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在那之後,柏穆辰幾乎夜夜都會在歲寒家門口等他,只是次次都被歲寒拒之門外,有時候歲寒連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一句便關門了。

自柏穆辰出現在家門口後,歲寒便有些魂不守舍,他搞不懂柏穆辰為什麽來找他,難道是耍他耍得還不夠嗎?

早上出門的時候差點兒忘記鎖門,上班的時候又出神,老擔心如果柏穆辰今晚還來他又該怎麽辦。紀澤下來巡視員工工作狀況的時候看到歲寒切菜的時候發愣,便走上前訓了一句:“上班時間開小差,工資不想要了?”

歲寒冷不防被說了一句,吓得差點切到手指頭,他搖了搖頭,說:“沒,馬上就好。”

紀澤見他今日狀态不好,便問:“怎麽的,有心事兒?”

“沒有。”

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沒事的模樣,不過紀澤見他不願多說,也沒有強問,只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往後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裏頭,知道不?”

“知道了。”

“對了,今晚早下班,有個員工聚會,你也一起去吧。”

“員工聚會?”歲寒有些訝異地看向紀澤,他來了這兩個月也沒聽過什麽員工聚會這樣的事兒,而且他本身也就不愛參加這些鬧哄哄的活動,便說,“您看我來了這兩個月,都沒怎麽跟周圍的同事說過話,要不這聚會我就不去了吧。”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和同事處好關系啊,上回那個大塊頭來這兒找過麻煩之後,我也隐隐約約在底下聽見了一些關于你的,不太好的言論。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所以你今晚最好還是跟着一起來。”

架不住紀澤一通絮叨,歲寒下班後還是跟着去了,不過他參加聚會的時候還是喜歡一個人在角落裏頭待着,畢竟跟那些人也并非志同道合,非要湊上去跟人處好關系也沒必要。

紀澤見他一個人窩在角落裏,覺着挺可憐的,就端了杯酒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說:“真不去和其他同事聊幾句嗎?”

歲寒輕輕抿了一口酒,說道:“不了。”

“你一直都這樣?”

“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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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孤僻。”

“我孤僻嗎?”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他都有點兒懷疑人生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孤僻這樣的詞來形容他。歲寒笑了笑,說,“我不是孤僻,我這不過是不願意和那些沒必要交往的人多費口舌。”

“那我算值得交往的人嗎?”

歲寒望着紀澤那雙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眼睛,有些不明白,紀澤所說的交往,指的是普通朋友之間,還是指戀人之間。紀澤上次那場突如其來的短暫的追求,令他措不及防,雖然後來兩人都沒有再提起過那件事,不過現在歲寒還是會不免地對紀澤的話産生懷疑。

“你是一位值得交往的朋友。”歲寒如是說。

紀澤倒像是早就料到了歲寒會這麽回答,只笑了笑,将酒杯舉起:“那麽,你願不願意和我這位朋友幹個杯。”

歲寒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只喝了沒幾杯,腦袋就變得暈乎乎的,紀澤見他走路晃悠悠的,這要是放着他自個兒騎車回家,路上鐵定要出事兒,于是自告奮勇地要開車送他回家。

歲寒腦子懵懵的,糊裏糊塗就跟着紀澤上了車,送回家後歲寒笑着同紀澤告別,紀澤見他這會兒腦子依舊不清醒,便有些想趁着這個機會看看他家長啥樣,于是對歲寒說:“都到這兒了,不如請我上去坐坐吧。”

“這……也成,不過我家挺小的,別介意。”

喝醉酒之後的歲寒比平日裏好說話許多,他知道紀澤不是什麽乘人之危的人,便覺得帶他上去也沒什麽,他甚至想把自家的煤球抱給紀澤看看。

柏穆辰沒有因為之前被歲寒拒之門外便放棄,他知道歲寒不可能輕易原諒他,于是今天繼續選擇守在歲寒家門口等他,不想等來的卻不是歲寒一個人。

柏穆辰記得歲寒的聲音,于是當那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樓下走上來的時候,他有些激動地走到樓梯口,接着便看見歲寒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

對于那個男人,柏穆辰并沒有印象,在他的記憶裏好像這個男人從未出現過,不過柏穆辰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并不簡單,至少他一看就能看出來那男人對歲寒懷有點兒別樣的心思。

歲寒這會兒并未注意到柏穆辰的存在,他扶着樓梯欄杆一步步往上走,笑着同紀澤說:“快到了,就在左邊兒那戶,我跟你說,我家貓特可愛,哎哎哎……”

紀澤就站在他身旁略往後一點,眼見着歲寒後腳跟踩空了,差點就要摔下去,便趕忙一只手扶在他腰上,接住了他。

“我操……”感覺到自己即将要摔倒的時候歲寒下意識地抓住了欄杆,他感受到一只手掌托在自己腰上,于是立馬站直了身子,尴尬地笑了笑,說,“謝,謝謝……”

紀澤見歲寒到底還是避免與自己有肢體接觸,心裏有些失望,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什麽:“沒事。”

經了這麽一出,歲寒倒是清醒了點兒,對紀澤的警惕心又提上來了,他往上走了兩步,只還差沒幾步便走上家門口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向紀澤,對他說:“要不,送到這兒就完了吧,現在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怎麽,你不請我上去坐會兒了?”紀澤難免有些失落,他走上前,拍了拍歲寒的肩,又順着肩膀往下摸了一下,“我還想看看你家的貓呢。”

“把你的髒手拿開!”

歲寒回過神來的時候,紀澤已經被柏穆辰推到了牆上,若不是紀澤及時站住了腳,大概要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接着柏穆辰抓住了歲寒的手腕,将他拽了上去。

歲寒被柏穆辰抓得跌跌撞撞的,最後被他帶到自家門口,他甩開柏穆辰的桎梏,揉了揉手腕,狠狠剜了他一眼,罵道:“你他媽腦子又出問題了是不是?”

“是,我腦子出問題,我看見你和其他男人待在一塊兒就不爽!”所有的理智在看到歲寒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的那一刻盡數消散,柏穆辰指着身後的紀澤,問,“我問你,這個人是誰?!”

“這就我一……”歲寒本想說這是自己上司,仔細想想他現在和柏穆辰好像已經沒關系了,有什麽必要和他解釋這麽多?他很是不屑地笑了一聲,接着轉過身,一邊從口袋裏摸鑰匙,一邊說,“我跟你說這麽多幹什麽,我倆已經沒關系了。”

柏穆辰就是害怕歲寒再次什麽都不聽就把自己拒之門外,他這會兒也感覺自己剛剛有點言行過激了,他趁着歲寒還在找鑰匙的時候從背後抱住了他,

柏穆辰慌亂地抱住眼前的人,就好像只要不緊緊抱住他,他就會立刻消失一般:“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太沖動了,我沒想吼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有沒有弄疼你啊。”

前幾天來這麽一出,今天又來這麽一出,歲寒簡直心煩意亂,他掙開柏穆辰的懷抱,用力地将他往外推了一把,柏穆辰被他推得往後退了幾步,撞在了喬知鶴家的門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紀澤沒有因為柏穆辰的出現而離去,而是站在那兒靜靜地看了一場戲,紀澤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故事,接着他走上臺階,對歲寒說:“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人拒絕我的?”

“不是!”歲寒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極力否認一般,他帶着厭惡瞥了柏穆辰一眼,偏過頭,同紀澤說,“不要理他,他腦子有病。”

歲寒剛剛那個厭惡的眼神刺了柏穆辰一下,他靠在後面的門上,感覺心上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般,又沉又悶,壓得人呼吸困難。

紀澤怎麽也不相信歲寒所說的話,他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不單和歲寒有過一段兒,而且那一段一定不簡單。他沒興趣追問別人的過去,不過不介意趁火打劫一把。紀澤走到歲寒身旁,緊緊挨着他,用剛剛好可以讓柏穆辰聽到的語氣對歲寒說:“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去看你家的貓的嗎?怎麽不進門?”

歲寒這會兒也是氣壞了,想也不想就說:“好啊,就現在吧。”說罷便取出鑰匙,插/入了鎖孔。

“不準進去!”柏穆辰眼睜睜看着歲寒打開了家門,紀澤轉身前還沖着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只要紀澤跟着歲寒進了家門,他們就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怎麽可能允許歲寒和別人在一起,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于是柏穆辰沖上前,一把扳過紀澤的肩膀,緊接着一拳頭重重的砸在紀澤臉上。

紀澤被這一拳頭打得倒在地上,血很快地從嘴角淌了下來,他用舌頭頂了一下口腔內側,只覺得被打得那邊火辣辣的疼。

歲寒被柏穆辰的舉動驚到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柏穆辰會對紀澤出手,事情到底因他而起,他總不能放着紀澤不管,于是便趕忙蹲下/身去扶紀澤。柏穆辰卻看不慣他這麽關心另一個男人,又将他拽了起來,将他的手腕牢牢禁锢在掌心,深深地望進歲寒眼裏:“你不要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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