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暑假,(8)

做回正常開朗的青春少年,顧洛清繼續奢望還有高三最後一年,讓這小子平安度過吧!

料不到高二都不能平安度過!

在楊佐監考的化學考試中,嚴爽桌上的紙條,被巡視的曹校長發現。先正在楊佐辦公室調查。聽到這個消息時,顧洛清跟被雷劈到似的,天沐一中的考風非常嚴,老師的口號是“寧要真實的0分,不要虛假的100分”,一旦查實,輕則處分,重則開除。

這回顧洛清是鐵了心地相信嚴爽,憑他在物化上的天才,用得着去這樣偷偷摸摸嗎?中午一放學她就趕到楊老師辦公室,透過玻璃看到嚴爽站在辦公桌前,一臉受冤挫敗的神色,顧洛清沉了沉氣,敲門進入。“顧洛清,你有什麽事嗎?我這會兒忙,沒空輔導你。”顧洛清看一眼嚴爽,嚴爽朝門外努了努嘴意思叫她走,她沒理睬。轉頭對楊老師說:“老師,嚴爽絕對不會作弊——”她下面的話被老師一聲“證據”打斷。

嚴爽開口:“小楊,我真不知這紙條從哪兒來的?不過是去上了回廁所!你可以查一下字跡。”顧洛清差點被嚴爽的稱呼吓死,這家夥,真是臨危不懼!這時候還敢沒大沒小的叫老師!

楊佐想了想說,教室裏裝有攝像頭,本來是不允許查的,但你這個情況特殊,曹校長已經查探了攝像頭。

“什麽?”兩人同時叫起來,看了攝像頭還在這邊質問,那不是嚴刑逼供呃!楊佐拍拍兩個小朋友的肩膀,說:“不然怎麽你們是否誠實呢?”兩人對視,暗罵奸詐。不過走出辦公室門是明顯的腳步輕了許多。

嚴爽難得溫和地開口:“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作弊?”

顧洛清橫他一眼:“你會去作弊的話那就不是嚴爽了,嚣張哥——”她就是知道嚴爽雖然貪玩嚣張不愛學習,但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他絕不肯去做,也沒耐煩去做。總的來說,這個人還是有着一個男人該有的驕傲與責任的!這些話她當然不會跟他說,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跩得尾巴翹上天了,僅僅為了顧洛清的小小的信任!

不久,天沐一中又迎來了新的一期校園藝術節,這回是初高中分開舉行。高中部放在周五晚上,最後新添了個自由獻藝節目,顧洛清正看得昏昏欲睡時,只聽臺下掌聲雷動,一身白色西服手捧鮮花的嚴爽健步跳上臺子,深情款款地唱起一首歌:

你是第一個發現我

越面無表情越是心裏難過

所以當我不肯落淚地顫抖

你會心疼的抱我在胸口

你比誰都還了解我

內心的渴望比表面來得多

所以當我跌斷翅膀的時候

你不扶我但陪我學忍痛

我要去看得最遠的地方

和你手舞足蹈聊夢想

像從來沒有失過望受過傷

還相信敢飛就有天空那樣

我要在看得最遠的地方

披第一道曙光在肩膀

被潑過太冷的雨滴和雪花

更堅持微笑要暖得像太陽

節目即将結束,臺下已經喧鬧起來,顧洛清站在人群中,聽得淚流滿面,她仰面看臺上的嚴爽,明白他是唱給她聽的,他是懂她的。那首張韶涵的《看得最遠的地方》竟然被他的中性的男聲演繹得如此纏綿,勾出了她內心深處洶湧的情懷!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無數人來來又去去,真正和你發生關系的只是少數幾個,而你所要的伴你一生的只是那一個!

她想起張愛玲說過的話: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 "噢,你也在這裏"

嚴爽,你也在這裏?五年前我在鎮上賣蛋時。

嚴爽,你也在這裏?兩年前我無比生澀時。

嚴爽,你也在這裏?此時此刻,我願意是今生今世!

她隐在人叢中等他,他從臺上一躍而下,把鮮花獻給她,然後突然變戲法地從一朵花上撸下一根細細的項鏈,飛快往顧洛清頭上一套。周圍掌聲、口哨聲響起一片,顧洛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看,項鏈上串着一枚鑽戒!她要除下還他,被嚴爽捧住她雙頰,以你敢除下試試看的兇神惡煞般的眼神盯她!周圍還有學生起哄:kiss  kiss  kiss 嚴爽從善如流地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獻給我永遠的高中女生……

作者有話要說:

☆、嚴必中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絕20歲以下的小盆友參觀

嚴必中生日的時候,方茹在外出差沒能趕回,讓嚴爽代她選個禮物。嚴爽邪惡地買了條Armani子彈頭前網內褲,寫上煽情的卡片,包得美美的送給父親,還特意強調是媽媽送的哦!他送了支PILOT銥金筆,為了襯出母親送的禮物的高貴,他送的筆特意扔去盒子,草草用塑料袋子裹了!

嚴必中看了這個品牌,又看了那個破塑料袋,挑眉看着正賊笑的兒子,現在幾乎已跟他一樣高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可惜小茹不在。

他接過兒子的書包,右手勾着兒子的肩膀,踏着深秋的殘陽往家走。地上拖着兩個一般長的影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推開院門就聽到女人的笑聲,嚴必中聽出是花蓓的聲音沒說啥,嚴爽以為是母親回來給他們的驚喜,興奮地推門而入,看到是花蓓,臉上笑頓時僵住了。他不滿地瞧着父親。嚴必中讪讪的不好說什麽,只好客氣地打招呼。

花蓓已經興奮地捧着一個雙層蛋糕來到嚴必中跟前,嚴必中趕忙接了放餐桌上,嚴父緊跟着出來,邊招呼大家坐下,邊跟兒子說:“這蛋糕可是花蓓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做出來的,這姑娘真不簡單哪!”嚴必中緊跟着說:“是啊,想不到你手這麽巧,其實你行動不方便,何必這麽辛苦去弄!”花蓓循着聲音轉過身子面對着嚴必中,開心地說:“今天下午做這蛋糕我好喜歡呢,一點也不辛苦,嚴大哥,你平日經常照顧我,我都不知道怎麽感激你!”

聽了這話,嚴爽更加不滿地盯父親,“哼,還經常照顧呢?一對奸夫淫婦!”當下匆匆扒了幾口飯菜就回學校找顧洛清做作業去了,省得看了他們心煩。

那邊嚴父開了紅酒,邊喝邊聊嚴必中小時候的事情,嚴必中看父親興致高,也随着喝了幾杯。喝着喝着嚴父突然對兒子說:“多年前的那樁事,方茹到現在還沒原諒你?”有外人在,嚴必中不想提這事兒,嚴父沒理,繼續說:“他們方家橫豎就比我嚴家高嗎?我兒子哪點比不上方茹,偶然的一次失誤,偏揪住不放,哼!”

觸到了嚴必中的痛楚,他把父親倒的白酒一飲而盡,忘了他喝酒攙着喝必醉的事兒了。酒到愁時總嫌少,很快,他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嚴父拍拍花蓓的手,輕聲叫把嚴必中扶進房間睡覺。剛剛是這小丫頭眼淚婆娑地跟他傾訴對嚴必中的綿綿情愫的,難為她照顧了自己這麽久,兒媳婦又跟兒子長期分居,看到這麽多年兒子的孤單凄楚,他早就心疼不已,幹脆就樂得給兩人制造這個機會了。

他哪裏知道因為這個小動作會給這個原本就不穩固的小家庭帶來多大的風浪!

那邊花蓓攙扶着嚴必中上了床,嚴必中的大個子幾乎把瘦小的花蓓壓垮,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摸索着把嚴必中弄上床,嚴必中頭才挨到枕頭就睜開醉眼,迷蒙中似乎看到方茹巧笑倩兮的模樣,一時情動難忍,一把抱住了花蓓死死鉗住,嘴巴胡亂地從臉啃到胸,喘着說:“小茹,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小茹,這麽多年,你讓我忍得好苦”,嘴巴和手一齊動作,三兩下就把身下的少女剝了個光。

嚴必中的手觸到懷着人時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動作頓了頓,花蓓用被子把兩人包進被窩,邊去舔嚴必中的嘴唇,邊用手顫抖着解放了嚴必中。

嚴必中醉得稀裏糊塗,又多年未近女色,再也忍不得,一把抽了自己的皮帶,大蛇滾燙地抵上了少女的柔軟,憑着記憶中的美好滋味的回憶,輕車熟路地破門而入,進入的那一剎那,他惬意地嘆息連連:“小茹,你還是那麽緊啊”又往前探了一點,突然碰到了一層障礙,正感覺不對勁要抽出時,身下少女不顧一切地往上頂了進去,發出一聲痛哼,幾滴灼熱的液體沿着大腿淌了下來!

嚴必中的腦袋轟的一燒,不管不顧地大起大落,少女溫柔的體液緊緊包住他的寶劍,他跟焚了身般邊口中小茹心肝的叫,邊狠狠地嵌入,花蓓在身下嬌婉承歡,最後的時刻,她包容了嚴必中所有滾燙的種子,軟下身子,低低地滿足地叫了聲:我的嚴大哥!

半夜醒來,頭疼欲裂的嚴必中開燈倒水喝。滿床的淩亂處處昭示着發生了什麽,好像他夢見和方茹激烈歡好,可是床上的幾滴鮮血如一盆冷水澆得他透心涼,而且他記得方茹出差沒有回來,難道……是花蓓?他害怕地捂住臉,心裏恨起方茹來:你把我逼到如此饑不擇食的地步。又恨起自己:怎麽這麽糊塗地奪了一個少女的清白?而且還是個身世可憐的殘疾少女!說不定還是自己酒醉中強了人家!又恨自己的父親,怎麽讓酒醉的他和一個無辜的盲眼少女一起呢?

愁腸百轉,真殺了自己的心都有。想到方茹冷冷的居高臨下的姿勢眼神,舊恨未消又添新仇,還不知道要怎麽自己!?

淩晨四點,他撥了個電話給方茹,裏面傳來方茹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喂?”嚴必中抓緊電話,說:“小茹,是我。”“你幹嘛!今天生日我不是讓嚴爽代買禮物了麽?你沒收到?”聽到“代買”嚴必中的心涼了。又試探着說:“方茹,我們不能再分居了,我現在就要你,我立刻訂機票去找你好不好?”方茹被吓醒了:“你胡說什麽!乖乖睡覺,我明天就回去了。”“明天回來讓我吃,你這麽些年怎麽這麽狠心的!”方茹猶豫了,只答:回家再說,就挂了電話。

有的時候,方茹也責怪自己為什麽不能原諒他一次,後來,她心理上始終接受不了嚴必中出軌的現實,她只好一天又一天的往後拖,借着繁忙的工作逃避夫妻的義務以及丈夫背叛的屈辱。

她想總有一天她會重新接納他的,因為她是如此的愛他——她的唯一。只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而男人,往往是等不了那麽久的!

方茹第二天回家以後,嚴必中就直接去把她接回來兩人剛結婚時買的那套房子裏,等不到天黑,就纏着方茹洗得幹幹淨淨的上床,說是補的生日禮物。方茹依從了,只穿了三點,乖乖躺床上擺了個最溫順的動作,擡眼看到嚴必中穿着嚴爽替她送的那條子彈頭內褲時,一連指着說了幾個“你你你”,嚴必中邊用吹風機給方茹吹頭發,邊按下她的那根手指,挑眉說道:“你兒子送的!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等方茹的頭發吹至半幹,他的情緒也已經達到臨界點,湊上前去嗅着老婆身上特有的體香味,溫柔地解開她身上的胸衣,然後含住一邊的草莓香甜地吮吸。當他的手脫下方茹的底褲時,他感覺到了方茹的抗拒,她的手捉住了他,他沒理,用勁兒地除了下來,然後熱乎乎的大玉米棒頂了過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方茹操起枕邊的一本硬面書,彭的砸倒了嚴必中,暈過去之前,害怕的方茹沒有看到嚴必中眼中幾乎要把她燃成灰燼的火焰!

方茹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自己,跟被鬼追似的溜之大吉,走之前還不忘給嚴必中蓋好被子,撫了撫剛被她的書砸出來的那個包!

方茹最後都沒有辦法接受他的親熱,嚴必中絕望到極點,而他又欠花蓓一個解釋一個道歉,所以,他暫時放下了方茹這邊,把注意力集中到花蓓身上。這個女孩說實在的,他不讨厭,甚至感激她對父親的照顧,也同情她的孤弱,感動她的堅強。但也不動心,不是這次意外醉酒,他是絕對不會碰她的。唉,為什麽命運會這麽捉弄他呢?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靠近花蓓的朵朵鮮花店!

不知道差不多時間嚴爽因為回家找他小學時的一張照片而回他爺爺家,在父母房裏翻查相冊時,眼尖地發現床頭地上角落裏有一個粉色的閃光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粉色蝶形的鑲鑽發夾,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花蓓的發夾,那天爺爺生日,吃飯的時候他特意注意過的。

他的胸口悶了起來,腿軟的坐到了床上。照片也不要了,抓起書包和發夾飛一般的出了門,剩下背後爺爺直喊!

到了朵朵鮮花店,他看到父親的黑色pasadena停在馬路邊,在店裏面正跟花蓓說着什麽,不久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嚴爽本想直接沖進去問個明白,後來決定各個擊破,調查清楚再說。畢竟,多年的探查捉奸讓他理智了不少。

父親一離開,他就走了進去。花蓓以為有可人過來了,忙擠出笑容循聲過來招呼,嚴爽三兩步走到她面前停下,看她的頭上只在一邊夾着一只粉色的蝶形鑲鑽夾子,另一邊用了個布藝發夾替代,他把布藝發夾放她手心,她用手摸着,欣喜地說:“這是我的發夾,不知怎麽昨晚上掉了”說着臉一紅,嚴爽聰明地沉默着,看她怎麽說。她又靠近嚴爽,擡頭用無神的眼睛看着嚴爽說:“嚴大哥,是你撿到又給我送來的嗎?”

嚴爽繼續沉默,花蓓着急了:“昨晚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負責,我很開心,那個人是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嚴爽掉頭就走,也不理花蓓在後面追喊!

☆、絕望的嚴爽

他越跑越快,終于拼命地奔起來,雨不知什麽時候下了起來,打濕了他的頭發,分不清楚是淚還是雨,吃到嘴裏鹹鹹的!他的心裏只有要成為孤兒的凄苦!天已經暗了下來,昏黃的路燈一盞一盞亮起,下班的人匆匆忙忙地往家趕,可他嚴爽,一個18歲的高二少年,已經沒有了家!從他父親背叛母親的那刻起,這個家就破碎了,驕傲如他的母親,怎可能委曲求全,得到的只有玉碎,他不敢告訴母親:你一直愛着的那個男人,他剛剛睡了一個少女!還是個殘疾的身世可憐的少女!

他只有跑,不停地跑,一直跑到跌倒在大馬路上,馬路上鳴笛一片,不停有過路司機罵着:找死啊小子!手機鈴聲響起來,又停下,過一會兒又響起,又停了!

然後又倔強地響起,他跌爬起來接了,呻吟啞地幾乎發不出來,只有顧洛清焦急地問話:“嚴爽,你在哪裏?今天怎麽沒來自修?”“我在,我迷路了,辨不清方向,你別過來,外面風大雨大。”顧洛清聽出他聲音變得不成調,肯定又出了什麽事情,堅決要問明地方,嚴爽找了附近一個标志性的建築報上名。

顧洛清打車趕到時,隔着車窗就看到那個坐在公交站臺的地上無助的少年。她看他被風雨淋得也不躲一下,心疼的眼淚立刻就溢出了眼眶!跳下車,給嚴爽撐起一把黑傘,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站他身後,很快她的身體後背被打濕一片,嚴爽察覺到了,站起了身,把傘移到她頭上,她幹脆走到他胸前,擠在一起,感受到嚴爽身上冰涼一片,急急地打車走了。剛要報嚴爽住的紫巅華府名,嚴爽啞着說:“不要回去”顧洛清報了她住的地方。

到了她住的車庫後,她開燈,動手剝嚴爽的濕衣服,嚴爽愣愣的由着她,上衣很快被她剝光,“下身自己脫”邊說邊抛過大浴巾,等嚴爽把褲子都扒下,顧洛清把他趕到自己床上,給他捂得嚴嚴實實。“把自己擦幹弄熱了,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這是嚴爽第一回躺顧洛清的床,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包裹了他全身,她的床特別溫暖特別舒服,弄得他眼眶一熱,又要流淚!

約20分鐘後,顧洛清回來,先把手上熱騰騰的大碗牛肉面端到他前面的小桌上,拿一次性筷子給他。等嚴爽吃得飽飽的,一杯紅糖生姜熱茶已經端到了嚴爽手上。嚴爽慢慢喝着,一邊看身旁的顧洛清整理剛給他買的保暖內衣和一身運動服和鞋襪,疊得方方正正的遞給嚴爽:“喏,穿上,我剛從超市買的,都是最大號!純棉的!”“你的都潮了,要不然,新衣服洗洗再穿更好!”

嚴爽把頭擱她肩膀上,說:“我爸睡了那個女的!”顧洛清嘆口氣,怕他凍了,幹脆把他摁躺下,開導他:“嚴爽,你2年前就想要阻止他們,你成功地阻止了嗎?”嚴爽無語。“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要阻止就能阻止的,就像我,也想要我的媽媽,小時候別人都有媽媽,我哭着要媽媽,我爸爸就找了個遠房親戚冒充我媽媽陪了我三天,可是後來她還是走了,因為她自己的孩子也想她了。所以,我沒有媽媽,我不想這樣,可是我還是無法改變,後來我就想通了,媽媽還在媽媽的地方,并沒有少,我只要做她最好的孩子。”

顧洛清轉頭看他時,他已經疲憊地睡着了,幾縷頭發不馴地挂在臉上,夢裏他都皺着眉頭!她伸手一一撫平,心裏默念:很快高三了,嚴爽,一定要扛住!

顧洛清是被煙霧嗆得無法呼吸醒來的。她撐起身體,看到嚴爽穿着他剛買的運動衫橫坐在大門口的地上兇猛地抽煙,旁邊垃圾簍中好多煙蒂。可能是怕嗆到她,開着大門對着門口抽。

顧洛清知道他初三時學會了抽煙,後來雖然漸漸抽少了,但依然在抽,有瘾了難戒,他身上的味道她一聞就知道了。可是像今晚上這樣的不要命的抽,她真是怕他吃不消。

可是少年的臉隐在煙霧背後,清冷而寂寞,仿佛全世界都已棄他而去。顧洛清不知道憑她能不能溫暖他,可是,她已經忍不住地大聲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眼淚都咳了出來。

嚴爽聽到她第一聲咳嗽時跳起了掐滅了煙。把窗戶打開痛風,又倒了杯白開水過去。顧洛清咳個沒停,緩過氣來,看了眼嚴爽,接過水喝了一口,繼續咳,捉住嘴幹嘔起來,嚴爽很後悔,看被熏壞的顧洛清抱着垃圾桶嘔出白白綠綠的糊狀物,趕緊遞過白開水讓她漱口。

顧洛清回過頭蒼白着一張臉,對他說:“嚴爽”聽她嗓子都啞了,嚴爽忙捂住她嘴不讓她說話。顧洛清拿下他的手,繼續艱難地說:“你看我聞到煙味就這麽難過,你抽了這一夜,身體怎麽吃得消?”頓了頓又說“我爸以前也抽煙很兇,後來戒了”嚴爽問為什麽時,顧洛清看了他一眼,笑笑沒有回答。

離天亮還早,嚴爽也不敢再抽煙,關上門窗挨着顧洛清躺着,他聽着顧洛清的呼吸聲很響,間歇性地咳嗽,心疼得不知如何,也忘記了自己的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

☆、顧洛清住院

聖誕節臨近,校園裏的節日氣氛已經很濃郁了,學校裏的松樹上被挂水各式閃爍的小燈,綴着些塑料馴鹿和雪花片。校園內的音箱熱烈地播放着聖誕音樂: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伴随着這個音樂,嚴爽的一些同學朋友就策劃了一個聖誕節之夜,由陳不染出面訂了個娛樂會所的大包間,裏面玩的吃的一應俱全,打算讓嚴爽解解悶開開心。

房間有內外兩間,外間中央一張大餐桌,衆人簇擁着嚴爽坐下,嚴爽拉開身邊座位,衆人推顧洛清去坐,她似乎有點不情願,想挨着門口的座位坐,見嚴爽挑起一側眉,摸摸鼻子慢吞吞地走過去。嚴爽側過身附耳不知說了句什麽,惹來顧洛清怒目,嚴公子笑笑!

服務生放上節奏輕快的聖誕音樂,嚴爽要了一箱酒,身邊有男生掏出一條煙開始拆了分發。顧洛清冷冷地瞥了眼,沒有吱聲。

今天顧洛清穿黑色寬松短毛衫,下身一條白色休閑彈力褲,腳上穿一雙黑色系帶中靴,外面罩一件長款灰色帶帽羽絨馬甲。嚴爽簡單的灰色中長款羽絨服。到了裏面暖氣很足,兩人都把羽絨服除了挂在椅背上。兩人裏面的毛衫一黑一白,襯得格外顯眼。猴子們就開始起哄:“哪裏買的情侶裝?不至于裏外都配好啊!”“嚴爽,不如你倆繼續脫幾件讓我們看看,呃——”哄笑一片。

顧洛清起身拿出一瓶白酒,瞄了一下56度,哼,一群不知深淺的家夥,她請服務員開了瓶,從嚴爽開始逐個斟酒,嚴爽覺得這似乎不像顧洛清的風格,不由深深看她一眼。女生一律果汁,到她自己時,她給自己也斟了白酒,把衆人都看愣了,嚴爽劈手奪過,滿不在乎地往自己杯中倒去,開玩笑,酒精傷腦,天沐一中還等着出一個高考狀元揚名天下的呢!記得她來例假了,另外給她要了熱牛奶。顧洛清的臉有點燒起來。

飯宴開始,觥籌交錯一片風卷殘雲。酒至半酣,顧洛清突然搶過嚴爽的酒敬嚴爽的各位同學朋友:“感謝各位一直陪在嚴爽身邊,如果沒有你們他一定不會這麽開心!我敬你們,最後一年,讓我們陪嚴爽一起沖刺吧!”衆位大聲叫“好”,杯中酒一飲而盡,嚴爽擡頭看這個優點陌生的少女,今天似乎特別不一樣,不過,他喜歡。顧洛清也猛喝了一口,欲全部飲盡時,杯子被嚴爽奪走:“你也留點給我啊!”然後就着她剛才喝過的口水印,一飲而盡!做個抱拳感謝的動作,勾着顧洛清坐下。

飯吃吃喝喝鬧了兩個小時,然後去裏間唱歌,聽嚴爽唱:

下課鐘聲回蕩耳邊,沉默夕陽倒映我臉,互傳紙條的那畫面,消失般那光線。

陳不染接着唱:

秋天氣息感染樹葉,泛黃照片還放桌前,操場上的那些麻雀,随楓葉紛飛。

許多男生湊過去搶麥克風唱:

我們曾經說好的幸福永遠,一直藏在書包的拉鏈,多麽希望回到那年,我們寫的詩篇……

嚴爽搶回麥克風唱:好想聽你說說愛我,好想聽你說說想我,這些年,你有沒有,曾經想起過我,好想對你說說愛你,好想對你說說想你,這些年,你知不知,我常想念着你,想念着你。

仿佛預示着一場離別,大家唱得都有點動情而傷感起來!

煙和酒又拼了起來,激烈程度更甚于剛才飯桌上,顧洛清坐在靠門的沙發上,已經被熏得稀裏糊塗的,嗓子是疼到沒有知覺,突然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衆人停下,嚴爽奔過去,顧洛清不想掃興,做了個放心的動作,跟梅欣顏去了衛生間,奔到水池上嘔吐起來,梅欣顏一看最後竟然嘔出了血絲,不由大聲喊人。

嚴爽飛奔過來時,堪堪抱住暈過去的顧洛清,只聽得她的呼吸跟拉風箱似的艱難。

120的呼嘯聲、衆人七手八腳的忙亂。急救醫生一看典型的急性支氣管炎症狀,又聞到這一幫少年身上濃重的煙酒味,氣得一把轟了過去。

立即通知家人,安排住院,先行吸氧,胸透拍片……

嚴爽很着急地要進入,被主治大夫攔住,告知病人的過敏原未明确,不宜接近任何刺激性氣味!

嚴爽自責得要撞牆。上次在她住的地方他抽了一夜煙已經把她熏得很難受了,這次……這個傻丫頭為什麽不說?

顧洛清爸爸心急火燎地趕來,把顧洛清小時候住院的病歷交給醫生,原先醫生在診斷這一欄寫得很清楚:過敏性氣管炎,過敏源煙味,不排除其餘刺激性氣味。醫生瞄了一下外面那個一夜沒睡的着急的少年,指給顧廣才看,“不如去問問他,昨天他把你女兒抱到醫院的。”

顧廣才看女兒紅紅的顴骨,發熱的症狀,擠了濕毛巾給她擦了又擦,這時知道情況的方茹也趕了過來,明白顧洛清的病情後,狠狠剜一眼兒子。請了假留下來照顧小姑娘。

顧廣才靠着嚴爽坐下,嚴爽立即站起來嗫嚅着,顧廣才笑笑示意她坐下,一字一句地說:“洛清小時候她母親剛走那會兒,我特別煩悶,煙抽得很兇,導致三歲的顧洛清急性支氣管炎發作,孩子小,身體又弱,醫生下了兩次病危通知”顧廣才說到這,想起當時的危急,雙手不由抖着捧住了臉,他無法想象,如果女兒就這樣死去的話會怎樣“從此,我再沒抽煙,而且只要顧洛清在家,家裏連香都不燒。”這句話他是對着嚴爽的眼睛說的。他知道這兩個小家夥一直關系好,顧洛清每次回家提的最多的就是嚴爽怎樣怎樣!

嚴爽跑步時怎樣,被女孩攔住時憤怒得怎樣。偷摘香泡果怎樣,吃肯德基時怎樣怎樣。搞得他們家像多了個孩子!

看這小子雖然成績不好,但人品還算不錯,對女兒也是不錯,他們也算默認了。可是現在他威脅到了女兒的生命健康,他不得不重新考慮。

他又娓娓道來:“咱家雖然一直不富裕,但顧洛清從小到大,吃穿用的從沒差過。她是我們村第一個每天訂牛奶的孩子,她的零食吃得很少,只要她愛吃的,都是去進口櫃臺買……”

嚴爽聽了羞憤交加,原來別人眼裏的清貧可憐的小丫頭竟然是她家裏人心肝寶貝。難怪她雖然從小沒有母親陪伴,卻一直幸福無憂地長成。她是她家人的心肝寶貝,又何嘗不是他的寶貝心肝呢?他暗暗打定了主意。

顧廣才又奇怪地對着他說:“洛清平時遇到人抽煙都自動地避開,這次不知道是在哪裏?避不開嗎?”嚴爽立刻站了起來說:“叔叔,對不起,我這陣子心情不好,經常抽煙,顧洛清不放心我,總陪着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會向叔叔學習,以後您看我的表現。”深深地鞠了一躬,方茹透過玻璃看到了,笑了一下,感嘆真是一物降一物!

再看她兒子已經一陣風地跑不見人影。她猜準又是給顧洛清弄什麽。她絕對想不到弄什麽。

嚴爽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扔衣服,把原來穿過的所有衣服包括內衣褲全部扔掉,給自己從頭到腳買了新的,然後到家門口的溫泉小會所直把自己又泡又刷用掉了整瓶沐浴露,弄得比女人還香的回家。到家後,家政公司的一個50多歲的大娘已經到了,直把自己床上的所有被子床單處理掉,正打算揪家裏的窗簾時,那老大娘看不過去了:“小夥子,那窗簾我給你洗洗再消一下毒不就好用了麽?父母掙錢都不容易啊!”“不會留下什麽溫度吧?”“絕對不會。對了,門口垃圾桶旁那一大包的衣服都是你扔掉的吧!?那些又新又好的大棉衣扔掉可惜,也給你撿回來洗洗幹淨啊!”

嚴爽被老人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說:“只要不留下味道就好!”其實他平時對吃穿也不甚講究,不是衣服小了壞了他懶得去買。這回是被顧洛清吓壞了。

再接再厲地把所有打火機、煙打包,順手送給好心的清潔大娘。樓上樓下全部消毒打掃得再無一絲氣味,他想等顧洛清好了,帶她去花鳥市場買點大樹放家裏養着,對她的氣管有好處。

整整忙碌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了,才惴惴不安地去看顧洛清,心裏祈禱他的小仙女好好的。

他一走到顧洛清跟前,她就察覺到他的不同,仿佛那個清清爽爽的小少年又回來了。她招他坐下,湊到他胸前使勁地嗅着,甜蜜蜜地笑着:“很香”,嚴爽張開嘴噴了口氣,顧洛清皺了皺眉,嚴爽立刻急了:“嘴裏還有味道麽?我刷了好幾遍牙,還用口噴噴了!”想了想說:“明天我去洗腸洗肺好了!”把顧洛清吓得臉色煞白:“你敢,其實沒什麽味道,以後不抽再吃點清淡的瓜果很快就沒味道了——不過,我要點別的東西。”“什麽?”現在顧洛清就是要他的心肝他也願意給啊!“最後半年,我們別管你父母的事情了,沖刺高考,将來咱倆考一個城去!”

嚴爽露出憧憬的神色來,色眯眯地說:“考上大學,我們就可以——是不是?”顧洛清羞澀地點頭:從了他吧!難得他忍了這麽多年,也算毅力超強的了!不像陳不染和梁天堯這兩大混蛋!

得到顧洛清的許可,嚴爽喜不自勝,似乎已經品嘗到那激動人心的味道!

顧洛清在醫院躺了一周後,再也無法安心,就吵着要回校上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