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卷:《人生,就是這麽喪心病狂》.(3)

難得裝一次的13的何輕眠心情大好,蹦蹦跳跳的從後臺的小門開溜,正跳着開心,就感覺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肩膀,她一回頭,好麽,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你拍我幹嘛?找抽是不是!”

因為喬雨蔚的關系,他們已經冷戰了很久,甚至于一整個暑假都沒有見面,大概是因為那怨恨沉積的忒久,何輕眠的小宇宙終于得以爆發。

很久沒對何輕眠笑過的鄭亦言抓住她想抽他的手,難得的嬉皮笑臉了起來:“上次沒攔住你那招‘排山倒海’摔得破了相就夠丢人的了,整個A大家屬區都知道我被你給揍了,這次要是再被你抽一頓我就別混了。”

聽到鄭亦言這麽說何輕眠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還是強忍笑意惡心他,道:“我看你就是腎不好,太虛。”

“是,是,我虛,我說,何小二,你有時間麽,咱倆好好聊聊?”

何小二,每逢鄭亦言心情好的時候或者何輕眠心情不好的時候,鄭亦言總會這麽叫她,若換做是何輕眠,那大約便是她發橫時才會如此這般的自稱兩句。

“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

“咱們十幾年的革命情感可聊的多了去了,走走走,哥哥請你吃冰激淩。”

連拉帶拽的把何輕眠拉到了學校門口的甜點屋,鄭亦言拉着何輕眠坐下,自己又去了前臺點了何輕眠最喜歡的冰激淩,笑眯眯的端到何輕眠面前,服務不可謂不周到。

何輕眠怪異的看着鄭亦言:“喂,我說,你不是吃錯藥了吧?”

“滾,你才吃錯藥了呢,你之前不是進醫院了麽?這是遲來的慰問,別好心當作驢肝肺。”

“哎呦喂,您這慰問可真夠及時的,我這疤都快沒了您才想起來慰問我,要不你這是覺着我摔得不夠慘幹脆給我下個毒?”

聞此,鄭亦言笑呵呵的推了一把何輕眠的腦袋,道:“何小二,你想的忒多。和你說正緊的,你還記得我初中的時候和你說過我看上一姑娘麽?”

“嗯,記得啊,你說她面如桃花,美得掉渣,氣質一流,人見人誇。”

“嗯,語文功底越發深厚了,你知道那姑娘是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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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輕眠面無表情繼續吃冰激淩,随口說了一句:“喬雨蔚啊?”

聽何輕眠這麽說鄭亦言的眼睛瞬間放光,一把握住何輕眠的手,沒有一點風度,像是找到組織一般激動不已,道:“靠,閨女,我就說你聰明,可你怎麽能聰明成這樣呢?”

“滾,誰是你閨女,把你的手給我拿開,少占我便宜!鄭亦言我告訴你,喬雨蔚這人,我是不可能和她再有什麽關系了,你要和她好就別在這和我膩歪。”

鄭亦言把何輕眠的手抓的更緊,再接再厲,道:“閨女,你得理解我,我遇上一個喜歡的姑娘不容易,我沒讓你對她好,就是你別因為這個對我不好,成麽?”

“狗屁,鄭亦言,你就是色.欲熏心,你不覺得這女的人品有問題麽,你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瞎了眼啊?托我給你遞情書的姑娘都能從咱們班排到校門口了,你千挑萬選的就選了個她?而且,”何輕眠塞了一大口冰激淩,“我看着你狗腿子的樣子特別難受,尤其是為了她狗腿子。”

鄭亦言不說話了,坐在對面拉着何輕眠的手,微微低着頭,何輕眠也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

“我說,你準備這麽拉着我到什麽時候啊?”

“你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去,再給我來一份,放下就趕快滾,別讓我看見你,我仔細考慮考慮,你老在我眼前杵着我心煩。”

聽到這話,鄭亦言利索的奔向前臺又買了一份,端給何輕眠,二話不說立馬滾蛋。

何輕眠也不看他,低下頭繼續奮戰,聽到鄭亦言的腳步聲漸遠,她才終于放慢了動作,擡起頭來,她掏出手機,給鄭亦言發了一條短信。

——“老師說壞人姻緣者會遭天打雷劈,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不一會她便收到了回複。

——“閨女,有了你的支持,我一定會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策馬狂奔。”

何輕眠笑出聲,擡頭已是紅了眼眶。

剛才鄭亦言和她說的那件事情,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運動會剛剛結束,她換下濕漉漉的衣服,拿着4乘100第一的獎狀喜滋滋的往回走,路上遇到了還沒換掉運動衣的鄭亦言,那天天很晴,晚霞漂亮的過分,他就看着前方站在原地,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下讓人有種莫名的想要沖上去抱住他的沖動。

于是,何輕眠就沖了上去,跳到他背上,從後面狠狠的将他抱住。

知道是她,鄭亦言笑着放她下來,拍拍她的頭,說:“閨女,你是真想要我的老命啊!”他回頭看着額間飄着幾绺濕發的她,笑道,“你這是掉進河裏了麽?”

“你不知道,剛才我被……算了算了,不說也罷,倒是你,”何輕眠“哼”了一聲,跳上他的自行車,說,“在這傻站着幹嘛,跑了1000和4乘100都不累啊?”

“我在想一個姑娘。”

何輕眠半開玩笑,說:“好啊,你想人家姑娘幹嘛?是不是對人家圖謀不軌?”

“你太猥瑣了,我只是對她一見鐘情。”

“真惡心,”何輕眠忽然覺得心裏莫名的很難受,惡心,對,就是惡心,她強按下心頭的惡心,繼續問他,“有那麽喜歡麽?”

“嗯,非常喜歡。”

何輕眠覺得自己快吐了,她惡心他以哥哥的身份自居還叫着她“閨女”,她更惡心他沒心沒肺的和她說着他的一見鐘情,她惡心的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直至鄭亦言來看她時說他找不到他的一見鐘情了她才開始好轉。

看來,他活該永遠是該在她身邊的。

如果沒有喬雨蔚的再次出現,現在她可能還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謊言中走不出來。可為什麽要讓她走出來的那麽血淋淋,現實讓她清醒,讓她在她無法挽回的那一刻清醒,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亦言哥哥,你愛她什麽?

這句話她終究是沒能問出來,因為她知道,答案大約與她不想再叫他哥哥的情況一樣,想破腦袋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從前鄭黛言不喜歡她叫鄭亦言哥哥,因為鄭黛言覺得那是她一個人的哥哥,而這個姓何的憑什麽和她搶哥哥,後來在大家都習慣了的時候,她忽然改口不再叫他哥哥,又讓大家适應了好一段時間,那麽現在呢?那句哥哥,她是否還能叫的出口呢?

“有那麽喜歡麽?”

何輕眠喃喃着,吸吸鼻子,背起書包出了店門,昏黃的路燈将她的影子扯短又拉長,就在這短短長長之間,何輕眠覺得她好像又回到了吃過晚飯後被鄭亦言拉着偷偷去小賣部買好吃的的小時候。

亦言哥哥,你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此刻,我是如何默默無語,毫無指望,自欺欺人的喜歡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Part 2-7 孤單可恥

何輕眠曾不止一次的試圖回憶自己對鄭亦言的感情是何時開始變.态的,因為她覺得如果她找到了那個根源她便能徹底斷了自己對鄭亦言的念想。

第一次讓她感覺到鄭亦言與她男女有別的事大概發生在幼兒園大班,那時候的六一彙演要排練大型團體操,他們大班的小朋友要跳的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女生全部穿可愛到粘膩的粉紅色連衣裙,男生則是帶着小熊耳朵和小熊尾巴扮小熊,她當時就奇怪道:“亦言哥哥,你怎麽不穿裙子?”

“何輕眠你個大笨蛋,小爺是男的,當然得扮小熊,倒是你怎麽穿裙子,醜死了。”

“你要是想穿我脫下來給你好了。”說着,何輕眠小朋友作勢準備拉自己的衣服,現在想起來何輕眠都覺得後怕,差一點,她就在那樣純潔的年紀如此大方的給鄭亦言看了自己的裸.體。

還好,那時的鄭亦言不在乎的一翻白眼,道:“我才不穿你的破裙子呢,小爺要扮小熊,和王依依跳舞去。”

王依依是當時他們班上最漂亮的小朋友,每個小男生都喜歡向王依依獻殷勤,對此,何輕眠小朋友感到很不屑,只覺得這是一幫沒眼光的傻小子。

前些日子,何輕眠在路上巧遇了王依依,現在的王依依帶着厚厚的酒瓶底,身材圓滾滾的,吓得何輕眠差點下巴脫臼,她火急火燎的找到鄭亦言,指着王依依的方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鄭亦言,你看你看那是誰?”

鄭亦言皺眉看她,一臉疑惑的問:“誰?”

“王依依啊!”

“王依依……是誰?”

……

要不然說男人總是無情無義的,不說別的,就算是他們的“初戀”也能說忘就忘。

自那以後,何輕眠終于在男女問題上,除了上廁所時有所區別這個短淺的認知之外,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可以說,是質的飛躍,所以在“好基友,好朋友”大行其道的今天,何輕眠很是費了一番功夫來颠覆自己的曾經視之為真理的事實。

如果這麽看,他們這樣的關系,挺好。

只是,現在那個每天送她回家的人忽然不見了身影讓她有些不習慣,有天她走在路上,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鄭亦言”,反應過來時何輕眠才覺得自己太矯情,羞愧于自己的瓊瑤範兒,

冰激淩吃的有點多,何輕眠胃裏不舒服,一回到家就鑽回自己的房間蹲在電腦前面看“華美之聲”的重播,看着風頭正勁的新生代偶像淩然,那個曾經的A大附中校草,活生生的将第二名甩出去十幾萬票,何輕眠搖搖頭心想着,這是又得有多少人把MONEY搭給了移動公司呢?

瘋狂,太瘋狂。

多喜歡就有多瘋狂。

其實,她是佩服着這些人的,最起碼他們可以為自己喜歡的做些什麽,而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麽都不做。

窗外毫無預兆的下起大雨,何輕眠懶得關窗卻又覺得有些冷,她打了個哆嗦,然後蜷起腿坐在椅子上,手一抖,節目倒播,停在那首《往事随風》。

他唱——你的影子無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顆塵埃,落在過去飄向未來,掉進眼裏就流出淚來。

何輕眠皺皺眉,關掉電腦,只留一盞臺燈,繼續呆坐在椅子上。

她記得他曾經對他說過,何小二,如果我現在就死了,我想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那時候有關世界末日的謠言四起,各類有關世界末日的電影也應運而生,他們也在楚暖陽的強烈推薦下看了一部《後天》。

影片結束,兩人紛紛感慨着要愛護地球,珍愛生命,之後的話題便脫離了現實的教育意義,何輕眠大放厥詞說如果世界末日現在就來她一定會把課本撕得粉碎,然後大吃大喝,快樂的死過去。

聽她這麽說鄭亦言卻忽然嚴肅了起來,他拉正何輕眠的身子,微微皺眉:“何輕眠,你也太沒良心了,你這麽高興的死了也不想着帶上我?”

何輕眠微愣片刻,忽然笑了出來,她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只是做個假設而已,何必那麽當真?那我問你,要是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肯定比我更過分。”

“我才沒有你那麽沒良心,”鄭亦言白她一眼,“何小二你聽好了,如果我現在就死了,我想,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快拉倒吧,男人的話能相信豬都能上樹。”

“你可真聰明,我這話的後半句還沒說呢,我放心不下你是因為怕你把為數不多的人類也給禍禍沒了,那樣人類可就真的滅絕了。”

......

男人,那大抵就是她第一次把他當作男人。

現在想想,若他真的有心,那大概會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聽到如此如意的溫言暖語。

接着,一年之後,他便告訴她,他對另一個不相識的姑娘一見鐘情。

想到這裏何輕眠打了個寒顫。

不該任性的不關窗戶的,明天她大概要感冒了。

之後,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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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輕眠是被自己的夢吓醒的。

夢中鄭亦言懷裏抱着的那個不是喬雨蔚,不是鄭黛言,也不是她所希望的自己,甚至不是一個女人,難以壓抑心中的錯愕,何輕眠不管不顧的沖上前去一把拽開鄭亦言,回過頭去卻發現那人居然是慕天翔!

在遇到喬雨蔚之前,不,在鄭亦言與喬雨蔚成為男女朋友之前,除卻何輕眠,鄭亦言似是和其他那些一起在院子裏長大的熊孩子們并未走的很近,若真要說有誰是鄭亦言可以為之兩肋插刀的生死之交好像只有初中上了一半就被其母打包快遞到國外念書的慕天翔了,他一年能回來一次實屬難得,難得的何輕眠差點忘記了她還有個青梅竹馬叫慕天翔。

怎麽會忽然夢到了慕天翔?

剛才還躺在床上做大夢的何輕眠一個激靈的坐起來,陽光已經從窗簾縫中露出,正巧照上何輕眠的眼睛,被晃了這麽一下何輕眠才真正的清醒過來。

此時,門鈴響起,何輕眠趕緊下床找鞋,搖搖晃晃的跑去開門,不知是哪個缺心眼的,大周末的擾人清夢。

“鄭黛言,你大清早的來我家叫魂作甚!”

門口鄭黛言假裝什麽都沒聽見,死皮賴臉的擠進門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的打開電視機,說道:“小二姐啊,不是我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十點了好麽!”

“鄭黛言,這不是你作風啊,你哪次中午前起過床的?你說說我媽我爸好不容易一起出趟差,我好不容易得個睡懶覺的機會,你非要這麽禍禍我啊?真是和你哥一樣不讓別人好過啊你,如果你有良心的話就別來煩我,你想看電視看電視,不行就去書房玩電腦,反正別來打擾我,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對了,冰箱裏有冰激淩,想吃自己拿,我要去補覺了,你做人厚道點。”說着,何輕眠打了哈欠就往卧室走。

“哎哎哎,別啊小二姐,”看何輕眠真有想再回去睡個回籠覺的打算,鄭黛言趕緊拉住她,“你當我今天怎麽這麽早起的,還不都是被我哥和來我家的那位鬧得,我今天來是要給你爆料的!”

來我家那位?

何輕眠下意識的便認為是那位鄭亦言念念不忘終成正果的那位,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那你就好好去伺候那位,她和我有什麽關系?”

“喂,你不要這麽無情無義啊。”

又是無情無義?!

“喂喂喂,鄭黛言我告訴你,我本來就是有起床氣的,看在是你的份上我不計較,可是你要是在就對‘那位’的問題上對我的态度有這種意見那我真是生熟都不能忍了,你們語文水平也忒次了,除了無情無義還有沒有點別的新鮮的詞?要不要我把那個成語詞典借你看兩天?”

說完之後何輕眠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畢竟鄭黛言什麽都不知道。

鄭黛言被何輕眠說的這一大通搞得有點蒙,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出幾個字:“輕眠姐姐,天翔哥哥得罪你了啊?”

什麽鬼扯的天翔哥哥……啊?天翔哥哥?不是這麽巧吧?她剛剛才夢到他,他就在隔壁單元的鄭亦言家安營紮寨了?鬼扯,純屬鬼扯,這一定是鬼扯,他又沒有任意門!

“慕天翔怎麽可能會回來的,一不是春節,二不是他自己的忌日,如果除去要躲風流債的這個客觀因素之外,我想不出任何他甘願冒着被他媽的口水淹死的風險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動機。”

“額,輕眠姐,你神了,真是他媽。”

“他媽?”

“嗯,他媽。”

“真他媽?”

“嗯,真他媽。”

……

兩人對視幾秒之後,何輕眠立刻沖進洗漱間,火速将自己清洗幹淨,讓鄭黛言前面帶路,慕天翔他媽不是非一般重要的事情是不會把慕天翔急招回來的,如今老佛爺下了聖旨,想必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讓人聽了都會渾身振奮的事情,這兩個月來她都太壓抑了,她急需一些能刺激人身心的八卦将再身體裏如豬般睡去的自己趕快喚醒。

開門那一瞬間,何輕眠還是很興奮的,只見沙發上,慕天翔端着咖啡聽着交響樂,無比小資,看來這厮受帝國主義迫害很深啊。

正當何輕眠一邊搖頭一邊扼腕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另一個人讓她不由得想說一句魯迅先生的名言——真的猛士敢于正視慘淡的鳥人,而且還是一折了翼的鳥人。

鳥人看到何輕眠的出現也是一愣,連個笑模樣也懶得擺,也是,她們兩個算是已經撕破臉了,還要那個門面功夫做什麽,何輕眠也不是沒想過,喬雨蔚是吃錯了什麽要非要來招惹她和楚暖陽,她明明知道,自己、楚暖陽與鄭亦言之間的關系,卻還是要演這麽一出讓鄭亦言難做,這到底是為了什麽,莫非自己與楚暖陽的狼狽為奸真的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以至于本來與她們關系還算不錯的她要用這樣慘烈的方式與她們劃清界限,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清白?顯然不是,在何輕眠的印象中喬雨蔚并不是這麽個沒腦子的,即便心中再不認可也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所以,一定還有其他事情,只不過她不知道。

喬雨蔚從她面前徑直走到慕天翔身邊,嬌嬌弱弱面若桃花的說她今天有急事就不妨礙慕天翔休息了,改天大家一起出去玩雲雲,何輕眠則是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到慕天翔身邊,毫無顧忌的腦袋一歪,靠在了慕天翔的肩膀上,打開電視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慕天翔倒也配合,沒有直接推開她的腦袋以表示自己要為鄭亦言守身如玉的堅定信念,他沖喬雨蔚點點頭,很是官方的對她的“邀約”進行了回應,談話內容積極向上,融洽有禮,新聞聯播裏用于兩國領導人親切談話的辭藻用在這裏也不顯過分。

何輕眠也很有默契的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在女主播的話語中,她隐約覺得他們的對話又進行了一次升華。

他們就這麽你來我往的客套到鄭亦言收拾好出來,何輕眠有預感,如果鄭亦言再晚個十幾秒的,他那個折翼之後墜落到凡間的天使這輩子估計不只是冷手冷腳的問題了,大概會有內傷。

想到這裏,何輕眠又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巧的是,這個白眼一點不落的落在鄭亦言眼裏,他走到何輕眠身邊,狠狠的把她的頭發揉亂,一邊揉一邊說:“何小二,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可得把我們家天翔伺候好了。”

從鄭亦言的魔掌之中掙脫出來,何輕眠沒好氣的重重“呵呵”了兩聲,就差卡出一口痰了。

看到何輕眠這幅慘狀,站在一邊的鄭黛言笑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換來的就是何輕眠狠狠瞪了她一眼。

風水輪流轉,沒過多久鄭亦言又招呼起了在一旁觀戰的觀不亦樂乎的鄭黛言:“別以為我忘了你今天的數學補習班,記得拿上高老師上次給你布置的作業,我親自送你過去。”

剛剛還在幸災樂禍的鄭黛言轉眼就變了臉,一臉的愁雲慘霧,萬分不情願的拎着包走出家門,臨走還不忘回瞪何輕眠一眼,要知道,鄭亦言說的這個高老師是他們家老頭的老同學,現在在A大附中當老師,這可是位傳說中的名師,何輕眠初中班上的同學也有幸在初三那年得到了這位高老師的指導,以至于他們班那年的數學成績出奇的高,這位高老師的課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看在外人眼裏興許會狠狠的将鄭黛言嫉妒一把,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鄭黛言的那個數學水平……何輕眠經常會想,和藹可親的高老師,您是怎麽活過來的啊!

好不容易等到那三個人出門,慕天翔直接癱倒,幹咳兩聲,道:“這姑娘哪來的,忒能說!”

何輕眠趴到沙發的另一邊,找了一個舒适的位置斜靠着繼續換臺:“她能說的時候你沒看見呢,對付她你不能用嘴,得靠拳頭。”

“何小二,我們這才一年沒見,你竟然又暴力了不少。”

“過獎過獎,人家有護花使者,我這是雙拳難敵四手。”

“我也覺得鄭亦言是瘋了才一口咬定她是他的夢中情人。”

何輕眠不由自主的從頭發絲顫抖到腳趾甲,道:“夢中情人?鄭亦言他還能再惡心點麽?”

“你的亦言哥哥你是了解的,他能惡心到的程度你永遠也想不到,來,叫個天翔哥哥聽聽,我孤身在外總會想想我的這些好妹妹們。”

“慕天翔,比惡心,鄭亦言永遠比不過你。”

“何輕眠,你也忒沒良心,你說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容易麽?”

“哎呦喂,承蒙您的恩情與錯愛,您看您可勁的造了這麽些年的屎尿,除了這個啥都沒幹,我知道您最愛吃的就是紅薯,但有氣總憋着也不成啊,不如今天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大家都幹淨,您看怎麽樣?”

慕天翔終于忍不住的破了功,哈哈大笑起來:“何小二,一年不見,你這嘴還是那麽損,損完別人損自個兒,真是一個都不落下。不和你逗悶子了,和你說點正經的?”

“哎呦喂,今天刮得什麽風,慕公子居然想和我說點正經的?你是想說東家的張小姐還是西屋的李姑娘?”

“何輕眠,你忒膽小了,”慕天翔靠得進了些,“每次說到要害你都要犯慫。”

“您可說對了,我就是慫包一個。”

“你這麽說讓我怎麽往下接,做人吧不能這麽不厚道,總得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啊,”慕天翔掰正按着遙控器卻一直看着窗外的何輕眠,“你和鄭亦言……”

“我就知道他又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何輕眠沒有一點預兆的暴跳如雷,讓早該習慣此番場景的慕天翔也不由得抖了三抖。

“他哪有說你壞話,只不過……何小二,你還喜歡他吧?”

何輕眠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像是被投放了一顆原子彈一般,淨化的幹幹淨淨。

“喂,吓傻了?奇怪我為什麽知道?那次咱們一起去郊游的時候你不是生病了麽?你一個人在帳篷裏睡着,我們定時定點的輪流照顧你,要死不死的,輪到我照顧你的時候你睡得正暈菜呢,我就想着做你旁邊看會書得了,您老人家倒是好,睡着睡着就趴我腿上,一口一個‘亦言哥哥’的叫着,還差點把我染指了,幸好我跑的快,要不然……”

慕天翔所說的那次郊游她是記得的,其實郊游前一天晚上她已經不太舒服了,但是還是決定挺挺再說,不曾想這一挺竟然挺出了許多麻煩,如果沒記錯,那時候她改口不叫他亦言哥哥已經很久了。如果慕天翔知道了的話……遭了,那天幾乎每個人都照顧過她,誰知道她暈暈乎乎中說的不該說的話被多少人聽去了!

“慕天翔,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慕天翔摸摸自己的鼻梁,慢條斯理道:“嗯,其實這件事情……恩……反正已經發生了,都過去那麽久了,就不要計較了,重要的是現在,何小二,你這是因愛生恨麽?”

“去他的因愛生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愛他了?”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我說,你們不能一直這樣,做人不是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躺平,你不能一直躺在那裝死啊,要不把他搶過來,要不就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們現在這麽別別扭扭的關系看得我腎忒疼。”

“我也想過,如果我和黛言一樣,是他的妹妹,可能就不會有這麽多問題了。”

“你也太天真了,沒了鄭亦言還會有王亦言,張亦言,又或者,你看上了我也不一定呢,我這麽玉樹淩風、風流倜傥……”

“你可以再不要臉一點麽?”

“好好好,我不說,何小二,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相比于喜歡他這件事,你可能只是覺得孤單了所以才不習慣?”

“你才孤單!”何輕眠沒好氣的把抱枕扔進慕天翔懷裏,然後雙手環住坐在沙發上,下巴猛然放在膝蓋上,有點疼。

“瞧瞧,又炸毛了,其實我倒更希望你只是因為孤獨,你不知道,他和我說他的夢的時候那種表情,即便我們都覺得很荒謬,但它就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是孤獨麽?如果不是與鄭亦言有着這份自小相伴的情誼,此刻的她,還會孤獨麽?

作者有話要說: 唔...大家多多留評收藏吧...難道是文裏這幾個娃不招人待見麽...唔,那我好好修理他們一下...

☆、Part 2-8 籃球是個球

一年一度的女子籃球賽如期而至,于何輕眠而言真可謂是又到一年丢臉時。

像他們這種在學業上人才濟濟,在其餘方面穿肚拉稀的學霸班,體育真可謂是一大硬傷,而嬌滴滴的女學霸們,尤是如此。每逢這種要丢臉的體育賽事季到臨之時,班內的學習氣氛總是空前高漲,各位學霸都作思想者狀的埋頭苦讀,似是在告訴老師——我要好好研究書本,我要好好備戰考試,那種流汗流血又會留下人生陰影的事情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唔,對于上個樓都會大喘氣的女學霸們,尤是如此。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班主任的臉總會如便秘一般的難以抉擇,到最後也只能随手點幾個身體素質看上去不錯的女生湊個人數,以體現重在參與的體育精神。

恰巧,何輕眠個子高挑,肥瘦均勻,總能不幸的被班主任欽點為——主力。

何輕眠只能在心中無數遍的怒吼着:老師同志,我只是看上去身體素質不錯好麽,只是看上去不錯!

雖說她跑步不算慢的,彎腰擡腿啥的也沒障礙,但是,和其他班帶了外挂的生猛女漢子一比,她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林妹妹好麽!

但生活不是紅樓夢,她也不是真正的林妹妹,并不會因為自己假惺惺的懸淚欲泣而得諸位同門的憐惜同情,他們只會挑眉竊笑,然後對班主任豎起大拇指,暗嘆一聲:幹得漂亮。

放學時,與她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薛姍默默的走到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少女,你要淡定,你現在要擔心的不是丢臉的事,而是,我們又要打全場了,我們又會累成狗啊,少女!”

一年前她們五人累的如喪家之犬般的噩夢再次打擊了何輕眠脆弱的內心。

“啊!”

何輕眠放聲大吼,引來白眼無數,于是,何輕眠的頭更低了,她跨上自行車,如游魂一樣的往家騎。

忽然,眼前竄出一輛自行車,吓得何輕眠趕緊雙腳撐地,饒是她反應還算迅猛還是差點摔倒。

“那個不長眼的擋姑奶奶的路,活膩歪了是麽?!”

“呦,幾天不見,你這輩分可升的夠快的。”

何輕眠定睛一看,眼前這個一臉不正緊笑容的不是祁越又是誰。

“滾蛋,姑奶奶心裏煩着呢。”說着重新上車,繼續沿着馬路晃晃蕩蕩的往前騎。

祁越也跟上她的速度,嬉皮笑臉的問她:“遇上什麽煩心事了,讓小的幫姑奶奶解憂吧。”

何輕眠白他一眼後仰天長嘯:“姑奶奶又被班主任揪去打籃球比賽了!”

看到她這幅鬼樣子,祁越大笑出聲,騰出一只騎車的手在何輕眠的後腦勺上一拍:“我當是什麽大事呢,你又不是沒比過,一回生二回熟,你還糾結什麽?”

何輕眠瞪他,轉過頭去不理他。

“好了好了,別拿那副眼神看我,好像我摔碎你的節操一樣,其他的幫不了你,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指導指導你,就算進不了球也有個打球的架勢,不會像去年那樣……咳咳,不說了,不說了。”

何輕眠将祁越上下打量了幾個來回,不屑道:“你?你覺得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把我指導成什麽樣子?”

“何輕眠,你太小看我了,這樣,明天周末,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何輕眠聳聳肩,道:“祁越,你何必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祁越哈哈一笑,說:“那明天上午9點,我去找你。”

“好。”

我倒要看看你這有多大本事。

何輕眠如是想着,一臉狡詐的笑着。

次日清晨,何輕眠被像是要來索她性命的手機鈴聲吵醒,心情十分不悅的接起電話:“喂。”

“我就知道你還沒起,限你半小時到你們家後面的籃球場來,超過時間小心我放狗咬你!”

何輕眠一邊試圖将自己的腦袋與枕頭分離,一邊毫無邏輯的想着:祁越,姑奶奶一點也不怕你放狗,姑奶奶只是為了一星期後不丢臉,唔,不丢臉,姑奶奶不是怕了你,嗯,不怕你。

意識不清的何輕眠想着這幾句話,将自己收拾利索後,晃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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