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虧本買賣

江彬在椰奶池裏使勁撲騰,卻拗不過劉建深的,被他按在假山上。溫熱的乳白色順着淺槽流到白皙的胸前,那粉嫩的兩點在散着香氣的兩道乳白中時隐時現,陽光一照,便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劉建深喉頭一緊,順勢壓了上去。

江彬心跳漏了一拍,眼前旖旎的景致瞬間被遮擋住,只投下一片暧昧的陰影,心貼着心,隔着胸膛用逐漸加快的節奏心照不宣地呼應。湊得近了,反而看不清彼此模樣,仿佛天地間只剩了四目相對的專注與滾、燙交融的呼吸。

“你說得對,我早知你們說的舒醫生是誰。”低沉的語調帶着溫熱的氣息鑽進耳裏,癢癢地撓在心上。

“我不過想瞧瞧,你要怎麽圓謊……”

身體的反應先過情緒的察覺,江彬霎時從兩頰燒到耳朵根,恨不能化成水滴融進這池裏讓劉建深尋不着蹤跡。

之前雖也懷疑過劉建深是故意看他笑話,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這麽捅破窗戶紙,仍是有些措手不及。然而這話題只起了個頭,就仿佛兒時聽鬼故事似的,既害怕又想知道後面的情節。

而此時的劉建深,卻玩味着江彬既羞怯又期待的表情,故意吊着他胃口不說下去,直到江彬耐不住了,這才似笑非笑地伸了手,替他撫平皺起的眉頭,指尖流連不去。

江彬被點着眉心,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印度婦女眉間那一點吉祥痣。如果愛情也是種信仰,劉建深這一點便仿佛在他眉間烙下了信徒的記號,要他矢志不渝。

“這樣的感情,不可告人嗎?”劉建深低頭嗅着江彬頸間令人心猿意馬的氣息。

一陣冷風吹來,散去些池子表面的霧氣,江彬只覺得露在外頭的肩背凍得肌肉緊繃,而彼此緊貼的胸膛與泡在水中的軀體卻又燙得快化了似的,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而此刻,江彬心中也是一半冰天雪地,一半烈日炙烤。冰凍三尺的是對暴露取向的恐懼,炙熱難當的是對感情的渴望。這般水火不相容的對峙,簡直要令拿不定主意的江彬分出兩個截然相反的自我來狠狠較量一番。

劉建深見江彬神情變了又變,一副無法取舍的模樣,便有些後悔這個問題抛得太早:“那我換一個問法——如果我承認,對我們的關系抱有與你相似的期望……你願意入股,共同經營這段感情嗎?”

江彬被這直白的一問激得氣血上湧,滿腦子沸騰的情緒。

“即使,我們沒有經營許可證,沒有法定繼承人,也沒有成功的經驗。”

白手起家的感情,你可願意交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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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合上眼,努力壓抑難以分辨的情緒,然而翻湧的水汽仍是漫過薄薄一層理智,在眼中凝成一滴淚。

對于這樣等同于索取的示弱,江彬很是慚愧,別過臉去不想讓劉建深瞧見,劉建深卻低頭銜住那滑落的沉重,品嘗那微鹹中承載着太多回憶的酸澀。

平日裏,最看不慣男人動不動落淚,若在從前,是要狠狠數落的,可那次見他唱歌唱得動情,卻恨不能當即将他擁入懷中,讓他嘗嘗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

如今,終于得償所願地抱在懷裏,卻總覺着語言所能表達的情感是如此淡薄,不及他心中所思所想的萬分之一,唯有緊緊摟着他,貼着他,用最親密的語言表達……

柔軟的唇,貼在一處,輾轉間,便忘了身在何處。苦盡甘來的心酸與兩情相悅的欣喜交織成一杯佳釀,醉得人綿軟無力,繳械投降之際卻又掙紮着奪回片刻理智,仿佛在沙漠中即将渴死的幸存者,忽見前方現出象征着生命的綠洲,卻又不敢貿然前進。

這會否又是一場海市盛樓?

渾渾噩噩間,似乎抽離出一魂半魄,浮在半空事不關己地俯視此刻纏綿的二人。那時不時冒出的一兩個對于結局的猜測,狠狠往激情上澆一盆冷水,激得江彬周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劉建深察覺到異樣,拉開些距離凝視江彬的眼。那眼裏,是猶豫不決,是舉棋不定,是被傷得體無完膚後下意識地抵禦。這眼神就好比被人遺棄的小貓,分明饑腸辘辘,卻因着曾經的傷害而不願上前吃路人手中的食物。

劉建深心痛如絞,嘆了口氣,将江彬的腦袋按在胸口,聽他有力的心跳:“你不必回答,是我問得早了。”

江彬訝異地擡頭,正迎上劉建深的目光。他眼中似蘊藏了另一番景致,将江彬的身影縮小了融進那如詩如畫的意境。一滴淚,便是一場雨。原本獨自立于雨中,還望着那人背影癡癡不願離去。視野被遮了些許才發現,誰為他打了把傘,自己卻濕了半邊……

“我原本想等你再成熟一些,能獨擋一面,能不忌諱他人眼光的時候,再提這些……”劉建深伸手摩挲江彬濕潤的臉頰:“可你前天問我為什麽……我想,再不說個明白,你怕是又要胡思亂想了。”

劉建深這一番話,字字敲在江彬心上。前天晚上,他的确想着,劉建深避而不答,恐怕是對他并沒有那樣的想法。是他自作多情,将戲弄當成了暧昧的暗示,再一次讓自己淪陷在一廂情願之中。這種想法一旦生根發芽,便似已證據确鑿似的瘋長,讓江彬恨不得與劉建深再無交集。可現在,聽劉建深這麽說,又覺得自己當真是自私透頂,只因為心緒難平便逼着對方給一個解釋,全不為對方考慮。這樣的沖動幼稚,當真能擔得起劉建深這份慎重其事的感情?

江彬這般想着,不覺眸中又黯淡了些許,竟是不敢再看劉建深的眼:“如果……是虧本買賣呢?”

劉建深指尖頓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江彬的敏感他早便知道,不該用商人那套去比喻兩人的感情。

一股歉疚油然而生,劉建深輕輕撫着江彬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背,一字一句貼着他耳畔道:“是我比喻錯了,這不該是什麽經營買賣。”吻了吻那小巧飽滿的耳垂:“若真能收放自如,那便不是真情了……血本無歸也好,得償所願也好,你若不給我按個職場性騷擾的罪名,便讓我一廂情願好了。”

這話是劉建深切身的體會,大學裏那會兒,他還自信滿滿地和蕭參說“感情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平白無故地付出,多半得血本無歸。”當時蕭參只一笑了之,看着蘇麥黎的名字在來電人那處閃個不停,卻始終不接。

如今,倒該輪着蕭參嘲笑他了……情愛原本是這般叫人執迷不悟的妄念,輕易便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不是這樣……”江彬小聲的嘟囔喚回劉建深的思緒。

劉建深似乎預感到他要說什麽,裝作沒聽清,湊上去吻他嘴角。

江彬的臉更紅了,唇齒交纏間斷斷續續道:

“我……對你……也有……”

“也有什麽?”

“有非分之想。”

劉建深“噗——”地笑了,随即輕撫着江彬頸項,像是給天生膽怯的小動物順毛。

江彬被他這樣安撫着,心也跟着放松下來。猶豫片刻,終是坦白道:“我……還沒和那人了斷幹淨。等我準備好了,再和你……和你……”江彬視線游弋着不知該如何繼續。

劉建深覺得江彬這坦白的模樣招人得緊,挑起他下巴追問道:“那人是誰?”

江彬皺眉猶豫片刻,終是一咬牙道:

“是何鑒。”

劉建深點頭道:

“我早便覺着不對……你還騙我說是欠了他的……”

江彬也知自己之前随口編造的理由着實可笑,垂了眼認真道:“我會理清這關系。”

劉建深卻并不怎麽放心似地,皺了眉道:

“他若不死心呢?”

江彬一時間竟答不上來。

他不是沒和何鑒“劃清界限”,可是都以失敗告終。何鑒如今的執着,令他煩躁也令他恐懼。煩躁的是,那永無止盡的糾纏。恐懼的是,那輕易反彈的感情。

其實之前和蘇麥黎說得信誓旦旦的話,一半是用來安慰自己。

扪心自問,他根本無法确定,如果何鑒依舊如此孜孜不倦,他是否會在某一天,忽然地心軟,再次淪陷在這段令他飛蛾撲火的感情之中。

“答不上來嗎?那我問你,你對我的感情,和對他的,有什麽分別?”劉建深語氣平淡,但五指卻在江彬的腰際收緊。

面對劉建深的發問,江彬心下又一陣躁動。他從未将兩人放在一處比較,總以這兩段感情沒有可比性來敷衍自己。

但劉建深這一問逼得他不得不拿心中那杆積了灰的秤去衡量,這滋味,竟像揭不開鍋的窮苦人家,非要送走一個親生骨肉似的……

三年,不過過眼雲煙,可那紮根在心上的,何止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若真能在分出高下後手一揮便舍了,如今,也便不至于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劉建深見江彬垂首不語,忍不住掐了一下江彬的腰。

江彬這才回過神來,在劉建深炯炯有神的目光中,硬着頭皮指了指邊上的芍藥池道:“對你的,就好比這一池泉水。”

“對他的呢?”

江彬收回手嗫嚅道:

“就好比那水裏漂浮的白花花的皮屑。”

劉建深沉默片刻,只覺着苦心經營的浪漫瞬間在眼前支離破碎。江彬見劉建深嘴角抽搐,忙解釋道:“見着你便覺着溫暖,見着他便覺着別扭。”

劉建深這才豁然開朗,對江彬的這個答案十分之滿意,揉着他頸後的碎發道:“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便耐着性子……只別再找借口躲着,嗯?”

這如此好哄的孩子氣的模樣,春風般拂過江彬心中冰凍三尺之處,寂靜片刻後,清越的一聲響,從那裂了一道的縫隙中,隐約能瞧見幾尾神氣活現的魚兒……

“我……搬來住的話,毅榮能和我們一起?”不知怎的,脫口就是這麽一句。

劉建深聽了江彬說願意同住已是喜出望外,蔣毅榮如此識相的“娘家人”自然不在話下,于是爽快應道:“自然是一起。”

江彬滿意了,腦袋靠在劉建深胸口,手也不自禁地環上了他的腰。

兩人保持着這個姿勢良久,江彬又低低道:

“老板……你那個……可不可以……”

“嗯?”

“別摸我的散熱溝……”

劉建深裝聾作啞地繼續隔着泳褲在江彬臀部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繼而暧昧地将泳褲往下拉扯了一寸。

江彬身子一僵,忙抓住劉建深還想探入的手用哀求的語調道:“會被人瞧見……”

劉建深一勾嘴角:

“哪有人?”

江彬這才察覺周圍靜得有些詭異。

伸長脖子繞過假山看了一眼,哪還有半個人影……

這一驚非同小可,江彬張大了嘴回過頭來,正被劉建深趁虛而入。舌勾着舌,唇貼着唇。故意吻得放肆而熱切,環着他的腰讓他退無可退。

等江彬被吻得雲裏霧裏大口喘息,劉建深這才繼續方才的動作,探入那條縫隙,指尖在那一處輕輕打轉……江彬腦中不可抑制地閃過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不自禁地緊張起來,緊繃了身子推拒。

劉建深哪能如此輕易地放了他,一路啃咬到胸口那迷人的兩點,啧啧有聲地照顧一番,聽江彬語焉不詳的哀求……

“我可是睚眦必報。之前你招惹得還算少嗎?自己落跑了留我收拾爛攤子,和着張邈騙我,四處沾花惹草,動不動撩撥又丢下我不管,還讓我睡書房。”

江彬聽劉建深一件件地數落,雖然有些明顯是“欲加之罪”,可心裏依舊生出一股深深的愧疚……他原不知道,劉建深是如此在乎……或許自己一句個無心之言、一個無心之舉,落在他眼裏,都是驚天動地的模樣……這麽想着,心便軟了,乖順地閉了眼,擺出任憑為所欲為的姿态:“對不起。”

劉建深卻愣住了,停下動作擡起頭看他。這一句遲了太久的道歉,正安撫了劉建深心中積壓的煩躁。之前的再多不滿,也都随着這句而煙消雲散。

“之前怎麽不說?”氣悶煩躁的日子裏,總恨不能咬他一口吸了血報複,此刻方明白,盼的不過是這份慎重其事的歉意……

江彬閉着眼不敢看他:

“我以為,你不會和我較真……就像無論我做了多麽過分的事,家裏人都會一邊數落一邊替我善後。”

“家裏人”這三個字,令劉建深眼中霎時燃起了一簇火苗。他湊過去,吻着江彬的眼睑,感受那下頭微微的顫動。

“可我并不希望,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手掌相握,十指交纏:“你只見了我堅不可摧的表象,但我也有疲憊軟弱的時候,希望能有人讓我無所顧忌地依靠片刻。”

江彬感受着手心貼着手心的溫暖,忽然理解了劉建深之前對于他不負責任的落荒而逃的憤怒為何來得如此激烈。原來他是這樣喜歡他在乎他渴望他的堅定……而他卻一再辜負,自私地落荒而逃。

“算了,不說這些,時候還早,今天就到這裏吧……”劉建深說着忽然手一擡,摸上假山高處的縫隙,随後揪着一根魚線,一扯,手上便多了一抹銀色。

劉建深将那用鏈子串起的一對慎重地交托到江彬手上:

“這個,暫時由你保管吧……”蜻蜓點水地一吻:

“生日快樂。”

江彬看向掌心,一對銀戒靜靜躺着。

江彬從未想過,将來有一天,會遭遇這樣偶像劇般的情節。

“老狐貍!”江彬低聲嘟囔:

“特意挑了這個時候,說是生日禮物我便不得不收了?”

“你當然可以不收。”被拆穿心思的劉建深反而笑得更暢快了。

江彬瞪他一眼,細細摩挲那對戒指:

“你怎麽知道我尺寸?”

“趁你睡着量的。”

江彬哼了聲,又仔細端詳,發現銀戒內側刻了字,剛想舉到陽光下看,卻被劉建深奪了挂在他頸項上。

“上去休息會兒,臉紅成這樣,別一會兒暈了。”

江彬點點頭,低頭看了眼頸間炫目的對戒,對牽着他往池邊靠的劉建深道:“給 我點時間……不會太久。”

劉建深“嗯”了聲,卻不回頭,不想讓江彬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只是手下意識地握得更緊,生怕他一轉眼便丢了似的。

進了休息室,便見了之前一群中老年人正閑聊着享受免費的點心與水果,自然也聽了“換水”“免費茶點”的說法。

江彬斜睨着劉建深:

“誰的主意?”

劉建深聳肩:

“蕭參正好認識這裏工作人員,而且也就中藥區暫時清個場,不影響他們正常營業。”

江彬繼續斜睨着劉建深:

“你本來打算清場後幹什麽?”

劉建深遠目。

“打算清場多少時間?”

劉建深遠目。

江彬還要追問,卻發角落裏靠窗坐着的二人。

江彬剛想過去,卻被劉建深拉住。江彬疑惑地看劉建深一眼,再看窗邊發現兩人的表情都僵硬得很,一言不發地對峙着,半晌都未動過。

“這是怎麽了?”江彬被劉建深拉着去另一處的角落坐下後忍不住問。

“蘇麥黎沒告訴你?”

江彬剝了個甜橙遞給劉建深:

“有說,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

劉建深心滿意足地吃着鮮橙道:

“他和你怎麽說的?”

江彬想劉建深也不是外人,更不會亂嚼舌根,便把蘇麥黎告訴他的一五一十說了,劉建深聽了道:“他們兩家關系好,兩人算是一同長大的,所以我認識蘇麥黎要在你之前。

江彬愣了愣,難怪第一次在劉建深辦公室見了蘇麥黎就覺得他們兩個挺熟,還以為劉建深的刻意照顧,是看在蘇麥黎的學長——何揚的面子上。

不過蘇麥黎在和他訴說往事時,卻并沒有提到他和蕭參算是青梅竹馬的關系,難道說,這裏頭有什麽他說不得或不願回憶的?

“蕭參從前,并不是現在你見到的模樣。”

江彬被劉建深這句勾起了好奇心,又剝了個鮮橙賄賂他,劉建深卻只道:“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江彬“哦”了聲,猛地收回托着鮮橙的手,讓劉建深撲了個空,險些咬到舌頭。于是被劉建深拖到衛生間關上門“懲罰”了五分多鐘,出來時嘴唇都腫了。

待江彬邊抱怨邊吃得肚子鼓起之後,劉建深才去找了依舊維持着方才姿勢對峙的蕭參與蘇麥黎。

蕭參這才有了些動靜,表示沒興趣繼續享受。劉建深目的也達到了,問了下江彬的意見,四人便一同離開了。

江彬洗好澡換好衣服,取出手機才發現那上頭有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

“小蘑菇你好了沒?”

劉建深探頭一句吓了江彬一跳,忙按了靜音收起手機去他那兒享受吹發服務。

劉建深始終留意着鏡子裏江彬心事重重的臉,卻沒多問。江彬無意間擡頭,便對上劉建深鏡中投來的視線。還記得前天,劉建深也是這樣替他吹着頭發,當時因為他執拗的質問,兩人冷戰着互不相讓。而如今,卻在開誠布公後到了只差一步的關系,當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劉建深見江彬神情由呆滞轉為欣慰,不禁勾起了嘴角。等江彬頭發半幹了,便帶着他去了大廳和另外兩人彙合。

原計劃是四人吃完飯下午再去游玄武湖的,可看蕭參和蘇麥黎那模樣,去了也必定無法盡興,于是便決定直接回上海。

一路上只有江彬和劉建深時不時搭話,蕭參和蘇麥黎一個面無表情,一個閉目養神。

劉建深先後把蕭參和蘇麥黎送到家門口,載着江彬回小洋房。

江彬在車停進車庫時,不禁嘆了口氣。劉建深替他解開安全帶:“好端端的,嘆什麽氣?為他倆,還是為将要上我這賊船?”

江彬聽他這麽說,眼笑得彎彎道:

“都有。”

劉建深毫傾身就是一口,咬得江彬“嘶——”的一聲呼痛。劉建深這才心滿意足地緩和下來,補償似的舔了舔他的唇。

兩人親熱片刻,便上樓去了。

樓道裏裝了感應燈,剛互相表明心跡的兩人卻如初戀的孩子般,默契地不弄出聲響,手牽手在樓梯上摸着黑走。

這感覺,仿佛行走于未蔔的将來,忐忑不安,磕磕絆絆,卻互相攙扶着直到盡頭……

蔣毅榮聽了門鈴聲,和Jason一同興奮地竄了出來,半個世紀沒說過話似的,滔滔不絕地對兩人念叨。

“不是說吃了晚飯再回來?我可什麽都沒準備!”

“那叫外賣吧?”江彬抱着使勁搖尾巴的Jason,被舔了一臉口水。

劉建深開電腦查了幾個外賣電話,最終叫了披薩、雞翅和香腸。

“明天下班陪你去拿東西?”

江彬臉一紅,在蔣毅榮“噢噢噢”的嚎叫聲中乖乖點了點頭。

“哦哦老板!要熬粥嗎?要補腎嗎?”

江彬扔了只拖鞋過去,蔣毅榮嬉笑着躲開,Jason興奮地去叼。

劉建深拆了包塑封牛肉招呼Jason:

“兒子,來,叫爸爸!”

于是另一只脫鞋也飛了過來。

翌日,中心的員工們們都發現,旅游歸來的老板陽光燦爛,招待完老板親戚的王胖子陰雲密布。

群衆們八卦地圍住同去的蕭參求他爆料。溫文爾雅的蕭參帶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道:“這次旅途中,出了些意外。”

“什麽意外?”群衆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

“江彬險些在溫泉裏失身。”

群衆們一聽,嗷嗷叫成一片,激動得打了雞血似的。好半天才平息下來,眼冒綠光地求蕭參詳解,蕭參卻略過過程惜字如金道:“後來建深救了他。”

“怎麽救的?”李大禿問。

蕭參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不疾不徐道:

“用他驚人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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