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買完東西出來之後，零将所有的包裹都扔給休休。

“慢點，你慢一點，我收拾不過來。”休休連忙将這些塞進自己的小空間。愛麗絲感興趣地看着小精靈說：“我一直不知道她原來還自帶随身空間，難怪之前可以拿出你那個大行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帶着這個蠢萌？”零反問，“特別是她吃的還多的情況下。”

“都說我不蠢，只有萌！”休休朝着零揮着小拳頭，零轉頭不置可否。

“混蛋！”這讓休休更加生氣了，她粗魯地将袋子塞進空間，這樣做的後果是——愛麗絲伸出食指一戳，休休立刻就從小山一樣的物資上，咕嚕嚕地摔了下去，好一會才暈頭轉腦地坐了起來。

“哈哈哈，果然蠢蠢的。”愛麗絲不懷好意地評價。真是沒有愛了，分手分手，她要零一刀了斷QAQ。

小插曲過後，零帶着愛麗絲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即将廢棄的車站。

惡魔看着面前那即将倒塌的木牌：“市中心還有這樣的地方？不過這裏的壓力确實比外面高了好幾倍，不愧是那個人的領域……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傳輸站？”

“跟着我。”零沒有解釋，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那門，然後沒有進去而是招呼愛麗絲，“快過來。”

“你居然會為我開門？”愛麗絲受寵若驚，她欣喜地跑了過去，難道她的願望這麽快就實現了嗎？她羞澀地站在零面前，躲躲閃閃地看着對方，想說些什麽有感覺不好意思，望着零的視線滿是甜蜜。

“你在做什麽？快進去。”零皺眉，愛麗絲這才明白她會錯了意。休休飛到她的身邊解釋：“你別看這門破成這樣，要是一不小心弄壞了，我們還得賠錢。”

她的話音剛落，零已經進來了，這傳輸站裏面有着一個幹巴巴的小老太，果然遺憾地從門上收起目光。

“你們要去哪裏？”小老太問。

“黑暗山脈。”零回答，她帶着愛麗絲走到房間正中，那一片帶着花紋的地板上，愛麗絲感覺腳下的地面隐隐有着力量在游動。她的感知在驅魔領域被削弱了許多，她看不出這玩意具體的作用，總歸是傳送陣之類的東西吧，她想，心底忽然有些不安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

小老太聽了零的話點點頭，她不知道在身前那個臺子上按了什麽，她們腳下的符文猛地亮起，這些字符如同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從地板上紛紛鑽出，圍着她們四周開始快速地轉圈。零對此見怪不怪，就連一向喜歡大呼小叫的休休，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只有愛麗絲一臉緊張地盯着那些光符。

“嗨，夥計放輕松。”休休看着惡魔不入流的表現，心底湧出了一股優越感，“這只是傳送法則而已，不會傷害到你的，只要咻的一下我們就會到了目的地，保證你現在怎麽樣，等會還是怎麽樣！”

對于她的話，愛麗絲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這還真是前所未有，休休還想說些，眼前的光符突然呯地一下碎了。

她飛快地躲進了零的頭發裏：“發生了什麽？！”零朝櫃臺前的小老太看去，卻發現對方正一臉見鬼地看着她們這些人。

“請不要慌張，剛才那樣情況只是因為傳輸陣的能量不足而已。”小老太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幹巴巴的，“如果你們還想使用傳送陣的話，需要支付，恩，支付40萬軟妹幣。”

“我靠，你怎麽不去搶劫，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傳送陣需要這麽錢的！”休休馬上大喊，這時候她也不害怕了，從零的頭發中飛了出來，惡狠狠地看着小老太，猶如只要零一聲令下，她就撲上去開咬。

聽了小老太的話零皺起眉，她直視對方：“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對于你的為人還是有些了解，可以解釋下為什麽這次的傳送費用會如此昂貴嗎？”愛麗絲悄悄朝後縮了縮。

“這個嘛……”小老太被人用一臉‘卧槽，你想錢想瘋了’的表情盯着看也怪不好意思，“這個傳送消耗的能量主要是看被傳送者的體重，體重越大所使用的能量就多，所以……因此……”說到這裏她也不說下去，大家都是女人，即便是她的年級打了點，但是也清楚女人對于體重來是個死穴。

如此昂貴的費用自然說明對方驚人的體重，她看了一眼隊伍中的那個惡魔，連她都看不出深淺，雖然在領域下，她也不願意得罪對方，被女人記恨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屁，我才沒有那麽重啊！”休休立刻反駁。

零則看向從剛才起就一聲不發的愛麗絲，後者此時正斷斷續續地吹着口哨，她避開零的眼神，饒有興趣地看着四周，似乎這裏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勝地。

“該死的，你到底有多重？”面對罪魁禍首，零忍不住抓住愛麗絲的衣領。

“也沒有多重……”愛麗絲心虛氣短，連聲音都小了，“地獄比較空可能就長得肆無忌憚了點……”

“你給我下去。”零對着愛麗絲說。

“不嘛~”愛麗絲撒嬌。

零瞪了她一會，休休湊過來：“零，昨天叮叮說了，這冒險産生的費用她出了。”

“你怎麽不早說？不然昨天我們就可以多買點（貴的）食物了。”零的眼前一亮，她對着小老太說，“給我開張□□。”對方默默地點點頭。

愛麗絲抹掉額頭上的虛汗，光影轉化，她們已經開到了令一座傳輸站中。這地方比剛才那破落的房子不知道富麗堂皇了不知多少倍，零四處看了看徑直朝着大門走去。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呢？”愛麗絲讨好地對着零笑了笑。

“風暴平原啊。”零回答，“果然惡魔當久了人就容易傻，剛說了話就忘記了。”

“這個……”略感耳熟啊，愛麗絲思索這不是上次她調侃對方的話語麽，這人還真是小心眼。

她們從傳輸站出來，四周人的目光不斷停留在她們身上。愛麗絲換了一件衣服，她自信又重新回來。她沖那些人微笑，手指從面頰滑落，立刻有幾個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們躍躍欲試，看起來打算過來搭讪。

“接着。”零突然丢了一個東西給她，愛麗絲接起來一看，發現這是一個墨綠的頭铠。

她朝零看去，發現對方正跨坐在一輛線條流暢的機車上。零轉動雙手，車子馬上發出了引擎轟鳴的聲音。休休已經鑽進她的口袋，只露出一個腦袋，零朝愛麗絲瞥了一眼，示意她做到後面來。好吧，惡魔走了過去，她手上的這東西作用不明而喻，可是……

“這帽子是綠色的。”她對零說。

“那又怎麽樣？”作為一個冷淡的驅魔人，零并不明白愛麗絲煩惱。

“天吶，難道你不知道綠帽子的含義？”愛麗絲瞪着眼看着零，“你肯定是在耍我，這東西我是不會戴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她說的這話略感熟悉啊，好像這幾天一直在重複啊。

“是嗎？”零不置可否，“那我們先走了，畢竟帶着一個體重超标的家夥，這車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抵達目的地。”

愛麗絲一點都不懷疑零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麽，惡魔委屈地坐上了後座。零立刻發動了機車，兩人呼嘯而去。

“這一路上的人是不是有點多？”愛麗絲問零，“你不是說那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嗎？”

零看着四周的人群，嘴角抽了抽:“我們才離開黑暗山脈不久，這裏是一個非常棒的鍛煉場地，人自然就多了一些，等過段時間就好。”

“哦，原來是這樣。”愛麗絲點點頭，然後一個小時之後。

“親愛的是不是有些不對？”愛麗絲望着四周越來越密集的人群，“人數更多了呢。”

“閉嘴。”零惱羞成怒，狠狠地瞪了惡魔一眼。

愛麗絲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然後三個小時之後。她看着不遠巨大的橫幅，“尋找聖地選撥考試”幾個字熠熠生輝。零面無表情地掏出那份叮叮說是絕密的文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現在絕對不要惹她。”休休小聲地和惡魔說，“不然你就哭去吧。”愛麗絲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零招呼兩人跟上，一邊死死碾着腳下的那份情報，愛麗絲和休休對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免得點燃火山。

“哎，那位朋友——”以聲音遠遠地傳來，“你還沒有填報名表呢？！”

啪，有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

“我來我來！”休休立刻撲向人山人海的報名處。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零立刻進入了風暴平原的結界，三人的影子一陣晃動了，就消失在了原處。

等零的目光重新适應之後，發現她身處一個高臺，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四周堆滿了柴火。無數的人舉着火把，臉上帶着恐懼以及厭惡。

“你這個怪物！”她們激動地大喊，“可怕的吸血鬼！”

“殺了她，快殺了她！”

這是怎麽回事？零慌張地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咆哮，他們看起來那麽的強勢，但與她目光相觸時，卻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她不是怪物，零痛苦地掙紮，最終突然伸出了兩顆銳利的尖牙，刺穿了她的嘴唇，血液特有的腥味在唇舌間蔓延。

零的樣子立刻引來了人們的尖叫，他們看向零的表情更加深惡痛絕，如同她就像是什麽邪惡污穢的東西。

“啊，吸血鬼！快燒死她，這個肮髒的東西。”

我不是吸血鬼，從來沒有傷害過其他人，零躲閃着不敢擡頭，可是無論她怎麽躲避，都能看見他人臉上那種厭惡的表情。

人群走出幾個人，他們朝着四周揮了揮手，大家立刻便安靜了下來。這個幾人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火把，然後朝着零丢了過來，人群中馬上響起一陣歡呼。

住手，零絕望地看着他們動作，卻阻止不了什麽，火把一接觸到零四周的柴火立刻就燃燒了起來，黑夜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看着那一張張在火光照耀下扭曲的臉，帶着快意和解脫，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他們中的一些人，零甚至認識交談過，然後現在他們看着她這樣被燒死。

火焰迅速地蔓延，舔上零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一陣的輕松。何必孤單地活下去呢，她到底在堅持着什麽？零閉上眼，眼前出現了一個黑發的女人。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投降吧，”男人舉着槍，“你殺死了他。”

黑發女人笑了笑，血液不斷從她胸口流出，最後閉上了眼化為一片火光。

不要，零朝女人沖了過去，可已經來不及了，她看着女人最後的灰燼消失在了空中，為什麽不解釋呢，那個人不是你殺的啊。

零無力地跪在了地上，為什麽爸爸不相信媽媽，反而親手殺了她？

愛麗絲看着眼前的幻境，摸上了嘴唇，原來是這樣啊。她打了一個響指，零身上的火焰被熄滅，愛麗絲輕柔地她解開了身上的繩子，零縮了起來，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已經沒事了。”愛麗絲半抱着她，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你不是怪物。”零一動也不動，愛麗絲擡起她的臉，看着零無神的雙眼，不斷地吻着她的面頰，“那些不是你的錯，還有我愛你。”

這句話令零眼神重新波動了起來，她歪着頭看向愛麗絲，對方湊下頭吻住了她。

零呆了呆，然後伸出手抱住愛麗絲。

“真乖呢。”愛麗絲一路吻到她的耳後，“我的女孩，那麽現在告訴，你的姓。”零躲了躲，愛麗絲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面頰。然後零湊到了愛麗絲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惡魔的眼睛縮了縮，她和零的周身亮起來明亮的光，那卷契約的羊皮紙跳了出來，上面的字符一個個漂浮起來，圍着她們轉了一圈之後融入了雙方心髒。

這過程很快，等零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愛麗絲低下頭再次吻住了她，“親愛的，我們外面見。”

“零，零——你在發什麽呆？”休休沖着零大喊。

這裏是？零看向周圍，陰沉的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迎面而來的大風将它們吹得東倒西歪。這裏是風暴平原，零眨了眨她剛剛是怎麽回事，總覺得做了一個夢。

“零你到底怎麽了，是被這裏的風給吹僵了嗎？”

“我沒事。”零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目光在掃過惡魔時，心髒忽然重重地一跳。她馬上轉過身，不自然地醉着休休說，“好了，我們快走吧。”

“還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休休抱怨。

愛麗絲看着零的背影，勾起了嘴角，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無論用什麽手段，誰叫她是惡魔那。她對着零的背影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然後慢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