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解約了。
付左笙沒想到，自己嚷嚷了那麽久的事情竟然真的就這麽實現了。
第二天早上，石硯玺推醒了付左笙，一臉震驚地把手機屏幕拿給付左笙看。
上面是來自白洛莉的短信，大意是解約的合同已經發到了郵箱，讓付左笙查收一下。
付左笙那時候還以為是在做夢呢，翻了個身繼續睡，被石硯玺強行拍醒。
“快醒醒，你看仔細了沒有啊？”
付左笙哼了一聲，突然猛地坐了起來。
“什麽？！”
她端着手機重新浏覽一遍，随後快速沖到電腦旁邊，登陸了郵箱。
看到标題為【解約合同】的郵件，她才僵着一張臉，幽幽道：“原來不是做夢啊……”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反而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石硯玺在身後化妝，道：“你昨天跟萬總說了什麽，她竟然這樣簡單地就放人了。”
付左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話觸動了對方，因此并沒有回答石硯玺。她盯了電腦屏幕好一會兒，突然癫狂地哈哈大笑起來。
石硯玺知道付左笙是喜歡萬宜寧的，還以為付左笙被解約合同搞到心理失常了，忙道：“你怎麽了？我是誰？”
付左笙回過頭看她，笑眯眯地說：“我終于解脫了！”
這表情介乎于欣喜若狂和平靜如水之間，看上去不像是失去神智，大抵是真的這樣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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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玺心中閃過一絲訝異，欣賞對方的坦然和灑脫，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春》怎麽辦？”
付左笙一愣，連忙去翻附件包，果然在其中找到了《春》的合同變更說明：拍攝和宣傳按照原合同進行，只不過NIX不再幫付左笙代理任何事務，與劇組的合同将在近日內遷變為付左笙個人所簽。
萬宜寧事情辦得快，連細節也考慮得這樣完備了，看來這次是真的決定成全。不光是石硯玺，就連付左笙自己也詫異的很，沒想到萬宜寧竟然真的答應放手。
竟然沒有痛苦或者不舍，只覺得身上的重擔一下子輕了許多，好像自己真的自由了。
……自由。
付左笙把合同指給石硯玺看，說：“繼續拍，不過接下來就是獨立藝人的身份了。”
石硯玺看了看，目光卻落在了別處，道：“這是什麽？”
房産轉讓證明。巴黎水榭的那棟別墅。
付左笙本來沉溺在對于未來和自由的美好構想裏，喜上眉梢，但見到這份文件之後又心情複雜，說不出話來。
石硯玺輕輕地笑了一下，說：“分手費麽？”
付左笙胡亂地“嗯”了一聲。
“你不會在想怎麽把房子還回去吧？”石硯玺試探道：“既然給你了，你就好好拿着，這時候講什麽江湖道義呢？”
誰要講道義了？
付左笙心想，我只是在想，是現在把房子賣了呢，還是過幾年再賣。
帝都房價飙升地這樣快，留着肯定是升值股……
付左笙跟NIX解約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圈子，各種各樣牛鬼蛇神的猜測也都出來了。
有人說，付左笙只是單純被萬宜寧給甩了，猜測着是不是活兒特別不好——畢竟萬宜寧從未提前跟哪個藝人解約過。
有人猜測付左笙是不是商業間諜，鑒于她是在NIX經歷重大轉折的時候被“退貨”。
有人則開始感嘆萬宜寧的絕情了——不管怎樣說，人家這可是剛剛經歷了生命危險。
而梁秉彥（付左笙神隐已久的經紀人，還有人記得不？）則是單刀直入，直接殺到了酒店的房間門口，氣勢洶洶地敲響了房門。
“你到底幹了些什麽？”他這麽問付左笙。
“我什麽也沒幹啊，”付左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不過你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
梁秉彥氣得吹鼻子瞪眼，反問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過來了？要不是你突然解約，又不開機、不上微博、不上□□，我至于大老遠跑來找你嗎？你以為我事情很少？現在組合兩個妹子正等着我搭線試鏡，沒想到你這邊突然出了這個事情，我能不過來嗎？！嗯？！”
付左笙吐了吐舌頭，道歉道：“對不起嘛，我也沒想到萬總答應得這麽順利，我還以為我還得跟萬總糾纏很久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真心的，她說要解約的時候就做好了被萬宜寧要求、威脅、放置甚至懇求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才七個小時不到，萬宜寧就直接發過來了一份解約合同。
梁秉彥更加生氣，怒道：“‘答應’？！聽這意思還是您老人家提的解約？我的乖乖，了不得啊了不得，你當時同意包養的時候怎麽說的，現在又反悔了？！我怎麽、怎麽就有你這麽個藝人啊，唉！”
他十分恨鐵不成鋼，當初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如今成了真，他都不知道是該怪付左笙三心二意，還是怪自己烏鴉嘴了。他皺着眉頭，急得在屋內來回踱步。
付左笙看着梁秉彥，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自己當年執意要進娛樂圈的時候，父親焦慮地抽煙的樣子。
梁秉彥思考了一會兒，又問：“《春》怎麽辦？這片子拍完之後還有一系列宣傳，你不會……”
他試探地看向付左笙，其實也是在打探萬宜寧對她的态度——撤掉電影，就說明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才不會，柳導說我要是不配合拍完宣傳完的話，就追殺到我家裏打死我。”付左笙說，“柳導可是會武術的，我怕得不行呢。”
付左笙于是将那個合同包一一給梁秉彥看了，梁秉彥看完之後不說話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付左笙疑惑問道：“咋了？合同裏有坑？”
梁秉彥眯着眼，盯了付左笙好一會兒，說：“笙笙，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要解約嗎？從這合同來看，萬總對你用情至深啊，說不定還能和好。”
和好個屁——付左笙想到萬韻程，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梁秉彥不清楚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看付左笙的表情只覺得很無奈：得，這位爺反而還犟上了！
他嘆了一口氣，指着合同包裏一系列的轉讓條款說：“NIX連我們下個月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結果給了你這麽多東西，這要是被我同事們知道了，你猜會怎麽樣？”
付左笙翻了一個白眼，注意力放在了細節上：“你說什麽？NIX真的……這麽艱難了？”
她只知道萬宜寧現在正在對付商業對手，卻沒想過對方竟然這樣難纏。在她的印象裏，上輩子根本沒有這樣大到人人自危的風浪。
梁秉彥嘆了口氣，解釋道：“雖然沒有到這種程度，不過估計也快了。你已經解約了，所以我跟你透露一下實情，說不定公司什麽時候就改姓了……雖然對我這種小喽啰來說沒什麽關系，工資照領，對于萬家來說，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雖然他“無意間”說了這麽多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但他還是很認真負責地補充了一句：“我只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雖然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呵。”
付左笙心情複雜，此刻再審視自己得到的“分手費”，總覺得就是萬氏娛樂帝國解體前的一點微薄遺産。
依照與柳江源的約定，付左笙好好地養足了一周身體之後，再次投入到了高強度的拍攝之中。
這一次礙于死線的壓力，柳江源把人當機器一樣用，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拼命推進進度，搞得付左笙都有些吃不消了。
她找柳江源似真似假地抱怨，柳江源反而瞪着眼睛道：“我不是讓你休息過了嗎？現在先拍戲！”
付左笙：“……”
還以為柳導是體諒人，沒想到狠的在後頭等着。
因為重新投入了工作，所以付左笙的短信微信什麽的都打開了。
自然又是無數短信和微信的問候，這次基本上都是來打探合約消息的了。付左笙懶得回，粗略地翻了翻，卻翻出來了一條意料之外的信息。
【付小姐您好，我是郝蓮。聽說您近日遇到了很多煩心事兒，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請盡管來找我。上次您點醒我之後，我跟馨月都認真磨練演技，最近已經接到電視劇的邀請了，非常感謝！現在我們倆手頭積蓄還有一些，房子也還有空。如果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随時聯系我們就好！保佑！——郝蓮&孫馨月】
付左笙一愣，從記憶深處把這兩個人扒拉了出來。當時拍網劇的時候，這兩人還琢磨着對自己使壞，現在把心思放在了正道上，似乎很快就得到了回報呢。
付出就有回報的勵志劇情，放在現實裏誰都喜歡，付左笙都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回複了一個【加油】。
可問題是，她們倆到底把自己想象得有多麽悲慘……是被萬宜寧掃地出門的同時被追讨了一大筆債務嗎，搞得連住的地方和應急的錢都沒有？
自己拿到的分手費，可不止一棟房子呢。付左笙心想。
在大部分無用和小部分充滿槽點的信息之外，還有一條特別嚴肅正經的郵件，發自白洛莉。
知會付左笙：墨水的精神鑒定已經出來了，而由于鑒定表上一連串的病症，并沒有辦法通過法律途徑制裁對方。
付左笙撇了撇嘴，早就知道是這樣了。
接着往下翻了翻，看見郵件的末尾有了轉折。
話寫得文绉绉的，翻譯一下就是，雖然墨水的家人并不願意為墨水支付治療費用，但是NIX作為有良心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決定強行主動借錢給墨水，将她關到精神病院治病。這筆錢算借給墨水的，治好後由墨水本人償還，利息按照北京房價的漲幅算。又問付左笙願不願意抽空去看看墨水。
……北京的房價漲幅，也虧得萬宜寧想得出來。付左笙吐槽道，而且去看一個神經病幹嘛？揍她一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