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劉遠通倒抽一口冷氣:“你是韓江之子?!”再看看盧雅江,失聲道:“怎麽可能!”
韓騁似乎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撈起腰側的玉佩,笑盈盈地問道:“前輩可還認得這塊玉佩?”
劉遠通上前一步,抓起那塊玉佩,似要辨別真僞。韓騁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劉遠通喃喃道:“韓江之子……你就是韓騁……江湖傳言,兩年前出了個五輪派的傳人,自稱是他的兒子,我以為是無名鼠輩出來招搖撞騙,竟然……”他突然将臉轉向一旁的盧雅江:“你是什麽人?!”
盧雅江一直在旁邊興趣缺缺地看熱鬧,正納悶這個奇怪的大叔為什麽從一出現就不停的看自己,聽他問,沒好氣地說:“我是你爺爺!”
“呵。”韓騁忍了笑,問劉遠通:“他只是陪我過來的朋友罷了。金蟬劍前輩為什麽一直盯着他看?”
劉遠通收回目光,好一會兒才問韓騁道:“你的生母是誰?”
韓騁道:“這我也不大清楚,我從小被一家農戶養大,據說我爹臨死前将我交給他們,并将武功秘籍和玉佩都留在我的襁褓之中。待我長大後,我的養父母才告訴了我我的身世,至于我母親是誰,我父親并未提及過。”
“他有兒子……他竟真有個兒子……”劉遠通失聲的喃喃,目光又突然銳利起來:“你既然是韓江之子,那你的劍呢?”
“劍?”韓騁微微一怔。
劉遠通道:“昔年韓門的祖傳寶劍,五輪派的當家寶劍青雪劍,也拿出來教我看看。”
韓騁一臉茫然,顯然不曉得這青雪劍是什麽東西。
劉遠通見韓騁無動于衷,不禁皺了皺眉,轉開話題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韓騁笑道:“前輩,小侄之所以出來闖蕩江湖,就是為了打聽我爹當年的事情。我想知道,我爹當年是怎麽死的,我的殺父仇人究竟是誰?”
劉遠通默不作聲地見他打量了一陣,突然嘆了口氣,道:“罷,你既是韓江之子,便進來說話吧。”
韓騁拔腿就往屋內走,盧雅江一臉戒備地站着不同,韓騁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進去吧,你會對他說的東西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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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雅江手一揮,斥開韓騁扯他的手,冷冷道:“別碰我!”韓騁表情尴尬了一下,委委屈屈地說:“好好,我不碰你,你自己走嘛。”盧雅江哼了一聲,昂首闊步的進去了。
劉遠通道:“我與你父親韓江、伽羅刀張浩瀚三人自幼相識,我與張浩瀚同歲,虛長韓江五歲。我三人幼時曾一同習武,後各自離開谷水鎮闖蕩江湖,約定每兩年在谷水鎮中聚首一次,談談沒人這兩年的收獲與感悟。可以說,我們年輕的時候感情是很好的。”
盧雅江不冷不熱地插話:“那你們之後鬧翻了?”
劉遠通頓了頓,道:“韓江是我們三人中最出息的一個,他畢竟是五輪派的傳人,他的資質、他……手裏的秘籍,都是我和張浩瀚不能匹敵的。”
“所以你殺了他搶了秘籍?”盧雅江又冷冷地插話。
韓騁連忙去按他的手,示意他閉嘴,結果還沒碰到盧雅江就被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刺回去了。
劉遠通并沒有生氣,轉而問盧雅江:“這位少年,請問令尊令堂是何人?”
盧雅江被問的莫名其妙,傲慢地嗤聲:“你算什麽人,也配知道?”
劉遠通沉默了。
韓騁連忙道:“前輩,然後呢?我爹怎麽了?”
劉遠通嘆了口氣,又接着道:“你爹年紀輕,修為又出衆,難免年少氣盛。他十八歲那年,只身打上出岫山……”
說到出岫山,一直黑着臉的盧雅江突然一愣,而韓騁看了盧雅江一眼,便收回目光,等待劉遠通繼續說下去。
劉遠通道:“誰也不知那一年他在出岫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整整大半年了無音訊,甚至錯過了我們兩年一度的聚會。我和張浩瀚以為他被魔教殺害,已商量着攻上出岫山為他報仇,他卻突然回來了。我們為他發生了什麽事,他卻絕口不提。從那以後,他在江湖上的消息越來越少,常常一年半載不露面,江湖傳言他找了隐居處研習新的武學,可我心裏卻隐隐覺得,他的行蹤,一定和出岫山有關系。”
盧雅江的雙眉越鎖越緊。他在出岫山待了一十八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韓江這號人物,還是他有一次下山執行任務時才聽山下人說起的。他不由看了韓騁一眼,并未從韓騁臉上看到驚訝。難道韓騁此人和他們天寧教還有不尋常的關系嗎?怎麽沒聽右護法說起過?
劉遠通又道:“我知曉韓江與魔教扯上了關系,曾多番勸阻過他。那魔教之人皆是陰險狡詐之輩,不剿滅他們也便罷了,又豈可與他們往來?奈何韓江當初已被魔教妖人迷了心竅,如何也勸不回來……唉!”
盧雅江重重哼了一聲,韓騁尴尬地咳了一聲,道:“那……前輩可知,究竟是誰害了我父親?”
劉遠通憤憤道:“定是那魔教妖人,觊觎韓江的五輪秘籍,才設計害了他!我早同韓江說過,那魔教妖人與他交往,決計沒安什麽好心,定是圖他的東西,只可惜韓江鬼迷了心竅,說什麽也不信,才害了自己性命!”
韓騁害怕盧雅江會沖動的跳起來跟劉遠通動手,沒想到盧雅江只是皺着眉若有所思,并沒有生氣的跡象。韓騁松了口氣,道:“那,前輩以為,是魔教中哪一位害了我父親?”
劉遠通咬牙,仿佛帶着極大的恨意:“白、衣、鬼!”
盧雅江倒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白衣鬼即右護法尹言。韓江消失的時候盧雅江才剛剛出生,尹言倒的确是上一輩的人,或許真與韓江有什麽牽扯。老實說盧雅江也不知道尹言究竟幾歲了,他記得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尹言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如今他已二十一了,那尹言看起來也年不過三十。
韓騁沉吟片刻,道:“前輩可有什麽證據?”
劉遠通道:“證據?當年韓江、我、張浩瀚還有如今的昆侖派掌門王邈、逍遙派無須子及其他幾位武林同輩曾一起喝過一場酒,在酒席上韓江喝多了酒,親口道他與那白衣鬼尹言的關系非比尋常!當時我們在座幾人都勸他趁早醒悟,他卻道……”恨極咬牙,“他死不悔改,事後果然被心懷不軌的白衣鬼害了性命!更可恨那白衣鬼,害了韓江不說,竟栽贓到我與張浩瀚頭上,武林盛傳,五輪教秘籍在我與張浩瀚手裏,多年來有不少心懷不軌的鼠輩為此前來滋擾。想來,是白衣鬼沒能從韓江手裏騙到秘籍,便使了這一招來陷害我二人!”
韓騁敏銳地察覺到他不肯說的話,追問道:“我父親喝多了酒卻道什麽?”
劉遠通卻不肯說了:“不是什麽好話,你還是不知道為妙。”頓了頓,道:“世侄,我與張浩瀚是你父親多年舊友,你父親故後,我二人勘破這江湖之險惡,萌生退意,才挂劍回鄉,在此地歸隐,我雖不知韓江何時有了你這兒子,但你既然有五輪派的玉佩,你方才的功夫又确有韓江昔年風采,我便認了你這世侄。你想為你父親報仇,或有什麽我能幫得上你的地方,只管開口。”
韓騁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後道:“好,前輩你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若有什麽難處,我再來找前輩。”
劉遠通道:“你父親故時還有些物事留在我處,既然你是他的兒子,改日我整理好了,将他的遺物交還于你。”
韓騁拱手道:“那便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