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1

番外花妖誕生的那些事

冥界分四,東冥最下,而東冥之下是府煞,府煞之下是修羅界。忘川是從府煞流下,從東冥而過,一直到人間陰陽道。

彼岸花只開在冥界。

而只有東冥,需要彼岸花司。因為那裏是彼岸花的源頭。

在東冥,因為鄰近府煞與修羅界,所以有煞氣、邪氣,而忘川,就是帶來這些的媒介。東冥彼岸花司的存在,是修正、監管這些不良物質的入侵。

彼岸花司的名字叫江樓昕。

也不知是從那天起,他忽然感覺到忘川有異動。

他飄到忘川之上,明明不是花季,兩岸都是一片綠色,偏偏忘川正中心飄來了一只彼岸花,它是紅的。盛放着。

而支持它開放的力量來自忘川。

彼岸花是在赤月滿月開放。赤月就像扔下一片火焰把兩岸燒紅,第一次見到的生靈總是會被震撼到。然後忘記了彼岸花的危險。

為什麽彼岸花只有彼岸花司能動?

因為它們會噬魂。

每一個跌入忘川的靈魂會成為彼岸花,每一個靠近彼岸花的靈魂會成他們的同伴。

而東冥的彼岸花更為兇殘。東冥忘川一裏範圍之內,生靈勿入!

為什麽彼岸花司不會被吞噬?

因為他們從彼岸花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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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堂堂一個冥界,不可能只有彼岸花司能靠近彼岸花。只不過他能操縱彼岸花。

江樓昕本能的覺得這朵花很漂亮。

當然啦,萬綠叢中一點紅。

于是,他開始考慮養這朵花的可能性。

然後敲定主意,養吧。

“不用澆水,不用曬太陽,不用花盆,甚至不用你看管。你确定你在養嗎?而不是看着他自生自滅?”

東冥的職員,謝蘊看着那彼岸花說。

“這裏是冥間。”

彼岸花司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練。

“那難道你花不點心血?”

謝蘊笑眯眯。然後,轉身就走。

留下彼岸花司繼續思考如何養一只彼岸花的課題。

花點心血?

這就是提示

那……怎麽花?

思考的最終結果就是“花點心血”。

反正冥界太平,沒人來煩他這個彼岸花司。

江樓昕如此想着。

真不想告訴他,東冥除了謝蘊,估計沒人想和他主動交談。

所以,也沒人敢來煩他。

而謝蘊來找他,就是因為他要定期巡查東冥,這塊就是他的片區。

于是呢,為了花點心血在那朵花上。彼岸花司就每天放點血給這朵小花。

他的心血好像取出來比較麻煩。精血好了。

所謂的每天就是赤月升起之時。

說來也奇怪,這花就一直在忘川裏,就再也沒有敗過。就一直開着。

那麽紅,那麽鮮豔,每次彼岸花司都能看見它。

它看起來很親切。

就像他的心血。

看起來他把它養的很好嘛!

彼岸花司想。

然後謝蘊第二次過來的時候知道了。

臉上的笑差點繃不住。

“不是這樣的。是要對這花的生長負責。讓它好好長着,該開花的時候開着,不該開的時候,就不開。”他解釋道。忽略掉心頭的一點心虛:怎麽好像有點怪怪的。

算了,彼岸花司本來就該為彼岸花負責嘛。沒什麽錯的啊。 還好沒真用心血來養,不然,上哪再來找個彼岸花司啊!

“負責?”

“恩。負責。”

“那到底要怎麽做?”

“……”謝蘊好像爆粗口啊。你是彼岸花司還是我是彼岸花司?

他只能再次微笑起來,說:“當然是要陽光雨露的。”然後就飛快的走了。

“……”好吧,去找掌燈使,要點陽光。

謝蘊之前是人類,他一身廣袖寬服。是高門謝家子弟。謝安後人。

目前還沒有正式成為一個冥界公務員的意識。準确的說,某個時候他會忘記自己是在冥界。 還是最底端的東冥。

所以,彼岸花司你信他你就輸了啊啊啊。

冥界會希望陽光雨露?那是□□。

掌燈使會同意想拿□□的彼岸花司?

這不可能。

無論是那位冥界的君主,都不可能讓陽光進來的。雨露?這也不可能?冥界有雨嗎?

掌燈使:“我做不到。”

彼岸花司:“你開個陰陽道把陽光從人間弄進來。掌燈使是陰陽道的主人。”

“你見過開口在陽光下的陰陽道?”

“見過。”

“……”

彼岸花司根本不能離開冥間,見個鬼啊!哦不,見個人啊!

“請問你是要陽光做什麽?”

“養花。”

“啊?”

“養彼岸花。”彼岸花司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那每個赤月都泛濫的彼岸花是怎麽出來啊啊。

“彼岸花不需要陽光。”掌燈使很好脾氣,“你聽誰說的要陽光雨露?”我立刻去揍他!

“謝蘊。”彼岸花司從善如流。

“哦,那個白癡的話你就不要聽了。我去給彼岸花照一照冥光,消消毒,就算完了。你看怎麽樣?”幫你解決點泛濫的彼岸花吧。日行一善。

“好。”

掌燈使所執的光,其能力取決于掌燈使的意願。或殺或愈,或迷或清。

“這就是你養的彼岸花?”掌燈使問。

好大一片,根本滅不了。

“不,在忘川那裏。”彼岸花司輕輕一飄,到了。

掌燈使望着忘川興嘆。內心無語淚流。在下是掌燈使啊啊啊,天生和忘川不對付。你懂嗎懂嗎!故意的吧!

他默默回頭。

“在這裏。”彼岸花司手捧一朵花,紅得像血。到了掌燈使面前。

“這花……怎麽好像太紅了。”以及,這個家夥居然真在養彼岸花!

“謝蘊說,養花要用心血。還有,養花要負責。”彼岸花司一臉認真。

“……”這個家夥的心血澆灌而成的。掌燈使微微蹙眉,“這花不能這麽養。你不能用心血給他澆灌。”

彼岸花司微微一愣。

“你只需要讓他這麽長着,就可以了。你也只能這樣做。懂嗎?”

彼岸花司有些奇怪道:“可是……”

“如果你太用心,那樣會養出讓你後悔的東西的。上一任彼岸花司就是這樣,才離任的。我念在你是我的後輩,才提醒你。不用做這樣無用功的事。”掌燈使甚至是嚴厲的說。

然後就離開了。

他捧着彼岸花。

然後,緩慢又堅定地搖搖頭。

“這是我養的花。”

冥界的天空依舊陰陰慘慘,赤月慢慢升起,将那一方天空染紅了。

忘川的水聲依然回蕩着,其中多少靈魂在掙紮。誰都不知道。

那正中一方的水域,緋紅花瓣緩緩打開,隐隐約約可以見到一個小人向着紅色的月亮飄着,卻始終不離開花的範圍。

彼岸花司将手指伸了過去,小人立刻抱住。有模模糊糊的歡喜傳了過來。

很奇特,卻不讨厭。從來沒有經歷過。一在這個小人身上傳來的時候,他就上瘾了。

指上,鮮血溢出,小人飲着。歡喜的情緒一直沒有斷。即使喝飽了,也抱着手指不撒手。

彼岸花司看着,便由着他。直到赤月落下。

有一天,彼岸花司看着越來越清晰的小人。

小人有了疑問。

“你是誰?”他問得很遲疑,神識應用的并不那麽好。

“江樓昕。”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說彼岸花司這個職務。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添上一句。“你的主人,我要對你負責,你也要對我負責。”

“我又是誰?”

彼岸花司想了想,他這麽招人憐愛,那叫什麽呢?

然後說:“你是子憐。你是我的。”

他又問:“那我要做什麽呢?”

“呆在我身邊。只能呆在我身邊。”

那是确定每個妖精誕生的意義的三個問題。

本來是要妖精自己解答的。

但是那個花妖誕生的動力來自彼岸花司的血,所以,彼岸花司能夠替他解答。這樣的解答,這樣的目标,就烙入妖精的靈魂。即使他什麽也不清楚,他的一生就這麽注定了。

本來這三個問題,就是随機的。但是妖精的第一問不是關于自己,而是關于他人,這太稀少了。當他一問出那一問的時候,就注定和這個人有窮盡整個生命的糾葛。

最後,他的第一個完整的意識就是:我是子憐,江樓昕的子憐,只能在江樓昕的身邊。

這就是最初到最後的因果。

以你的血而生,只能在你的身邊。

再後來的事,就是天劫。

經歷了這三問,能解答出來的,都是天妖。

冥界的天妖,出生就有天劫,只有一劫。

江樓昕生受了這天劫。

于是,整個冥界都被驚動了。

江樓昕被罰入凡間。

花妖麽,就留着吧。好歹是第一個誕生的。

之後,有這麽一段對話。

“天水一,你知道他養了花妖為什麽不阻止?”謝蘊有點咬牙切齒。

天水一就是當任的掌燈使。 “你覺得江樓昕這樣好嗎?沒有感情像個偶人。從修羅界出來的都這樣。既然他能養成,那就養呗。”

“你也知道他是從修羅界出來的!!扔到人間是個怎樣的禍害啊!”

“不會的,本來花妖是誕生不了的,太難。上一屆彼岸花司沾染了戾氣、煞氣,無解,最後卸任。連彼岸花司都擋不住的戾氣、煞氣,我當然也不認為一個小小的意識能擋得住。” “那他是怎麽回事?”

“說來和你脫不了幹系。你讓他用血灌溉,那個小花妖憑着江樓昕的血,和其中的念,就擋下了戾氣和煞氣。而江樓昕,也因為這樣,把身上的戾氣煞氣化了。他又受了天劫。他轉入人間,不會有什麽大事的。絕對溫吞無害。如果他回來能多點人氣,也是好事啊。”

“好吧。”

于是,小花妖誕生了。然後,在謝蘊的慫恿下,朝着人間進發了。

最後讓江樓昕格外不爽的就是……

“他應該姓江!”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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