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卷:《人生,就是這麽喪心病狂》.(2)
怎麽怎麽的好,楚暖陽怎麽就和吳冠在一起了呢?說好的老處.女呢?
不想了不想了,她怎麽這麽倒黴,交了一幫這樣的朋友,看來她得抽個時間去燒個香拜個佛什麽的,去去晦氣。
想到這裏,何輕眠狠狠的踢了一腳腳邊的石頭,以此發洩心中嘔了許久都散不去的惡氣。
巧不巧的,那顆過分活潑的小石頭竟然砸到了一個拿着北京奧運會旗幟的小學生,何輕眠這才反應過來——再過些日子奧運會就要開幕了啊!自申辦成功已有七年之久,何輕眠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塵封的記憶像是被撕開了裂口,往事如電影一般一幕幕的在她腦中回放,她驚訝于自己竟然還能記得與那年有關的那麽多事情,什麽陸之涵來到A大家屬區啦,鄭亦言放煙花燎掉她一根眉毛啦,她掉了兩顆門牙被衆人恥笑啦,楚暖陽每天墨跡陸之涵給她講題居然墨跡出了一個奧數獎啊……。
不過,話說回來,眼前這個小學生該怎麽辦?大概确實如人所說的倒黴的喝涼水都塞牙,他們放學都是七點半了,這個時間竟然還能遇上一個小學生……額,好吧,不知道是自己倒黴還是他倒黴!
“小朋友,你沒事吧?”
何輕眠還是很有良知的,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對小朋友的傷害,但在小朋友的怒目而視下還是有所覺悟的。
那個小朋友明顯的很不高興,看來那個石頭砸的還挺準,要是籃球賽的時候她也能這麽準,那她們班就不至于打了4場吃了3場的鴨蛋,還有一場拿了兩分還是她豁出老臉采用了一招“端尿盆”式才拿到的,真是比吃鴨蛋都丢人現眼。
“喂,小朋友,你別不說話啊,如果你傷着哪了姐姐帶你去醫院還不成麽?”
小朋友看着她眨眨眼,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這一笑小朋友可要哭了,就聽那小朋友像見到鬼一樣的大喊:“哥哥,快來救我,這兒有怪阿姨要帶我走!”
靠,居然有幫手!叫幫手就算了居然敢叫我阿姨!好小子,咱走着瞧,青山常在,綠水長流,下次我踢的石頭砸不死你我就不姓何!我倒要看看你哥是哪個還在流鼻涕的小毛孩!
就在何輕眠摩拳擦掌之時小孩的哥哥也過來了,看到來人她驚了驚,來的不是別人,就是上次她“端了尿盆”還輸給的班級的班長,他叫什麽來着?對,祁越。
何輕眠打小就看不慣各路非民主選舉出來的班長,在她眼中這些班長忒早熟,和打了催化劑似的實在心眼大大的多,尤其是像眼前這位似的,學習好的不像話,怎麽可能有時間處理班級的日常事務?肯定是被老師內定的!
“欸?何輕眠?”
居然被認出來了,何輕眠先是一愣,遂又想到大概是上次的笑料太足才讓人家記憶深刻。
“你是他哥啊?”何輕眠指指哭的如狼似虎,連鼻涕都好不內斂的流了一臉的小孩,極其嫌棄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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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點頭,微笑着蹲下身子給小孩擦鼻涕,動作十分自然,沒有半點不樂意。
何輕眠心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說不大清楚,只是忽然覺得這個剛才還被自己鄙視的死去活來的男生瞬間高大了起來。
“祁翔,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現在是男子漢,別沒事就哭,你說你哭就哭吧,還流這麽多鼻涕,太丢人了,照你這樣怎麽讓姑娘們喜歡上你,我真為你在能不能在通往高富帥的道路上順利前行的這個問題上感到十分擔憂。”祁越一邊給自家弟弟擦鼻涕,一邊對其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聽的何輕眠都傻了,她心想着這貨這麽教育孩子他爸媽能答應麽?
心裏正在琢磨,恰趕上嘴上把門的也讓他給吓跑了,于是何輕眠無意識的脫口而出:“你,是他親哥啊?我是說一個爹媽生的那種。”
“我有時候也懷疑我是不是父愛泛濫,這家夥是我小姨家的,可是誰見了都會問這個小東西是不是我親生的,哦,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這時候小東西也回過味來,拉着祁越的衣角好好把鼻涕蹭了個幹幹淨淨之後表情越發堅定起來:“哥哥你說的對,下次我不哭了,就算是我腦門被石頭砸穿了我都不叫一聲。”
“哎喲喂我說小祖宗,你腦袋被砸穿了還怎麽當高富帥啊,如果真的沒救了,你就把那個始作俑者拉開當你的童養媳好了,”祁越擡頭,沖何輕眠笑,“你說呢,他媳婦?”
“祁越,我覺得你弟弟應該改名叫‘奇強’,至于你,”何輕眠清清嗓子,“你就改名叫‘奇葩’好了。”
“咦?你居然知道我叫什麽,你不會是故意把這小家夥的頭給踢壞了好吸引我注意的吧?”
“你也忒自戀了,要不是你上次把我擠出年紀前五我才不想知道你是誰!”
說到這讓人有心理陰影的年級前五,何輕眠其實是很不能理解太後的心理的,在她心中但凡何輕眠考不到年級前五她必然認為何輕眠一定出了問題,包括生理的和心理的,上次考試她就是被眼前這人擠出年級前五,由此過了一段很是痛苦的日子。
“這麽說來還是我的錯了,今天這小子得去上補習班,我先送他去,如果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我再來找你算賬吧,弟媳婦。”。
“祁越,你嘴裏肯定永遠也吐不出象牙!”
☆、Part 2-4 正大光明跟随的理由
大人們經常會有意無意的在孩子們面前提到他們從前單純簡單快樂無邊的童年生活,其中必不可少的元素便是一路陪伴他們長大的血濃于水的兄弟姐妹們。
大人們常常會說他們這些獨生子女們雖是得到了更多父母的關注但也多了一份孤獨。
于是,何輕眠的媽媽經常會問她這樣在何輕眠眼中極其愚蠢的問題——
“小眠,媽媽再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陪你好不好,就像亦言和小冠一樣?”
每當聽到自家老媽這麽說,何輕眠總是會無比淡定的搖搖頭,說:“媽,如果你想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你就應該像張阿姨和趙阿姨那樣在我小的什麽事都不懂,且無法反抗的時候就利索的把這件事辦了,如果你現在做這件事,我不能保證我會不會一時沖動的把那個小東西扔進馬桶沖走。”
她怎麽會需要老媽那麽大費周張的找個人陪她呢,她有鄭亦言,有楚暖陽,還有好多人陪她。
不過,她對于鄭亦言和鄭黛言的那種不同于他們之間朋友式陪伴的關系還是有些向往的。
鄭黛言這個小姑娘從小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和她的模範哥哥比起來她可以說是讓她爹媽操透了心,學習成績一直在中下游飄着,脾氣也忒大,如果只有這樣也就罷了,如果她不是個惹事簍子常常會禍及她哥從而禍及自己,何輕眠還是覺得她的那些毛病還不算那麽難包容的。
何輕眠到死都忘不了鄭黛言那個小蹄子不要命的招惹了學校裏的小混混,結果被小混混看上之後在學校門口被衆混混團團圍住的那個場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麽佩服鄭黛言,她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其實,何輕眠是很了解自己的,她表面上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一副老子就是女漢子的死皮樣子,可事實上呢?她就是個外強中幹的慫包。
那天她剛想回頭問鄭亦言要不要告老師,就發現身邊的人早就沒了影子,她再一回頭,剛才身後那個人已經出現在前方被混混們包圍着的鄭黛言旁邊,然後他拉起鄭黛言的手撒丫子就跑,如同成群的蜜蜂過境一般,混混們一擁而上,見此場景何輕眠不由自主的也跟了上去。
鄭亦言拉着鄭黛言在前面跑,混混們在後面追,她追着混混們跑。
何輕眠一邊跑一邊想,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讓門擠了,萬一混混們掉頭她豈不是正好被他們抓個正着?鄭黛言有哥哥,她可沒有!
算他們運氣好,也或許是混混們吃多了胃疼跑不動,這兩人總算逃過了混混們的圍追堵截,何輕眠看到混混們作鳥獸散狀迅速剎住腳步,轉身開溜。
回到家的時候,她在樓下的涼亭裏看到了這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鄭家兄妹。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鄭亦言發這麽大的火,他個子很高,俯視着自家這個剛上初中的妹妹,厲聲說道:“鄭黛言,你能不能不要成天的惹事生非,你以為你能幸運幾次,如果你再這麽不知收斂你總要吃大虧的,我回去會把這件事和爸媽說的,你也好好想想該怎麽和爸媽解釋吧。”
鄭黛言倔強的呡着嘴不說話,就這樣,兩人無言了好久。
那時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剛才因為奔跑而暖和起來的身體也漸漸冷了下來,他們這樣的相顧無言看的一邊的何輕眠瑟瑟發抖。
正考慮着要不要先回家,鄭亦言終于嘆氣,走到鄭黛言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這兩天和我還有何輕眠一起上學吧,別那麽倔強。”
此刻,或許連鄭亦言自己都忘了,他也才是個初三的學生。
鄭黛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鄭亦言懷裏,小女生的口氣表露無遺,仿佛此刻才真正從恐懼中解脫出來,放肆的發洩着,她喊他:“哥。”不停的喊。
收了眼淚,鄭黛言才說:“哥,一直以來我都不和你們一起走,是因為我覺得你覺得我這個妹妹不像輕眠姐姐那麽優秀,所以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是你妹妹……我……”
“你傻不傻,我和何輕眠關系親歸親,可是你是我親妹妹,那能一樣麽?”接着,他給了鄭黛言一個父親般的擁抱。
天更冷了一點,何輕眠不由得将手縮進袖子裏,那個時候何輕眠也無比希望她能有這樣一個如父的長兄,可是,有些事情是努力不來的,就比如,她娘親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給她造出一親哥哥來。
若是親哥哥,大概便有了可以正大光明跟随的理由。
看着一前一後從教室走出去的兩人何輕眠如是想到。
收拾好東西,何輕眠晃晃悠悠的往門外走,臨出門就看到了面無表情、面容枯槁、面如死灰、面部僵硬的吳冕。
看來,楚騷騷又造孽了。
“喂,賤人吳,你別告訴我你還在為楚暖陽傷心啊,忒假了。”
吳冕白她一眼,不耐煩道:“滾滾滾,小爺是那種為情所困的人麽,小爺心煩着呢,好心提提醒你,到時候當了炮灰別說小爺欺負婦女不敬老。”
“你才婦女,”何輕眠又上下将吳冕打量了一番果然是越看越像,于是忍不住繼續說,“賤人,你這樣子怎麽和姑娘來事了一樣,莫非我一直錯怪你了,原來您是女兒身啊!”
吳冕正欲發作,門外就有人叫她:“何輕眠,有人找!”
她回頭一看,居然是祁越。
“真是邪門了,你找我幹嘛?”
“祁翔說了,你上次砸了他,他這兩天總是昏昏沉沉的,所以他讓你賠償他。”
“讓我賠償門都沒有,還有,”何輕眠疑惑的看向祁越,“誰是祁翔?”
……
“何輕眠,你到底砸過多少人……”
“誰知道呢?”
“祁翔對你的評價果然沒錯……”
“啥?”
“為老不尊。”
“……”
據祁越說,祁翔所在的班級有什麽風采展示,他們小組排練的是白雪公主的英語短劇,他們組女生奇缺,一共就倆還都不願意演惡毒的王後,于是一個挑了公主另一個挑了侍女後便再也沒出現過,惹得組長祁翔同學很是苦惱,在他萬般無奈之際,忽然想到了那日惡行惡狀的何輕眠,祁翔同學頓時覺得世界都亮了。
“什麽?讓姑奶奶演巫婆,老娘才不幹呢,除非本小姐瘋了!”
雖然如此不分人稱的叫嚣着,但或許她是真的瘋了,到了星期天她鬼使神差的按着祁越給她的地址找到了他家,一進門就聽見一群小孩吱哇亂叫,吵的人腦仁生疼。
誰能受得了這個我叫他祖宗!
巧不巧的,那個叫祁越的祖宗偏偏在這個時候笑眯眯的出現在何輕眠面前,道:“王後殿下,您可來了。”
何輕眠看着一臉悠然自得的祁越,從牙縫中擠出六個字:“祁越,你可真閑。”
祁越賤賤的搖着手指頭,一臉壞笑:“NO,NO,NO,我這叫熱心,耐心,有愛心。”
未等何輕眠毒舌的反擊,祁翔便沖過來抱她的大腿:“石頭姐姐你可來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劇本。”
石頭姐姐?!你才是奇強洗衣粉弟弟呢!我就是來看看,誰說我要演巫婆了!
何輕眠心中想着,但看着祁翔光亮的腦門上滲出的汗珠,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任他将自己牽入衆熊孩子之中。
看着劇本上清秀的字跡,頗具條理的內容,何輕眠懷疑的看向祁翔:“這個……是你寫的?”
“不是我,是我哥。”
順着祁翔胖胖的手指看去,祁翔正在準備飲料沒有注意他們,那一瞬間,何輕眠覺得祁越的背後有道光,灼的她想趕快避開。
于是,她低下頭,假裝看着劇本,心突突的跳,她想,這大約便是獨屬于哥哥的光芒。
“喂,喂,石頭姐姐,看完了沒啊?”
“啊?啊……祁翔,你一定要讓我演巫婆麽?”
祁翔摸摸腦袋,道:“我也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們組實在沒人……”
“其實我覺得,如果巫婆讓一個富有喜劇感的男生來演可能效果會不錯。”
“這……”
“我覺得她的主意不錯,”祁越端着果汁走過來,他看看何輕眠道,“再說你們演出那一天我們學校要補課。”
何輕眠一愣,頓時心領神會,随即附和道:“是啊,祁翔,你要不要試試看我的建議?”
祁翔顯然不是很樂意,但看看面前兩人真誠的表情還是小聲嘟囔着回答:“好吧。”然後拖着劇本默默離開。
“我怎麽覺得我很罪惡?要不然我答應他算了……”
“好啊,你去吧,我倒是樂見其成,何巫婆。”
何輕眠一翻白眼,看向祁越:“喂,騙人也有你的份,別想全賴在我身上。”
“好心當做驢肝肺啊,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快去告訴祁翔你願意演那個巫婆,”祁越指指那個正在搔首弄姿的小胖子,“你肯定比他演的好。”
“……”
看着熊孩子們異常帶勁的排練,何輕眠忽然想起了什麽,于是悄悄往祁越那邊靠了靠:“喂,祁越,我能跟你商量個事麽?”
“什麽?”
“他們演出那天你能不能能有多遠躲多遠,讓祁翔以為咱們真的補課啊?”
聽何輕眠這麽說,祁越慢慢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将何輕眠打量了一番,輕咳一聲,慢條斯理的回答她:“那,下個星期天陪我去省圖吧,何巫婆?”
唔,這大概是被暗算了。
何輕眠如是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Part 2-5 止不住的流鼻血
生物書上說,如果你總是在給小狗喂食前搖搖鈴铛,那麽,總會有一天,即便你不喂它食物,只要搖搖鈴铛,它也會沖你搖着尾巴流口水。
生物學家們定義這種行為為——條件反射。
何輕眠聽到祁越的建議之後本能的退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祁越,你這叫趁火打劫。”
“So?”
“So,”何輕眠快把眼珠子都轉出來了也沒心生一計,只得嘆氣,“你都把我逼到這份上了,我要是說個不,你不得把我整的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麽。”
然後,何輕眠便看到祁越小人得志的笑容,他挑挑眉毛,她的24k钛合金狗眼也仿佛看到了祁越肚子裏的那團壞水開始興風作浪,他對她說:“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麽事,要不,咱們先去做點好事?”
何輕眠下意識的雙手護胸後退一步,道:“你幹嘛?”
“我幹嘛?”祁越皺着眉頭看他,“應該說是你幹嘛吧,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打掃衛生好麽,你做出那種良家婦女的才做的動作幹什麽,你看上去挺聰明的一姑娘啊,怎麽對自己的定位有這麽大偏差?”
“是啊,老娘就是良家婦女你要咋的?”
聞此,祁越同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這問題比相對論簡單點……額,婦女勉強,就是這個良家怎麽湊也湊不出來啊……”
“祁越,我覺得你基本上可以去見愛因斯坦了。”
“那麽,小婦女,咱能打掃衛生了不?”
“祁越,”何輕眠接過拖布,白了眼前這人一眼,“你應該去和吳冕拜把子。”
“你是想說我們倆智商都挺高?”
“呵呵,”何輕眠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到,“我是說你倆都是武林高手,就是刀槍棍棒使得不咋地。”
時值盛夏,幹家務的确不是什麽好主意,感覺到身上的粘膩,何輕眠聞了聞自己,強按下想把自己扔進下水道的沖動擦幹淨最後一塊地板後把拖布往祁越身上一扔,嘆氣:“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祁越看她氣的跳腳,嘿嘿一笑,轉身攬過她的肩,故意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用極其誠懇的語氣對她說:“你看,你今天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要不要我報答你啊?”
“不要。”
“确定不要?”
“廢話,不要。”
“本來想讓你先去沖個澡去去汗的,不過既然你這麽意志堅定,那,我只能勉為其難的先去洗個澡了。”說完還在她身上使勁聞了聞,表情意味深長,祁越拍拍她的肩,和多為難他一樣,何輕眠心裏暗罵,你以為你是司馬遷要去受X刑麽?
與此同時,客廳裏那幫熊孩子的節目也初步成型,祁翔硬是要她觀看指導,何輕眠心想,你真以為我是張X謀麽?就算我是,我怎麽可能去拍這麽粗制濫造毫無內容的少年兒童才能欣賞的了的玩意?
何輕眠想不到,兩年之後,張導果然不負衆望的拍了一部《五六槍》讓她看的找不着自己智商的下限,她想,如果不是她太缺乏幽默細菌故而看不清如今大電影的潮流走向,那麽大概就是兩年之前的烏鴉嘴在那刻終究得以應驗。
“嗯嗯啊啊”的應付着祁翔的各種提問,聽着浴室裏祁越洗澡時嘩嘩的水聲,何輕眠有種想拔了他們家熱水器電源凍死這厮的邪惡念頭。
要不然說小朋友都天真無邪呢,何輕眠的這幾個“嗯嗯啊啊”聽在小朋友耳中便是極大的褒獎,何輕眠一邊微笑着把熊孩子們送出門,一邊感嘆孩子們還是歷練太少啊,忒不懂人情世故,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就這樣傷害了衆多祖國花骨朵的弱小心靈她便造了大孽了,有此功夫不如去找找祁越家的熱水器插頭來的實際。
“祁翔,你們家熱水器在哪安着啊?”
“額,這我不知道,石頭姐姐,你找熱水器做什麽?”
“沒啥,我就關心一下你哥洗澡洗的爽不爽......”
“哦,”祁翔猛地回頭沖着浴室的方向大喊一聲,“哥,石頭姐姐問你爽不爽!”
然後,何輕眠便聽到“嗒”的一聲,再然後,她就看到祁越裸着上半身,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外走。
他在她身前停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叉起腰,若有所思的回答她:“嗯,挺爽的,如果你來幫我搓個背什麽的可能會更爽。”
“呵呵......呵呵......”
“呀,石頭姐姐,你怎麽流鼻血了?”
“啊,天幹物燥,上火上火......”何輕眠擦了一把鼻血,拍拍祁翔的腦袋,說,“祝你演出成功哈,我先走了。”
“哎,等等啊,我送你。”
何輕眠是萬萬想不到祁越竟然會追出來的,果然,還是她的臉皮薄些,旁邊這人雙手插兜、大步流星似是方才并未見紅一般。
“額,那個,祁越,你不用送我了吧?”
“雖說你是個女漢子,但漢子前面那個定語畢竟是個女,況且,剛才讓你看了我的身子,害你......我還是要對你負責到底的,不過,何輕眠,你這麽血氣方剛的,實在是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何輕眠忍不住的在心裏說了一個靠,這貨小學語文怎麽學的,你才血氣方剛,你全家都血氣方剛!
不過算起來,這倒不是她第一次如此豪邁的血如泉湧。
好像也是這麽一個夏天,何輕眠閑來無事,于是便跑到鄭亦言家準備和其探讨一下下午看的那部電視劇中女主角不合常理的“你說,不是這樣的!”“哦,我不聽我不聽!”到底是個什麽邏輯。
不曾想鄭亦言出去打籃球了讓她撲了個空,接着便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被鄭媽媽留下來給腦袋一直就短路着的鄭黛言講一元一次方程,何輕眠深深的覺得,鄭媽媽此招忒狠,這一定是在就上次她與鄭黛言差點将廚房點着的事情做的迂回的打擊報複,就連鄭黛言教高等數學的老爸都說了,要是能把鄭黛言的數學教到80分,那必定是一項舉世無雙的科研成果,可以立馬調到中科院。
在經歷了一番“眠姐,您饒了我吧。”“言妹,還是你饒了我吧。”......的車轱辘話辯證之後,兩人終于雙雙舉白旗向鄭媽媽投降,鄭媽媽則是無辜的舉着鍋鏟,道:“我,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了麽?”
故而,當鄭亦言帶着渾身的臭汗打球回來的時候,何輕眠用了強大的念力才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沖過去抱鄭亦言大腿的沖動。
鄭亦言看到何輕眠眼睛帶光的看着他,不由得毛孔一緊,提防着說:“何小二,你,幹嘛?”
“不幹嘛,就是......覺得你好象黑了幾分。”
“我天天出去打球,黑了很正常。”
“那你晚上出去安全麽?哦,應該安全,犯罪分子都找不着你......”
“......”
“所以,鄭亦言,你還是在家待着吧,沒事就教教黛言,她是數學界的一朵奇葩,需要你這個做哥哥的細心雕琢。”
“你是想讓我吐血而亡麽?”鄭亦言冷笑兩聲,又道,“你來找我?”
“嗯,問你借本書。”
“那你去我房間找找看吧,我先去洗個澡。”
何輕眠樂得颠颠的站起身,大概是剛才吃西瓜吃的有些多,肚子有些疼,不過能早點離開鄭黛言的數學書,她還是很開心的。
進到鄭亦言的房間,何輕眠一屁股坐在鄭亦言軟和的床上,擺了個大字直挺挺的躺下去,覺得肚子還是有些不舒服,便順手拿了鄭亦言的枕頭抱在懷裏,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許是死了太多腦細胞,沒兩分鐘何輕眠就睡了過去。
待何輕眠被鄭亦言拍醒已經快8點了,算起來竟睡了小半個鐘頭,她抹了一把口水,在鄭亦言的枕頭上擦了擦,站起身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才發現鄭亦言竟然沒穿上衣。
“流氓,你怎麽不穿衣服?!”
何輕眠大怒,好歹她也是個母的,她媽從小就教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鄭亦言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的用他的腹肌強.jian她的眼睛!
腹肌?
背過身去的何輕眠這才恢複思考的能力,仔細回想了一番方才她看到的場景,頓時臉如火燒。
“喂,何小二,你流鼻血了麽?”
何輕眠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鼻子,哪裏有血,他居然又诓她,于是便将男女大防之類抛之腦後,怒氣沖沖的扭過頭,說:“你真當我沒見過男人的裸.體怎麽着,你才流......”
眼睛定格在鄭亦言的床單上,何輕眠腿都軟了,和灘泥似的堆在地上,嘴裏無意識的說着:“血......血......”
鄭亦言趕緊去扶她,現在想想,或許鄭亦言并不是好心扶她,只是不想她一屁股坐下去染紅了他心愛的白色地毯,之後,在鄭亦言的幫助與提點之下何輕眠方才驚覺,這大約便是那個叫做月經的玩意。
再後來,她狼狽逃竄,至于那條被她弄得喜氣洋洋的床單,何輕眠至今仍不知鄭亦言到底是如何将它處理掉了。
多年以後,何輕眠再想起此事仍覺得萬份丢臉,記憶猶新。
所以她此番有這樣的生理反應......何輕眠理了理思路,終是想通了一些,這大概是從鄭亦言那件事留下來的後遺症,讓她條件反射的看見男人的裸.體,尤其是賣相不錯的裸.體就會不自覺的血崩,思及此,何輕眠又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定時的補補血,以防自己失血過多又當場暈倒,那才是真正的丢了大臉。
“祁越,其實老師沒教過你麽,定期放血有益身心健康。”
“哦,”祁越恍然大悟似的點頭,遞給她一瓶番茄汁,壯士扼腕般的對她說,“老師還說過,有些東西可以以形補形,這個你拿着喝,千萬別客氣,我剛才翻了翻冰箱,家裏沒有豬頭肉,這個你先湊合着用吧。”
何輕眠忍住了沒将眼珠子翻出去,她呵呵一笑,道:“老娘不是吃素的吸血鬼。”
作者有話要說: 收留某洛吧,某洛看着自己慘淡的數據很傷心呢。。。
☆、Part 2-6 你的一見鐘情
A大附中準高三的學生們是在斷斷續續的補課中度過他們美妙的假期的。
也不知道學校是抽了哪門子的瘋,非要以人為破壞的方式打亂他們這幫高三學子的學習步調,似是為了體現他們附中學生的全面發展,意想不到的要在他們年級舉辦以“行為,習慣,命運”為主題的演講比賽,平時總是叫嚣着“好好學習才是王道,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抓緊時間不要做和學習無關的事情”雲雲,現在又自扇嘴巴的裝模作樣,直到比賽那天何輕眠才終于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市裏的領導來檢查了,學校的各級領導在采用不同的方式裝十三。
站在後臺,何輕眠解開一顆領口的襯衣扣子,看着坐在第一排坐的端莊無比,眼神卻早已渙散的太後,在心裏暗暗念了幾遍三字經。
這太後忒不上道。
因為期中考試将近,A大附中的精英們自是雷打不動的不願參加這種沒什麽營養的演講比賽,除了寥寥無幾的平時就能說會道的像找到組織般的同學積極響應之外,衆人根本沒人願意淌這趟渾水。
結果太後一聲令下,不管不顧把上次考試年級前十的學生都報了上去,你們不是學習好麽,一個演講比賽也耽誤不了你們多少事情,如果誓死不從的話,哼哼,就從你們的總成績裏扣掉一百分!
變.态之人的變.态之舉總是讓人想情不自禁的自主變.态。
臺上,鄭亦言正念着他的演講稿,何輕眠暗自腹诽,道:“裝,真能裝,中午才東拼西湊出來一篇演講稿,現在就給我裝模作樣的說的好像多真摯的樣子,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如果這稿子裏除了你的自我介紹之外有一句真話,我就當場咬舌自盡給你看。”
“知識改變命運,獲得知識的途徑就是學習,如果想要更加有效的學習便要有好的學習習慣……”
我呸!
待鄭亦言演講完畢,迎面向她走來時,何輕眠很不客氣的再次送給他一記白眼,她看了看手中的演講稿,幾秒之後忽然将演講稿撕成兩半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挑釁的看着鄭亦言,鄭亦言沒什麽表情也不說話,與她對視的眼中也未有波瀾,與此同時,主持人已經在說“有請何輕眠同學上場”了。
何輕眠走上臺,定定的站了幾秒之後做了一個深呼吸才開口道:“我今天并沒有準備演講稿,因為我覺得連自己真正想說的話都不願說的人,別人是不會願意相信你所說的話的,所以,在上臺的前一刻,我把通篇寫着假大空的話的演講稿撕碎了扔進了垃圾箱,這多虧了上一位參賽者鄭亦言同學的演講,那些不走心的話語實在是讓我耳不忍聞。首先談談這個學習的問題,學習是為了什麽?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優秀,不是為了滿足內心的虛榮,更不是為了幾個一百分去換零花錢,我們學習是為了一件很單純的事——活着。”
……
剛開始還有些緊張的何輕眠漸漸放松了下來,看着太後變化多端的臉色,何輕眠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快感。
眼看着太後已變為仿佛在說着“何輕眠你再這麽給我大放厥詞,我就把你手裏的話筒塞到你嘴裏信不信!”的神情,何輕眠這才話鋒一轉,無比生硬的歌頌起了人民歌頌起了黨。
接下來的胡吹亂侃把臺前的領導整的有些找不着北,何輕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您這各位老人家們可千萬別聽懂我說的話,對您好,對我也好。
那番開場時的反動言論似是已經被他們抛之腦後,于是何輕眠在暈頭轉向的領導到最後都沒回過神來,故而只有些稀稀拉拉的掌聲中走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