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呢。”
“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鄭亦言斜睨他,“吳冕,你真是幾百年才難得一遇的明白一次。”
吳冕心下了然,他果然又被鄭亦言鄙視了。
兩人到時人已經齊了,懷旗的負責人陳經理笑眯眯的迎上來,王璇靜也站起來沖二人微笑,何輕眠覺得自己的屁股好像不該這麽沉,于是也不怎麽情願的慢慢站起來,做出一副恭候大駕的姿态。
在衆頭頭熱情寒暄之後鄭亦言被迎至上座,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何輕眠覺得她好像聽到了鄭亦言鼻子裏發出的那聲輕微的冷哼。
你又不是豬,哼哼你個大頭鬼!
由于早前做過調查,知道鄭亦言不喜歡過分的酒桌文化,所以在何輕眠看來,這頓飯吃的也算是難得的賓主盡歡,至少她這個主,很歡。
可,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自己人。
今天最大的頭頭,她上司的上司,在最後居然建議他們年輕人再續個攤,說是增進感情,實際上就是想讓她“以色事人”!她平時對陳經理沒什麽看法,今天卻分外覺得他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惜毀掉別人家姑娘清白的禽獸!
“我今晚還有事,就不去了。”吳冕看出何輕眠的千百個不願意,趕忙替她解圍。
果然是好兄弟,何輕眠對吳冕使了個眼色便開始盤算着回去繼續睡覺。
“好啊,多謝陳總的美意,那麽何助理,”鄭亦言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吧。”
何輕眠愣了一下,沒琢磨過味來,你們這架勢是……強搶民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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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無數着裝性感的姑娘讓何輕眠覺得很丢臉,她這一身放在這麽些人裏顯得相當突兀,旁邊坐着的人她完全不認識,那是鄭亦言叫來的朋友,她蒙住臉,燈光晃得她有點暈。
“喲,亦言哥哥你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呢?這麽久不見都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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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言哥哥?
剛剛還在犯暈的何輕眠瞬時清醒了過來,她擡頭看向鄭亦言,喝了一杯酒,沒說話。
“這女的是誰啊?你的新相好?”
過了一會鄭亦言身旁的女人才注意到何輕眠,何輕眠也是聽了這句話想起去看她的樣貌。
見何輕眠打量自己,女人不由自主的挺挺胸,道:“看什麽看,看了你也沒有,亦言哥哥就是喜歡我這點,是吧?”說着便看向鄭亦言。
鄭亦言沒看她,只是微笑,在何輕眠眼裏便算是默認了
一股真氣上湧,何輕眠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優雅的喝了一口便慢慢說道:“嗯,你的确胸湧澎湃,但是腰粗,胸大還顯得腰粗,你這身材……呵呵,還真是維持的不錯,妝嘛,有點濃,你和你的亦言哥哥接吻的時候就不怕你三層厚的假睫毛戳瞎他的眼睛?不過總體來說,就你的長相和身材來說能倒騰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還有就是你氣質差了點,不過俗人俗骨,這些深入骨髓的東西是很難改的。”說罷,何輕眠往後一靠,又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不再看她。
“你……”
喲,撿到便宜了,是個胸大無腦說不過她的,何輕眠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但她沒想到的是鄭亦言居然開口了。
“Nancy,你要知道有的人她在言語上攻擊你不過是因為嫉妒你,也許她比你更糟,腿粗臉大,心眼還小,知道自己不如人還不知道努努力,做了不認,逃避責任,毫無羞恥之心,玩弄感情,将別人的真心踩在腳底,只會呈口舌之快,你知道的,我最讨厭嘴上不饒人的女人。”
女人倒進他懷裏咯咯的笑了,他就勢攬住女人的腰,而他的朋友們也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何輕眠心裏卻在想,這女的果然傻缺,沒聽見鄭亦言說的是更糟麽,在他心裏你比我強不了多少,被人罵了還在那美,你可勁美吧你就。
“那麽說,她的胸很小喽。”
媽的,除了胸你還能不能關心點別的,果真是胸大無腦,因為你那腦子裏裝的只剩胸了。
何輕眠在心中暗罵着,卻見鄭亦言搖搖頭,道:“Nancy,這麽說可能會讓你不高興,她的胸……”他舉起手展開手掌,五指略微彎曲,“我有點握不住,不過她的身體倒是很柔軟,是小時候學跳舞練的,事實上,她并不是你們所看到的那麽純情。”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向何輕眠。
此時的何輕眠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讀他眼神中的意味,她只覺得全身冰涼,他在他的朋友面前,在別的觊觎他的女人面前,把她說的一無是處,但她對此并不在意,唯一讓她心寒的是他毫不在意的将兩人過去的隐秘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那段她守了這麽多年的,苦澀卻又甜蜜的,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Part 1-4 你記得?我忘了
何輕眠站起來,聳聳肩,擺了個略顯妖嬈的姿勢,伸出手掌略略彎曲,話語魅惑道:“他用說的你們能理解麽?如果有誰想切身體會的話,我在洗手間等他。”她将頭發胡亂打散,喝掉手中的酒,又把酒杯随手扔掉,“我只等十分鐘,先生們,機不可失。”
待何輕眠走遠,鄭亦言身邊的一個朋友便打趣他:“這個小姑娘不簡單,能讓你吃鼈的我還沒見過呢。”
“那是你沒早認識她。”說完,鄭亦言也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離去。
何輕眠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大步流星的出了門,即便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裝孫子,她還是不能坦然面對鄭亦言的那番冷嘲熱諷。或許這就該是他與她最後的關系,永不相見才是讓兩人都能得以解脫的方式。
清冷的街頭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蕭瑟的秋風也将決絕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狗血,何輕眠蹲下,将頭埋在手臂中,确定沒有人知道是她之後,放聲痛哭。已然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不能再像年輕的時候,那麽恣意,她已經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許自己随意的哭泣。從前她一哭就會想到他,他最煩她哭,便得想盡辦法的哄她,所以,當他已經不再在她身邊,她的淚水也便随着他的離開而再難停下來。
“何輕眠。”
她抖動的身體一頓,哭聲也戛然而止。
“跟我走。”
待她發現自己已經被牽着走了很遠才回過神來,一把将他甩開,聲嘶力竭的沖他大喊:“我幹嘛跟你走,我有男朋友。”
鄭亦言冷笑,道:“不是說機不可失麽?現在還不到十分鐘。”說着便一把将何輕眠扔進車裏。
“鄭亦言,你怎麽那麽好騙,我說十分鐘就十分鐘?那好,我現在說姑奶奶不奉陪了,你能怎麽樣?”再看何輕眠,已然換了一副無賴表情,“喂,你還想說些什麽來刺激我?近二年我的臉皮修煉的愈發厚了,所以,你想看我失控抓狂什麽的,還得再狠些。”
“你把自己看太重了。”
“嗯,大概是。最近吃得有些多,您要是饑不擇食我也沒有辦法。”
鄭亦言斜斜的看她一眼,沒什麽表情的繼續開車,道:“嗯,你說的很對,不過我不介意,這種事情只要關上燈母豬天仙差不了許多。”
何輕眠氣極,卻只能惡狠狠的擠出兩個字:“禽獸。”
鄭亦言聽後倒是勾勾嘴角,很不知廉恥的回了她一句:“過獎。”
聞此,何輕眠幹脆轉過頭去不再理他,不是她大人大量,只是她知道再這麽不自量力的和鄭亦言鬥下去,必定會內傷,他的話不多,但句句都能插上她的心窩,從小就說不過他,現在依舊如是。
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何輕眠開始試着回憶四年前那段混亂的日子,一切都發生的那麽突然,老天爺潑在她身上的那盆狗血也忒實在,至今她都未能理出思緒,那場大夢仿佛宛若一團随意團起的毛線,剪不斷理還亂的恨不得自己直接被車撞成失憶才算幹脆,于是她就懶得再想了,只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用祁越的話說這些年她的日子就是糊弄別人,糊弄自己,一團漿糊,湊合着過。
直至某日,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時被一坨麻雀屎砸了個清醒——那些該忘掉的自然會被忘了,該記着的也自然會一直記着,能過去的就那麽随随便便的過去了,而那些該算的帳,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
那個時候何輕眠覺得自己真是越發機智了,這樣的大徹大悟一般人怎麽能做得到呢?
鄭亦言看着她宛若弱智一般的嘴角帶笑,着實給不出什麽好臉色,很是勉強的擠出兩個字:“下車。”
何輕眠擡頭一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反應半天才小聲問道:“鄭亦言,你這是要帶我開房麽?”
鄭亦言下車,繞到何輕眠那邊的車門,說:“不帶你開房難道把你領回家麽?任苒還在家呢,不方便。”接着,便毫不客氣的把何輕眠一把拽了出來。
何輕眠一個踉跄差點摔倒,頓時怒火中燒:“鄭亦言你他媽放開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強搶良家婦女你還要不要臉了啊?看什麽看,看什麽看!我知道你不要臉,沒想到這麽不要臉!”
“何小姐,其實我還可以更不要臉的。”
說罷,鄭亦言便将何輕眠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的走過大堂進入電梯。
電梯中鄭亦言也不放她下來,抱着她的姿勢亦是毫不溫柔,甚至連她的後腦勺磕到電梯牆壁上發出的那聲巨響也裝作沒聽見,何輕眠自然不再客氣,照着鄭亦言的脖子就是狠狠一抓,四條紅痕立即出現在鄭亦言的皮膚表層。鄭亦言“嘶”了一聲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大慈大悲的沒松手以免讓何輕眠直接摔在地上作打擊報複。
何輕眠看看自己帶了皮肉的指甲,有點心虛,微微擡眼瞄了瞄鄭亦言,見他懶得搭理自己的樣子,順勢翻了個白眼,心想早知道就該下手再重點才對。
電梯到時何輕眠才大夢初醒般的想起掙紮,如潑婦般鬧騰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鄭亦言哪裏會信,以他對她的了解,他放下她的下一秒,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給他出各種幺蛾子。
但她并不氣餒,腦洞時常大開的她卻出乎意料的想到該換個思路,鄭亦言瞥到她轉了轉眼珠,然後就聽到她說:“喂,鄭亦言,你不是要和任苒結婚麽?”
“我是要和她結婚,但這和與你上.床沒有關系。”
“無恥!”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麽,十分鐘?洗手間?你倒是不挑,不過,和別人比起來咱倆應該更默契才對。這事你又不是沒有做過,和我,和祁越,和陸之涵……何輕眠,你來說說,除了我知道的,你還和多少人做過,我倒是低估你的實力了。”
何輕眠覺得自己炙熱的大腦被一盆涼水狠狠拍暈,瞬間短路,不受控制的蹦出一句:“我的實力不用你操心,不過你的功夫若是還很從前一樣那還是需要加強才是,如果任苒在新婚之夜睡了過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以為今天找你來做什麽,做.愛?你真高估你自己,我今天找你來不過是為了我的新婚之夜做試驗,最多就是上.床。”
看着鄭亦言嘲諷的笑,何輕眠覺得心髒停了兩拍,中燒的怒火也瞬間冷卻,她不由得笑出聲來:“鄭亦言,你知不知道,每當我覺得你不可能再無恥的時候,你總有本事讓我大開眼界,”她做了個深呼吸,心平氣和的說到,“我現在都被你帶到這兒了,難道還會跑了不成?你不累我還累呢,不就上個床麽,以前又不是沒上過,至于的你這麽防着我麽,況且你也知道,我技術不怎麽樣,你着哪門子的急啊!放我下來吧,我真不跑!”
鄭亦言站定,半響才答:“何輕眠,我不信你。你該知道,四年之前,我就已經不信你了。”
他放下她,打開門,定定的看着她。
她低着頭,卻知道他在看她,一如從前。
時間仿佛停滞了,可兩人的內心卻在各自翻騰。
漫長的沉寂之後終是她先開口。
“那,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何輕眠心思百轉,心中有許多的話想說,可一開口還是問了一個蠢問題。
鄭亦言輕笑,沒有說話,走進房間。
何輕眠也鬼使神差的随着他走了進去。
他将她當作隐形人,自顧自的在卧室與浴室間走來走去,仿佛她并不存在一般的換鞋,放水,脫衣。
她也很有自覺的做着隐形人,站在門邊,不出一聲的看着他在卧室與浴室間走來走去,換鞋,放水,脫衣。
他好像沒怎麽變,四年過去,他的面龐依舊如記憶中的那樣清新俊逸,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她依舊有種要噴鼻血的沖動,在不了解他的人面前他還是那麽風度翩翩,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錯覺,可實際上呢,他毒舌的功力似乎比以前還要厲害一些,是以她才會如此應接不暇。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看到他就想撲上去吻他,可那時她不能吻他,于是她就選擇幾個月幾個月的不見他。後來她終是忍不住的吻了他,在那之後她就熟能生巧的一次又一次撲向他。再後來,她再也沒見過他,如果運氣好她還能在夢裏抱抱他,親親他。
而現在,她只能站在這裏,聽着他浴室中的水聲,等着他拿自己為他的新婚之夜,做試驗。
不知何時,鄭亦言走了出來,遞給她一條浴巾,示意她去洗澡,她腦子一熱便朝他沖了過去,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然從背後抱住了他。
歸屬感。
恥辱的,歸屬感。
然後,她聽到了鄭亦言那微不可聞的嘆息,好聽的男聲透過寬闊的後背傳入她的耳中。
“大約是因為恨你入骨,所以才對那些過往念念不忘。何輕眠,我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但總歸做了這麽一個選擇,我渴望着從今天起你也能恨我入骨。”
何輕眠緩緩松開擁着鄭亦言的雙臂,繞道他的面前,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角一吻。
“鄭亦言,你還記不記得高考完我在‘無憂’喝的爛醉的那個晚上,你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在我家門口和你說了什麽?”
鄭亦言一怔,良久才道:“我忘了。”
何輕眠微微點頭,沖他微笑:“哦,既然你忘了,那麽,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