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拒絕
雪落亭無聲地笑起,見他眼睛微微眯着,一副傲嬌神色,問他:“你聽見了?”
他咬着下唇,腦袋一偏,“沒有。”
“閑兒,”雪落亭叫了他一聲,就見他立刻笑了起來,兩個眼睛彎彎地半眯着,像只剛偷吃到肉的小狐貍。
雪落亭把他按在胸口,提了提被子給他蓋好,問他:“你喜歡聽我叫你小夫君,還是閑兒?”
“我都喜歡,”他心滿意足地說。
雪落亭說:“我喜歡聽你叫我哥哥你怎麽不叫?”
他嘴角含着笑,低頭着小聲說:“為難情。”
“那行吧,不難為我的小夫君。”
靜了一陣,許閑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軟軟地叫了聲:“哥哥。”然後像小貓般輕呢地蹭着雪落亭的側臉。
“嗯?”雪落亭一手摟着他的前,一手放在他頭頂上,感受着他呼在自己勁邊的溫熱的氣息。
“其實我還沒說完我的夢,”許閑問他:“你想不想接着聽?”
“想。”
他在雪落亭耳邊呢喃:“你每次救了我之後,都會像這樣抱着我,安慰我很久。所以我既害怕晚上做噩夢,又有點期待,我不敢告訴任何人,生怕一旦病好了,你就不見了。”
逐漸變燙的呼吸在勁間游走,耳邊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與心聲聲,雪落亭微眯起眼,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問他:“只是這樣抱着嗎?還做沒做過什麽?”
他說:“我聽我一個好友鐘柏說,他也做過春夢,夢裏都是些凹凸有致的女人,為什麽到了我這,我日思夜想的,會是一個連臉都看不清的男人?”
“那你想明白了嗎?”
Advertisement
“直到你真正出現在我面前那一刻,我明白了,別人的夢都是他們自己的;而我的夢,是你給我的對嗎?”
雪落亭見他嘴角微微帶着笑,眼神透露着意亂情迷,但嘴唇還有些蒼白。
他突然想起那老大夫的話來,摟着他翻了個身,輕輕地摩挲着他的唇說:“等你把身體休養好了,哥哥再告訴你,好不好?”
許閑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地說:“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要拒絕我。”
雪落亭緊抱着他,把頭靠他肩上長嘆了口氣說:“閑兒,你今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嗎?你倒下那一刻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要用什麽手段來了結我自己。”
許閑慢慢地放松眉頭,撫着他的發端說:“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半晌,許閑問他:“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會。”
“一輩子嗎?”
雪落亭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又問了一遍:“你會陪我一輩子嗎?”
又過了一陣,他推開雪落亭,看着他的眼睛問他:“你在猶豫什麽?”
雪落亭又發出一聲嘆喟,說:“我不知道,或許你還沒遇到那個對的人。不過快了,你很快就能遇上她,她長得很可愛,有一又會說話的大眼睛,性格有點任性,但你喜歡的。而且,她家勢力不小,将來能助你一臂之力。”
許閑推了他一把:“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雪落亭想去抱他,又被他推開。
許閑盯着他的眼睛,眼神有些冷,面無情地說:“你有事瞞我,你跟他們一樣,有重要的事情瞞着我。而且還是那種自以為瞞着我是對我好的事!”
雪落亭伸手摸着他的臉,被卻他一把拍開。
“再等等好嗎?”雪落亭說。
“為什麽要等?”許閑瞪着他說:“我等了好多年,他們也沒把實情告訴我,你又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
雪落亭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向自己懷裏,他掙紮着,雪落亭用力把他抱住,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發誓,我向你發誓!等群英會一結束,一定給你一個準确的答複。”
他終于停止掙紮。
雪落亭說:“閑兒,對于你來說,群英會才是一切故事的開端,如果到時劇情沒有發生變化,你就會有另外的選擇。我不能在一切故事還沒開始之前,就自私地去改變你的意志。你還那麽年輕,應該由你自己來做出選擇。”
“我聽不懂,”許閑說。
“沒關系,再等等,沒剩幾天了。”
許閑抱着他的腰,腦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蹲說:“你讓我感到神秘,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神秘感越來越強烈,我有點害怕了。”
“怕什麽?”
他擡頭看向雪落亭,微微笑了笑,搖搖頭,也沒多作解釋。過了一陣兒,他突然說:“你問我為何要練劍,之前我答不上來。可就在我面對那個殺手拔出劍那一剎,突然就明白了。”
他只說到了這兒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睡着之後,雪落亭輕輕地把他從自己懷裏移腴洗出去,躺回榻上。
明天還得裝暈,一直要裝到寧王到侯府為止。
——
次日,雪落亭聽到多次有人在房間裏走動,許侯爺下朝之後還親自過來看了他們,見兩個人都在暈睡,就對碧雲說:“他要是醒了,立刻叫他去見書房見我。”
一直躺到晌午時分,他終于聽見寧王爺哭訴的聲音,他和許侯爺一起來到房間,他先看了看許閑,又跑到雪落亭跟前,拉着他的手說:“落亭啊,你快醒吧,千萬別吓着義父啊。”
他越叫越大聲,許侯爺害怕他吵醒許閑,稍顯不悅地說:“王爺,咱們還是去書房說吧,這孩子就是驚吓過度,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等他們去了書房,雪落亭地睜開眼睛,坐起身,揉了揉躺得有些僵硬的腰。
“您醒了,”碧雲走過來說道,也不再叫他小王爺了說:“侯爺吩咐,您要是醒了,就請盡快去書房議事。”
“好,”雪落亭朝她點了點頭,穿着衣服問道:“世子今天醒過嗎?”
“醒來用了早膳,很快就又睡下了,”她說着,又壓低聲音問:“原來您……不是小王爺呀?”
“我只是寧王爺的義子。”
“難怪像不傳說中那樣,那……你到底算不算是小王爺呢?”
雪落亭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她又小聲說:“看得出來我們世子殿下很喜歡您,如果您要被逐出侯府的話,世子殿下該不高興了。”
“那該怎麽辦呢?”雪落亭問她。
她搖搖頭,“您自求多福吧。”
到了許侯爺的書房門外,雪落亭敲響房間,進去後見侯爺、夫人和寧王都在。
寧王拉着他的手來到說:“落亭啊,義父已經把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是怎麽威脅和綁架你的事,一五一十給侯爺和夫人請清楚了,你來快過來給二位賠個不是。”
雪落亭向他們行禮道:“落亭先前一直故意欺瞞侯爺和夫人,實在是看世子病重,想要盡快替世子查明病因,所以耽誤了向侯爺和夫人說出實情的時間,落亭罪該萬死!”
許侯爺沒有立刻讓他起身。
他就一直彎腰行着禮,聽許侯爺說:“哼,裝得還挺像。”
“唉呀則吉老弟,”寧王爺在一旁邊勸說道:“落亭孩子雖不是我親生的,但從小就認了我這個義父,一直跟在我身邊做事,又機靈又懂事,在王府,下人們也叫他一聲小王爺。”
“可以前怎麽沒聽說王爺身邊還有這麽個玉樹臨風的義子?”許夫人問道。
“弟妹呀,”寧王爺說:“有些特殊的事情,得讓特殊的人去辦,這身份自然就不可能搞得人盡皆知。這種事情,則吉老弟懂。”
“起來吧,”這個時候許侯爺才對雪落亭說。
“多謝侯爺。”
“昨日閑兒精神不好,你又一直處于昏迷當中,很多事情本侯也沒問明白,你現在給我們大家說說吧。”
雪落亭看向寧王爺,他揮揮手,“說吧,沒關系。”
“禀侯爺,自至歸說出義父身份時,我就想到肯定是幕後之人想把此事栽髒到義父身上,于是回到王府把此事告知了義父。當時義父也很震驚,又想着将計就計,于是安排我們從後門離開,在從前門離開的馬車上安排一次意外,引那個人出來。不想,我們意真遇到了刺殺。”
許侯爺:“刺殺你們的,确定是絞殺門的殺手?”
“從武器來看,是的。”
“你認為……買殺手的和陷害閑兒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落亭認為不是,”雪落亭說:“害閑兒的,只是想要離間您和義父之間的友誼,但這個殺手,卻是奔着我們的命來的。”
“你叫什麽閑兒!”許夫人非常嫌棄地說了句。
寧王爺:“弟妹,我們家落亭也是真心愛護閑兒的。”
“他配得上嗎?一個義子!”許夫人說:“王爺,既然話已經說開了,妾身也就直說了吧。他是救了閑兒沒錯,但這門親事鬧了這麽大個烏龍,簡直荒唐得可笑。妾身認為,不能作數。”
“不能不作數!”許閑突然在門外說了一句,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雪落亭見他連外衣都沒穿好,随便披在肩頭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