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結
黃寧坐在西客廳裏算着帳,何少卿讓人帶回的錢讓她有點咋舌,即便她抽了一部分出來同昆明一些士紳在圓通山公園建松山戰役的紀念碑,但所剩還是很多。她覺得她要不要同何少卿說一下,畢竟大煙這玩意實在是害人的,作為一個醫生她實在無法接受,但想起最大受益者在南京,只怕何少卿也毫無辦法.
傭人進來說一位許小姐來訪,黃寧猜到是許萱兒,知道等下大概是什麽把戲,便讓她進來.
這一個月,報紙上關于何少卿的花邊新聞不斷,何少卿每晚回家都同她解釋賠禮,小心翼翼的逗弄她,她雖然不喜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自己深愛他,又哪裏舍得下.
黃寧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原則,便見許萱兒進來,一愣,只覺得熟悉,突然回過神來,這頭發這衣服還有這做派,委實是第二個她,心裏明白過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何少卿的美男子奏效了,許萱兒學了她的幾分模樣大概是想博得何少卿的喜愛吧.她想起何少卿的年紀,只感慨什麽年頭只要男的有權有勢都會有女人為之撲街.
“寧心姐.”
黃寧點點頭:“說吧,我也不同你客氣,你來找我自是有事,開門見山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許萱兒卻一下子眼紅起來,拿着條絲絹握着嘴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黃寧心煩,看着對面坐着個同自己有點相似的人在那裏扭捏作态,渾身不自在,不想理會,低了頭看帳。
許萱兒哭了一會,見黃寧不理她,也不哭了,只嬌嬌柔柔的叫了聲:“寧心姐。”
黃寧心裏煩躁,便直接挑明:“你如今已是何少卿的情婦,在外面風光無限。你來我這,無非是想求個名分。你去找何少卿吧,他若同意,我讓與你都沒有關系。只不要和我說,這事我做不了主,也不願做主。”
許萱兒沒想到黃寧如此直白,暗道果然是個冷心腸的人,難怪能當醫生。她慣在風月場裏混,哪裏不知道何少卿的意思,若是何少卿同意,她何至于來這裏找黃寧,便說道:“少卿只說讓我等等,說寧心姐你懷着孩子,可如今我也是無法,我也有了孩子,我自個無所謂,總不能讓這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寧心姐,聽說你以前也是孤身一人來到中國,自然知道這孤兒的苦。”說道這裏,許萱兒又握着席絲絹嘤嘤啼哭。
黃寧皺了皺眉,想起前世那位小三也是這般設了個局,鬧得滿城風雨,到最後卻被自己前夫查到那檢驗單是僞造的,到了今世又是這般來鬧,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豈會再次鑽死胡同.
理智上是如此想,但感情上黃寧卻覺得一股惡心直往上冒,她強壓住內心的不适,咬着後槽牙鎮定自若的說道:“我知道了,晚上少卿回來我自會同他商量,你先回去吧。”怕自己要發作,也不管許萱兒同不同意,趕緊叫傭人帶警衛兵進來将許萱兒架了出去。
看許萱兒一走出院子,黃寧就如同被抽了筋扒了皮一般癱坐着,這算什麽事情,每次懷孕都要趕上逼宮,黃寧覺得下腹有點抽疼,她是醫生,身體比常人更多幾分敏感,知道是自己心緒波動太大引起,趕緊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何少卿此刻坐在警備司令部前,卻也是怒氣沖天,他剛從一堆公文裏翻到一封信,信封裏居然是黃寧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摟摟抱抱的照片,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魏德曼,頓時暴跳如雷,叫人進來滿城去找這個斯魏德曼,沒過多久,陳副官進來說魏德曼十來天前便回了美國。何少卿此時怒氣已經控制住,心裏明白這必定是盧主席搞鬼,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怒氣沖沖的抓起照片就往家裏去。
黃寧看到一臉怒氣的何少卿走進來,以為許萱兒去找了他,心裏也有了怒氣,便冷笑道:“怎麽,這麽快就替她來求情,我不是說了嗎,你同意我無任何意見,你還來找我麻煩做什麽,你真當我是一尊泥菩薩,沒有感情任你捏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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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卿聽不懂黃寧在說什麽,但聽得出來黃寧此刻也是一肚子氣,想到她還懷着身子,便忍着氣問:“什麽求情,我同意什麽?”
黃寧詫異的看了看何少卿,說道:“許萱兒剛才來過,要我給個名分。何少卿,你說我是給什麽名分好,若是妾侍,她那孩子到時可不算嫡子,那是不是要我下堂?”
何少卿皺起眉,問道:“什麽孩子,什麽名分?”
黃寧看了何少卿片刻,冷笑起來:“你別裝了,許萱兒都懷孕了,你都跟她上了床,有意思嗎?”
何少卿怒道:“誰說我同她上床了,她有孩子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同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黃寧氣的直接将手裏的賬本扔了過去:“你當我傻子嗎,報紙上天天都登着你倆在一起的照片,現如今她都懷孕了,還能是誰的孩子,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否認。你惡不惡心,我都嫌你髒!”
何少卿卻被這個黃寧最後這句話刺激了,自從松山一戰他受傷後一直靠着黃寧幫他才行,心裏便一直有個疙瘩,如今聽黃寧說髒,一股子酸氣湧了上來,便口不擇言的怒道:“是,我髒,你現如今嫌我髒了是不是,還說甘之如饴,早就嫌我髒了是不是。”何少卿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照片,“啪”的一聲甩在桌子上,“那這個呢,你抱着這個美國佬是不是就甘之如饴了,是不是,黃寧心,你不就是嫌我老了就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摟摟抱抱啊,你他媽的給我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還嫌我髒!”
黃寧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正是那日魏德曼來找她的情景,心裏知道是有人故意整她和何少卿,雖然心知肚明,身體一片冰涼,外面有小三懷了孩子,這邊丈夫還在誣陷她有外遇,這都什麽跟什麽。這時覺得下腹一陣絞痛,知道不妙立刻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心裏不停說話哄着肚子裏的孩子,過了很久,才覺得好受了點。
她不願再吵,再吵下去,怕自己真的會沒了這孩子,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說道:“少卿,我已經做到如此,你還懷疑我,我不想解釋。”
何少卿剛才見黃寧臉色煞白,身子也站不穩,才猛然想起黃寧還懷着身子,心裏已經懊悔,見黃寧此刻軟着身子同他講話,趕緊坐到黃寧身邊,抱住黃寧:“寧寧,對不起,你莫生氣,就算為了孩子都莫要生氣。是我混蛋,我看到這張照片氣暈了頭才會說那麽混賬話,你莫生氣了。”停了會又說道,“你信我,我真沒碰那個女人,你知道的,我若是沒有你幫我根本不行的。那個什麽孩子我會叫人去查,你信我,即便是真的有,也不會是我的。”
黃寧不願多說這事:“少卿,我已經三十多,不同于上次懷孩子。你們都不要來吵我,好不好,讓我安安靜靜的把這孩子生下來再說,算我求你,我真的好累。”
何少卿聽得心如刀絞,将黃寧緊緊的抱在懷裏。
過了黃寧懷孕三月後,何少卿見黃寧身子穩妥,便選了個黃道吉日舉家搬到了太和街的新房子裏。
這一日,來賀的賓客都散了後,何少卿便到樓上去看黃寧,剛酒席吃到一半,黃寧便說自己身子不舒服退了席,他心裏一直擔心。
進門看到黃寧已經入睡,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坐在床沿上,看着黃寧日漸蒼白的臉,彎彎的眉皺起來,眼角隐約還挂着淚痕,那張往日會如同玫瑰一樣綻放的小嘴卻抿的緊緊。
何少卿心裏嘆了口氣,自從上次兩人吵架後,雖然和好了,但黃寧明顯不同了,雖然他講話時她依然會聽會說,但卻失去了以往的喜怒嗔癡,他逗弄她她依舊會笑,但卻完全不是以往的巧笑嫣然,仿佛一夜之間,黃寧身上失去了他熟悉的那股子生氣,便如此刻恹恹的睡在她的身邊。剛建這個房子時他同黃寧還好的如膠似膝,他特意将這房子建的同以前在上海的何宅差不多,在那裏他和黃寧度過新婚生下穎穎,是他此生最美好的記憶,他想過無數次黃寧見到自己新家時會有多高興多驚訝,只可惜今天搬進來的時候黃寧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都沒問他這房子到底是不是他們自己的。
7月,圓通山公園的陸軍第八軍滇西戰役陣亡将士紀念碑建立儀式召開,黃寧因為身子已重并沒有同何少卿一起去,也沒有去松山,只知道松山大垭口公墓地的遺骨已經移到了保山。
9月的一天黃昏,黃寧的肚子突然發動,何少卿趕緊送黃寧去了醫院。到了天亮時,生下了她和何少卿的第三個兒子先先。何少卿守了一夜,手術結束後醫生對何少卿說黃寧生這個孩子已經是虧損身子,以後只怕是不能懷孕了。
穎穎和言言都有點失望,他們滿心盼望是個小妹妹,後來見這小弟弟一日日的變得粉雕玉琢,便都喜歡來逗她玩。先先明顯像了黃寧,一副男生女相的模樣,何少卿心裏愧疚,加上這是他這輩子最後的一個孩子了,對這個小兒子百般疼愛,一回家便來抱他,順便同黃寧說說悄悄話。
黃寧心裏別扭,她有時候覺得她倆的愛情本就是她主動的多,何少卿一開始并不喜歡她,甚至還将她弄到了軍統局,可見對她印象很差,是她自己貼了上去,他們第一次擁抱也是她先抱了他,他打仗也是她自己去生死相随,她想大概是何少卿沒見過這麽主動的女人才會慢慢愛上她,如今見又有個打扮酷似她的許萱兒日日同何少卿糾纏,心裏又怨又恨。
過年前,江雲華帶着蘇婉秀來到雲南,江家要舉家搬遷到香港,這次特意拐到雲南來看何少卿和黃寧。
江母早已過世,蘇婉秀自從生下女兒後又接連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這次因為舉家搬遷,全都跟着來了,家裏一下子多了五個孩子,熱鬧的只覺得房頂都要掀了。
蘇婉秀剛訓完自己那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兒子,笑着對黃寧說:“寧心,真不好意思,把你家都吵翻天了。”
黃寧拉着她的手笑道:“哪裏,家裏很久沒這麽熱鬧了,你們來我都不知道多高興,只可惜你們很快就要去香港了。”
蘇婉秀也拉着黃寧的手,想着這紛紛亂世她和黃寧素昧平生到情同姐妹,心裏感慨萬分:“聽寧倩說孫家來年也想搬去香港,國內現在政局不穩,到處都亂糟糟的打仗,你們呢,你和少卿如何打算?”
黃寧嘆了口氣:“不知道,至少目前走不了,少卿和他大伯只怕都不是那麽容易能走的,總要等到最後的時刻。不過我已經早作打算,前段時間曹秋志特意來過我這裏,我讓他幫我将錢帶去存在了花旗,不過我還想買個房子什麽的,你去了那邊幫我去看看,我這實在走不開,否則都想去看看。”
“好,你放心,我叫雲華盯着點,你和少卿萬事小心,一旦有不好了,趕緊出去吧,也別管這江山是誰的了。”
黃寧點點頭,她比誰都清楚歷史的走向,現在是47年的冬天了,還有兩年不到的時間,□□便會坐穩這江山,委員長要逃到臺灣,無論是大陸還是臺灣,似乎都不适合少卿。在她的規劃裏,即便是香港,也只是暫住地而已。不過現在何少卿是不會跟她走的,她也只能跟着何少卿守在雲南。
她擡眼看了下何少卿,正好何少卿也看過來,見黃寧肯看他一眼,心頭一熱,正要笑着走過來,卻見黃寧扭過了頭。
他一張笑臉僵在那裏,江雲華看出來了,心想這兩夫妻倒是熱鬧,都一把年紀了還在鬧別扭。笑着拉了何少卿往一旁的書房去說話。
江雲華看何少卿煩躁的在那抽煙,笑道:“少卿,你不是吧,到了今天還任重道遠。”
說完見何少卿繃着臉不說話,他和何少卿年少便認識,知道何少卿的脾氣,便勸道:“四妹妹性子一直耿直,你讓一讓又如何,女人嘛總是靠哄的,你別老是臭着一張臉。”
“你以為我沒哄啊,黃寧又不是你家的婉秀.”
江雲華笑起來:“誰讓你當年上趕的非要追我家的四妹妹,要不是你,我家四妹妹說不定早回了日本,是三井家的老板娘了。”
江雲華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何少卿更煩躁。
“話說你現在外面花邊不斷的,也難怪四妹妹生氣,她沒拿刀割你脖子我看還是對你有情誼的。局勢如此,黨國已是如同長瘤的巨人,病入膏肓遲早要死,你何必一棵藤上挂死?”
何少卿苦笑:“我不同于你,我們何家整個都同黨國連在一起。”
“少卿,難道你還要将自己的家都牽扯進去嗎?何家這麽多人,你大伯都無法掌控,你操哪門子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只是親戚。你呀,再這麽下去,小心四妹妹到時也跟你各自飛。當斷不斷,到時後悔了你別來找我哭,你記挂何家,也該想想四妹妹這些年跟着你受的苦。”
何少卿無言以對,想起黃寧只身逃離上海投奔于他,想起松山一役生死追随,又想到現在黃寧明顯對他抗拒冷淡,突然覺得江雲華說的也不算危言聳聽。
過完元宵,江雲華便攜帶妻兒去了香港.穎穎和言言也都開始上學,何少卿忙忙碌碌,黃寧覺得家裏一下子冷清不少,幸好還有先先在一旁鬧騰,有空閑時黃寧記錄下這些年的從醫心得.
這晚,哄好幾個孩子睡覺,安排了奶媽陪睡,何少卿還沒回來,黃寧也不管他,自己洗漱了下,便坐在床上翻閱自己白天寫的東西是否有遺漏或者更改的.
過了會聽到樓下有聲音,知道何少卿回來了,趕緊躺下裝睡.
何少卿進來,便見黃寧一如既往的已經入睡,嘆了口氣,他本想今晚早點回來哄哄黃寧,誰曾想還是睡了,便輕手輕腳的去洗漱,躺在床上想事.
過了會,何少卿還是忍不住,轉身抱住黃寧,輕輕喚了聲:“寧寧,你醒醒好不好,陪我聊聊?”
黃寧不理他,說實在她一想到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就堵心,不願意聽何少卿在那裏無謂的說對不起,心裏腹诽對不起要有用要警察幹什麽。
何少卿以為黃寧睡着了,心裏有話又實在找不到人說,便郁悶的在那裏自言自語:“那時候在上海你要是再大些,家裏又有長輩,大概是不會同我結婚的。我想着以後對你好,誰曾想卻讓你受了這麽多苦,也難怪你現在都不理我了。”何少卿說的心酸,将黃寧緊緊的抱在懷裏哽咽難言。
黃寧聽得也心酸,看何少卿難受又哪裏舍得,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柔聲說道:“少卿,我沒不理你,我只是不想理會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何少卿見黃寧肯理她,便急急說道:“你放心,我們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雲南了。”
“那個許萱兒呢?”
“寧寧,你明知道的,我沒你幫我壓根不行的。你信我,我跟她真是逢場作戲,更不可能有孩子,她這麽做無非是是盧主席想我後院起火。”
“嗯,你的意思是你若是能行就不是逢場作戲了,如今也指不定有孩子了?”
何少卿已經一年多沒見黃寧嗔怒地同他鬧了,心裏一暖,去親黃寧的嘴:“寧寧,我把你放在心尖上這麽多年,怎麽會看上別人。”
黃寧側過頭,看着何少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身邊女人不斷,來了一個又一個。剛認識的時候你風光的很,要不是我主動,又對我有歉意,哪裏會娶我這個孤女。”
“亂說。“何少卿親不到嘴,便只能親臉,無可奈何的笑道,“那時候風光的是你,上海灘公子圈裏哪個不知道醫學院的高材生,個個都想認識你,要不是我下手快,要不是你整天讀書做實驗不出門,哪裏還輪得到我。寧寧你說你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唯獨這男女之間有情無情的事就是不開竅呢。”何少卿捧着黃寧的臉笑道,“不開竅也好,便宜了我,寧寧,以後我們莫要吵架了好不好,你莫要對我愛理不理的好不好?”
“結婚的時候我就同你說過你若有了別的女人我便與你分手,你自己也說過要是對我不好就讓我斃了你。現如今呢,我既沒斃你,又沒分手,只是不理你,你還要我怎樣?你為什麽不反省下自己的問題?不許我同別的男人有瓜葛,你自己呢,就算不行,你碰了她也讓她碰了你,你何曾想過我的感受?你的意思是要我樂見你左擁右抱,要我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姐妹相稱是不是?”黃寧越說越生氣,硬生生逼住眼淚不哭出來。
“寧寧,不是,寧寧,你莫生氣好不好?真的,那都是逢場作戲,你怎麽總是當真呢,我心裏真只有你一個人,我就不信你真不明白。”
黃寧忍了忍氣,知道這事在糾結也就這樣,還能如何,她如今确實有三個選擇,斃了何少卿,分手,和好,前兩個她舍不得,只能忍着接受第三個.
“少卿,我們以後都不說這事了好不好,攪得我頭疼,只是你現在準備怎麽辦雲南這邊亂糟糟的,局勢也不穩,我也想像婉秀那樣去香港.”
何少卿将手伸進黃寧的衣服裏,一觸手便摸到黃寧背上的鞭痕,又是一陣心疼:“大伯前幾天給我打了電話,委員長有意将他召回來,到時我想法子調動離開這裏,至于以後到底如何,再等等吧,黨國雖然亂七八糟,但那麽多軍隊還在,□□哪裏打得過我們。”
黃寧聽到大伯要調回來,便知道何少卿是不會走了,于情于理确實無法走,否則不僅僅大伯和大伯母會難過,只怕還會牽連他們,那就再等等吧,遲早都會走。便點點頭,靠在何少卿的胸口道:“大伯既然都要回來了,我不準你再逢場作戲,你肯不肯?”
何少卿笑起來;“肯,當然肯,我本就沒和她多來往,那女的煩得要命,還把自己打扮的跟你差不多,真是沒腦子,你放心,我不理她就是了。”
“她打扮成我的樣,你喜不喜歡?”
何少卿苦笑,他若是回答喜歡,黃寧便會說是喜歡許萱兒,他若是回答不喜歡,黃寧便會說是不喜歡她,頭疼自己怎麽娶了個事事都聰明唯獨男女□□沒開竅的黃寧,只用手捏了下黃寧的細腰。
兩人又說了會悄悄話,何少卿見黃寧累的很,雖然有心想要,也不敢造次,趕緊哄着黃寧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