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雖然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但是雲深君就是知道,剛剛斷掉的那個東西應該叫做“理智之弦”。

有些如狼似虎在身上的雲深君眼睛一下子便紅了,呼吸也變得清晰可聞。昏黃的房間裏漸漸蒸騰起暧昧的燒人溫度。

天時地利人和說的應該就是現在。雲深君剛要有所動作,顧溪便一個擡手,直接覆上了他的胸膛。

雲深君有些驚訝的看着顧溪越發媚氣的笑容,失神間被她輕輕一推,直接後退着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不過好在他還沒有完全失了智,最後關頭還記得直挺挺的舉着手中的燭臺,不讓一場旖旎的碰撞有絲毫轉變為密封燒烤的可能。

顧溪看着乖乖仰躺在床上,手上還高舉着燭臺發呆的雲深君,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清脆的笑聲叫雲深君原本就打結的大腦更加的運轉困難:“阿溪……?”語調裏不可謂不委屈。

顧溪脫了鞋,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踩在雲深君的旁邊,手微微用力拿走了他攥得緊緊的燭臺,輕巧的放在了一邊安全的位置上。

雲深君在她拿燭臺的時候就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游刃有餘,實際上不斷顫抖的長睫毛已經洩露了他內心的忐忑不安。

等了一會兒,卻什麽都沒有發生。雲深君悄悄掀開一點眼皮,卻見到顧溪笑眯眯的,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一點暧昧的味道都沒有。

“阿溪?”

顧溪擺了擺手,放下了踩在床上的腳,自顧自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去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有正事問你的。”

雲深君半撐起身子,認真的看了顧溪好一會兒。見她是說真的,便耷拉着眼皮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哦。”

顧溪順了順蓬起來的女仆裙,問坐在床上不出聲的雲深君:“你是不是應該跟我更坦白點,嗯?”

雲深君擡頭,借着燭火細細的看她漂亮精致的臉:“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顧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你自己坦白吧!就先來個自我介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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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雲深君深吸了一口氣:“我叫雲深,他們都叫我雲深君。我來自天界,沒工作沒封地也沒朋友,是一朵雲修成的散仙。”

他的背挺得直直的,表情嚴肅認真,看起來就像是在進行面試一樣端莊。

顧溪睜大眼睛:“天界?你是神仙?”

雲深君謹慎的點了點頭:“嗯。”

還真有天界啊。顧溪不由得想到她那些癡迷于修仙的伯伯姨姨們,有些受到沖擊。

“那你會法術?”

雲深君點了點頭:“嗯。”說着,随手捏了個訣,剛剛被顧溪放在桌子上的燭臺就開始輕輕的扭動起它纖細的腰肢。

顧溪扭頭看着搖曳生姿的燭臺,突然開口:“你是不是也能用術法操縱筆?”

雲深君沉默,他有感覺,自己絕對不能出聲,不然可能會死得很慘。

顧溪轉過頭一臉平靜的看着雲深君微微低着頭做乖巧裝,說:“孟嬌嬌那三年,你就是這樣考的高分,是不是?”

雲深君抿了抿唇,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坐在床上微微耷拉了肩膀,死鴨子嘴硬的不出聲。

“上一輩子也是,你也是這樣考的全校第一!”顧溪有點生氣,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雲深君這下坐不下去了,一下子跳下了床,抓着顧溪的手腕微微用力:“我錯了。”

“你放手,我不想跟你說話。”顧溪掙紮,但是他卻固執的不肯放手:“阿溪,我錯了。”

顧溪一下子轉過身推他:“你錯哪兒了?”

雲深君睜大眼睛,看起來很誠懇:“我不應該用術法作弊,讓你有壓力,對不起。”

顧溪氣結,恨鐵不成鋼的戳他的胸口:“笨死了!你錯在沒有把這種偷懶的方法交給我,讓我白白努力了三年,三年!”顧溪覺得一陣頭暈:“這叫什麽事啊!”

雲深君愣了愣,顧溪湊近了揪着他的衣領:“知道了沒!”他趕緊點了點頭,并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連連許諾,發誓以後有這種偷懶的秘訣一定都毫無保留的全告訴她。

顧溪嘟着嘴冷着臉盤腿坐到床上,雲深君緊随其後也想爬上床。

“你幹什麽?”

雲深君的動作被顧溪的話吓到了一半,一條腿的膝蓋撐在床上,另外一條的腳卻還踩在地上,顯然是爬床失敗。

“下去,去那裏坐着。”顧溪揚了揚下巴。雲深君順着那個方向一看,黑暗的角落裏竟然還有一只矮腳圓凳。

雲深君不敢忤逆顧溪的要求,只能聽話的搬着小凳子坐在了她的腳邊,看她時仰着頭,原本就不足的氣勢又落下了大半截來。

顧溪像是不經意一般,随手撩起了雲深君軟趴趴的一縷頭發,放在手裏不斷把玩。

“你是怎麽過來的?什麽時候過來的?”顧溪饒有興趣的玩着手裏的頭發,懶洋洋的對着雲深君說。

雲深君想了想,說:“大約四年前?我是被我的同僚們扔下來的。”

顧溪正在把那一截滑溜溜的頭發繞在小拇指上,聽到這話來了興趣:“同僚?扔下來的?那你跟我應該是同時來的呀!”

雲深君點點頭:“應該吧,我第一次見到你,你應該是叫姚婉?”他像是在回憶很遙遠的事,良久才開口繼續說:“我在天界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但是那天,洪爐仙君突然找上我,說要帶我搞大事情,然後就帶我去了他們的基地。結果還沒等我明白到底要做什麽的時候,我就被司命星君扔了下來。哦對了,司命還丢給了我一本書,我就是在那上面知道的你會遇到什麽。”

說着,雲深君起身要去取書。他剛走出這個房間,沉寂已久的水鳥突然尖聲叫道:“顧溪!顧溪!你千萬別聽他的呀!顧溪,我跟你說,這些天界的人都可狡詐了,你可不能輕信呀!”

水鳥的聲音太難聽,吵得顧溪頭疼,只得靠揉太陽穴才能暫且緩解。

是以雲深君開門回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顧溪歪着頭皺着眉,有些痛苦的坐在床上揉着太陽穴。

兩根清涼的手指點上顧溪頭的兩側,微微用力一點一點揉着。睜眼,雲深君正專注的看着她,眉目間的擔憂無法作假:“怎麽了,怎麽突然頭疼?”

顧溪思量了下,最後還是果斷的出賣了本就沒什麽信用的水鳥:“唔,那大概這個也是你們天界的吧!”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識海裏有一個自稱是‘系統’的家夥,他剛才吵得我心煩,你看看你能不能把他弄出來?”

雲深君皺了下眉,鄭重的點了點頭。随後便從他的指尖凝出點絮狀的涼氣。涼氣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從顧溪的太陽穴處鑽進去。

清潤還帶着點水汽的涼意洗刷了顧溪剛才疼的發脹的頭,不一會兒,雲深君便收回了靈力,随着雲絮而出的是一條被包裹在水霧中的紅鯉魚。

顧溪若有所思,看着水泡泡裏裝死的魚:“水鳥?”

水鳥騰的一下子在水泡泡裏翻了個身,帶着哭腔的聲音不斷向雲深君求饒:“雲深君雲深君!放過我吧!我只是個苦命的打工人啊!”

雲深君倒是很會拿喬,矜貴的微擡着下巴,也不看水鳥,淡然的說:“你從實招來,我便考慮放你一馬。”

水鳥被吓得抖得更厲害了,在水泡泡裏轉着圈,毫無尊嚴的對着他谄媚:“我說我說!是洪爐仙君……啊不,是司命星君!司命星君!他培養了我們當系統,然後和有緣人們建立聯系,幫助他們在任務世界完成任務。”

顧溪皺了皺眉追問:“那這些任務世界也都是假的?這不是孟嬌嬌,姚婉,夏莉她們的前世?”

水鳥滑溜溜的魚身在水霧中縮了縮,不情不願的晃了晃身子表示肯定:“唔,這都是星君他老人家寫的本子來着……是洪爐仙君施法把它凝成的現實。”

顧溪冷冷一笑,看着雲深君遷怒道:“你們天界的神仙還真是閑得慌。”

雲深君抿了抿唇頗為委屈,他明明也是受害者的。

見顧溪開始不理他,雲深君趕忙像獻寶一樣把司命星君丢給他的話本放在了顧溪面前,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看着顧溪。

顧溪低頭拿起腿上的小冊子,嘟囔着封皮上幾個不羁的大字:“《女配逆襲系列》?”想了想,恍然大悟:“女配?我?”然後在水鳥和雲深君臉上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默認的表情。

翻了個白眼,顧溪頗為嫌棄的翻開了書頁。裏面的小字詳實的記錄了從姚婉到夏莉的全部事件,甚至比水鳥給她看的“命簿”還要生動細致。

“果然是官官相護?你這本可比我看到的那本細節多了。”顧溪明顯是心情不好,說話含針帶刺。

雲深君無辜中槍,摸了摸鼻子,扁了扁嘴:“唔。”

顧溪瞟着明顯把耳朵耷拉下去的雲深君,也氣不起來了,嘆了口氣問他:“咱們能從這兒出去嗎?”

看到雲深君搖頭,顧溪有些失望。

“我我我,我知道的!”水鳥急于在雲深君面前表現自己,将功贖罪:“只要拿到最後一個信物,這個世界會自動出現通向天界的路,到了天界就一切好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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