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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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咬緊牙關,似乎在忍耐什麽,身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過了一會,他呼出一口氣。擡起視線,滿懷深情的望向我,「你還好嗎,萊斯利?」
他堅挺的嵌在我的體內,我的手臂抱着他,雙腿纏繞着他,眼睛注視着他,心蕩神馳,感覺生命在這一刻到達了完美。
「不能更好了。」
笑容在威廉臉上綻開。他俯身親吻我的頸項,手掌托住我的腰,開始抽動。
老實說,我起先并沒有對這種性交方式抱有太高的期望,單純是被獻出自己的念頭所吸引。我沒有想到威廉的性器壓迫着我所帶來的飽脹和滿足會如此誘人,我很快就沉迷其中。強烈的情欲支配着我,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只能飛蛾撲火般的向威廉靠近。得到我的回應,他的沖撞變得激烈起來,一次又一次深入的貫穿。他流汗了。我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麝香味,就像催情劑,使人迷醉。他低沉的喘息如此性感,時刻牽動着我的神經。我抱住他的腦袋,不住的親他的額頭。愛潮在此時淹沒了我們。威廉緊緊的壓向我,呼吸凝滞住了,身體滑過一陣又一陣細微的顫抖。
好一會兒,我的耳邊只有我們亂糟糟的脈搏,除此以外,房間寧靜得像數千英尺下的海底。
我閉着眼睛,漂浮在歡樂的餘韻之中。威廉翻了個身,從背後抱住我。細碎的吻落在我的肩膀上,癢癢的,我笑了。
「明天早上,我想在你的懷裏醒來。」
「你會的。」威廉說。我們摟着彼此,心滿意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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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短暫的時間裏,我和威廉在城裏四處游蕩。
露西現在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沒人在意我們在做什麽。我跟媽媽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
威廉初次造訪巴斯。于是我自告奮勇的說,「我來當導游。」
其實我也只在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早就記不清了。盲目自大的結果是剛走到街上就迷路了。好在我們都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就信步閑逛。
巴斯是一座獨特的城市,淳樸的田園風光和繁華的商業區在這裏互相交融。即使在戰時,街上也一派悠閑。陽光灑在亞溫河面上,燦爛如金。
我總想給威廉買些什麽帶到前線去,可是襪子、手套他都說用不上,書又太重了,食物家裏會準備,最後只買了一只小巧的金屬煙盒。我們在餐廳吃的午飯,然後手牽着手散步到新月樓前。
寬廣的草坪上,有人架起相機,替游客拍照。威廉見了,說,「我們來合影吧?」
這個提議太棒了。因為爸爸反對照相,說是靈魂會被吸走,我們的婚禮都沒留下什麽紀念,簡直遺憾。
他摟着我照了一張。晚上我們剛從劇院返回就收到了沖洗出來的照片。巧的是,大小正好适合夾在煙盒裏。
「我就帶着帕克小姐去了。」威廉愛不釋手。
我惡作劇似的貼近他耳邊,「當你寂寞的時候,你會對着她自慰嗎?」
他啞巴了,好一會才讪讪的說,「如果你允許的話……」
「我只是好奇,」我繼續打聽下去,「在你的想象中,是你擁抱她,還是她擁抱你呢?」
我回想起自己穿着裙子幹他的情景,看他羞赧的神色,應該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威廉用一個吻讓我閉嘴了。
夜裏我們仍然共枕而眠。但我怎麽也睡不安穩。老是在想,幾點鐘了呢?是不是馬上就要天亮了?威廉就要離我而去了?中間我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卻被一連串的噩夢驚醒了。在夢中,我回到了婚禮上,穿着白紗,挽着爸爸的胳膊,走向聖壇。但威廉并不在那。等待我的只有一副棺材。徹骨的寒意從我的腳底升起來,我根本不敢往棺材裏看。
「你們欺騙上帝!你們會遭報應的!」一個驚雷般的聲音響起。我回過頭,發現是希爾,他高舉右手,指着上天。
「萊斯利!萊斯利!」威廉喚醒了我。
我這才意識到,那只是個夢,虛幻的夢,但心碎的感覺卻如此真實。我撲進他懷裏,渾身顫抖,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太好了,你還在這裏!」
我還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得稀裏嘩啦,威廉完全失去了主意。「別這樣,萊斯利,發生了什麽?」他一會兒緊緊抱住我,親吻我,一會兒又用他寬大的手掌撫摩我的背脊。
看他為了哄我開心做出各種嘗試,我忍不住笑了,「沒什麽,只是個夢。」我想到他以前講的那個關于天鵝的故事,那時我還笑話他,可我自己不也一樣捕風捉影嗎?
再想睡着是不可能了,「我們一起等待日出吧。」我說。
「好。」威廉說,「我可以在火車上睡覺。」我去把窗簾打開了。落地窗正對着床,越過拱形陽臺望出去,可以看見深邃的紫紅色的夜空。
「或許明天一早,戰争就結束了,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威廉笑了笑,「希望如此。」
天剛亮我就跑到街上買了份報紙。真凄慘,戰火還在蔓延,我的幻想破滅了。
本來威廉叫我不要去送他,說那樣會讓他更難過,但我仍然去了。月臺上還有好多送行的人,悲傷的氣氛盤旋不去。
「記得寫信。」我叮囑說。
威廉眼裏晶瑩閃爍,「我一有機會就寫。」
汽笛拉響了,他用力的抱住我,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我看着他轉身登上火車,在缭繞的蒸汽之中漸漸遠去。我一直追到站臺的盡頭,直到整列火車消失不見。
威廉離開的日子裏,我成天失魂落魄。我很快就對城裏的生活感到厭倦。在我的心目中,世界上哪都不如白石莊園逍遙自在。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那裏的一花一木都充滿了我和威廉快樂的回憶。巴斯對我來說是個全然的陌生人。
露西顯然不這麽認為,城裏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新鮮。她隔三差五就讓我陪她散步。媽媽說适當的運動對分娩有好處,我只得強打精神。可是無論到哪個景點,我的第一個念頭總是,要是威廉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我和蘇珊就是在此時認識的。蘇珊不是他的真名,但他喜歡別人這樣叫他,所以就這麽着吧。
有一天,我和露西沿河漫步,她說想坐游船,于是我去和船夫談價錢。半路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叫住了我。
「能和你說幾句話嗎,先生?」
我将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她大概三十來歲,一頭金發蓋在草帽下,身材高挑,穿着寬松的長裙,身上有種特殊的迷人氣質,但我并不認識她。我想她可能認錯人了。
正當我打算走開時,我突然警覺,她叫我……先生?我回過頭來,盯着她。
「你的變裝很完美,但是瞞不過我的眼睛。」她說,露出一個洞悉的笑容,「放心吧,我沒有惡意。」她緩慢的摸了一下喉嚨,像是要展示什麽給我看。
我這才發現,就女人而言,她的喉結過于突出了。難道,他也和我一樣嗎?
「我叫蘇珊。」他介紹說,從提包裏掏出一張紙片遞給我,「如果你晚上有空,到這個地方來,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我還在猶豫,他揮揮手,旋風似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從紙片上的地址看來,那是一間酒吧俱樂部。晚上有什麽活動?為什麽蘇珊認為我會感興趣呢?是不是,那裏全是我這樣的「女士」?
去看看吧,我想,看一眼,滿足好奇心就走。
我到達時酒吧裏擠滿了人。幾乎全是男人——士兵,準确的說。我仔細的端詳他們每一個人,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真是太傻了,居然在他們之間尋找威廉的身影。
「請坐,女士。」我身邊的士兵看見我,連忙端着杯子站了起來。
他是個傷員,胳膊上纏着繃帶,我怎麽能夠厚顏無恥的和他搶座位呢?但他硬是把我按在了椅子上,「我不要緊。」他咧嘴一笑。
蘇珊不在人群之中。這裏烏煙瘴氣,吵吵嚷嚷,我坐了一會就想走了。
「表演馬上就開始了,女士。」給我讓座的士兵說。話音剛落,燈熄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
叽叽喳喳的講話聲潮水似的退去,鋼琴開始演奏一首躍動的流行歌曲。忽聽「啪」的一聲,聚光燈在舞臺上投下明亮的圓形光斑。在光斑的正中央,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她的金發盤成優美的發髻,頭上戴着一頂高高的白孔雀羽毛帽。在衆人的喝彩聲中,她轉過身來。我差點認不出蘇珊了。他的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彎彎的眉毛,白裏透紅的臉頰,薔薇似的嘴唇,一雙藍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