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卷:《人生,就是這麽喪心病狂》.(4)

悠的來到了籃球場。

看到何輕眠的這幅樣子,祁越心中竊笑,将自己手中的籃球沖她一個招呼。這一招呼不要緊,只見那滾圓的籃球像按了火箭筒似的擦着何輕眠的手臂飛了過去,這下,何輕眠同學困意去了大半,小心肝“嘭嘭”的跳了數下之後,滿身顫栗的汗毛散出的涼氣終在心頭彙成了一團火氣,沖着不遠處那個也有些愣神的人怒吼一聲:“祁越,你作死啊!”

祁越還沒反應過來,何輕眠已然調動了全身上下所有的不良因子沖向某人,在他胸前重重一記。祁越胸口傳來一聲悶響,何輕眠握着手,欲哭無淚的說:“你丫在裏面穿了什麽,怎麽硬的和個石頭似的,疼死我了!”

“喂喂喂,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祁越揉揉胸口,“幸虧我胸上還有點肌肉,要不然不被你一拳打得我心髒停跳才怪。”

“你……”

何輕眠同學淚眼汪汪,無語凝噎。

“好了好了,女金剛,趕快辦正事。”

祁越把球撿回來,擺出投籃的姿勢,對何輕眠說:“首先,你得把你那個‘端尿盆’的奇葩姿勢趕快忘掉,現在我教你投籃。”

“把球托到右肩前上方,手臂屈肘,肘關節稍微往裏收,上手臂與肩基本水平,前臂與上臂大概垂直。手指自然張開,手腕向後彎,把掌心空出來,用左手扶住球的左側。雙膝微屈,瞄準之後,跳投。”

“刷”,籃球劃過一道漂亮的抛物線,入筐。

“不過你們女生手臂上力氣小,所以持球的時候也可以把兩只手的五指都自然張開,用指根以上的部位握住球的後側,兩拇指相對成“八”字形,兩個肘自然下垂,肩關節放松,把球放在胸與下巴之間,然後……”

“刷”,又進了。

祁越把球傳給她,笑嘻嘻的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八式’,你用,實至名歸。”

何輕眠接過球,咬咬牙,不搭理他,按照祁越說的把球奮力扔了出去,只見籃球砸到板後大力的向她反彈而來,祁越左手将她一拉,右手攔住球,笑道:“你還真是不願意辜負你女金剛的美名啊。”

何輕眠覺得自己的牙馬上就要被咬碎了。

“注意力道,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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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輕眠翻白眼,再投。

“注意準頭,再來一次。”

何輕眠翻白眼,再投。

“你可以打板啊少女,再來一次。”

何輕眠翻白眼,再投。

……

被某人操練的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何輕眠看了靠在籃筐旁,抱着手背優哉游哉的某人索性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籃筐下。

祁越慢慢晃到她身邊,遞給她一瓶水:“何輕眠同學,你辛苦了。不過打球就是靠練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手感。”

“那這該死的手感我得練到什麽時候去啊?”何輕眠喝了一口水,有些垂頭喪氣。

“你別忘了你的初衷,你不是要贏比賽,你要的只是在比賽的時候不要太丢臉就好了,我記得你的運球還算不錯,只要把投籃的姿勢掌握好了,能打住板了,得不得分的已經不重要了,等你再練兩天投籃,我再教你個三步上籃,足夠了。還有,何輕眠同學,”祁越彎下腰,笑着揉揉她的頭發,“作為初學者,你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棒了。練了一上午了,足夠了,要不然手臂會酸的。”

何輕眠擡起頭,眨着眼睛問祁越:“這麽說,我在籃球上還是有點天賦的?”

“是,有天賦。”

然後,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噌”的站了起來,和發了瘋似的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往家走,邊走邊說:“啊哈哈,本姑娘是個天才!祁越,明天你來教我那個三步上籃,本姑娘是天才,哈哈!”

祁越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幾近癫狂的背影,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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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練球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星期三,後天就是正式比賽,本來祁越和何輕眠說好了要進行一下實戰演習,在祁越大放水的情況下來一次攻防對抗,就在兩人拉開戰線時祁越的電話響起,電話那頭洗衣粉弟弟的爸媽說因為有應酬不能去接晚上上補習班的洗衣粉弟弟,所以……

“你去吧,我這幾天已經練得差不多了,況且,不是還有明天嗎,明天我可是死活都不放你走的。”

何輕眠揮揮手,如老佛爺一般的允了。

祁越背起書包,把球給她,說:“你也別練太晚,一女的大晚上的在外面晃來晃去也不怎麽安全。”

“我借他兩個膽子,好了好了,快走吧,一會你弟弟該哭着找媽媽了。”

祁越走後何輕眠練了一會就覺得無聊了起來,正準備回家就感覺有人在看她,她心中一緊,撿球的動作也慢了起來,屏住呼吸定身一聽,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更加突兀,四下無人,何輕眠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定定心神,何輕眠一咬牙,轉身将手中的籃球大力一扔拔腿就跑,可沒跑兩步就被來人抓住。

“何小二,你跑什麽?”

熟悉的聲音傳來,何輕眠心中大石落地,拍拍胸口回身道:“鄭亦言,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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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9 真愛是個屁

來人輕笑出聲,道:“何小二,你半夜出來就是來吓人的嗎?”

“才不是,我是在為班級榮譽而努力!”

“哦?”

“沒看見我在練球嗎,後天咱們班女籃比賽你不知道啊?”說着,何輕眠奪回鄭亦言托着的籃球,一跳,球進了。

“yes!”

經過這幾日的練習她的準頭提升的極快,讓她的自信心急速爆棚,所以她很是不知死活的對鄭亦言說:“要不咱倆來單挑?”

鄭亦言眼睛一眯,看向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嘴角一勾:“你确定?”

何輕眠心底一虛,鄭亦言籃球打得好她是知道的,不過,他一男的總不至于和自己搶,于是她恬不知恥的說:“當然,不過你只能用一只手,而且,要放水,放很多的水!”

看着兩眼放光的何輕眠,他笑說:“想贏我?”

“廢話。”

“好,十分鐘內你能進球就算你贏。”

“一言為定,”何輕眠靠近鄭亦言,一把奪過鄭亦言手上的球就往籃下跑,運球時還不忘得瑟一把,“鄭亦言,這叫兵不厭詐。”

正說着,鄭亦言已經跑到她面前,在她還沒搞清楚他是怎麽出手之前就幹淨的把球搶斷,運出三分線外,只見鄭亦言右手持球,眼見着就是投三分的架勢,何輕眠趕緊張牙舞爪的向着鄭亦言撲了上去,不曾想鄭亦言居然诳她,從她頭頂繞過後繼續運球,然後一個漂亮的三步上籃,球進。

“哼!本姑娘不發飙你還真把我當寵物了!”

可不知為什麽,這籃球就和與她反沖似的親不起來,在鄭亦言手裏她壓根碰不到,在她手裏的時候卻總往鄭亦言那厮的手中跑,不一會何輕眠已經滿頭大汗。

于是何輕眠大小姐開始發揮自己撒潑打滾的本事,蠻不講理道:“鄭亦言,讓你放水你聽不懂啊!”

鄭亦言聳聳肩,把手中的籃球傳給何輕眠,很是無辜的說:“我已經放水了,再放就只能放血了。”

何輕眠接過球,心裏一發狠,快速運球至籃下,鄭亦言來防,她忽然換手改變方向,瞄準,起跳投籃。

這招她看祁越使過,不過自己的水平一直不怎麽地,一直學不會,沒想到在鄭亦言的壓迫之下居然就這麽行雲流水的用出來了。

可,球在半空被鄭亦言拍飛了。

何輕眠皺皺眉,出乎意料的沒有大發雷霆,只是沉聲說:“再來。”

很奇怪,自那次“轉向”之後,何輕眠似乎開了竅,祁越之前教過她的很多她一直做得不怎麽協調的招式竟然順手了起來。

“何小二,打得不錯嘛,那我就來真的了。”

何輕眠也是滿心歡喜,道:“放馬過來。”

說話的功夫鄭亦言已經将球運至三分線內,找到了他最熟悉的點開始投籃。

何輕眠心中暗爽,心想,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愛在這兒投籃,早早做好防備的她使勁一跳,用盡全力想要封住他的投籃路線。不曾想,這家夥居然把球收回胸前,在她往下掉的一瞬再次投籃。

如果她沒理解錯,他是不是拉了個杆?

“不玩了不玩了,咱倆差着好幾個級別,讓我贏你一次不行麽,至于的連拉杆都用上了麽!”

“呦,不錯啊,你還知道拉杆呢,”鄭亦言拉起坐在地上耍賴的何輕眠,“何小二,想贏我你得用實力,不過你能在這麽短時間裏做到這不簡直令我大開眼界。”

“那都是祁越教得好。”

“祁越?”

“嗯,你們倆認識?”

鄭亦言搖頭,說:“知道,但不熟。你們倆最近走得很近?”

“你這口氣怎麽怪怪的,”何輕眠沖他眨眨眼,“吃醋啊?”

鄭亦言臉上有一絲窘意,複又笑說:“我吃什麽醋啊,最多就是幫你把把關。”

何輕眠一翻白眼,道:“你是我誰啊就幫我把關,我幫你把關你不是也當耳旁風麽,這麽晚回來又是和喬雨蔚逛小樹林去了吧?放心,我嘴很緊的,不會告訴你爸媽,不過你得防着你妹妹,她那個大嘴巴,啧啧啧……”

“何小二,你真是越來越猥瑣了,什麽小樹林,滿腦袋豆腐渣小心以後沒人要。”

“要我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我不稀罕。”

“一看你現在這幅德行就是沒遇着真愛。”

聽他這麽說,何輕眠心裏說不出的窩火,于是便口無遮攔起來:“去他媽的狗屁真愛,鄭亦言,你怎麽就知道我沒遇上真愛,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似的做個春.夢就成真愛了,真愛是放在心裏的,你這種俗人怎麽可能明白,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覺得你哪都好,現在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把你生成了個睜眼瞎,看不見我……算了,多說無益,我說過的話從來都算數,既然說了不管你這當子破事我就肯定不會再和喬雨蔚有什麽糾纏,不過,不是我唱衰你們,是我覺得你即便是個睜眼瞎也是個睜着眼睛的,如果你和喬雨蔚能好到大學裏去,我這腦袋就看下來給你當球踢。”

鄭亦言站在原地,很久都沒說話,空蕩蕩的球場只有他拍着的球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像是心髒的跳動,沉悶有力。

“你真的喜歡他麽?”

“誰?你是說祁越?鄭亦言你這人真奇怪,想象力忒豐富了點,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特不待見你,走開走開,別擋着我練球。”

鄭亦言搖搖頭:“算了,”他微微一笑,搭上何輕眠的肩膀,一把将她攬在手臂中,“走吧,何小二,我帶你回家。”

她本想和鄭亦言死磕到底的。

可,縱然她豎起全身的刺,下定了決心,到最後仍然敵不過他的一句“何小二,我帶你回家。”

她困惑,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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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輕眠被鄭亦言送到樓門口,他看她進去了才回了自己家。

她嘆了一口氣,甩甩腦袋按下電梯,電梯門開恰巧看到吳冠送楚暖陽回家,何輕眠愣了愣才微笑說:“吳冠哥,好久不見啊。”

吳冠一臉的溫潤如玉,也沖她微笑:“輕眠啊,是好久不見了。”

“你們兩個別在這寒暄了,忒做作,”楚暖陽看不下去了,終于出面打斷,“他明天有課,今天晚上還得回學校呢,何小二,你可別在這給我耽誤他時間,再晚就不安全了。”

這什麽情況?!對除卻陸之涵以外的一切男生都會擺出高冷姿态楚騷騷……轉性了?!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啧啧啧,這小眼神得勾掉多少男人的魂啊!

何輕眠心中暗暗想着,嘴上卻道:“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安不安全的,又沒有女色狼!”

楚暖陽懶得理她,轉身對吳冠說:“我都安全到家了,你也早點回吧,別理何小二,她有病!”

吳冠淺淺一笑,道:“好,那我先走了。”說罷,進了電梯。

盯着電梯上的數字終于變成了“1”,何輕眠這才回頭一臉猥瑣的看向楚暖陽,嘿嘿笑道:“小娘子,我之前以為你是一時意氣用事拿吳冠當個幌子,今日一見,仿佛不是那麽回事啊,裝的和個良家婦女似的,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你這是皮又癢了的症狀麽?”

“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嘛,我還以為你吃錯藥了呢,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到底唱的哪出啊?”

“我也不知道我唱的哪出,”楚暖陽無奈道,“我現在唯一确定的是,我還是忘不了陸之涵。”

“那你還……”

“但這并不代表我不喜歡吳冠,和他在一起很輕松,他很照顧我,甚至,我能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我,那個愛着陸之涵的我。”

這一瞬間,何輕眠用她發達的大腦開始計算自己的價值觀是否跑偏。

結果就是……

“……這事……還能這麽幹啊?”

看着她那副“囧囧有神”的表情,楚暖陽“撲哧”笑出聲來:“聽你這麽說,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幹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似的。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嘗試一段新的感情,陸之涵沒皮沒臉的虐我,我總不能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虐啊,我也得給自己找條活路不是?”

“所以為了忘掉陸之涵你接受了吳冠?”

“是。”

“所以,你對吳冠的感情可以稱得上是喜歡?”

“是。”

“所以……”

“別所以了,快回家吧,我的作業還沒寫完呢。”說着,楚暖陽把何輕眠推到她家門口,轉身回了自己的家。

站在門前,何輕眠依舊在思考。

所以,她是不是也該談個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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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在何輕眠的眼前晃動手掌,示意何輕眠回神。

“我說,你昨天沒睡好啊,今天這麽無精打采的一直發呆,要知道明天你們班課比賽了,我們現在的這幅場景讓我想到了一個特別傷人自尊的俗語,皇帝不急,急死……”

“太監。”

“啧啧啧啧,”祁越搖着頭,指着何輕眠,道,“你說說你,一提到損人比誰都積極,這話接的,節奏把握的也忒好了。”

何輕眠不理他,呆呆望天:“祁越,我覺得我好想困惑了。”

祁越一聽,咧嘴笑了,像發現了美國總統內褲的顏色似的湊到何輕眠跟前,說:“來來來,小妹妹,有什麽困惑哥哥來幫你解答呀~”

何輕眠嫌棄的看他一眼,還是開口說道:“你說喜歡一個人是怎麽樣的?”

“呦,思.春了,這是個好現象,證明你還算半個姑娘。要說喜歡一個人嘛,人和人表現不大一樣,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和某個人相處的很開心,在他面前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同時也能接受最真實的他。”

“唔,這樣啊,”何輕眠托着下巴,“這些你也符合啊,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你?”

祁越揚揚脖子,無比得瑟道: “那是,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那你喜歡我麽?”

祁越聞言一愣,沒有回答。

何輕眠轉念一想,估計這問題問的有點突兀,于是又換了個委婉的,說:“那你讨厭我麽?”

祁越搖搖頭,和個二傻子似的。

“既然不讨厭的話,那離喜歡也不遠了,所以,”何輕眠轉過身子,帶了一點認真的看向他,“祁越,要不然你當我男朋友吧?”

“啥?”

“至于那麽驚訝麽,不久是被表個白麽。”

“何輕眠,你說,這是不是你想出來的陷害我的新招數,夠狠的啊,我這一時半會還真破不了了。”

何輕眠有些火大,在祁越胸前來了一拳,道:“不是你說的麽,和一個人相處的很開心,在他面前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同時也能接受最真實的他。莫非,你丫帶了面具?”說着就直接上手去揉他的臉。

看着伸向自己的魔抓,祁越本能的一把抓住,道:“我的小姑奶奶,我還沒說完呢,我再問你,你會時常想着我麽?你會依賴我麽?你會因為我而心跳加速麽?你看到我身邊有別的姑娘的時候會嫉妒麽?”

何輕眠繼續托腮望天,道:“唔,我會時常想着你,想着你會不會考試的時候又把我給超了,我會依賴你,因為只有你願意天天帶着我打籃球,我會因為你而心跳加速,因為你訓練我訓練的太他媽累了,至于嫉妒別的姑娘嘛……”她滿臉困惑的看向祁越,“那啥,你能不能告訴我啥叫個嫉妒?”

祁越覺得,自己,內傷了。

“嫉妒就是,你看一姑娘比你美,你不高興;你看一姑娘比你身材好,你不高興;你看一姑娘比你有才,你不高興;你看一姑娘霸占着你喜歡的男人,你不高興。”

“楚騷騷經常說,我腦袋上一個洞,心裏一個洞,這倆洞就決定了我這輩子都是犯二無極限的命運,照理來說我腦袋裏應該是沒有你說的那麽一姑娘的,如果非要說的話……”

啊,喬雨蔚。

原來,她之所以會和喬雨蔚便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不僅僅是因為楚暖陽,還因為鄭亦言啊。

她在嫉妒她?

嗯,她在嫉妒她。

作者有話要說:

☆、Part 2-10 她鐘愛着阿Q

古語有雲: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故而,像何輕眠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也就能爬幾百米,像她們班女生這樣連佛腳都懶得抱的最多能彙成個小水溝。

每當提起籃球賽,何輕眠總會渾身一顫,原諒她,那畫面實在太美,美得讓人無法回憶。

好在,他們現在正值高三,這個一波考試未平,一波考試又起的美妙時節,于是,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也在這一波又一波的考試中逐漸的煙消雲散了。

“這次的考試大部分同學都發揮的比較不錯,不過,有些人,”站在講桌前的語文老師若有似無的看了何輕眠一眼,“總共就沒幾個課文默寫,你還給我一錯錯倆,白給的分不要,和把飯都咬碎了喂到你嘴裏你死活不往下咽有什麽區別?和白癡有什麽區別?”

看看自己的語文試卷,何輕眠心中唯有淚千行,她想,你咬碎了喂我我還張開嘴吃,那我才是真正的白癡。

同桌的吳冕向她這邊探探腦袋,看着何輕眠卷子上那兩個紅紅的叉笑的無比放蕩:“喲,那位張嘴不吃嗟來之食的就是您啊。”

何輕眠瞪他,擡手就想在他胳膊上掐一把,卻被吳冕一把抓住,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不知道吃了什麽,這半年吳冕的個頭猛蹿,以至于原本一直死守第一排的他居然和自己成為了同桌,而且,以他抓住自己的力道來看,這厮力氣也是成倍的漲了不少。

“好了,不動手,你放開我。”

看見何輕眠揉揉手腕,吳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大老爺們下手每個輕重,是不是把她給弄疼了,不至于吧,眼前這貨不是一頂天立地的女漢子麽?

“你說你怎麽老跟我動手動腳的呢,吃虧的總是自己又何苦呢?”

何輕眠挑挑眉,問他:“吳冕,你說這莊子為什麽要寫《逍遙游》呢?”

吳冕看看她默寫中“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抟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寫錯的那個“徙”字,答道:“大概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寫這個‘徙’字?”

何輕眠搖搖頭,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問:“孟子為什麽要寫《勸學》呢?”

吳冕繼續往下看——“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

背非加長也,而見者遠?!

乖乖,你的後背再加長也爬不了了那麽高啊……而且,何輕眠這幅樣子是幹嘛,你一爺們裝什麽女人還在這給我撒上嬌了?!看來她因為這個默寫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是不是該發發慈悲,不要補刀?

“額,大概他是想在考試分數上與你為難一下?”

何輕眠又搖搖頭,眨眨眼睛後複又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老子為什麽要寫《道德經》麽?”

吳冕一愣,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問題,這卷子上沒考道德經啊,于是,搖了搖頭。

“呵呵,那是因為啊,”只見剛才還裝可愛賣萌何輕眠瞬間變了表情,嘴角一勾,頓時面目可憎起來,就聽她緩緩說道:“老、子、願、意。”

“呃啊,噗!”

他內傷了,想他吳冕使賤無數,今天居然以這種方式被何輕眠算計到,吳冕頓時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卷子呢已經發下去了,你們好好看看你們都是吃了什麽不消化的才出了那些不該出現的錯誤,好了,開始早讀。”

語文老師大手一揮,班裏面循序漸進的響起了各篇課文此起彼伏的聲音。

在強大的背景音中,何輕眠暗暗吐槽:“啥叫不該出現的錯誤,每個錯誤的出現都有它該出現的理由,假若有一天男人生了孩子,你也不該說這件事不該出現,或許,人家女人味就是比你足呢?”

複活之後的吳冕幽幽的飄到她的身邊,說:“你是在諷刺講臺上的那位一直生不出娃麽?”

“哎呀賤人吳,你的心地怎麽能如此的險惡,人家不就是結婚晚點嘛,至于那麽歹毒的詛咒人家嗎?”

眼前的何輕眠滿眼的真摯,如果不是太了解這個女人,他一定會被她再次騙過。

“何輕眠,今天讓我更加深刻的了解了什麽叫做‘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你這是逼着我在搞基的路上越走越遠,語文老師太可憐了,我要去安慰她。”說着,吳冕拿着卷子和語文書走上講臺,開始和他親愛的語文老師探讨,咳咳,學術問題。

“呸,連30歲的女人都不放過,吳冕你丫實在是太萬惡了!”

鄙視完賤人吳,何輕眠繼續低頭看書,她就不相信,她這個數理化都能輕松攻克的大鬧居然會現在語文課文這灘爛泥裏爬不出來!

正當她在各路“之乎者也”中陶醉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面包和一盒牛奶,何輕眠側身一看,居然是鄭亦言趁着吳冕調戲語文老師,溜到了吳冕的座位上。

“你看看你那臉腫成什麽樣子了,早晨又睡過頭了是麽?喏,先把這個吃了。”

“你過來幹嘛,這上課呢!”說着,何輕眠就作勢将鄭亦言往外推。

“推什麽推,把你卷子給我看看。”

何輕眠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卷子遞給他,打開面包狠狠咬了一口,然後含糊不清的說:“你趕快回去吧,你看喬雨蔚一副恨不得把我當做這面包吃下去的樣子,您大人大量,別影響我名節!”

“撲哧。”

鄭亦言笑出聲,揮揮手中的卷子:“敢情老師剛才說的那朵奇葩是您老人家,你能不能長長心,我知道你從小沒心沒肺慣了,可是還有兩個多月就考試了,你安個狼心狗肺都比沒心沒肺強不是?”

“切,我也是很有文學底蘊的好麽?”

“在哪呢,我瞅瞅。”

何輕眠一掃眼前的課文,唔,《鄒忌諷齊王納谏》……于是,她向鄭亦言抛了一個媚眼便道:“吾與楚氏騷騷孰美?”

鄭亦言一挑眉,問她:“你說呢?”

緊接着,何輕眠不甘心的繼續道:“我與後排雨蔚孰美?”

鄭亦言沉思了一陣,才說:“其實,你的心靈很美。”

媽的,人家都說,女人不貌美就要誇她的身體美,身體也不美就要誇她的氣質美,好嘛,到了他嘴裏,她就剩下個心靈美了?!

“啪。”

何輕眠大力的插管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她略帶窘迫的像趕蒼蠅似的沖鄭亦言揮揮手:“滾滾滾。”

然後,鄭亦言同學神不知鬼不覺的竄回了自己的座位。

何輕眠嘆口氣,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翻書,有些心不在焉。

吳冕回來看她這幅樣子,大喜。

“何輕眠,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啊?”

“你還嫌自己不夠開心,你看你那個酒足飯飽思淫.欲的樣兒,下流。”

“你才酒足飯飽呢,”吳冕搶過何輕眠手裏的面包咬了一口繼續說,“鄭亦言給的吧?你說他為毛每天只有給你買早餐不給我買呢?我才是在長身體的少年啊!”

“喂喂喂,注意措辭好不好,什麽叫只給我買,喬雨蔚不是也有麽?”

“快拉倒吧,有好幾次我都看見是喬雨蔚給他買的,而且就算鄭亦言給喬雨蔚買,那是多正常一事兒啊,可是換成你嘛……嗯,這不科學。”

“有啥不科學的,他就是把我當成一寵物養着,有本事你也去拽他衣角,無比嬌羞的和他說‘爺,人家想當你寵物’,保證他也天天給你買。”

“哦,這樣啊,”吳冕賤賤的笑,“那也就是說,你曾經拽過他的衣角,然後還無比嬌羞的對他說過‘爺,人家想當你的寵物’?咦~~~何輕眠,我真是小看你了,原來你好這口。”

“你……”

“好了,無需多說,我懂我懂。”

吳冕小爺竊笑,哈哈,終于搬回一城。他喜不自勝的翻開書本,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的開始讀課文。

“ 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

未等吳公子繼續讀完,一旁的何輕眠一聲冷笑的接到:“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吳冕怒視何輕眠,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吳冕就是知道,這死婆娘在罵他,她在罵他,可他還不敢回嘴,因為他還知道,但凡他一回嘴她一定會立刻來一句,我又沒說你,你幹嘛那麽着急的對號入座?

于是,吳公子臉上忽青忽紫的再度內傷。

看到賤人吳一臉吃了大便的樣子,何輕眠的心情頓時明朗了起來,連帶着翻書的節奏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唔,《阿Q正傳》

她還記得,他們學這篇課文時還組織觀看了這部小說的老電影。當阿Q滿懷深情的說出那句“我想與你困覺”,何輕眠同學的內心沸騰了。

多麽真誠直接的告白啊!

喜歡他便想睡他,想睡他還不止,還要把這心思如此簡單粗暴的告訴他,這是得有多愛他?

何輕眠同學覺得自己徹底敗了。

即使背着女漢子的本質屬性,她還是沒有阿Q的強大,她只敢在書上寫下那排字以表致敬。

“XXX,我想與你困覺。”

那個XXX,在她寫下這句話的那一刻便被她塗成一片漆黑,讓別人無法辨認其實體。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個名字,那個刻在她心底的名字,她也曾試着在心中将他塗黑,但是她似乎忘了,她手中拿着的是刻刀,那個名字在她心底只會越刻越痛、越刻越深。

作者有話要說:

☆、Part 2-11 出幺蛾子的越野賽

早說過A大附中就是個愛出幺蛾子的中學,而且,每逢領導莅臨檢查,必出幺蛾子。奇怪的是,就這麽個出幺蛾子的頻率,A大附中還是保持着全省前三的升學率,這讓何輕眠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何輕眠終于靈光一閃的想到,丫每年往自己的上級——A大保送多少好苗子啊!而且,這死上級每年還給多少分數不那麽好的學生提供了三本的機會啊,啧啧啧,太腐敗了!由此觀之,世界上最動聽的話不是“我愛你”也不是“在一起”,而是,“我上面有人”啊!

不過誰能告訴她,為什麽A大每年總是大獎小獎無數,順便還會有不少研究成果呢?

何輕眠同學陷入了又一輪的頭腦風暴,莫非那些幺蛾子活動真的派上用場了?

而眼前,A大附中即将舉辦的這項有益身心的活動便是——

“什麽?越野賽!魏大川你沒搞錯吧,越野賽啊!你知不知道我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了?我要萬一跑挂了怎麽辦?而且明天早晨就要比賽你現在才告訴我,你是打定了要讓我救場如救火的主意了是吧?學校腦袋長泡了你腦袋也長泡了?”

何輕眠指着體委魏大川,唾沫星子噴的天花亂墜,正卑躬屈膝、雙手合十的魏大川同學覺得他很幸運,居然在大白天看到流星雨了。

“何輕眠同學,何小姐,何奶奶,何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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