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喜歡,我就一直送。”莫時容不由的放柔聲音,怕會驚醒她,卻又擔心她聽不到,這樣的糾結矛盾。

溫從安唇角忽然彎起弧度,淺淺笑開,跟着睜開眼睛,端詳着自己正上方的臉:“我不想要了,所以不要送了。”

莫時容皺眉:“你醉着,還是清醒?”

溫從安再度閉起眼睛,放開了莫時容的手,翻身側躺着,重複着呓語:“不要再送我白色玫瑰。”

宿醉的感覺不好,溫從安一大早醒來便感覺頭昏腦漲,并且惡心想吐,勉強爬進浴室把自己收拾的幹淨利落。有了昨天的待遇,溫從安以為莫時容又會為她準備早餐,後來溫從安發現,是她自作多情了。

莫時容走了,留下了一張便簽紙,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有事,勿念。”溫從安把便簽紙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面無表情的走入廚房。

昨晚她的确喝多了酒,腦子昏昏但是意識清醒,所以那些話并非單純是醉話,她是真的希望莫時容可以放了她。也許,他也覺得她的話有道理,他們之間隔着千山萬水,注定不會有結果,所以留了字條離開。

當晚的時政頭條便是中國元首訪英的新聞,很少會關注新聞動态的溫從安換臺時偶然看到。在元首随行隊伍之中,她看到了莫時容。

莫時容來倫敦的目的是為了工作,只不過順道看看她而已,而她卻傻傻的以為他專程為她而來,為此還心懷蕩漾,真是蠢的可以。

之後的幾日,除了通過媒體和網絡看見過莫時容之外,莫時容沒有再出現過。

溫從安的手指輕輕撥動着屏幕,一目十行的看着最新更新的新聞消息,上面說國事訪問團将于明天上午離開倫敦。

溫從安收起電腦放在桌上,拿起白瓷茶杯,偏頭同身邊的朋友說着笑着,抛下煩心事,靜心享受美妙的下午茶時光。

下巴還沒有痊愈的托尼今天開始回來工作,下午茶的好主意是他提出的,當然也同樣由他來買單。溫從安離開進入倒計時,托尼自然要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機會多和溫從安相處,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花多少錢都沒關系。

托尼出去接電話,回來時,神色有些凝重,宣布原定于第二天的采訪活動臨時取消。大家疑惑不解,托尼解釋說:“就在剛剛,發生了槍擊事件,事發地點就在明天活動地點的附近。”

這番言論着實勁爆,大家不禁驚呼出聲。

“怎麽會發生槍擊?歹徒抓到了嗎?”有人問。大家都看着托尼,等着他的回答。

Advertisement

托尼看向溫從安說:“歹徒的目标是中國來訪團隊,所幸元首并不在其中。歹徒已經全部當場擊斃,不過有人受傷,好像還是為重要官員。”

溫從安覺得呼吸一滞,跟着努力笑了笑說:“你的消息會不會有誤?”誰能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繞開一重又一重的安保,引發如此惡劣的恐怖襲擊?

托尼說:“相信我,我的消息絕對真實可靠。”

溫從安非常緊張的問:“那受傷的人呢?可以确定是誰嗎?”

托尼搖頭,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槍擊事件、官員受傷,溫從安再也坐不住,匆匆和大家道了別便拎着包離開。可是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受傷的話應該去醫院,但是倫敦的醫院那麽多,她怎麽找?腦子裏一片亂麻,溫從安不敢去想,受傷的人是不是莫時容。

溫從安先找到了大使館,但是一無所獲。跟着,溫從安找到離槍擊事件發生地點最近的醫院,當然也沒有找到。正當溫從安一籌莫展之際,接到了托尼的電話。

電話彼端的托尼依然有些口齒不清楚的報了一個地址給她,并且說:“看你好像很緊張,希望會對你有幫助。”

溫從安欣喜若狂,對托尼充滿感激。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麽會幫她,但是她很抱歉沒辦法對他的付出做回應。

溫從安便順着托尼告訴她的地址,找打了那家醫院。位于鬧市,外觀看起來只是普通商業樓。溫從安拾階而上,推開門後,便被迎面來的黑衣男子攔住。

溫從安解釋了來意,但是依然被他們無情的推出門外。任憑她說破嘴皮子,他們也不肯讓她進入。溫從安退而求其次,向他們打聽受傷人的情況,而他們三緘其口,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溫從安走到街對面,頹坐在花壇之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對面那扇黑色的門。每當它打開,她都特別專注的看着,但是每一次都讓她失望。

天黑之後,一路車隊在醫院門前停下,有警車開道,目測應該是政要。大概是受白天事件的影響,車隊周邊的守衛非常森嚴,坐在路邊的溫從安也被警衛們控制。

溫從安隐隐看到一行人走進了黑色大門,她看不清那之中有沒有莫時容。這之後,街區變得安靜極了。大約過了半個鐘頭,車隊離開,溫從安才得以自由。

溫從安彎腰揉着酸痛的小腿,扭動着僵硬的脖子。

站在醫院外的男子等着車隊消失在街頭,才穿過馬路走到溫從安身邊。溫從安不明所以的擡頭看着他,不确定的問:“你……有什麽事?”

并不是剛剛限制她自由的警衛,也不是阻止她進醫院的保镖,此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個頭不高。他上下打量了溫從安一番,跟着問:“是溫小姐對嗎?”

溫從安愣愣的點頭。

男子說:“跟我過來吧。”

溫從安随着男子一同走進了黑色大門,進入了這間神秘的醫院。乘着複古升降機到達四樓,男子領着她在九曲十八彎的走廊走了許久。終于,在一扇門前停下,男子稍稍颔首道:“我就在門外,有事随時喊我,敝姓宋。”

“謝謝。”

溫從安手扶着門把手,深深呼吸之後,才将門推開。

莫時容此時正半躺在純白色的病床上,一腿蜷曲,一腿伸展,右臂□在外,上臂纏繞着白色繃帶。

聽到門被推動的聲音,莫時容睜開眼睛,看到了溫從安,他的嘴角微微彎起弧度,朝她伸出手:“過來。”

溫從安看到他旁若無事般擡起的右臂,忙走過去将它輕輕放下,而他卻反手将她的右手握住。

溫從安的左手試圖推開他,但是又不敢用力掙紮,怕會傷到他受傷的手臂,他卻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溫從安無奈低語:“你受傷了。”

莫時容輕笑道:“無礙。”

溫從安凝視着白色繃帶:“疼嗎?”

莫時容說:“只是被子彈擦傷而已。”

溫從安斂眉,牙齒咬着唇,若是再偏幾分,子彈就實實在在射進肉裏了,如今擦傷只能說明他運氣好,他怎麽還能說得怎麽輕松?

莫時容側着頭打量她,不由的想逗她:“心疼了?”

“沒有。”溫從安條件反射的回答。

莫時容挑眉:“聽說,你找了我一下午,還在醫院外坐了很久。”

溫從安抿唇。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這半天的行為的确很下作。他有沒有受傷,和她有什麽關系呢?他是死是活,更加和她無關。她為什麽要為了得知他的安慰而焦急一下午?為了确定受傷的是不是他而奔走半天?如今這一刻她身體疲憊,心更累。

溫從安平複着心情說:“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

莫時容沒有阻止,松了手上的力度,溫從安輕而易舉的将自己手抽出。就在指尖離開他掌心的那一瞬間,他猛然抓住了她的指尖,跟着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撈将她拉上床,并且順勢将她抱進懷裏。

跌進莫時容懷裏的溫從安第一反應是有沒有碰到他受傷的手臂,她擔心着,擡眸卻撞進了他笑意滿滿的雙眸。

溫從安蹙眉:“你這樣會扯開傷口的。”

莫時容沒有回應,而是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溫從安試着掙紮了幾下,最後只得妥協。

連續幾天的忙碌,讓他沒能安穩的休息,這晚抱着溫從安,終于可以平和的入睡。然而他懷裏的人,卻是一夜無眠。

天蒙蒙亮時,莫時容喊醒了剛剛入睡的溫從安,将她送回家。随後,莫時容随着出訪團一起回國。

槍擊事件性質惡劣,最終确定歹徒為激進的zangdu分子,目的是為了離間兩國邦交關系。為了穩定雙邊關系,兩國雙方決定對外封鎖此次事件,出訪團按照原定計劃結束訪問,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

當溫從安也開始為回國做準備時,卻接到了總政歌舞團領導的電話,溫從安被告知,交流的時間延長至一年。

領導說:“這是團裏領導們認真研究之後的決定。你剛剛才有了名氣,正是穩紮穩打的好時機,再給你半年時間,相信你會做的更加出色。”

這個結果讓溫從安詫異不已。總政的領導明明可以更早決定她的去留,為什麽偏偏到她即将離開的時候,才有這個決定?溫從安自然明白,總政希望她變得更有名氣,這樣才有更大的利用價值。

和溫從安通過電話之後,領導馬上将此事回報到莫時容那裏。

經過他一番敘述後,莫時容聲色平靜的問:“她有沒有懷疑什麽?”

“沒有,我說這一切都是組織安排。從安表示會服從安排。”

莫時容收起電話,拿起車鑰匙驅車出門。

封歆的公寓門時虛掩着,莫時容便直接推開門進去,跟着,聽到從裏面傳出的争吵聲。莫時容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換鞋,穿過玄關走入客廳。

原本争鋒相對的男女,不約而同的朝莫時容看過來。

乍一看到莫時容,封歆分外緊張,極力想拜托緊握着她手腕的力量。可是那股力量原本就不小,這會兒卻如鋼鐵般緊緊箍着她。

莫時容面無表情的看着客廳中央的封歆和楊桓,淡然無波的同封歆說:“我到樓下等你。”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時容,你不要誤會……”可是,玄關已經空了。封歆閉上嘴巴,看向楊桓時,眼神變得陰冷。

争不開楊桓的鉗制,封歆空餘的手臂掄圓了,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然而楊桓也不甘示弱,原封不動的還了一巴掌給封歆。

這一下,徹底把封歆打懵了。像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楊桓眼中彌漫着複雜的情緒,心口的刺刺的疼着。楊桓松開封歆的手腕,将失魂的她拉進懷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