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卷:《人生,亦是那麽喪盡天良》.(3)
的那個。
但,即便如此,何輕眠仍舊羞愧的想要當場鑽進自己的內衣裏去……
“咦,何輕眠,你竟然來交策劃了?我原本是打着8點再來看看的念頭來等你的策劃的,沒想到你居然說到做到了,難得啊!”
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在諷刺我。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何輕眠還是讓自己那原本還在糾結的臉瞬間綻放,笑眯眯的迎上前去:“都是因為部長您領導有方。”
“少拍我馬屁,”部長大人送給她一記白眼,“是不是人家鄭亦言幫你做的?你說說你,我們部的事情還要麻煩別的部門,我這張老臉可往拿擱?”
我的東西和他有什麽關系,而且你那好好的臉不擱在臉上非要換個地方,真是作死,要是實在沒地擱,就擱在褲裆裏好了。
見何輕眠不說話,部長同志也瞬間失了興致,罵人這東西本來就是你越不高興我越爽,連點反應都不給那不是一點樂趣也沒有嘛。
“行了行了,回去吧,記得星期天的時候有散夥飯,你要是不去就當你今年沒幹活,德育分什麽的就別想了。”
……
這就是一暴君!比鄭亦言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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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亦言,你這也太過分了。”
陳兆一把将麥克風從鄭亦言手上奪了過來,護犢子似的抱着麥克風,怒視着鄭亦言:“說好了我給大家唱這首《最炫民族風》的,你不是不唱麽,幹嘛和我搶麥?”說完又看向身旁的何輕眠,“咱倆唱,不理他。”
他将手中的一個麥塞進了何輕眠懷裏,勁兒使得有點大,以至于她被喝醉後失了分寸的陳兆一把推倒,何輕眠确定她聽到了自己的腰間盤“嘎嘣”一響。
“陳兆,你是來搞謀殺的吧。”何輕眠沖着手中的麥幽幽地說道,配合着《最炫名族風》歡暢的節拍,顯得越發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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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亦言,你這個亂倫怪,放開你的手,”陳兆大叫一聲,把他自己親手推到鄭亦言懷裏的何輕眠拉到身邊,“輕眠不是你養大的麽,你怎麽這麽不知廉恥,都說閨女是養給別人的,嘿嘿,輕眠今天就歸我了。”
鄭亦言冷眼看看眼前這個喝大了的人,或許是覺得他太礙眼,又或是覺得他今天話太多,亦或是覺得他精神過于錯亂……總之,陳兆同學難得的挑起了鄭亦言想要與他辯上一辯的興致。
“我們還就亂倫給你看了,”說罷,他将何輕眠重新攬入懷中,沖她一挑眉,問她,“就算亂倫也不歸他,你說,是不是?”
“你……你胡說,你以為你是王母娘娘啊,想要拆散牛郎織女門都沒有!”
大約是為了讓聲音更洪亮一些,陳兆用了些丹田之氣,這一用氣不打緊,就聽陳兆一個無比響亮的酒嗝打了出來,原本在胃裏翻江倒海的穢物總算找到了歸處。
“陳兆!”
何輕眠尖叫出聲,吓得包房裏原來還在各忙各事的其他人全部看向她。
她也顧不得那麽多,把趴在她腿上的陳兆一腳踹飛,翻出紙巾不斷擦拭被陳兆吐髒的褲子。
“陳兆,你二大爺!”
如果可以,何輕眠現在就想把陳兆的衣服扒幹淨,然後綁在公交車上游街。
可現在褲子上的這一攤酒臭味讓何輕眠沒工夫搭理他,她幹嘔了一下,憤憤起身,又狠狠踩了陳兆一腳才沖向洗手間。
何輕眠打開水龍頭,一捧一捧的将水捧出潑在自己的褲子上,整條褲子濕了個徹底,就和剛從臭水溝裏淌出來似的,可她哪裏還管得了那些,擠了些洗手液就在褲子上塗抹起來,看抹得差不多,又往褲子上潑了水,抽了紙巾用力擦拭,可,這褲子要幹怎麽着也得等明天了。
她一邊暗暗咒罵陳兆,一邊繼續用力的擦。
事後何輕眠再想起這事的時候才領悟到,自己當時擦的就是一情緒,單純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直到何輕眠覺得沒了力氣,她方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撐在洗漱臺上休息,看着鏡子裏自己亂了的頭發,何輕眠都快嘔死了。
此時,她才找回了些理智,她想,她得趕快回去。
何輕眠握緊了拳頭,手中的紙巾也被她攥出了水,她惡狠狠的将團成一團的紙巾往垃圾桶裏一扔,剛一邁步,卻因為剛才造了那一地的水而摔了個大跟頭。
膝蓋上瞬間傳來難以接受的痛楚,何輕眠大叫出聲,或許是疼的無處發洩,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摸樣忒丢人現眼,懷着這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何輕眠竟然失聲痛哭了起來。
好在她還殘存着些理智,不好讓人家以為女廁所裏出了個神經病,何輕眠難得如此之快的收斂情緒,她爬起來,身體一抽一抽的走出了洗手間。
何輕眠覺得她最近一定是在無意中造了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孽。
“喂,怎麽還哭上了?”
何輕眠剛走出洗手間,便聽到鄭亦言的聲音,她擡起頭,嘴巴一撇,不管不顧的撲進鄭亦言懷裏,然後,嚎啕大哭。
鄭亦言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動作,下意識的回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有些發懵:“怎麽哭的這麽傷心,何輕眠,你多久沒這麽豪爽的哭過了?”
何輕眠哭的有些口齒不清,難為鄭亦言還能聽懂她說,她摔了一跤,痛死她了,衣服洗不幹淨,臭死她了,陳兆那個王八蛋,恨死他了。
鄭亦言一臉的無可奈何,拍拍她的頭,笑着說:“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個小孩兒似的,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懷裏的人拼命的點頭,順便将她的鼻涕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等到鄭亦言發現他胸前那團鼻涕的時候,何輕眠已經被他送進宿舍了。
可宿舍裏也不清淨,何輕眠回到宿舍時周靓靓正在發瘋。
由于今天情緒起伏忒大,何輕眠的心理素質難免比平時弱了一些,她沒敢去問聲嘶力竭哭着的周靓靓,而是悄悄走到任苒身邊,帶着一絲鼻音問她:“周靓靓怎麽了?這些零食不是她男朋友送的麽,怎麽扔了一地?”
任苒嘆了口氣,将扔在地上的零食一一撿起放在桌子上,将何輕眠拉出宿舍才告訴她事情的始末。
下午何輕眠走後不久,周靓靓就接到了她男朋友的電話,他告訴她,他喜歡上了別人,要與她分手,周靓靓倒是很淡定,還記得問他是誰,也許是覺得自己有所虧欠,她的男朋友告訴了她,然後周靓靓貌似很正常的挂掉了電話,然後就把她男朋友寄給她的東西全部扔到了地上,趴在桌子上就是大哭,據說,已經哭了快一個小時了。
“那,她男朋友的新歡是?”
“還用我說,你這不是已經猜到了嘛,就是他那青梅竹馬。”
何輕眠唏噓不已,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周靓靓是在賭一口氣,也在賭他們的人品,周靓靓在賭他們沒臉在信誓旦旦的和她廢話了那麽些之後還會一起,顯然,周靓靓賭輸了。
何輕眠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周靓靓或許早就不愛她的男朋友了,而這次爆發,純粹是因為自尊在作祟,周靓靓丢掉了她的面子,或許,也包括曾經的裏子。
這樣也好,這種略顯變态的愛恨交纏一旁看着的人都替她累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是不是下新晉了?我就知道我要下新晉了,再次淪為默默無聞的小透明,雖然我原來就是小透明...
☆、Part 4-7 人分三六九等
木分花梨紫檀,人分三六九等。
古人誠不欺我,何輕眠心想着,是誰說這是個公平公正的世界的,站出來,她絕對不打死他。
自打何輕眠以當初那種讓人幾近無語的表現進入學生會,并誤打誤撞的成為副部長之後,何輕眠同學曾一度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會給不同條件的人以相同的條件生存下去的機會的。
如果在換屆大會之後她沒有受到如此待遇的話。
事情還是得從忙碌的期末考試剛剛結束時說起。
每年九月,在美國軍用衛星上會出現上百萬的神秘部隊,此部隊在半個月後又會神秘失蹤,這種現象,我們叫它軍訓;
每年七月,在我國最廣大農民群衆基地中也會出現一支統一着裝的青年部隊,他們将原本平靜祥和的村落鬧騰的雞犬不寧,咳咳,風生水起,這種現象我們親切的稱呼它為暑期三下鄉。
人人都道三下鄉是個苦差事,倒貼車票錢不說生活條件也着實差了些,本來,何輕眠并未對此有什麽想法,學生會的頭頭們要她去她就去,不去她更是樂的自在。
可,您不能差別待遇的這麽明顯啊,就算不是親媽也別給咱安排個後媽成麽!
話說何輕眠同學剛考完最後一門英語就接到了部長同志的電話,說是這回暑期三下鄉他們部上了部長的孫夢瑤有急事不能去,看看何輕眠是不是能幫忙頂替一下,何輕眠心想着她早就和楚暖陽約好了一放假就去楚暖陽外地的學校玩幾天,然後兩個人在一起回來,于是她就盤算着怎麽能婉轉的拒絕掉,可是不知道這位部長大人是在裝傻充愣,還是真的大腦沒褶兒,何輕眠明示暗示了十幾遍人家愣是沒明白她的意思,最後不顧她的反對就歡欣鼓舞的給何輕眠報了名。
她說:“何輕眠,你果然識大體,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表格我已經替你交了,過兩天換屆大會之後就安排你們的分組情況,哦,對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最好排開,要是你事到臨頭給我反悔的話,哼哼,你知道後果的。”
敢情,這位演的是一出先斬後奏。
何輕眠不是不窩火的。
人家當上部長的有急事就可以不去,她一個當上副部就得跟在正部屁股後面給他善後啊?以為她多清閑似的,她也是事務繁忙的好麽?憑什麽這部長做着最悠閑的工作還要拿着最高的德育分?他們這些副部不是人啊?
怨念着,怨念着,那一天還是到來了。
何輕眠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有些想吐,曲曲折折的山路繞的她眼暈,這路出奇的難走,一路上汽車都在起起伏伏,她想,這汽車大概投錯了胎,才誤以為自己是只在海洋中徜徉的船。
“大家按照先前的安排稍作休息,下午兩點半在村委辦公室集合。”
領頭的是新上任的主席,很明顯,他的業務還不大熟練,以至于何輕眠根本不知道她該去哪稍作休息。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與何輕眠一樣不大明白,主席同志看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雲的樣子很是尴尬,于是又重新解釋道:“我們之前分了三個組,村裏面給每組都提供了一戶人家供大家居住,這有三位村民,他們都是房主,你們一組跟一個,至于要跟誰你們自己定。”
還能再随意一點麽?
于是,大家選去處也選的很随意,何輕眠連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同組的人拽了一把,于是只得跟在人群之後一步一挪。
許是何輕眠同學臉色過于難看,與她同組的陳兆壯着膽子慰問了她兩句,被何輕眠一記眼刀甩飛,自從上次陳兆同學在何輕眠的褲子上留下了那醞釀過得獨特氣味之後,何輕眠便再沒給過陳兆好臉色看。
可能是心存歉疚,陳兆再次厚起臉皮問她:“輕眠,你沒事吧?”
“你看不出來啊,信不信等一下我就把上次你吐在我褲子上的那些玩意還給你?”
長途跋涉,何輕眠原本就不大高的道德底線又下降了不少。
老鄉家裏準備了許多當地的粗糧,看着他們熱切的目光何輕眠本想多吃一點以表感謝,無奈她身體着實不大舒服,心有餘力不足,只喝了一小碗玉米面糊糊就回房躺着去了。
他們組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商量之下她與同組叫做秦楠的姑娘睡稍微小點的房間,三個男生睡那間大的。
三男之中,唯有陳兆最為婆媽。
初初看到房主給他們提供的房間時陳兆臉色就不大好,許是在那時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安排。待房間的安排确定了下來,陳兆忍不住發起了牢騷,說幾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像什麽樣子?
何輕眠白他一眼,問他:“那你和我與秦楠一張床鋪就像樣子了?”
陳兆難得的紅了臉,其餘的三人也是偷偷笑着,何輕眠本就是順嘴一問,可看這幾人的反應不由琢磨了一番,細想之下覺得似乎是有些有傷風化,遂趕緊去想別的事情,省的越深究越覺得自己猥瑣。
大概睡得有些長,何輕眠被秦楠叫醒的時候頭暈得很,靠着牆坐立了半天才回過神,勉強爬下了床,随便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就戴上他們三下鄉隊伍的專屬小白帽去了村委辦公室。
不同于大多數三下鄉隊員,主席同志未見疲态,很是鬥志昂揚的樣子,何輕眠在心裏默默為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您,果然老當益壯。
“我們三下鄉二分隊這回來的是鄰北村,和另外兩個下鄉低點相比這裏的條件比較艱苦,但是我仍然希望大家充分發揮自己的熱心、耐心、愛心來幫助鄰北村的村民同志們,為了表示對我們的支持,這回學校捐贈了三十臺電腦,所以,今天下午我們的任務就是,按照你們手上拿到的安排,去為村民們安裝電腦,并教他們使用,每組10臺,電腦現在就在我們隔壁的辦公室裏放着,需要大家親自動手搬運,在搬運過程中注意輕拿輕放,不要損壞。”
何輕眠心想,大學生的暑期三下鄉果真是一項能夠開發人手腦功能的活動,實在是不可多得。
秦楠捅捅有些呆愣的何輕眠:“想什麽呢,大家都去搬電腦了。”
何輕眠回過神,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安完電腦以後,我們是不是還得把網線也給他們拉上一拉。”
秦楠做出一副我怎麽沒想到的表情,問她:“你會拉網線麽?”
何輕眠搖搖頭,道:“我只會連wifi,可是,這兒有wifi麽?”
站在村委辦公室門口,兩人齊齊向遠處眺望,滿眼都是大片大片的金黃麥浪,在天地交接處,隐約矗立着一座和指甲蓋差不多大小的中國移動信號基站。
“你們兩個愣在那幹嘛,趕快過來搭把手啊!”
兩人收回目光,互看一眼,不言不語,心照不宣的滾去做了搬運工。
搬十次電腦說起來好像很輕松,但當他們搬到第八家的時候何輕眠已經開始腰酸背疼腿抽筋了,雖然鄰北村的生活條件不大好,但是地方可不算小,何輕眠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在不久的将來,某位搞房地産的大老板會将這片土地巧取豪奪進自己的口袋。
何輕眠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将周圍廣袤無邊的莊稼地環視了一圈,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她揉揉有些發麻的腿,站起身來準備去搬第九家,忽然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拽了拽,她低下頭,是剛才那戶人家的小孩兒,她的皮膚黑黑的,但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裏仍是透着股機靈勁兒,剛才一進門,這小姑娘就給他們組的五個人端茶遞水的,又拿出自家樹上結的桃子給他們消暑,那桃子冰冰涼涼的,細問之下才知道那是在井水裏泡過的。
“姐姐,你們都是大學生吧?”
小姑娘怯怯的開口,這點有些出乎何輕眠的意料,她本以為這個機靈的小姑娘該是個外向活潑的性格,卻不想,她和陌生人說話還是會害羞。
何輕眠笑着彎下腰,說:“是啊,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多看看你們,以後我也要努力考上大學。”
“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家燕,大家都叫我燕子。”
“哦,燕子你好,我叫何輕眠,我們還要在這待一個多星期,如果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找我的,我住在……”
何輕眠思索着該怎麽将那彎彎繞的路說給燕子聽,卻聽燕子将她的話接了過去。
“你住在大兵他大姨家,我今天看到了的。”
何輕眠自然不知道誰是大兵,更加不知道誰是大兵的大姨,不過既然這個叫做燕子的小姑娘都知道了,正好省的她絞盡腦汁的解釋。
秦楠剛好也從上戶人家家裏出來去村委會,看到何輕眠便叫她一起,何輕眠應了一聲,轉頭對燕子說:“那,我先去忙了,再不去他們該說我偷懶了。”
燕子點點頭,兩個辮子晃來晃去的,像極了小燕子的那兩只翅膀。
“喂,你和那孩子說什麽呢說的那麽開心?”
“我在問她她家的桃子怎麽種的,怎麽會又大又甜。”
秦楠顯然不信,又覺得何輕眠不會說什麽靠譜的話,遂轉了話頭,道:“聽說過兩天咱們得帶村裏的孩子去隔壁村。”
“帶他們去隔壁村幹嘛?”
“隔壁村有個學校,附近十裏八村也就那麽一個學校,所有的孩子都得去那上學。”
何輕眠有些驚訝:“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們不放假麽?”
秦楠嘿嘿一笑,把事情解釋給她聽。
隔壁村叫做金南村,在附近的村子裏屬于比較富庶的,鄰北村與金南村堪比朝鮮與美國,他們A大三下鄉的一隊去的便是那個村,不能免俗的,他們也要進行下鄉的經典保留項目之一—給孩子們上課。是以,剛剛放了假的孩子們在期末考試過後又得重回學校,進行一次再教育。
何輕眠在心中冷笑了千百遍,她要是這些孩子,非得拿把大砍刀給他們當見面禮不可,她從小就煩拖堂的、補課的,在她心中,被她大卸八塊的老師何止數十個。
“你說,這幫孩子是不是得恨死咱們?”
秦楠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要是誰現在讓你回教室裏把高等數學再學一遍你是個什麽想法?”
秦楠點點頭,表示贊同。
何輕眠輕哼一聲,她倒要看看,明天是哪個人造這麽個大孽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樣堅持日更大家有沒有覺得我萌萌噠~
☆、Part 4-8 爬牆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我想到會是你,可我沒想到真的是你……
何輕眠托着相機,認命似的走到教室的最後。
“同學們好,今天由我為大家上這節思想品德課。”
思想品德?
這可不就是那萬惡政治課的前身?
每個人都有弱項,何輕眠的弱項大約就是那個叫做政治的玩意兒,也不怪何輕眠不待見它,它可是荼毒了何輕眠同學整整六年,初中三年,高中兩年,大學一年,真可謂是毫不停歇,樂此不疲。
何輕眠忍住自己想要把眼珠子翻飛的沖動,看着講臺上那道颀長的背影在黑板上寫下幾個漂亮的粉筆字,她忽然心跳加速,鄭亦言這種謙和正經、文質彬彬的樣子她似是從未見過。
鄭亦言轉過身,拍拍手上的粉筆灰,溫和的微笑,向孩子們介紹自己:“我叫鄭亦言,是A大法律系即将大二的一名學生,在座的同學若是有我這個年齡的哥哥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所以今天談不上講課,只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他走下講臺,随意的坐在第一排空着的一張課桌上,何輕眠心想,這厮估計是嫌端着太累才沒過兩分鐘便原形畢露,明明就是起不了那個老師範還要裝親民,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鄭亦言自然不知道何輕眠躲在人群後面如何編排着自己,倒似真把這兒當茶話會了。
“我小時候過馬路就覺得那紅綠燈忒煩人,想我身手如此矯健就算沒那紅綠燈也能安全的過馬路,有一次我要到馬路對面坐公交車,可是那該死的紅燈一直不變,當時我的那個心啊就和生了幾百只虱子似的癢癢,好不容易等那燈變了公交車也開走了,那時正逢堵車,我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才又有車來,所以,現在我想看看有多少同學和我小時候一樣覺得紅綠燈限制了我們的自由呢?”
這人要幹嘛,好端端的說什麽紅綠燈?而且,不是她吐槽,這幫孩子能有幾個能理解你那一個半小時的等車?人家的地界這麽大,一直走都走不完,哪裏有那個閑工夫等?
事實證明,孩子們是純真善良的,不像某人,最毒那啥心。
鄭亦言此言一出孩子們便争相作答,許是沒見過這麽講課的,圖個新鮮,也就願意捧場,有的說鄭亦言說的有道理,有的說沒有紅綠燈不太安全,還有的就比較實在了,直接問鄭亦言城市裏的人為啥都聽紅綠燈的話,不聽不行麽?鄭亦言聽到這個問題可謂是哭笑不得,只得解釋汽車不看紅綠燈會扣錢,倒是有些膽子大的行人會成群結隊的闖紅燈,這叫中國式過馬路,不是我們要讨論的重點,所以姑且不議。
看大家的意見都發表的差不多,鄭亦言這才總結發言道:“大家說的都有一定的根據,不過我想讓大家設想一下,如果沒有紅綠燈,大家各走各的,在路口.交彙的地方有人向東有人向南,有人向西有人向北,那麽勢必大家會擠作一團,像一團纏在一起解不開的線團,如果是這樣,我要回家就不止要等一個半小時了,或許半天、一天都是有可能的,說這個是為了說什麽呢?”他頓了頓,修長的手指一揮,指向黑板上的字,“法律的制定不是為了限制我們的自由,而是為了給予我們自由。”
這麽個思路……有些跳躍……
何輕眠找了個角度按下快門,還沒怎麽回過味來,鄭亦言便換了話題,繼續說:“再問大家一個問題好了,兩個人分一塊餅,只能用刀切,沒有尺子,沒有秤,沒有任何的測量工具,要怎麽做才能保證餅能公平的分為兩份呢?答案是,一個人切餅,另一個人挑餅。所以我想說的是,法律無法做到絕對的不差分毫的公平,但,這已經是最公平的方式了。就像高考,不見得絕對公平,每個地方的教育水平與條件不同,但是這确實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公平地方式了。”
……
鄭亦言的侃侃而談令何輕眠聽得有些呆,她想,若當年教自己的是鄭亦言這樣的政治老師,她大概能有機會考一次80分。
鈴聲響起,上午的課程全部結束,看着孩子們熱情洋溢的笑臉,鄭亦言那個臭不要臉的笑的特燦爛。
最後一個學生走出了教室,何輕眠這才舒活着筋骨向前方走來,看着一身輕松的鄭亦言忍不住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将手中的相機扔給他:“鄭亦言,在別人眼裏我是一給人擦屁股的老媽子就算了,怎麽到你這兒我還是一個二等公民?你在那邊口沫橫飛的還得我來照你那雄姿英發的模樣?怎麽,你缺fans還得把我捎上?”
鄭亦言将相機裝好,随手拍了一下何輕眠的腦袋笑說:“何小二,你少在這狗咬呂洞賓,你知不知道你原本應該被安排去幹嘛?
何輕眠一聲冷哼:“幹嘛?總不至于給你們這幫一隊的洗衣服做飯吧?”
“務農。”
鄭亦言看都不看她一眼,丢下這兩個字便走出了教室。
說起這個務農,何輕眠還是深有體會的,前兩天在鄰北村,他們沒少做這活計。
本以為農民伯伯惜麥子,斷不會讓他們做什麽實質性的農活,沒想到人家還真實在,一大片麥子交給這幫新手糟蹋都不帶含糊的,何輕眠當時特想問一句,咱還是那個十裏八鄉出了名貧困村麽?
一天的農活幹下來,且不說那直不起來的腰,就說她那一身的臭汗,壓根沒處洗,平生第一次,何輕眠這麽厭惡自己,最後還是在村長的幫忙下,三下鄉的隊員們排着隊在某大戶人家匆匆洗漱了一下才勉強得以見人。
何輕眠洗澡時就覺得自己的皮膚有些刺痛,回去對着鏡子一看,好麽,退了一層皮,她這回算是深刻的理解了一把什麽叫做“鋤禾日當午”,這個“日”,還真他大爺的“當午”。
至今,她都覺得自己的鼻尖前仍然萦繞着田間那純天然無添加的肥料味,可真夠人喝一壺的。
盡管是七月的天,何輕眠還是不由得打了兩個寒顫。
看着鄭亦言的背影,何輕眠覺得自己似乎小人了一把,猶豫着是不是該去感謝他一下?
何輕眠緊走兩步,正欲叫住鄭亦言,不知哪裏沖出來的小孩撞了她個滿懷,何輕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沒好意思揉屁股,只得扶了扶自己的腰,順帶着把那孩子扶起來,仔細一看覺得他有些眼熟。
“咦?你是鄰北村那個和燕子關系不錯的那個……王大兵?”
“嗯嗯。”那孩子看她認出了自己急忙點頭,卻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這麽慌慌張張的幹嘛去?”
“燕子丢了,我去找老師。”
何輕眠一怔,愣了一秒之後趕緊站起來,跟在王大兵身後,道:“我跟你一起去。”
辦公室裏,王大兵沒什麽邏輯的說了個大概,何輕眠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大約就是燕子在來學校的路上被她媽媽叫住,不知是什麽原因起了口角,再後來燕子就跑走了,王大兵原以為燕子是跑來了學校,沒想到這一上午都沒見燕子的人影,想着她可能已經回了家就沒再多想,可下學的時候遇到燕子媽才知道燕子根本就沒回家,這才知道事情大了,他一個孩子沒別的辦法,只能先來找老師再作打算。
班主任王老師是個中年女老師,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卻是個幹練的樣子,知道這個情況趕緊尋了幾個人要先去附近找找,因為丢了孩子,所以動靜也挺大,最起碼他們三下鄉的幾組人是都知道了,為了表現出咱也不是吃白飯的,領頭的團委高老師大手一揮,點了幾個身高馬大的男生也來幫忙。
眼見尋人的隊伍走遠,何輕眠一個着急,也顧不得那麽許多,大喊一聲:“我也去!”
她這一嗓子喊住了大部隊的腳步,鄭亦言也随着衆人駐足,看到她因跟在隊伍後跑而摔得那一個趔趄不由得皺眉,他和領頭的村民說了些什麽,那人點點頭,帶着大家繼續往前走,鄭亦言則一路小跑到她身邊。
他的胸膛有些起伏,口吻中卻未失威嚴,像在訓一個孩子:“何輕眠,別胡鬧。”
“我哪有胡鬧,我是幫忙!”
“你一個女孩子添什麽亂,已經丢了一個,你覺得再丢一個情況會比較好?”
鄭亦言抓着她的胳膊,許是真的被她惹火了,手上也失了分寸,抓的她生疼。
她咬咬牙,奮力掙開他,盡量在激動的情緒下保持理智的思維給他分析,試圖說服他:“我見過燕子,總比你們這些沒見過的沒頭蒼蠅似的找要方便的多,而且,我和她關系還不錯,你也聽到了她是和她媽媽吵了架才跑掉的,我找到她可以勸勸她,或許……”
“什麽或許,你知不知道前兩天新聞裏還在說有女孩被人撸走,然後……反正我不許你去,好好和大家待在一起。”鄭亦言說完轉身就走。
何輕眠更是着了急,沒什麽形象的拽住他:“我又不會單獨行動,就算……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怎麽會有事!”
男女始終有別,鄭亦言随便一揮就甩的她有些找不着北,何輕眠那股子小勁兒“蹭”的冒了頭,也不鬧了,只是站在原地邪邪一笑:“行啊,你去吧,既然你不讓我跟着你們去找我就自己去找,這荒山野嶺的,這天大地大的,這人生地不熟的真是為奸.淫擄掠、殺人越貨提供了個好條件啊。”
聽了她這番無賴的宣言,鄭亦言終是停下了腳步,頓了頓,返了回來。
“何輕眠,你夠狠。”
“不及某人。”何輕眠一派悠閑,哪裏還見得剛才的面紅耳赤。
鄭亦言嘆氣,道:“那你跟緊我,別丢了。”
何輕眠大喜,沖到鄭亦言身邊拽住他的胳膊,嘿嘿一笑:“就算我要丢,你也不能讓我丢了呀。”
這一路走下來可是比務農累多了,下午的日頭更是毒辣的很,沒出一個鐘頭何輕眠的臉已經泛出了不正常的紅,可鄭亦言看着她那股子是要把這方圓幾裏都翻上一邊的氣勢,楞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那山坡後面挺僻靜的,是個藏人的好去處,要是我的話肯定往那犄角旮旯裏藏,我上去看看,你在下面掩護我。”說着,何輕眠就撸起袖子,沿着那個目測有70度以上的大陡坡往上爬。
鄭亦言擡頭看去時何輕眠已經爬了3米的樣子,周圍完全沒有保護措施,也沒有輔助她往上爬的工具,能爬上去的那肯定是屬猴的,在心裏暗罵一句,“何輕眠你個胸大無腦的”後,便趕緊跑到她下方,生怕她摔下來。
看着她成功登頂,鄭亦言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