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

全天下大概沒有幾個人會對秘密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他搞得那麽神秘,雪落亭也來了興趣,壓着聲音問:“是關于我的嗎?”

“嗯,你告訴了我你的秘密,所以我也想告訴你我的秘密,但是,”他說:“我說了,你不準笑話我。”

“好。”

“你也知道我晚上經常做噩夢,每次在我的夢裏,都會有一個人來救我。一開始他只是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地我能看清他的身形,但不管出現多少次,我總看不清他的臉。

“直到那天,我突然醒來,見你站在我面前,夢裏所有模糊的身影頓時有了相貌,那就是你的樣子!就好像咱們注定了該在一樣的那樣,你說奇不奇怪?”

【我幹的。】

“卧榻!你吓我一跳!”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雪落亭才想起還有系統這麽一回事。

它又說:【為了讓作者盡快與自己的主角打成一片,我也是煞費苦心,怎麽樣?驚不驚喜?】

雪落亭:“……我們不光能打成一片,還能打成一團,打成一坨,你信不信?”

【……】

“诶?你打個招呼再走啊。”

系統離開後,他見許閑掀開被子一個角,一縷光透了進來,他正一臉探究地看着自己,小聲問:“你吓到了?”

雪落亭點頭,“太神奇了。”

他又把被子放下,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雙臂悶悶地說:“你聽了,就沒什麽表示嗎?”

雪落亭想了想,告訴他說:“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你的守護神,有人在夢裏欺負你,我就去夢裏保護你;有人在你身邊欺負你,我就來你身邊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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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整個人都撲到雪落亭身上,趴在他耳邊,依舊用很小聲的聲音問:“真的嗎?”

“當然,”雪落亭配合着他說:“有我在,一切妖魔都不敢近你身。”

“所有人都有守護神嗎?”

“只有你有。”

“為什麽。”

“因為你是主角。”

“什麽主角?”

“主角就是……”雪落亭說:“全天下最幸運角色。”

他壓在雪落亭身上一通傻呵呵地笑,又說:“我娘不懂,她覺得你是來害我的。”

“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我會消失。”

“好。”

“該睡覺了。”

他顯得很亢奮,根本睡不着的樣子,在被窩裏翻來翻去,過了一會兒,又說:“你還沒告訴你真實的名字。”

雪落亭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捏着手說:“你家住哪兒?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我從小父母雙亡,和師父學了點混江湖的手藝,師父離開後,我就孤家寡人一個,四海為家。”

他縮進雪落亭懷裏,抱着他說:“以後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好的,小夫君。”

他又問:“你多大了?”

“比你大十來歲呢。”

他沒再說話。

雪落亭問他:“小夫君,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

他思忖道:“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四抱兒子,女大十抱什麽來着?”

雪落亭實在忍不了了,把頭埋在他肩上,一陣悶笑。

許閑突然拉開被子說:“有點熱。”

見雪落亭埋着頭抽着肩膀一個勁兒地笑。

推了推他,又問:“對了,你不是小王爺,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呢?”

雪落亭翻了個身,仰面大敞着手腳,還忍不住想笑,強收了收笑意說:“叫哥哥啊。”

“哦,”他想了想,“那落雪……”

雪落亭“噗——”地一聲笑出聲來,甚至笑出了鵝叫,邊笑邊說:“落,落雪——唉呀我的媽呀——”

許閑趴到他身上,悶悶地看着他,也不說話,等他自己停下來。

雪落亭低咳了一下,收起笑聲,但眼中還帶着笑意,見這麽一鬧騰,他頭發松散地垂在兩頰邊,大概是因為穿得多太熱,額頭有些被滲出的汗打潤,把他頭發往上撩了一把說:“再脫掉一件衣裳,以後有我陪着,晚上不用穿那麽多。”

他坐起身,慢慢地脫下一件中衣,扔床下,又重新趴到雪落亭身上。

雪落亭見他脖間挂着個紅繩,摟着他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用手指挑起那根紅繩,見上面吊着把金鎖,拿起那長命鎖一看,上面刻着許閑的生辰八字。

許閑看着那鎖說:“我從小就帶着,小時候調皮,差點弄丢了,被我爹狠狠地打了一頓。那是我爹唯一一次打我,自那以後,再也不敢取下來玩了。”

雪落亭把鎖塞回領口,告訴他:“那以後,也得好好帶着。”

見他有些困了,又說:“不鬧了,睡吧,明天得早起。”

他枕在雪落亭胳膊上,看上去非常困了,但卻還仍着不肯睡,問雪落亭:“小王……呃,落……亭,咱們明天帶點什麽禮物回門榆欷呢?我還沒叫人準備呢。”

“能把你帶去,對寧王來說,就是最大的禮物,”雪落亭幫他壓了壓旁邊的被子,“別說話了,快睡覺。”

終于安靜下來,雪落亭心想,有誰會不喜歡這樣一個年輕漂亮又鮮活的生命,全身心地依賴着自己呢?最關鍵是,這個生命是由自己花費最多的心神,一字一句精心描繪出來的,自己內心天然就對他存有一種不同一般人的感情。

從小就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顏如玉不到我身邊來,我就到他身邊去。倒也挺美。

突然,他又聽說許閑說:“其實,我還有個秘密,藏在心裏很多年了,不知當說不當說。是關于我爹娘的。”

“不知當說不當說,那就別說,”雪落亭告訴他:“等哪天你覺得可以說了,再說,也不遲。”

——

次日清晨,鳥兒還沒開始在院子裏啼叫,許閑就因為太激動早早就地就醒了。

他先在床上左右翻了幾下,見窗外天已經亮了,便推着雪落亭說:“小王爺,快起床了,咱們不是說好今天要早起的嗎。”

雪落亭被他叫醒,習慣性在床頭摸手機想看看時間,摸了好一會兒沒找着,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他側起身子,用手撐起側臉,裏衣散松地挂在身上,露出半邊胸膛,眼睛還閉着,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許閑趴在他旁邊,側着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指去摸了摸他下巴上剛長出的胡茬。

雪落亭一把抓住他的手,這才睡意惺忪地睜開眼,挑了挑眉,問他:“你剛才叫我什麽?”

許閑抿着嘴無聲地笑着,将臉轉向一邊,不回答。

雪落亭重新躺平說:“你不叫我哥哥我就不起床。”

許閑臉有些發燙地說:“就……挺難為情的……要不,我叫你落亭兄吧?”

“你要跟我拜把子嗎?”雪落亭問他:“要戀愛,先結拜?”

見他實在有些叫不出口,雪落亭起身,坐在床邊邊穿衣邊說:“算了,誰讓我的小夫君臉皮兒薄呢?”

說着就感受到他從身邊緊摟住自己。

許閑湊到他耳邊,快速地叫了聲:“哥哥。”

然後把迅速地把頭埋進他的肩窩上,渾身戰栗着,感覺自己臉都快燒起來了。

雪落亭聳聳肩,“叫那麽小聲,沒聽清,重新再叫一遍。”

他拼命搖頭。

雪落亭轉頭,他也剛好擡起頭來,兩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他只感覺一股從未體會過的、說不出口的酥麻感瞬間竄上脊背,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雪落亭又聳了聳肩,喉結上下滾去了一下,聲音有些喑啞地說:“再鬧下去,今天就出不了門了。”

他快速地放開手,抱着自己的雙腿坐在床,緊抿着唇點了點頭,“嗯。”

雪落亭從地上撿起他的衣服,給他穿上說:“趕緊把衣服穿好,身體剛有點起色就這麽鬧,當心着涼。”

起床後,雪落亭找到碧雲說:“給世子準備套衣裳,今天我們要回門。”

碧雲結結巴巴地說:“回、回、回門!可小王爺,您事先沒通過大家,這什麽都沒準備呀。”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還需要我來通知?現在就快去準備。”

“是是是!”她小跑着離開了房間。

很快許夫人就帶着嬷嬷過來,給許閑帶了套绛紅禮衣過來,親手替他換上,邊換還邊陰陽怪氣地說:“雖說他寧王府沒過來嫁妝,但咱們侯府不能失了禮數,這回門禮娘親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謝謝娘,”許閑乖巧地說。

雪落亭換也換了身青綠色禮衣,站在一邊,雙手背在身後随意地搖晃着扇子,靜靜地看着許閑。

他看上去精神頭挺足,一來本就年輕,又有功夫,身體底子好,再加上心情也不錯,看上去已經不太像病人了,甚至比他成親那日還喜慶。

出門前,許夫人替親自替許閑披上大氅,囑咐他:“早去早回。”

然後又對雪落亭說:“小王爺,你可得照顧好我們家閑兒。”

“放心吧娘,”許閑左手拿着他的劍,右手握着許夫人的手,安慰她說:“我們是回娘家,又不是上戰場。”

“娘家,”許夫人皺着眉頭,一臉想笑又實在笑不出來,甚至還有點想哭的表情,“娘家……”

等他二人上了馬車,許夫人還站在原地,仍是那副表情,直到嬷嬷把她勸進屋。

馬車裏,許閑靠在雪落亭身旁說:“我母親一時還接受不了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讓她接受的。”

雪落亭看向他,微微笑了笑說:“此去寧王府約要一個時辰,再睡會兒吧。”

許閑搖頭,“睡不着,我有些擔心。”

雪落亭打着哈欠說:“你繼續擔心吧,我睡個回籠睡。”

許閑:“……”

兩人一直睡到寧王府門口。

下了馬車,再進了王府,寧王帶着一衆親眷看到雪落亭和許閑站在自己家王府庭院裏。

寧王一臉疑惑地問他們:“你确定你倆沒走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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