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後來一切都變得非常淩亂,又特別的不堪。
也忘了是誰先結束了那一個綿長的親吻。
北堂奕雙眼通紅地看了看北堂澈,然後将北堂澈按到了地上...
北堂澈是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的,可是有些事現在在猶豫也來不及了。
逃也逃不開,躲也躲不去,退至無路可退,被按在堅硬的牆壁上扯去了身上最後一片衣縷,腰帶交纏在一起,身體也交纏到了一起,喘息聲和啜泣聲稀稀拉拉的回蕩在冰冷的冰窖裏。
炙熱的、疼痛的,沖撞與糾纏,生澀的、不知輕重的。
像要窒息般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再後來,當袁琦帶着人終于找到兩位世子的時候,不由地在心裏松了口氣。
要不是送客人散去的時候才得知兩個王府的下人還在候着主子出來,袁琦還當這二人早就各自回去了。
于是趕緊帶着人把整個園子上上下下翻了一遭,還好家奴眼尖看到了地上坍塌的地方,否則這二人還不知要被困住多久。
還好,這一次也沒見倆人互罵,更沒見着倆人滾作一團拳打腳踢,果然孩子大了,都懂事了。
只是由下人打着燈籠從冰窖門口迎出兩位世子時,大家都不免被吓了一跳。
誰也想不到只被困住一會兒的功夫,眼前的兩位世子怎麽會搞成這副樣子,是被凍着了也好、是被吓到了也好,前前後後不到一個時辰,怎麽就會變得這副狼狽不堪、魂不附體似得樣子?
燭火昏暗,還不等袁琦看清北堂澈的模樣,便被北堂奕搶先一步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大氅,仔仔細細地披到北堂澈的身上,末了還摸了摸北堂澈的頭。整套動作下來甚是溫柔,卻又帶着點別樣的味道。北堂奕很殷勤,然而殷勤之中卻又流露出一種異于平時的謹慎和小心,甚至小心的有點誇張,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而北堂澈似乎和平時也不太一樣,頭一直低的低低的,臉也特別的紅,就像是做了什麽再也擡不起頭的事似得。而面對北堂奕時他也不像過去那樣自然,甚至沒了半點應有的反感和厭惡。明明在被觸碰到的瞬間便明顯有些僵硬,卻沒有任何抗拒的感覺,只乖順、又像是茫然無助的任憑北堂奕擺弄。
整個人都像是還沒從夢中醒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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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二人離去以後,袁琦獨自一人來到冰窖裏四處轉了轉,先是擡起頭對着頂上那個大大的窟窿瞧了半晌,又借着燭火的光芒看了看角落裏那一地不易察覺的痕跡,袁琦沉吟了半晌然後招來管家,交代今天的事不許任何人對外流露半分。
北堂奕失魂落魄地看着北堂澈被下人護送進北境王府,站在空蕩蕩的巷口,攥緊手裏的一條繡着暗紋的緞帶久久不曾離去。
那是北堂澈束發用的帶子,那是他不久之前親手解下來的。
拿着緞帶垂到臉上,閉上眼睛就像是還能嗅到那人發絲間的餘香,北堂奕沐浴更衣,躺進柔軟的床褥間,想着那人濕潤的眼眸和啜泣聲沉浸在淩亂的餘韻中無法自拔。
他竟然真的那麽做了。
他竟然真的對他那麽做了。
怎麽辦?
明知道似乎做了很嚴重的事,卻一點都不感覺後悔。
他到底該怎麽辦…
第二天一大早北堂奕就醒了,枯坐在床上再也沒了睡意。
滿腦子都是北堂澈隐忍的臉龐,那家夥現在怎麽樣了?下人伺候的好不好?他昨天好像有點兇,本來就沒什麽經驗,腦子一熱就…可是這也不能怪他,他實在忍不住了...所以到底有沒有弄傷他?會不會吓到他了?明明都把他弄哭了,為什麽就是停不下來呢...
現在知道懊惱心疼人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北堂奕惴惴不安地從床上爬起來,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到了北境王府大門口,忐忑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人家想不想見他,卻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人現在怎麽樣了。
結果還沒走進屋子便被前去通報的下人攔住了去路。
彤兒躬着身子不卑不亢,“我家世子說今日不便見客,改日再與世子說話。”
北堂奕愣了一下,情|欲流轉,猜測那人一定是怪他了卻又想不出該怎麽辦,只能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家主子現下可好?沒、沒什麽事吧?”
“昨夜受些涼,但是招大夫看過了,沒什麽大礙,只是還吃不下東西,”彤兒好聲好氣如實禀告,“不過世子不用擔心,袁少爺才來,這會在裏面陪着呢,您放心吧。”
“哦哦,是嗎,那、那好吧。”
袁琦在的話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北堂奕說着轉身就要走,結果沒走兩步又猛地回過身來忙往屋子裏闖,嘴裏還碎碎念着,“不對不對,就是他才有事…”
彤兒趕緊忙着攔北堂奕,眼看着對方是主子,這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心裏正急得慌。
趕這當口屋裏終于走出個人影,袁琦叫住了彤兒,徑自來到了北堂奕面前。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直視着彼此的眼睛。
“他說他不想見你。”
北堂奕抿了抿嘴巴,“那我在這等他。”
“他要一直不見你呢?”
“那我就在這一直等着他。”
反正也不是這一兩天了。
袁琦上上下下打量了北堂奕一圈,見那人目光異常堅定、心意已決、一副不容動搖的樣子,最後嘆了口氣,看也沒看北堂奕一眼,只徑自領着彤兒向外面走去。
“彤兒走吧,随我出門去為你家主子取點東西。”
北堂奕看着袁琦離開的背影,忽然一笑,轉過身快步進了屋子。
笙兒端着一碗清粥站在床邊嘆着氣,她已經在這勸了半個多時辰了,就想北堂澈吃點東西,可是人家就是不搭理她。
也不知主子這是怎麽了,明明受了涼又受了驚,折騰一夜好不容易才睡下,人醒了終于不發熱了卻還是不肯吃東西。袁家少爺一早就過來探望,畢竟是在他府上出的事情他肯定得多加關心。可是往日裏主子與這位袁少爺關系最好了,如今卻也聽不進去人家一個字,還是蒙着被子蓋着臉一聲不吭的,這要是弄出什麽大病來傳到王爺王妃的耳朵裏,他們這幫奴才又得挨罰了。
正在這急着,忽然有人掀開紗簾走了進來。
笙兒趕緊放下清粥福身請安,待到看清來人竟然是另一位北堂小世子的時候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明明交代彤兒不見這人的,他怎麽進來了?
彤兒呢??
出去幫彤兒攔人的袁少爺呢???
卻不想接着連自己都保不住了。
再是客人也是主子,奕世子冷着臉大手一揮,笙兒再有膽子也不敢造次,躬身退了出去。
不過算了,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讓他家小世子吃進去東西,她就是退到王府門口她也認了。
候在外屋等了一會,奕世子又端着清粥走了出來,交代重新熱一下。
笙兒趕忙端着清粥跑去廚房,待到重新端着冒着熱氣的食物回來時,隔着透着縫的簾子隐隐約約的看到了有些看不太明白的畫面。
自家的小世子埋在南義王家的小世子懷裏小聲嗚咽着;而南義王家的小世子則坐在床邊一邊抱緊自家的小世子、一邊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不住地在耳邊柔聲細語地哄勸着。
零零落落飄出幾句只言片語。
“是我錯了…”
“別哭了…”
“打我吧…心疼…”
呀...
怎麽主子們的來往方式,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呢?
後來笙兒在外面等了一會,還是遠遠地咳嗦一聲,把熱好的清粥小菜送了進去。
笙兒的頭一直低得很低,收拾好東西拿着托盤退出屋外時又忍不住匆匆瞥了一眼,只見奕世子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着,澈世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偶爾互相看過去一眼,一個笑的特傻氣,一個臉上還是紅紅的。
笙兒拉好裏屋的幔帳退到屋外,關好房門又捧了把瓜子往臺階上一坐,一個人在門口守着,逢人問便答一句,今日小世子不見客。
問她為什麽,她也答不出個一二三。
畢竟可能她見識的少,地位也不高,關于主子們的話不懂得就不能多說一個字。
只是她覺得把自家的小世子交給那個南義王家的小世子一定能放心點吧,雖然那家夥是小世子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但是就算彤兒看着那位爺對自家主子笑起來的樣子也一定會和她有一樣的想法吧。
那只為一人展露的融雪般的笑容,有誰看了能不感到動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