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

我無從知道她具體夢到了什麽，只知道那一定是美好的東西。我靜靜的看着她，有時，我甚至希望她流連在夢境中，永遠不要醒來，不用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因為這裏，才是一個真正的夢魇。

我的目光開始變得呆滞，漸漸的，我舍不得眨眼。我貪婪的品味着與她一起的幸福，想把它抓住，投擲在心中，牢牢的鎖起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大約七點鐘的時候，我猛的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落淚了，淚水正順着我的臉頰，流淌在菡菡的頭發上。她皺皺眉頭，翻了個身，背對着我。幾秒鐘後，她顫抖了一下，立即又翻轉回來，把頭深深的藏在我的胸膛下，雙手攀附得我更緊了。

為什麽天使一般的菡菡，要遭受那令人痛徹心扉的痛

為什麽蒼天，總是能夠若無其事的嘲弄人生難道是為了表示它喜歡殘忍

直到日上三竿，菡菡才醒來。

托起菡菡的頭，我很認真的對她說：不要傷心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痛，但只要有我在，我就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愛護你，讓你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

我們沒有在昨天的問題上喋喋不休。把房間給退了，我就帶着她，乘着動車一路南下。雖然很好奇她的轉變，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逼着她說出原因，我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解開疑問。

我們乘着絹細的小雨，漫步在西塘的街道。一股股江南水鄉的韻味迎面撲來，洗刷着我們孱弱的心靈。

我們把自己的秘密寫在紙上，保存在烏龜先森（西塘的一個小店）裏。我們相約，等我們老了再一起來打開。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收拾好行裝，打算“轉戰”杭州。

在街邊的小攤買了點早飯，就在我給攤主找錢的時候，“城管來了”聲音由遠而近，打破了原本寧靜的街道。

“不用找了”我忙拿出十元錢遞給攤主。

“謝謝”攤主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飛身上車，騎着人力三輪車遠去。

我第一次見到城管執法的樣子，以前一直很好奇，看到後才令我終身難忘，城管執法的場面給我的感覺頗像電影裏演的“鬼子進村”。跑掉的攤主還好，但被包圍的攤主卻是哭着喊着向城管求情，然而城管依舊“鐵石心腸”的沒收了那些攤主的謀生工具。

菡菡想拿手機拍下這令她傷感的一幕，但是被我制止了。因為我想起了曾經有個學生打電話，卻被城管大人誤認為是在拍照，而遭到一頓暴打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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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很無奈，人人都有各自的職責，沒有對錯。但是有些弱勢群體還是讓人忍不住同情，可能是同病相憐吧。

百姓擺攤，叫破壞市容；他們砸攤，叫整頓市容。他打你，叫執法；他們打你，叫聯合執 法。百姓跑，叫畏罪潛逃；百姓不跑，叫妨礙公務。百姓抵抗，叫抗法；百姓反抗，叫暴力抗法 。他們打死百姓，叫圍攻執法人員導致心髒病發；百姓防衛，叫故意傷人。百姓喊冤，叫社會不穩定因素，百姓上訪，叫精神病……這一切 ，叫和諧（社會）。

西湖的美，是一種純粹的美，慢慢撫平了我們早上的酸痛和憤世嫉俗。雷峰塔下，菡菡問我如果被鎮壓在雷峰塔下的是她，我會怎麽做？

我告訴她，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代她被鎮壓在塔下，她搖頭說不。

我又說，如果她怕孤獨，我就和她一起進塔永世陪着她，她仍然搖頭。

那我就等在塔旁，天天陪她說話，天天修煉，等到有一天把她救出來，她接着搖頭。

她依偎在我的肩上，摟着我的胳膊說，她只希望我能把她忘記，讓我找個我喜歡的，也喜歡我的女孩子，平平安安的過完這短暫的一生。

不，我大聲怒吼着駁斥着她異想天開的觀點，我告訴她這輩子我喜歡的姑娘只有她一個，我不會再愛上任何的女孩子。我想娶的也只有她一個，無論誰都不能改變我。

菡菡聽完後又哭了，江南水鄉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不但地理環境預示着水資源比較多，連北方的女孩子來到這裏，淚也變得多了起來。看着菡菡哭，我卻在一旁手足無措。

我們一起坐在一旁的臺階上，相互依偎着，等待着夕陽西現。突然，菡菡起身向着一個帥氣的男生走去，菡菡把手機交給他，跟他說了些什麽。

說完話，她跑過來坐在我腿上。我笑着說，你幹什麽，當着老公的面勾引帥哥，還要不要老公活啊她也不理睬，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的深情透過燃燒的嘴唇感動着我。我緊摟着她，渴望能重疊在一起。我咬着她的下唇，同樣激烈的回應着……

仿佛在那一剎那，世界固化成了愛情。我們陶醉在彼此的氣息裏，不願分離。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在這喧嚣的地方，她的心裏只有我。

當男生笑着把手機還給她時，菡菡面帶羞澀的說了聲：謝謝。

菡菡翻動手機，把照片設置成屏幕保護和來電顯示的畫面。完成之後，她歡喜得又蹦又跳，纏着我給她打了幾十次電話。

玩了這麽多天，也應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不到兩點鐘，我們就降落到了本城的機場。拿了行禮，我牽着菡菡的手，往出口走去。無意中，我在接機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吓得我毛骨悚然。

我讓菡菡先出去等我，自己趕緊返身往回走，計劃到廁所裏去躲一陣。還沒來得及跨出第一步，一個洪亮的聲音已經大聲叫了起來：“親愛的，我來接你啦!”

随即，麗麗挺着個肚子竄了過來，搶劫似的奪過了我手中的行禮，挽着我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菡菡滿臉詫異看了看麗麗，然後轉過頭，滿懷期盼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是想聽到我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如果我以前的我能像現在這麽無恥，我可能會對麗麗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可是，我當時只是低着頭，畏縮的回避着菡菡那雙滿懷渴望的眼睛。當我面如土色的往外走時，心如刀絞，疼痛得幾乎站立不起，我不敢往後看，害怕一回頭，就會看到菡菡突然昏厥過去。

“我們不是結束了嗎？”我停了下來，意外見到麗麗，我可能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有些慌張，結果被麗麗占據了主動。但是我的本能告訴我，我需要做點什麽才能保護菡菡。

“你說結束了就結束了？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麗麗不服氣的說道，仍然緊緊地拽着我的胳膊。

“你說什麽？這孩子與我有什麽關系？”我感覺麗麗無理取鬧。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不知道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你！”此時我能當着菡菡的面，說我勾引了別人的女朋友嗎？顯然是不能的，那樣往事會越說越多，菡菡還會理我嗎？

我不能冒這個險。

“算你狠”說完，我便牽着菡菡的手向外走去，我期望先遠離麗麗，然後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向菡菡解釋這一切。但是無論我怎麽拽，菡菡都沒有任何反應。

麗麗見此，竟放棄了我，上前攬着菡菡的胳膊。我有些無語，但也只能跟在她們身後。麗麗帶着我們來到一輛路虎極光前，這車很熟悉，車內的人更熟悉，竟然是撞我的二世主和那個我一見到就想吐的蔡興榮，我一直以為我們學校的二世主只是暴發戶，沒想到“蓄意謀殺”的他，這麽快就若無其事的站在我面前。這讓我更加懷疑麗麗來接我的用心。

作者有話要說：

（哎，最近掃黃打非，讓我的心好痛，這小說還沒完本啊，我還需要繼續寫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