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夫恩愛之生病

下過幾日春雨,萬物都生長起來,山野裏野草蹭蹭的長,一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生機盎然的樣子。

就連院子裏幹枯的樹杈都冒出嫩芽。

鄭秋實一瞧,才知那樹杈是茉莉。

村子裏也有很多茉莉,不過太多了,而且茉莉只開花又不結果,村裏人至多把樹葉子曬幹當茶葉,大家都覺得茉莉是野草。

但是在鄭秋實眼裏卻不一樣了。

茉莉可以做成甜品呢!

想着五六月份茉莉開花,鄭秋實打心眼裏期待。

春日農忙,淩難往田裏地間跑得更勤快了,家裏又變得空蕩蕩的。

鄭秋實閑了下來,竟不知做些什麽好。

淩難幹起農活任勞任怨,每天還要按時回家做飯給鄭秋實吃,一兩天還好,時間一長,鄭秋實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等吃等喝固然不是他的本性,他打算為淩難做些什麽好吃的。

思來想去,鄭秋實打算做糯米糍粑,好吃又簡單。

但是家裏根本沒有糯米,鄭秋實估摸着反正都是米,大米也一樣。

做法和糯米糍粑的做法一樣,就是把蒸熟的糯米搗爛,搗成黏幾幾的團子就行。

這不是有手就行?

鄭秋實打開櫥櫃,發現裏面還放着一碗剩飯,這好像是那天吃黃豆焖豬腳剩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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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連飯都不用煮了?

鄭秋實一高興,連飯上小小的黴點都沒看見,直接端起木碗,抄起一個棒槌,準備捶起來。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棒槌,決定還是洗一洗,畢竟自己還是要吃的,幹淨一點好。

其實他是懷疑上次竄稀就是因為器具沒洗不幹淨導致的。

鄭秋實拿着棒槌來到井邊沖了沖水,随後進屋對着剩飯就是一頓捶。

他一邊捶一邊哼着歌兒,捶打的聲音甚至還踩點了。

可是捶了半天,剩飯倒是碎了,卻還沒有黏在一起的跡象。

大概是太幹了,鄭秋實心想,于是他倒了一點點熱水,然後開始繼續爆捶。

好在捶了半天終于有了效果,大米已經全部被捶爛。

但是鄭秋實的手又開始痛了,前兩天的傷口好像還沒完全愈合,如今又經歷一波摧殘,傷口處又辣又痛。

但是一想到淩難幹農活也會雙手起泡,還有那天他趁着自己睡覺,偷偷在燈下挑泡的背影。

鄭秋實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淩難毫無怨言,自己為他做一頓飯怎麽了。

于是鄭秋實忍着痛,終于把大米捶成了一團潔白光滑的團子,奶乎乎的,像是蜷成一團的小白兔,雪白雪白的。

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鄭秋實咂咂嘴,沒想到這次這麽成功,連賣相都這麽好,看來這“醜食博主”的外號終于可以摘掉了!

時候尚早,距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鄭秋實打算把米粑粑做成可愛的小動物。

他揪下一小塊嘗了一口,口感彈彈的,又軟軟的,細嚼有一股米飯的香甜……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還有一股酸馊味……

怎麽會呢?鄭秋實懷疑自己舌頭出了問題,他又吃了一口,好像……

他細細品了出來,嘴角忍不住顫抖,好像這飯确實馊了……

可能自己又要竄稀了……

果然好看的東西不能吃……

鄭秋實捶胸嘔出來,甚至不吝用手摳,最後也只是吐出來剛吃那點,最開始那口已經在胃裏了,估計都要消化了……

吃一點馊飯沒事的吧……鄭秋實甚至開始安慰自己。

剛想完這句話,鄭秋實的肚子就開始痛了。

肚子一陣絞痛,腸子像是被用手擰住,絞在一起,然後便是翻江倒海,咕嚕咕嚕的。

鄭秋實捂着肚子,難受地蹲下身,表情慘白扭曲。

早幾天才經歷過的痛,今天又一次經歷了。

鄭秋實甚至到了熟稔的地步,在還可以忍住的時間內,夾着腿,飛快地奔到茅房,脫下褲子,一瀉千裏,像是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難受程度不亞于上次。

不知過了多久,鄭秋實才從茅房裏爬出來,一臉虛弱。

明明只是吃了一口髒東西,竟是百發百中,這哥兒的身體竟然如此虛弱。

鄭秋實還在抱怨着,眼前卻是朦朦胧胧的,什麽也看不清了,眼前一黑,骨碌一聲倒地了。

竄稀之後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說實話有點不想回去,這裏挺好的——

不用幹活,有人伺候,生活悠哉,順風順水……

鄭秋實清醒之前還在想着這些。

一睜眼,一張灰、黑、污、髒的臉映入眼簾。

淩難盯着自己,表情擔憂,大濃眉皺得都能夾死蒼蠅。

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夫郎。

鄭秋實腦子慢慢清醒過來,不知道是慶幸自己還活着,還是慶幸自己沒穿回去。

淩難确實很着急,看到鄭秋實醒了,嘴巴張着,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鄭秋實只說吃壞了肚子,沒說自己眼瞎沒看清是馊飯,不然淩難可能會笑死。鄭秋實心想。

這次竄稀沒有上次嚴重,拉過一次後肚子沒有再咕嚕咕嚕,只是頭痛得厲害,臉發燙,呼吸也是悶悶的,視線總是白蒙蒙的。

鄭秋實估摸着自己是發燒了。

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和淩難說一下,這時淩難的大手已經附上他額頭。

剛碰上,淩難的眉頭就跳了一下,瞳孔震了一下。

淩難有片刻的手足無措,不過他很快就穩定下來,在鄭秋實的手臂上飛快寫道:“你發燒,我去弄藥來。”

寫完,他飛快地出了裏間。

不消一會,便拿來一塊毛巾,敷到鄭秋實額頭上,涼涼的,用來降溫。淩難又從裏間的高櫃上扯來一條被子,蓋在鄭秋實身上,被子挺厚實的,應該是冬天蓋的大棉被,壓得鄭秋實有些喘不過氣了。

鄭秋實的腦子越來越糊塗,昏昏沉沉的,眼皮蓋重的睜不開了。

淩難進進出出幾次,從他的腳步聲當中可以得知他很焦急。

鄭秋實真的很想說話,其實他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以前生病都是睡一覺就好了。

鄭秋實又回想了一遍從前,好像他挺久沒有發過燒了,上一次發燒還是在……

這時淩難手裏拿着一塊布,布裏面包着一大坨東西,不知道是什麽,他眼神有些焦急,又有些膽怯,可是好像又夾雜着一絲期待?……

鄭秋實眼神朦胧,四肢無力,厚重的被子壓得他呼吸有些急促。

随後,一陣涼風,被子被全部掀開。淩難的手遲疑了一下,随後纖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鄭秋實的衣帶。

鄭秋實愣了足足十多秒,他才意識到淩難在做什麽!

淩難居然要趁人之危!

鄭秋實雙手無力,整個人仿佛一條死魚,癱在床上。

沒想到淩難竟然是這樣的人!

鄭秋實又氣又難過,他在迷糊中蓄力,不管怎麽樣都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

衣帶雖被解開,但是淩難沒有立刻動手,他仿佛還在猶豫。

淩難似乎還在君子與小人之間搖擺不定,他沒有直接掀開衣服,而是将手探入衣服內……

“啪!”

鄭秋實卯足勁,在迷糊中揮出一巴掌,打在淩難的臉上,清脆又響亮。

但是在他揮出手掌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淩難并不是在趁人之危,而是在幫他治病。

淩難手中握住的布裏包着捶爛的姜。

用姜把身體搓熱可以散寒祛熱,這是一個可以治發燒的偏方。鄭秋實小時候奶奶也用過這樣的法子。

淩難本是好心,卻被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不過他只是猶豫了一下,繼續用力擦鄭秋實的身體。

從前胸到胳肢窩、手臂,翻面到後背,順着脊梁骨,一路用粗布刮擦。

淩難十分用力,像是想将剛才被打的憤一股腦發洩出來。

鄭秋實整個身體又辣又痛,他忍不住輕哼一聲。

淩難動作突然停住,他似乎在猶豫,幾秒鐘後,他快速收手,像是怕被火燒到一樣。

不過鄭秋實現在确實像是一把火,他的身體在發熱發燙。

淩難迅速将棉被蓋在鄭秋實身上,掖好被角,出去了,一刻都沒有多待。

鄭秋實好想叫住他,叫他換一塊布敷額頭。

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他喉嚨幹啞,揮出的巴掌已經耗盡他所有力氣。

又或許他深知,如果他現在開口,那可能就是在拱火了……

病了一場,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鄭秋實廢了好大力氣才從被子裏爬出來,他出了一層大汗,已經将體內的寒熱之氣全部排放。

退了燒身體好多了,眼神也清明了很多,腦子也清醒了。

想起生病時的種種,鄭秋實有些羞愧,應該向淩難道個歉。

淩難像是一直在暗中觀察鄭秋實一般,鄭秋實一醒,他就從堂屋裏走進裏間。

他手上端了一碗熱乎乎的白粥,暖胃又養身,最适合鄭秋實這種剛拉肚子又發燒生病的人了。

淩難總是能做到事無巨細,樣樣貼心。

不過這次他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喂人了,淩難放下碗轉身走,加上他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生悶氣。

淩難确實無辜,連續兩次被他誤會圖謀不軌。

一次被踹了臉,一次被打了臉。是個人都會有脾氣吧!

“淩難!”鄭秋實叫住了他。

淩難的脊背僵了三分,定定地立着不動,卻沒有轉過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明天先不更新,下周隔日更,壓壓字數哦!

以後改成中午十二點更新,飯點更新!符合美食文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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