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後來聽北境王提起,才知道北堂奕到底為什麽挨罰,原來是打着王爺的名義幫人脫了罪籍。

望美郡主聽了直咋舌,這人膽子确實大了些。

北堂澈聽了沒什麽表示,只在心裏犯起了嘀咕,想說北堂奕不是那麽不分輕重的人,怎麽會如此沖動,到底是為了什麽人會冒這麽大的風險。

其實後來再想想,北堂奕和北堂澈之間,除了中秋節那一次以外,似乎很少有過單獨在一起的交集。

孩童時期跟皇子公主們一起玩着,在學堂念書時有一席學子們陪着,出門有旁人跟着,巧遇有同伴守着,就是過府一聚時也有家裏人看着;唯一那麽幾次為數不多的交集,不是門口頂着日頭挨罰的時候,就是那月色下,一個在亭臺上、一個在水榭中,還是兩兩不相見。

可是見到又能怎麽樣呢?

中秋節過後,南義王家還派人送來了禮物。

北堂奕親自帶人過來,站在北境王府的前廳裏拜見過王爺王妃。

幾人聊了半盞茶的功夫,北堂奕這眼神就開始耐不住的往外面瞟,卻怎麽也瞧不見那個身影。

後來北堂奕又陪北境王對弈兩局,順帶聊了聊時勢,眼瞅着這天色也不早了,再磨下去人家就要留飯了,于是就準備告辭。

這一準備走,該回來時絕對不回來的澈小世子才活蹦亂跳的進了前廳。

澈小世子一身白衣白靴照的北堂奕眼前一亮,可是倆人一對上眼又還都是那副倔倔的樣子。

不但如此,澈小世子扶着門框邁進高高的門檻張嘴就來,“你來幹嘛?”

“怎麽說話呢!”

北境王啪一拍桌子,北堂澈激靈一下,北堂奕也吓了一跳。

“還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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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個人蔫蔫的看了看彼此,北堂澈咽了咽口水,眼睛瞟着腳尖磕磕巴巴的小聲說,“北、北堂兄…”

北堂奕臉紅了一下,也磕磕巴巴的回應道,“賢、賢弟…”

……

然後等出了門倆人都扶着門框吐了。

澈小世子應父命送送北堂奕,于是這兩個人似乎終于有了這麽片刻單獨相處的機會。

從前廳到王府門口這一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可是礙着倆人這麽多年來的“交情”,一路上愣是什麽話都沒有。

兩位小世子離得不遠不近,清風襲來,北堂奕甚至還能隐隐約約的聞見北堂澈身上從小到大慣有熏香味。這味道挺熟悉的,莫名的就讓人想起了當年一起在學堂那會,天天都能聞得見這味道。

後來大了不經常在一處了,如今又乍一聞見了還挺…想念。

是的,是想念,不是懷念。

其實北堂奕想說點什麽的,但是人就在手邊卻又張不開嘴了。

而北堂澈那邊則一直假裝瞟着別處的風景,根本就是一副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狀态。最後等到了北境王府大門口都能看見那候在門外的駿馬了,北堂澈才匆匆對着北堂奕抱了下拳,神情看起來冷冷淡淡的眼睛也不看他,只說,“北...咳,慢走。”

北堂奕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馬鞭在手裏握了握,猶豫了一下也還是沖北堂澈拱了拱手,然後上了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看着北堂奕的馬越走越遠了,北堂澈才利利索索的進了府,禮數倒還周正。

所以看了吧?

其實這兩人之間見與不見的,能有什麽用呢?

打北堂澈進了後堂,望美郡主就遠遠的打量着他。

只見北堂澈仙兒也似得飄回自己的屋子,也說不上怎麽了,腳下的步伐就是比這白天時還輕盈了幾分,整個人都神采飛揚的就像是遇見了什麽開心事。

真是許久沒見過弟弟這樣的神情了,回來的這些日子了,也一直不見從小沒愁事的弟弟這樣開心過,如今乍一露出這樣的神情吧,還一下就讓望美想起好多事。

北堂澈打小只會在兩件事上露出這樣興奮的表情,一個是看見特別喜歡吃的東西時,另一個就是......

想她過去未出嫁時,都是憑着這樣的表情來猜測今日這小子在學堂裏過的好不好、樂不樂的。連帶着,每當弟弟這樣時,還總能傳出點南邊的那位小爺又發生了什麽“倒黴”事。最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沒有這種意識的,畢竟那時弟弟天天都在學堂裏泡着,一群孩子在一起總會發生點有意思的事。等到後來人慢慢大了不再去學堂了,望美才漸漸發覺,原來弟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似乎總和某個人有關。

一定是因為男孩子之間鬧來鬧去這把又贏了所以才這樣的吧,望美郡主順着小橋上走下來,擡起頭看着那一樹火紅的楓葉彎了彎唇角,年輕真好呀。

北堂澈回到屋裏才看到南義王送來的禮物。

方方正正的禮盒不大不小,打開來一看,錦緞上托着一塊白玉雙龍佩,色澤清澈通體瑩潤,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南義王說了,早聽聞世侄謙謙君子,此次機緣巧合又借世侄之手了了祖上遺願,思來想去唯有以美玉相贈,聊表心意,若此物與世侄有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這也太客氣了。”

北堂澈見了那玉佩甚是喜愛,将玉佩捧在上手反複把玩着,心下就尋思着要去找姐姐給他編個宮縧穗子,方便以後佩帶。

只是那時北堂澈還不知道,屬于他的一份禮物此時還正在路上呢。

俗話說,有來無往非禮也。

這邊南義王家給世子表示表示,北境王家這邊也不好不回禮。

于是望美郡主親自帶人走了一這糟。

一席绫羅綢緞宮縧碧玉之類的自然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這邊惠郡主正打量着一匹錦緞的花色尋思着裁身新衣,那邊望美郡主向門口一望,看到北堂奕正往這邊來呢,便跳到門口沖着他招招手。

北堂奕遠遠的見着望美郡主臉上就挂上了笑,“一回來就聽說姐姐來了。”

望美郡主笑着跟北堂奕打了個招呼,便拉着他向屋裏走去,“來,你來看看這個,我父王聽聞奕小世子槍法不錯,我們家沒什麽稀罕物,就是不缺些兵器,你看看這個可喜歡?”

北堂奕眼前一亮,順着望美郡主所指望去,掀開蓋着的紅綢,一支亮銀八寶黑纓槍靜靜的立在兵器架子上,頓時惹的北堂奕欣喜萬分,一高興又帶上點不好意思,直跟望美郡主道謝。

望美郡主笑着搖搖頭,“父王說,我們兩家原本就是世交,過去就不提了,如今同在一個地方的,一直沒機會送侄兒一個見面禮,今日算是了了心事了。”

惠郡主也湊了過來打量着那支銀槍,想了想又趕緊問望美郡主,“這麽個寶貝,澈弟弟不是也從小習武的,別奪人所愛了?”

“不礙事,再說澈兒他也不善用槍。”

北堂奕還在摸着手裏的銀槍,聽見這話不自覺就溜出一句,“他還是善騎射一點。”

惠郡主明了似得點點頭,只有望美郡主聽這話往心裏去了一下。

呀,這小子到還知道點事,感情從小打到大的也不是白胡鬧的?

而一邊的北堂奕摸着手裏的銀槍,忽然就想起了某一件事,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送到那個人手裏了吧?

一場秋雨一場寒。

說來也是奇了,甭管這天氣熱的多糟心,只要是過了立秋這節氣,白天再熱這夜裏也得撤了涼席,涼風陣陣吹在身上還真有了那麽點寒意,真是不服不行。

這一日傍晚,有身着白衣白紗的持琴女子求見北境王家的小世子。

北堂澈一臉驚訝的看着女子交付于他手中的雪鳴,欣喜若狂之餘卻還是不免有些生疑,“…這是為何…”

女子淡然一笑,“家師說過,此琴只願尋得有緣之人才能得以傳承,如今有緣人找到了,只希望世子能夠不負所托。”

北堂澈愧不敢當,卻不等他推脫,女子便沖他欠了欠身,“還要多謝世子出手搭救小女心上之人,也請世子替我謝謝奕世子從中周旋。”

說完,也不等北堂澈說話,便徑自上了馬車離開了。

只剩北堂澈聽完這一席話,霎時間心裏風起雲湧。

什麽叫他出手搭救?什麽叫奕世子從中周旋?

耳邊徘徊起不久前父王說過的話,打着王爺的名義、幫人脫了罪籍。

北堂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琴,這是什麽意思?

“…腿麻了,你拉我一把。”

“我真站不起來了。”

腦海中又浮現起北堂奕那膝蓋上的一片淤青。

北堂澈看了看懷中的雪鳴,心裏一窒。

他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北堂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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