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纏綿 他摸摸肩上密密麻麻的牙印

三杯清酒下肚,林靈兒胃裏灼燒的難受,出門被夜晚的涼風一吹,更覺頭疼欲裂。

回院後,彩月扶着她直接進了卧房,小心伺候着她躺下,又緊趕着去廚房熬醒酒湯。

陸漸離随後回到院子,他轉眼看了看卧房敞開的門扉,垂眸一瞬,對身後的李涯說:“回翰林院。”邊說邊大踏步走了出去。

“什麽,這...這...”李涯愕然在原地頓了會,不解的撓撓頭又趕緊追了出去。

剛追到門檻,就和人撞了個滿懷,他捂着被撞懵的腦袋,不可思議的問,“二爺,你怎麽又回來了?”

陸老夫人在屋內來回踱步,惴惴不安,她忍不住又問鄭嬷嬷,“那香魂散可安全?”

鄭嬷嬷上前伸手扶她坐下,“老夫人請放心,那香魂散來自京城最熱鬧的百花樓,老鸨說是最上等的,不會出錯的。”

“只是本想是給離兒吃,怎最後全讓靈雲喝了去,會不會出問題。”她剛放下的心不免又提了起來。

“不用擔心,老夫人,這東西男吃女吃都一樣,對身體也沒旁的害處。”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哎,眼見着這兩人越走越遠,我這當祖母的當真着急,咱們馬上要回揚州了,如若靈雲再抓不住離兒的心,就沒人能幫她了。”

鄭嬷嬷順着話安慰,“老夫人不必自責,孩子們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這兩個人只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以後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陸老夫人雙目看向朦胧的夜色,輕輕的點了點頭。

去而又返的陸漸離站在帳前,手裏端着彩月送進來的醒酒湯,床上的人顯然醉的厲害,小身子翻來覆去的動,粉白的小臉被酒醺的緋紅,像一朵盛放的桃花,嬌豔欲滴。

按說倆人既然已經合離,這種場合他應該回避,他确實是這樣做的,只是最終理智敗給了難以名狀的憂心,他又回來了。

醉酒的人似乎難受的越來越厲害,在床上打起滾來,他趕緊走上前,一手從身後将她抱起,另一只手把醒酒湯送至嘴邊。

她額頭上生出一層密密的香汗,脖子、手臂已經變得通紅,身上燙的厲害,嘴唇剛碰到醒酒湯,她突然興奮起來,就像渴了幾天的人遇見水一樣,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喝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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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離伸手接過空碗,拭去她嘴邊殘留的湯汁,他折身正欲把湯碗放回原處,突然感到頸上一陣灼熱,一雙玉潤軟糯的小手就攀着脖子,将緋紅的臉頰送至眼前,他呼吸停滞一瞬,未及反應,一個又軟又燙的身子撲了上來,“熱,熱...救我...”對方像一只受傷的小鹿,滾熱的小手慌不擇路的探/入每一寸冰涼的肌膚,滴蜜軟唇貪婪的吸吮他的玉面清顏,餍足不滿。

手裏的湯碗應聲落地,在寂寂的夜裏,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紅燭灼灼,缱绻旖旎,帳內狼藉一片,熱情褪去的人兒終于沉沉睡去,被撩撥的那位卻血液噴張,全身緊繃似鐵板一樣。

他沒有要她。

縱然幾番瘋狂的耳鬓厮磨,他難受的血管似要漲裂,但僅有的一絲理智提醒着,她還要嫁人,今晚的放縱,代價将是她以後在夫家的尊嚴。

身體慢慢的從僵硬中回過來,他摸摸肩上密密麻麻的牙印,雙目停在那淩亂的小臉上,眼眸裏盡是眷戀。

良久,他伸出手,把她兩鬓揉亂的秀發捋順,又輕手輕腳褪去被他撕爛的外衣,整理好淩亂的床單,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清晨,林靈兒醒來,只覺頭還蒙蒙的,她在床上坐着怔了會,輕曬一聲,我怎會做那種夢,搖搖頭正準備下床,突然她大聲叫道:“彩月,快進來。”

聽到喊聲,彩月急慌慌的跑進來,“怎麽了,二奶奶。”

林靈兒指着床邊的一堆碎片問,“這是怎麽回事?”

彩月低頭一看,“這不是昨天盛醒酒湯的碗麽,怎麽在這裏打碎了?”像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她接着說;“昨個我見二爺在屋內,就把我醒酒湯給二爺,我就出去了。”

“二爺昨天在,他什麽時候走的?”林靈兒心下一驚,臉色變的慘白,早晨醒來她腦海中全是和一個男子纏綿的情景,亦幻亦實,她也分不清楚。

“他沒待多久就走了,昨個的值夜說見二爺亥時出府了。”

林靈兒籲了一口氣,那就應該是一場夢吧,為什麽突然會做這樣的夢,她不由得羞紅了臉。

“好好的湯碗為什麽會碎呢?”彩月邊收拾邊嘀咕。

“定是昨天我醉了,胡鬧不肯喝醒酒湯,惱了他呗。”林靈兒氣呼呼的說,“再生氣也不能打碗吶。”

及至卯時,林靈兒一身素裝,頭上帶個幂離如約來到禦宴樓。

聽見有人進來,一直在窗邊背手站立的杜若鄰顫抖着轉過身,一句話沒說,眼眶先濕潤起來,他躊躇幾許,終是向前了一步,喉頭哽咽着問:“靈雲,是你麽?”

“不是!”說着林靈兒一把扯下幂離,笑嘻嘻的看着她。

“靈兒,怎麽是你?”杜若鄰大吃一驚,聲音止不住的喊了出來。

“小聲點。”林靈兒伸出食指放到嘴邊,對着他噓了一下,又警覺的看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走到杜若鄰身邊,細細的把前因後果和他說了一遍。

半晌,杜若鄰還怔在那裏,只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不真實。

林靈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醒醒,我還有正事找你呢。”接着她面色一沉,正色道:“此番前來,我有兩件事需要你幫忙。”

漸漸接受事實的杜若鄰看着她問:“哪兩件?”

“一是娶我長姐為妻。第二件麽,可不可以幫我在京城找個小院子?”

“兩件事我都可以幫你,只是現下我腦子亂的很,娶靈雲還需長久計議,院子我盡快幫你找,你想要個什麽樣的院子?”

林靈兒讪讪道,“我沒特別的條件,院子小一點也行,只是要臨街,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支撐不了多久,我想着自己做點小營生。”

杜若鄰怔怔的看着她,感覺不過數月,之前那個總跟在靈雲後面的小妹妹,突然長大了。

“一個女子在外面生活,很難。”

“我知道。”

盛夏時節,入夜大地還未褪去白日的燥熱,陸漸離坐在翰林院廂房的椅子上,手持一卷,一頁書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不知所雲。

怔愣間,門篤篤響了兩下,下一刻杜若鄰閃了進來。陸漸離冷聲道:“你怎麽來了。”

“我去了禦宴樓。”

他呼吸一頓,怒意升騰,擡手就要送客。

忽聽杜若鄰又道:“我鐘情的是林府長女林靈雲,卻不知,嫁到陸府的是妹妹林靈兒,之前多有得罪,希望陸大人海涵。還有一件事,你也許不知道”,他看了一下臉色晦暗不明的陸漸離,繼續道,“靈兒要我幫着買個院子。”

陸漸離下颚繃緊,面部的肌肉跟着抽動了一下,緩緩道:“那就有勞杜大人了。”

“她讓我幫着找個臨街的院子,方便做個營生,想她一個深閨女眷,形單影只,還要抛頭露面,總歸是不安全。”

“杜大人到底想說什麽?”

“陸府如此大,還容不下一個女子麽?”杜若鄰決定不繞彎彎了,直接問他。

陸漸離輕嗤一聲,挑眉看他,“你知不知道,如若我不松手,你永遠不能正大光明的娶你的意中人。”

聞言杜若鄰颔首,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像是生怕這一切不過是黃粱美夢一場。

雖說拿話堵了杜若鄰,可是陸漸離的心情并沒有多好,靜默良久,他突然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陸府,丫鬟仆婦俱都歇下,只彩月陪着二奶奶還在忙着穿針引線,連有人進了屋都沒發現。

來人看一眼恢複整齊的床榻,心下一緊,轉身走到桌前,斟一盞茶,兀自喝了。

彩月擡頭,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道了聲,“二爺回來了。”半晌無人接話,自覺屋內氣氛微妙,自己是個多餘的,就找了個由頭,退出去了。

見她只顧忙着自己的營生,陸漸離只覺心煩意亂,壓了壓躁意,他緩緩道:“今日杜若鄰來找我,說你打算在外找房子。”

“是啊。”這本是很正常的事,不知為何,她竟有心虛的感覺。

“你自小長在深閨,不知外面人心難測,一個人住怕有不妥。”

“我想好了,等我出去了,就私下去求了父親,把之前一直跟着我的羅媽媽、晴歡都接回來,我們一起做點小活計,謀生應該不難。”手裏的香囊颠來複去的看,想是在考慮繡樣。

“為什麽不回侯府?”他沉沉的問。

聞言她小腦袋垂了下來,眼眸黯淡,“你說的對,雖然是我嫁過來,可這和離的名聲總要長姐擔着,我如果回去,她就要面對家人的指責和譏诮了,我只盼着若鄰表哥能快點娶她。”

像是說給對方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哀哀的道:“也不知道若鄰表哥能不能說服父母,娶一個和離的妻子。”

她聲音越來越小,但每一個字他都聽見了,雖然被她決絕的逃離計劃傷得七零八落,他還是強忍住落寞,望向她說:

“你可以一直住在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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