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紅燒肉

鄭秋實想幫忙打下手,他故作谄媚地沖淩難笑了一下,拿過豬肉,道:“我來打下手,幫洗肉切肉吧!”

其實鄭秋實是手癢想做菜了,之前的木薯泥還在浸泡,要過一晚上才能弄出來,所以他現在沒事做。

淩難似乎早就識透了鄭秋實的小心思,輕輕一笑,帶着寵溺地點點頭,随後他便去櫥櫃翻找香料。

鄭秋實提着一斤重的五花肉,來到井邊清洗。阿李叔給的五花肉非常适合做紅燒肉,肥瘦相間,油而不膩。

清洗幹淨後又回到炤邊切菜,切成四四方方的肉塊即可。鄭秋實特別用心,每一塊五花肉大小均勻,不大不小剛好一口吞下。

這時淩難已經将香料找齊。

準備工作齊全後,淩難燒大火冷水焯肉,放入酒、姜、姜去腥,五花肉反複沖洗幹淨後瀝水。

然後将五花肉倒入鍋中煸炒出油,最後盛出來備用。

接下來準備炒糖色。

鄭秋實想試一試。之前淩難做黃豆焖豬腳的時候也炒了糖色,鄭秋實在一邊仔細觀摩,後來幾乎每天都在心裏模拟一遍。

而這一次,他想親自試試。

“我想試試炒糖色。”

淩難握着鍋鏟的手定在半空,表情有些驚訝地看着鄭秋實。

“我相信我可以。”鄭秋實一臉認真,語氣堅定。

兩人對視了足足三秒,淩難才把鍋鏟遞給鄭秋實。

鄭秋實接過鍋鏟,然後将冰糖倒入鍋中不停翻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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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呈透明塊狀,裹上豬油,瞬間變得亮汪汪的,像是一塊塊價格不菲的鑽石。

随着翻炒,冰糖慢慢融化,糖汁逐漸呈現焦糖色,咕嚕嚕地冒出了氣泡。

淩難在一旁立馬将切好的五花肉倒入鍋中。

鄭秋實見狀,有些依依不舍地将鍋鏟遞給淩難。

沒想到的是,淩難竟然沒有接過,他擺擺手,做出“請”的姿勢。

鄭秋實足足愣了半天,才開口,驚訝到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是說、說……讓我做紅燒肉?”

淩難點點頭。

“真的?”鄭秋實又驚又喜,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淩難,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淩難忍不住寵溺地彎了嘴角,他擡手用食指骨節輕輕刮了一下鄭秋實的鼻尖,點頭同意。

鄭秋實完全沉浸在喜悅當中,沒意識到淩難刮他鼻尖的動作。

鄭秋實翻炒着五花肉,讓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裹上誘人的焦糖色。

淩難站在一邊幫忙打下手,他往鍋裏面加入鹽和一些其他調料品,不一會五花肉便變成了誘人的紅潤色,泛着油亮的光澤。

“炒一下放開水,這樣肉更軟爛!”鄭秋實有些洋洋得意道,這些都是他在網上學的,這會剛好拿出來顯擺一下。

淩難點點頭,從熱水鍋中舀出一勺開水倒入鍋中,瞬間激起滋啦啦的聲音,豐腴的油香也被激發出來,讓人垂涎欲滴。

淩難又往鍋裏加入八角桂皮等香料,然後蓋上鍋蓋悶煮。

随着小火的悶煮,紅燒肉的香味飄了出來,味道絕不亞于當初的黃豆悶豬腳,十裏飄香。

趁着煮菜的時間,淩難煮了一大鍋米飯,雖然是糙米,但也是噴香無比。

鄭秋實正打算去叫阿李叔一家過來吃飯,誰知道阿李叔自己先過來了。

一進屋,阿李叔就贊不絕口:“這紅燒肉也太香了吧!我在隔壁就聞到香味了!”

“是嗎?我正打算叫叔你過來吃呢!”鄭秋實端來凳子給阿李叔坐,問,“阿順叔和李奶奶呢?怎麽不見他們一起過來?”

提到他弟弟,阿李叔有些不自然,讪笑道:“我弟弟那人你們倆清楚的,從不出門的,我阿母剛好,還不能長時間下床走動……”

阿李叔繞開話題:“這紅燒肉是淩難做的還是鄭哥兒做的啊?”

話音剛落,兩人皆是不約而同地指着對方。

鄭秋實認為,紅燒肉好吃之處出自于調味的用量,而這全由淩難負責,所以他自然指向淩難,卻萬萬沒想到淩難卻指着他。

“哦——”阿李叔一臉笑意,意味深長地道,“這道菜是你們小兩口一起做的啊!”

本來只是一句調侃,鄭秋實卻不知不覺紅了臉,捏了一下耳垂,瞥了淩難一眼。

只見淩難抿嘴,在憋笑。

鄭秋實平時臉皮不算薄,不知為何,穿越過來後屢次被人調侃得羞赧臉紅。

他連忙岔開話題,和阿李叔唠嗑起家常。

淩難則在一旁聽着,偶爾比手勢“說”兩句。過了一會,他掀開鍋蓋大火收汁。

此時的紅燒肉已經很軟了,顏色卻還是略淡,在大火的熬煮中,水分慢慢蒸發,留下紅潤粘稠的醬汁,裹在五花肉表面,十分誘人。

鄭秋實和阿李叔早就被香味吸引,眼神牢牢盯住還未出鍋的紅燒肉。

大火收汁後,淩難将紅燒肉盛出,此時的紅燒肉更加誘人,肉味和醬汁味愈發濃郁,滿屋子、滿院子的肉香!

鄭秋實雖然嘴饞,但也知道禮數,他給每人都盛了滿滿一大碗的米飯,招呼阿李叔坐下,方才上桌。

他心裏默默地想,從今日開始就要慢慢開始适應這個朝代的生活方式了。

“阿李叔吃菜!不必拘束!”鄭秋實客套道,先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到阿李叔碗裏。

原來有些局促的阿李叔放松下來,大口吃肉,大口吃飯。

鄭秋實這才放下心來,準備自己動筷,誰知淩難也給他夾了一大塊紅燒肉,紅燒肉皮肥肉厚,醬汁紅潤,靜靜躺在白米飯上,誘人無比。

說實話,鄭秋實有些驚訝,雖說淩難對他确實好,但畢竟現在有外人在,在這個朝代,哥兒的地位是最低的,淩難身為一家之主,還主動給他夾菜,這也表示鄭秋實在淩難心中的地位,也反映出淩難沒有性別歧視。

鄭秋實望過去,對上了淩難微彎的眼睛。

鄭秋實眨了眨眼,忙移開眼神,低頭盯着碗裏的紅燒肉,準備夾起來一口吞,誰知院子外面響起了捶門聲。

“哐哐哐!”

捶門聲粗魯無比,仿佛要把柴門捶出個大窟窿。

“開門!鄭秋實!”

聲音尖細,氣勢洶洶,是陳氏,不用說就知道是來讨錢的。

“這還沒到晚上呢,就來拿錢了!”鄭秋實本來甜蜜蜜的心情瞬間消失,嘴上嘀咕道。

他站起身準備出去“迎戰”。

淩難一把抓住鄭秋實的手臂,眼神示意讓鄭秋實不要去,随即他站起來拿着準備好的錢出去了。

鄭秋實還是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剛出堂屋,卻見陳氏已經氣勢洶洶地走進院內。

後面還跟着張翠芬。

鄭秋實嗤之以鼻:兩個手下敗将,有點意思。

“一兩銀子呢?快拿來!”陳氏擺着一張臭臉,“你們可別想耍賴,我可是帶了人的!幾雙眼睛都盯着呢!”

陳氏指了指身後的張翠芬。只見張翠芬像是如夢初醒,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然後不停地吸鼻子,問道:“吃什麽呢?好香啊!”

一看就知道是被香味吸引過來的。

張翠芬吃黃豆悶豬腳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鄭秋實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笑、笑什麽?!”陳氏以為鄭秋實是在嘲諷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拽了一下張翠芬的袖子,小聲提醒道,“張娘子,你倒是說句話吓吓他們啊!”

“好好好!”張翠芬嘴上答應得好,身體卻是十分誠實,臉皮頗厚地想往堂屋裏鑽去,“是不是紅燒肉啊?好香啊!”

陳氏又氣又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鄭秋實現在只想吃飯,巴不得快把這兩個瘟神送走,他拿過淩難手裏的一兩銀子,還給陳氏:“伯娘掂量掂量,看夠不夠!”

陳氏拿到錢,兩眼放光,掂量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揣進內兜裏。

“哇!好香啊!真的是紅燒肉!”

此時張翠芬已經成功鑽進堂屋,一來便直沖桌前。好在阿李叔在,張翠芬才收斂幾分貪嘴村婦的模樣,打了幾句招呼話。

鄭秋實心中大叫不妙,恐怕這次紅燒肉不能吃得痛快了!

淩難剛才直接被張翠芬粗魯地推開,人都還沒站穩,鄭秋實伸手扶了一把,陰陽怪氣地對張翠芬道:“張嬸可真是放開得很啊!”

在美食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張翠芬臉皮夠厚:“這豬肉是阿李拿來的吧!還是我家那口子殺的豬,我來嘗一口!”

陳氏之前也是吃過淩難做的生煎包,她也嘴饞,跟着進了堂屋。

又多了一個搶肉吃的人……

鄭秋實在心裏叫苦不疊。

看架勢,這幾個人是非吃不可了。

鄭秋實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十分樂意,作為一名美食博主,沒有什麽比別人的贊同更值得高興的事了。

雖然和張嬸、伯娘有些過節,但畢竟是長輩,還是食客,鄭秋實也沒那麽計較,決定請他們吃一頓。

但鄭秋實心裏還是有些不甘,畢竟這是他和淩難一起完成的第一道菜,本來應該兩個人一起吃,眼下卻冒出三個人……

鄭秋實還沒招呼上,張翠芬已經拿起碗筷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就連一旁的阿李叔和陳氏都兩臉震驚。

陳氏雖然嘴饞,但還是端着架子,沒有主人家的同意,不敢随便拿碗吃飯。

鄭秋實洋洋得意道:“伯娘也來一起吃吧!”

陳氏這才扭捏地來到桌邊吃飯。

張翠芬用力扒拉了幾口飯,一邊嚼一邊贊道:“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陳氏和阿李叔見張翠芬吃得快,害怕自己的那份被搶光,再也顧不上禮數,連忙夾菜吃飯。

五個人圍着一張破爛桌子,桌上只擺了一道菜,卻讓五個人都停不下嘴。

淩難倒是不怎麽吃,一直給鄭秋實夾菜,好像生怕其他人把鄭秋實那份吃了。

鄭秋實只吃了一口肉,便感覺驚豔無比。

肥肉軟爛,瘦肉柔糯,肥瘦得當,皮肥肉厚。

細細一品,醬汁的滋味裹上舌尖,泛着清甜,漫起油香,品出鮮鹹。

一口肉,一口飯,回味無窮!

“我的娘啊!太好吃了!”阿李叔說不出形容詞,只道,“比我在鳳凰樓吃的還要好吃!”

“還惦記着上次的鳳凰樓的席啊,”張翠芬撇撇嘴道,“那也是,鳳凰樓的吃席,像你這樣的估計這輩子吃不上第二次。”

若是放在平時,阿李叔絕對會回怼張翠芬,但是這次他卻沒有,完全沒把話放在心上,只是低頭扒拉了幾口飯。

“不過這紅燒肉确實好吃!”陳氏實話實說,贊美道,“要肉和料都要非常講究才好吃。”

張翠芬立馬高興起來:“那肯定了,畢竟這豬是我家老張宰的,能不好吃嗎!”

提到這,鄭秋實不爽,承認別人做菜好吃就那麽難嗎?

鄭秋實剛想反駁她幾句,張翠芬反應倒是快,生怕鄭秋實不給她吃肉,對淩難谄媚笑道:“那、那做法也是很重要的,淩難的廚藝比鳳凰樓的廚子還要好呢!”

這還差不多。鄭秋實心裏平衡了。

這時淩難卻連連擺手,用手勢比劃了一陣,指了指鄭秋實。

張翠芬睜大眼睛,半天才确認道:“是、是鄭、鄭哥兒做的?”

鄭秋實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

“不、不是,其實也是……”

張翠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多說話,低頭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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