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3)
和黑衣人擴開距離的時候,高山已經騎在那兩人身上,将他們的手骨腳骨都折成了一種詭異的樣子,而那兩人已經奄奄一息。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黑衣人面色已經不太好看了,單單一個阿瑟就讓他如此費力,跟過來的三人已經失去戰鬥力,現在再加上這麽一個小怪物,很難全身而退。
于是他拿定主意,全力向阿瑟攻去。
飛快地過了幾招之後,兩人出現了僵持的局面。
阿瑟緊緊抵擋着只差一刻就要靠近他心髒的極光劍,而他的短刀卻只指着黑衣人的肚子。
就在此時,一陣慘烈的叫聲從黑衣人口中喊出,他踉跄後退,不斷吐血。
阿瑟看見,高山正徒手将一枝樹丫插進他的後背。
夢,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下集預告:原來,我長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國慶回家陪母上大人,為了能夠及時更新已經閉關三天了,出來時完全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女人。
友人:哦,是嗎,不閉關的話也是老女人吧。
渣作者(尴尬臉):那啥……以後唠嗑的都是我們高傲冷豔的存稿箱君,注意秩序,請千萬不要調戲。
存稿箱君(冷汗):渣作者的意思是盡管調戲,乃們應該聽不出來吧?
☆、找到一個我
高山已經呆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她就一直不說話。
把她救回來費了阿瑟不少精力,人差一點就崩潰了,藥物反應太過劇烈,又沒有即使抑制住,所以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
高山正是因為後面的這些事才變成現在這副狀态的。雖然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的,但不幸的是恢複之後所有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感覺自己口中到現在還是那股血腥的氣味,胃裏面又是一陣翻滾,再這麽下去,以後會不會都吃不下東西了。
一想到這,她就又開始難過起來。
這是一間有着淡青色牆壁的小旅館,偌大的落地窗下面是人來人往的街市,更遠處,有着棱角分明的高大建築,看起來威武地很,明顯已經不在位一城了。風吹進來,把揚起的藍色窗簾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高山臉上摩擦,她正坐在靠着窗戶的大床上,鴕鳥狀将頭埋在雙臂間。
阿瑟正在擺弄那些瓶瓶罐罐,抽空瞥了她一眼,見她一副自我放任的樣子,覺得這種狀态對治療實在沒有幫助,自己有必要勸她一下,于是他開口道:“那不能怪你,只是藥物反應太劇烈了而已,況且你也沒有真做什麽。”說完他就覺得自己最近操心的事兒好像多了些。
可為什麽她看起來更難過了。
“以後我會不會一發病就變成那個樣子。”高山終于發問,聲音悶悶的,窗簾一角蓋在她腦袋上卻渾然不覺。
“不會,我已經重新調配了新的抑制劑,時間足夠的話還是有可能治愈的。”
“時間嗎,可是現在最缺少的好像也就是時間了。”高山将頭埋得更深了。
當時阿瑟和黑衣人的對決可以說是千鈞一發,如果不是突然發狂的高山戳了黑衣人那一下,他們不可能這麽容易逃出來。
她自然是記得這一點的,之所以悶悶不樂是因為對自己的未來的狀況太過擔憂,照目前的發展來看,指不定她哪天就變異成吸血鬼了。
“真的是藥的原因嗎?”高山問。
阿瑟看了她一眼,腦袋上蓋着的窗簾實在有夠滑稽,他繼續手中的工作,“不是藥的話,哪一個人會有那種反應?”
“說得也是。”高山道,“或許我該安慰自己那些都是該咬的人,可能就不會因為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懷了。”
“你早該如此。”
這個繁華的城市叫做傑貝爾,離位一城并不遠,因為當時的情況限制,高山又是一副瀕臨崩潰的模樣,所以只好先找一個城市落腳,并且将需要物資準備好,但這并不代表這個城市就是安全的。“暗”組織的人馬上就會找過來,如果不想坐以待斃,就必須找個絕對隐蔽的地方。當然這種地方是不存在的,才多久,他們的行蹤就暴露,除了醫藥技術不怎麽樣,“暗”的一切水平都是頂尖的,這也是當初他們會請他的原因。
所以他們只在傑貝爾停留了一天,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逃亡的這段旅程對高山來講那絕地是有史以來就難以忍受的時間了,可讓她更憋屈的是她還不能施以任何抱怨,因為不管怎麽算,這都是和她性命攸關的逃亡之路。
她也想過這直接間接的導致自己成了現在這個狀況的人才是罪魁禍首,但一見到他勤勤懇懇專心致志地配着藥時,她就說不出任何抱怨的話。
好吧,其實人家也是身不由己,雖然初衷惡劣了些好歹人家也救了自己一命。
于是那股在心裏面埋着的恨什麽的就随着旅途漸漸淡了。
說到旅途,那其實就是饑餓疲憊恐慌後怕然後不斷發病的協奏交響曲。
為了不然“暗”的人發現,這段路程的曲折詭異無厘頭之程度簡直可以登上環球旅行首榜,讓她難以想象難以接受難以言喻。常常還在北邊一小漁村卷着褲管吃着油焖螃蟹,下一刻直接就到了有着柔軟大床的五星級酒店裏,美曰其名擾亂視線,其實她想說确定有用嗎,她可不覺得那些人有那麽蠢,往往在阿瑟君刷卡訂房間的時候她還滿嘴油污沒擦幹淨就被叫去看房間,那厮就大衣一披不知上哪鼓搗物資了。
每到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天,主要是這時間段用來囤物剛剛好,否則她絕對相信時間能更短。
最讓她難以明白的是丫的到底是多富有,這麽猛刷也不怕把卡刷爆。
這段燒錢的旅程持續了一個多月,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一看就不會發生什麽好事的而她正好在認着那些拗口難記的藥名的晚上,迎來了一個說大不大卻也挺大到底大不大呢的轉折點。
阿瑟君再一次問她要不要恢複記憶。
她正拿着小本子記着顏色詭異的藥粉放進試管裏面發生的亂七八糟的反應是為什麽,他幽幽地出現在她身後,默默地指出上面哪點哪點記錯了,在她忙着找橡皮修改的時候,淡定地問了句。
“要不要恢複記憶?”
“你說的是上次我激動揍人的事還是上上次我被昏迷被揍的事……還是上上上次發病變吸血鬼的事……”高山用橡皮擦掉上面錯誤的地方,拿筆正要寫,“嗯,你剛才說怎麽改來着?”
“纓絡紅加上MU藥物的反應會讓身體裏面的下丘腦激素發生短暫性的失調……不是停止。”(哦,千萬不要有孩子當真)
“是這樣啊。”高山拿筆記下,歪歪扭扭的字體很是難看。
“我說的是你原本的記憶。”阿瑟看着跟蚯蚓爬過似的字體,慢慢開口。
白色的本子上瞬間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高山愣了下,連忙找橡皮。
阿瑟将手中的橡皮遞給她,然後盯着她的眼睛不說話。
高山很奇怪,為什麽這個人一直要讓她恢複之前的記憶,她又不是哪家喪失記憶的富家小姐,他也完全不缺錢,那這樣一副殷勤的樣子到底是撞了那股邪了?
她放下本子回看他:“你直說吧,我是不是欠過你錢?”
阿瑟忽略她刻意的玩笑,将一張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放在她面前,“我在調查‘暗’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麽,懸賞令?”高山接過他手上的紙,上下打量,“……娜塔莉,女,十九歲,畢業于軍事附屬大學,成績優異……申請帝都軍區保衛隊……”
“這是什麽東西啊?”高山皺着眉頭,捏着紙奇怪地看着阿瑟。
阿瑟沒有說話,而是指着最下面的體檢區,“看這裏。”
“甲胎蛋白:8ng/ml
前白蛋白:345mg/l
堿性磷酸酶:88u/l
……”
她表情莫名地看着阿瑟,“看這個嗎?”
阿瑟本來嚴肅的臉頓時有些破功,他繃着表情直接告訴她結果“這上面體檢顯示的DNA項目跟你的完全符合。”
高山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有可能是我的同胞姐姐嗎?”
阿瑟臉色頓時繃不住了,“上面已經寫得那麽清楚了,我不認為你會看不懂。”
聽了這話,高山輕輕笑了下,又變成了當初那種無所謂的樣子,她低着頭說:“我其實沒那麽聰明的。”
“事到如今你還不想恢複記憶嗎?”阿瑟道,“我可以告訴你更具體的,這張報名表在帝國軍區網站的垃圾箱裏已經躺了快五個月了,沒有人會将它送去審核,因為它的主人已經被告知死亡。還有,我先發現的不是這張報名表,而是‘暗’加密箱裏的一張照片,”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兩寸的标準照,裏面的女生笑容合體,衣着大方,自信非常,卻跟她有幾絲相似,他将照片放在高山手上,“這正是我救你之前你的模樣。”
高山接過照片,照片裏的女孩看起來是那麽自信、那麽精神、那麽美麗,怎麽會是現在像喪家之犬整日煌煌而安的自己呢?
“沒有弄錯嗎?”高山咬着唇。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當成它沒有出現,我只是順便告訴你一下,畢竟相處了這麽久,為了治好你可能還需要些日子,被莫名殺害的自己的以前是怎樣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高山呆呆地看着那張照片,如他所說,自己肯定是在乎的。只是這種在乎帶來的後果是什麽她想都不敢想,不僅僅是現在信仰的回憶完全改變,可能當中真的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到時,她要怎麽辦?
現在的她跟照片裏英姿勃發的女孩已經完全是兩個人,她現在是記憶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曾經的胖子,每天不用想那些刀刀槍槍的事情,累了就吃包薯片睡覺,甚至她現在都想着做一個安分的小市民。
記起了所有事之後,她該怎麽走?
阿瑟看着高山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已經打算不管這個事情了。
他之所以想幫忙除了想還給她原本的自己之外其實還有一點,但這一點沒有決定是否恢複記憶的高山是最好不要知道的。
所以他在等,等她做決定。
高山真的想了很久,從記憶的始初到來這裏的第一天,直到現在。她完全沒有想過,原本以為荒唐的事其實一點都不荒唐,它是真實存在的,反而是一直以過路人姿态面臨的自己,才是虛假的那一個。
她擡頭看着阿瑟,用再平靜不過的的語調,輕聲說:“恢複記憶吧。”
下集預告:這麽虎虎生風潇灑不羁羨煞衆人的美女真是自己嗎嗎嗎?她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1許多人以為,兩個人熟悉的像親人就沒愛情了。陸琪說,其實愛到平淡,才是一生的開始。濃烈的愛往往是流動的,愛你也會愛別人。所以重要的不是愛上你,而是只愛你一個。重要的不是愛有多深,而是能愛到底。找人戀愛很容易,難的是一輩子。所以請記住這句話:愛到親人,才是永恒。
存稿箱君(摳鼻):渣作者這是表白被拒了麽。
☆、運氣不太好
恢複記憶并不容易。
原因是當當高山反反複複糾糾結結想東想西連人生這東西都磕上了好不容易決定莊嚴地說出了“恢複記憶吧”這五個字。
結果人阿瑟同學斜瞥她一眼,蹦出了一句讓她差點當場咯血的一句話,丫的說:東西沒準備好。
啊啊啊啊啊!!!沒準備好你問個什麽勁啊啊啊害她白白耘糧了那麽久!!!!
盡管內心奔騰洶湧,表面上她還是很淡定地回床上窩着去了,留點時間緩沖緩沖,免得到時候人生太尋常失望。
阿瑟看了一眼她卷成春卷的沒骨氣樣,只留了句“我去找藥物”,就揮揮衣袖不見人影了,剩下高山自己一人黯然神傷不知道怎麽面對接下來全新的記憶。
好在緩沖的時間夠長,或許是因為該換地方了或許是因為物資已經找不到了,第二天他們就踏上了離開的列車。
這一個多月來去的任何地方都是阿瑟一手包辦,高山同學只提供小白鼠功能不停紮針,因為直接注射的效果比較快,所以她免去了“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考驗,雖然紮針的刺痛感也很強烈,不過幸好阿瑟技術不錯,不會痛太久。
照樣高山同學獨自一人住在空蕩蕩的大房間裏,阿瑟去新的城市尋找物資。
故事裏總說,一個人的時候最最容易出事。
在高山百無聊賴開始想自己的人生有可能實在怎樣的時候,意外果然出現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其實有愣了那麽一秒鐘的,因為往常阿瑟都是直接開進來,剛開始那幾次弄得她常常因為在換衣服或者什麽而自顧不暇,然後在她義正言辭聲名這樣兩人同住一起的情況下應該給彼此一個空間硬是要求阿瑟以後要敲門結果被人家以太麻煩為由拒絕之後是有響過幾次,但基本上都是客房服務,所以這次她也沒多大懷疑,屁颠屁颠地就去開門了。
結果可想而知,一打開們好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立在門外。她下意識是“壞了真遇上了現在怎麽辦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一甩就把門關了。
人家有備而來呢,怎麽能給你一甩手就給關在外面呢?
于是高山同學被打包扛走了,還附帶了一對手铐,大約是對之前的事情有所了解,怕她再爆發吧。
其實他們真想多了,這一個多月來,大大小小注射了不知道有多少抑制劑,有時候連藥都吃上了,就是為了防止自己再變異,現在就算拿着原子炮抵在她腦門上讓她變,她也整不出什麽玩意兒的。
被困着手腳嘴巴塞着破布裝在袋子裏的高山悲催地想着。
往常我們看電視的時候總是對那些柔弱女生被塞一小破布就說不出話來的行為滿含鄙視,一個勁兒地喊“你吐啊你吐掉啊你倒是吐了啊”。其實真心冤枉人家了,布團塞得滿嘴,連舌頭被刮得生疼,連動彈都動彈不得,讓她怎麽吐啊,只有口水不斷地往裏流,讓她吞下去還更有可能些,如果她吞得下去。
阿瑟現在也不知道哪個地兒蹦跶,大聲呼救也不可能,所以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麽?
一陣失重又超重接着又颠颠簸簸的感覺襲來,高山察覺她是給人運出去了,被塞進了類似汽車後背箱之類的東西。因為她現在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聲音。
自己的身份還沒确定,阿瑟又對自己莫名出現在“暗”裏的照片耿耿于懷,自己八成真的跟他們有過什麽過節所以現在才一直以小白鼠為由對她念念不忘,如果真被抓去了,下場一定很悲慘吧。
沒兩把刷子,阿瑟君敢把這麽值錢的實驗品自個兒丢着嗎?
高山想着,然後含淚咬破了藏在牙齒上了膽囊。
當初這玩意兒安裝的時候,她常常不小心磕到,阿瑟更是準備了超大劑量的抑制劑防止她暴走,幸好磕到不等于磕破,她也就是平時不習慣,還沒有想要嘗試一下的意思。
所以,現在是她第一次。
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情況,因為阿瑟也不确定,這種為了防止突發事件而用來引發體內沖動的藥物說白了就是一興奮劑,只是程度可能吓人了些。
她盯着自己的小細胳膊沒移開眼睛,不放過上面任何一絲的反應,然後她就得其所願地看到了自己以可怕的速度開始發紅的皮膚。有點類似于吃的菠菜的大力水手,體內隐藏的藥物估計是種會增強皮膚強度和身體武力值的東西,讓她失去意識變成揍人工具應該也是她意志力太弱了控制不住而已,如果是阿瑟這樣的人應該可以掌握得更好,否則那個邪門組織也不會用來生産反叛戰鬥力之用。
這麽想着,她就擡手戳了戳自己的手臂,驚訝地發現那手铐已經不知道何時給她掙斷了。
啊,真的變大力水手了。
然後她就更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還神智清醒。
“為什麽……”她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在發熱沒錯,汗流得也挺順暢,順了下呼吸,嗯,也比之前急促了很多。所有的症狀都跟一模一樣,除了程度小了些,沒有任何差別,為什麽自己沒有失去意識?
難道說阿瑟的治療已經成功了?自己不會再莫名變成怪物了?
高山驚訝地合不攏嘴,因為嘴裏還塞着破布。
一把扯出味道難聞沾滿口水的破布,她開始沉痛思考起來。
沒有失去意識的話,就是說要她這樣跟那些多人幹架了?她做不到啊啊啊啊……瞬間淚流滿面。
當然遲疑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從她掙開手铐的那刻起,她雙手已經轉變成掰後背箱開合處的姿勢了。說地容易,做起來挺難,雖然強度增加了的手感覺不到太多疼痛,但這次速度卻沒有剛剛掙手铐那麽容易了。
她掰地咬牙切齒,終于露出了一小縫。有了縫隙就好辦了,一發力,獵獵的風就直接灌了進來,吹得她差點栽下去。好容易睜開眼睛,她發現丫的汽車居然在飛速行駛中。
這種情況下除了跳車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嗎?沒有,于是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跌在地上的那瞬間,她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明明剛才還感覺不到的,由此可見這速度有多快。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蹭破了好幾層皮,身上火辣辣的感覺更明顯。她一刻也不敢耽誤,一翻身起來,就往兩邊隐蔽物多的地方跑。
車上的那些人估計料不到她還能自己翻車出來,開了老長一段距離才返回來。高山已經漸漸沒入高大茂密的樹林裏了,因為體會不到疼痛疲憊,腳程也快了許多,一來一去,雙方拉開的距離就越來越大。
她暗暗竊喜,更加足馬力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連雙腳都開始酥軟,汗滴得更歡快了,衣服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又熱又渴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态下感受藥物帶來的刺激,并不好受,身體好像有無數根針紮着,又好像被放在火上烤着,疼痛火辣的感覺沒有減弱,反而一波接着一波,讓她忍不住停下來撐着樹幹吭哧吭哧喘粗氣。
還沒等她順完氣,被追上之後的恐怖後果像一把尖刀一樣刺着她,顧不上腿腳還在抽痛,她就更賣力地跑了起來。
她發誓,一輩子加起來都沒今天跑得酣暢淋漓了。
直到腳動不了,她才停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周圍昏昏暗暗的,本來還豔陽高照一沒注意太陽都不知道上哪兒了。
背靠着灰褐色樹幹,她四腳攤開,極為痛苦地大口呼氣。
眼前經歷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她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阿瑟能不能找到她?能不能治好她?還是說她很可能就此虛弱昏迷在這裏然後成為某種動物的一餐?
神經還沒來得及舒緩,踩着落葉石子窸窸窣窣的聲音就漸漸傳來。
她僵硬了幾秒鐘,慢慢地轉頭,十幾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艱難地扯了個笑,她撥了下粘稠地貼在額頭上的頭發。
這到底是什麽運氣啊……她這一生到底是什麽運氣啊……
無論同伴有多厲害,只有靠自己才能确保已經盡力。盡管可能結果并不會有什麽變化,這樣的話,她也能釋然了,畢竟她總算能為自己的小白鼠悲慘生涯奮鬥一把了。
黑衣人也開始整隊,眼神炙熱地看着她。
被那詭異的眼神吓出了冷汗,差點沒脫力摔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一副副都是這種大灰狼看見小老虎躍躍欲試的鬼模樣?她難道不是兔子嗎?
可能是之前藥變的情況讓他們引起注意,給黑衣人不知道灌輸了什麽,結果弄得人家都以為她的小怪物呢。
丫的,老娘是最正常不過的人了!比起這些搞實驗弄藥品的家夥,她實在良民得很,她憤然想着。
黑衣人正慢慢逼進,蒙着口罩的臉上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雙閃着寒光的眼睛讓人全身不舒服。
沖過去的那一刻,高山很不厚道地想起了一件事。
原來阿瑟君戴面罩其實是這原因服從組織安排啊。
下集預告:勝還是敗?被抓還是逃走?她真的不想擔這麽大的擔子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2 “其實,誰喜歡你,你能感覺得到,你喜歡誰,他對你愛不愛,在不在意,你也能感覺到。有時候,聰明如你,但傻就傻在習慣欺騙自己,承諾了不該給的承諾,堅持了沒必要的堅持。愛情這件事,勉強不了,住不進你心裏的人就放他走,你走不進的世界提前先掉頭。”要走的放他走,要留的住心頭。
存稿箱君(黑線):天天弄這個真無趣~
☆、又是這狀态
所以說,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看着再次揍飛一人的拳頭,高山的表情可以算得上茫然。
她知道牙齒上的膽囊威力不小,因為阿瑟說過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使用,因為副作用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但她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麽厲害,居然沒一個黑衣人是她的對手。
身體的武力值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皮膚強度也令人難以想象,黑衣人一拳只是讓她踉跄後退幾步,她的一拳卻可以讓他們倒地吐血不止。
絕對是驚人的差距。
難怪“暗”拼死也要把自己捉回去研究,阿瑟的“the sleeping spunk”絕對能讓他們擁有反叛一個帝國的戰鬥力,更可怕的是,當初将自己從瀕死狀态救回來還只是它其中一個效用而已。是否還有其他隐藏的作用她不清楚,但她知道,不管反叛是否成功,一旦這種藥物曝光,制造者就一定會受到全力截殺。
不管出于哪種原因,她絕對不能被抓住。
再次擊飛一個黑衣人,她可以确定“暗”并沒有真正掌握他們的動向,否則就不會只有這些人,也正是因為沒有類似于上次同阿瑟戰得死去活來的領頭人的角色出現,她才能堅持這麽久。但援助軍只是早晚問題,如果不快點離開,她肯定會被抓住。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反思雙方之間的差距,往常就連普通游戲她都敗得落花流水,更別說類似這種了,好像冥冥之中做過似的。
但馬上,她就甩掉了這個想法,因為漸漸逼近的黑衣人們開始讓她覺得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避開迎面而來威力巨大的拳頭,腰側就受了重重一擊,她被掀翻在地。艱難地爬起來之後,她發現嘴角已經流血了。
這樣下去可不妙。
稍一想,她就迅速從地上撲起,向黑衣人沖去,趁着他們還在喘息的時候全力一擊。
身體溫度驟升,皮膚發紅發痛,連神經都恍惚起來,她開始陷入了模糊的狀态。
之前晦澀僵硬的步卻變得越來越順暢,拳頭也更加有力,好像受着某種指引般,擊得黑衣人節節後退。
“該死!”
“這女人是怎麽回事!”
“嗷,我的肋骨!”
“……”
高山雙拳如風,避開黑衣人的攻擊順利地擊倒三人。
“簡直就像一個怪物!”
她好像陷入了一個夢境,夢裏面有一個英姿飒爽威風凜凜的女子,揮舞着電擊棍,幹脆利落地幹掉了一大片的人。
高山下意識地跟着動作,因為這讓她很熟悉,然後遭殃的就是那些可憐的黑衣人們了。
她不知道,現實狀況裏,黑衣人們已經七零八落。
“組織沒說一定要活捉,幹脆直接弄死吧。”
“這樣下去我們會先潰敗的!”
“反正藥物反正死人也可以提取。”
“……”
高山還在繼續做夢,夢裏面的那個女子容貌漸漸模糊,身影慢慢遠去,她急着追她,不停地跑着跑着,然後就來到了上次那片荒蕪的帶着血色的原野。
紅得滴血的太陽高高地挂着,散發着炙熱的溫度,那片滿是血水的湖也正在幹涸。
一切都跟上次一樣,又好像少了什麽。
高山覺得很恐懼,這個地方讓她害怕。
因為那股從內心深處奔湧而出的渴意正不停地擊打着她,她覺得全身上下好像都要被蒸幹了一樣。
然後她就開始找水。
黑衣人們神色莫辨地看着渾身發熱,汗如雨下的高山,都有些愣,特別是當他們看到那個女孩伸出舌頭不停地舔着幹燥的嘴唇時,忍不住都打了個寒顫。
他們都記起組織裏特意交代的話,千萬不要被咬到,因為身體變異的原因,口中的唾液也帶有麻痹的作用。
“如果不想被啃掉,就睜大眼睛。”組織裏是這麽跟他們說的,可真正看到這樣一幕,他們還是忍不住惡心。
為什麽會咬人?
他們沒有機會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高山已經向他們走去。
如果她這個時候還清醒着,大概會痛斥那些散播謠言敗壞她名聲的人,明明她一點都不想咬人的,她只是渴了而已。誰讓你們一個個長得就一副欠啃的樣子,已經失去意識的她大概也只能分辨出好吃不好吃了吧。
身體發熱的症狀還在持續,因為夢裏她沒有追到那些亂跑的綠色植物。
上一次已經嘗過不好吃滋味了,可她還是想再咬一口試一試,也許能找到更美味的也不一定呢。
已經有黑衣人中招,因為失去意識的高山攻擊力更強了,不僅力氣大得吓人,一拳頭就能讓你動彈不得,甚至她還能清楚地知道你下一步動作是什麽,更可怕的是,一旦被碰到,她就會毫無猶豫地往你肩膀上啃一口,然後才皺眉移開,而被啃的人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她手上被折疊成一副詭異的形狀。
眼看着就要全軍覆沒,黑衣人咬牙從随身箱子裏面組裝起了原子炮,黝黑的槍口對着正慢慢走來的高山。
看着一片倒地的同伴,還算完好的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bitch!去死吧!”
高山如果還有意識,她一定覺得非常可憐并且難過。
長這麽大,還沒有人罵她罵過這麽難聽的話。
他們以為她樂意挨罵嗎,只是她太過倒黴,又有什麽辦法啊。
……
原子炮并沒有打中高山,因為那個一臉厭惡恨不得把她胸口炸個洞了家夥手指剛扣上槍靶,他的腦袋就開出了一朵血花,然後整個人就緩緩往後倒了下去。
其餘三個還有活動能力的還沒反應過來就步了上一個的後塵。
生死一瞬間,如果高山清醒着一定會這麽說。
可惜,她現在正跌入夢中,到處找水。
猛然間好像看到一株長得更加青翠多汁的 ,她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
皮膚已經燒得通紅,溫度絕對已經超過四十,治療了這麽多天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阿瑟皺眉看着狀态極度不佳向他奔來的高山,上前一步,一個手刀落在她後頸處。
高山只是轉了轉頭,并沒有如願暈倒。
“身體強度居然已經成了這樣了?”阿瑟平淡無奇的臉上染上了更嚴峻的神色,從包裏掏出一管針筒,避開高山襲來的拳頭,抓起她的胳膊,一針紮了下去。
“唔。”他側頭,高山正咬在他肩膀上,一口沒咬好,力氣已經洩了。
“還好我提前注射過抗體了。”
打橫抱起已經昏迷軟掉的高山,阿瑟看都沒看地上衆人一眼,徑直往另一邊樹林出去了。
如果說昏迷不醒是一種狀态的話,那麽身體昏睡,腦袋清醒算是怎麽回事?
耳邊不斷地傳來或大或小的聲音,“嗤嗤”的藥物反應聲不絕于耳,還有試管接觸時的清脆響聲,都清晰地告訴着高山一個事實:你沒暈,你只是醒不過來而已。
她覺得如果已經眼睛睜着的話眼淚絕對嘩嘩往下流的。
她不要變成植物人啊啊啊啊!
高山同學自然不會知道植物人是怎樣一個狀态,鑒于她只是記憶裏有這麽一段關于”動彈不得形同死人卻有思想”的狀态正好是植物人的描述,她就以為自己中招了。
事實上,真正的植物人意識是很少的,至少思想沒法像她這麽歡暢。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在阿瑟身上,期望他快點把自己弄回來。
“極度昏迷,腦神經正常,體溫正常。”
“……甲蛋白:78ng/ml(我想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磷酸基蛋白:45ng/L(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阿瑟眼神專注,眉頭微皺,“各項指标都正常,只有人還昏迷不醒,這是……”
高山憋着一口氣,這是植物人狀态,親,快點對症下藥。
“這是潛意識逃避,不願醒來的原因。”阿瑟君一字一頓道。
高山立馬愣在原地。
什麽?她逃避?潛意識不想醒來?
丫的難道她愛上這種狀态了麽真是笑話啊啊。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