為這個我們還大吵了一架,我心情很差所以才關了手機。媽,你千萬不要當真啊,別因為這個氣壞身子。”
陳妍終于欣慰的笑了,點頭說:“好,媽相信你。相信你一直都是個好姑娘,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溫從安不住點頭,努力隐忍着眼淚。她多希望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多麽希望真實的自己就是母親心中的樣子。她變得越來越壞,現在居然開始撒這種瞞天大謊,她不敢想以後的自己還會做出怎樣出格的事情。
莫時容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掏出電話慢慢走開。電話接通之後,莫時容說:“狂躁症初期是什麽症狀?需要住院治療嗎?那麽已經給他人帶來傷害的,應該怎麽處理?對,身邊有人得了這種病,當然,還需要專業醫生的診斷。”
這通電話結束後,莫時容打給了秦秘書,吩咐道:“找個人跟着梅若瑤,碰瓷,做得像一點。”
陳妍輸完葡萄糖,醫生檢查過确定沒有大礙,母女兩人便一起回家。
莫時容把溫從安送到醫院後,她一心惦念着母親的安危,不知道莫時容後來去了哪裏,直到她們從醫院離開也沒有再看到他。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她不敢相信,也不敢細想,想多了總是錯。
回家的路上,陳妍忽而輕喚溫從安。
“嗯?”溫從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母親婉靜的臉上,“怎麽了?”
陳妍說道:“你剛剛說,你得到了出國名額,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都沒有告訴我?”
溫從安咬了咬唇,心虛的瞞騙道:“今天才接到通知,跟着就發生了那些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陳妍握着溫從安的手,剛剛在醫院情緒激動,沒來得及感受喜悅,這一刻确切的聽到這個好消息,她真的很開心,打心眼裏替女兒高興:“那太好了。去哪裏?要多久?”
溫從安回答:“英國,半年到一年左右。下個月可能就要出發。”
陳妍低呼:“這麽快?”
“嗯。”溫從安點頭。
陳妍若有所思道:“出國需要準備很多東西,看來現在就得着手了。”
溫從安說:“媽,我去的時間不長,不用準備什麽,現在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其實,我不忍心撇下你離開。”
陳妍沉聲道:“不行,從安,你已經錯過太多,這次機會決不能再放過,我沒關系,不用擔心我,你走了我就回x市,有你爸爸在,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溫從安擔心母親着急會再度不舒服,忙不疊的點頭道:“好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會去英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照顧好身體,不要再生病了。”
陳妍欣慰的笑,點頭說:“好。”
接下來一段日子便是出國前的準備,最後确定離開的時間是農歷新年的前一天,陳妍不免為此抱怨兩句。
從決定下來之後,溫從安就沒怎麽去過團裏,除了幾次送拿出國要辦理的手續和文件。團裏關于她的流言滿天飛,她不想知道大家是怎麽看待她的,幹脆耳不聽眼不見,裝作鴕鳥,日子會過得輕松一點。
後來,她輾轉聽說梅若瑤因為車禍和故意傷人而惹上了官司,醫生檢查出她患有躁狂症,免去官司的麻煩卻不得不住進醫院進行治療。
得知溫從安要出國,楊桓打過電話給她,并且表示了對她不能接下高爾夫球場的代言合約的遺憾,不過争取到了優先權,如果日後溫從安紅了,優先考慮楊桓的代言合同。
其實溫從安很想問一問楊桓,如果封歆一直不離婚,他會不會一直愛着她?會不會一直等着她?但是後來,她放棄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一團亂麻,又何必去管別人。
籌備出國的日子過得充實且飛快,轉眼間便到了要離開的日子。離開前,鐘靜言約了溫從安見面。溫從安猶豫再三,才答應下來。
溫從安知道鐘靜言一直不喜歡自己,不過上次多虧了她,自己才沒有被凍死在家門外,而且鐘靜言接二連三的幫助自己,即便是不喜歡,應該也沒有到讨厭的程度。
鐘靜言的肚子越來越大,不能長時間坐着,行動不方便卻依然要堅持多走路、多運動。鐘靜言約溫從安在孕婦健身中心見面,看着那些幸福的準媽媽們為了即将到來的寶寶們準備,溫從安覺得非常溫暖。
“有沒有想過未來會生個什麽樣的寶寶?”種靜言輕撫着肚子問。
溫從安不自然的笑了笑說:“沒想過。”
“那倒是,這和身邊的人有關。遇到一個相愛并且想嫁的,随時随地都會對未來抱着美好的希望和想象。看到別人舉行婚禮,會羨慕并且想象着你們走進婚姻殿堂的那一天是什麽樣子;別人家的孩子可愛,就會想自己以後也要和他生個這樣可愛的寶寶。就連吃穿住行,都會不自覺的為他想,不會覺得是負擔,反而是幸福。如果身邊的人不曾讓你不自覺的憧憬未來,那麽趁早離開。”
鐘靜言話中有話,溫從安聽得懂。
“聽說你就要去英國了。”鐘靜言繼續說道。
“嗯。”溫從安點頭。
鐘靜言直言說:“如果我是你,在有這樣的機會時,就不會再回來,最起碼短期之內不會。你怎麽考慮?”
“我……”溫從安猶豫的咬唇。
鐘靜言輕笑開;“的确,如你所見,莫時容和封歆的婚姻亂的一塌糊塗,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會離婚,莫時容和我老公不同,他是政治人物,需要顧慮很多。高處不勝寒,他這個位置,無數雙眼睛盯着,未來更是前途無量,如果離了婚,而且還是因為男女關系,這将會影響他的仕途。莫時容是個對權利非常向往的人,他不會為了女人,放棄權利。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我知道。”溫從安早就想過,所以從來不幻想,她只希望離開他。只是出國的機會是莫時容給她的,難道去了英國,就可以徹底擺脫他嗎?溫從安真的不敢确定。
“也許你覺得我說的簡單,但是只要你肯,就一定能做到。不過,”鐘靜言嘆氣,“你這懦弱無能的性子我實在不能對你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封歆的魄力分給你三分之一,今天你也不會到這一步。”
“是啊。”溫從安苦澀的承認。很多時候她也痛恨自己的軟弱,想要強硬一點,卻總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鐘靜言拿起杯子喝水,目光卻在溫從安背後定住。跟着放下杯子,挑眉道:“有人找上門來了。”
“什麽?”溫從安茫然,順着鐘靜言的視線回頭,卻被迎面來的陰影遮住。
莫時容俯身攬住溫從安的腰,将她一把撈起,不動聲色的同鐘靜言說:“抱歉小秋,剩下的時間是我的。”
鐘靜言也好不退讓,輕笑着說:“是不是你的還不一定呢。”
說完,鐘靜言拿起手機,撥給莫易坤,挑釁的望着莫時容。待電話一通,鐘靜言神色忽變,眉頭緊皺着,看起來非常痛苦無助,聲音也低啞許多,有氣無力的說:“老公,肚子忽然不舒服,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我和溫從安在一起。老公,肚子好痛,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