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了

進屋後許閑又說:“爹,娘,小王爺是我們許家八擡大轎擡回來的,現在人人都知道他是我許閑禦賜的正妻,怎能不作數呢?”

許夫人:“那他也不是真正的小王爺!”

許閑:“母親你難道想讓王爺把真正的小王爺從妓院裏找回來後,再換到咱們府裏來?”

許夫人氣得發抖,無話可說。

許侯爺對寧王說:“王爺,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寧王嘆息:“那孽子幹出這等荒唐事時,就應該想過後果。”

雪落亭拿下他肩上的衣服,邊讓他穿上邊上說:“你身體本就虛弱,外面那麽冷,衣服也不穿好就跑出來。來,伸手!”

他也感到冷,身子不停地發抖,任由雪落亭替他穿着衣服,又對許夫人說:“娘,我跟您說過的,我喜歡他。您不會那麽殘忍,故意來拆散我們吧?”

許夫人長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拉着他還在發抖的手,心疼地說:“這都凍成什麽樣了,趕緊回去躺好,讓碧雲那丫頭把房間裏的爐火生熱一些。”

他收回被她拉着的手,摟住雪落亭的腰說:“如果你們一定要趕小王爺走,我就去寧王府做上門女婿。”

寧王爺趕緊笑呵呵地說:“落亭啊,就沖閑兒對你的這份深情,你将來也絕不能辜負他。你要敢對不起他,不用侯爺動手,義父親自抽死你!”

雪落亭低頭:“義父放心,落亭一定會照顧好閑兒的。”

許夫人按着額頭退椅子上坐下,手中的一塊手帕都快被揪爛了。

最終許侯爺對雪落亭說:“落亭是吧,那你就暫且留在侯府,繼續照顧閑兒吧。”

許夫人瞪了他一眼,他也沒理。

雪落亭應道:“是,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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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一家人,就還是像之前那樣,叫我世伯就行。”

“多謝世伯,多謝伯母。”

許閑也露出了笑容,“謝謝爹、娘成全。”

許侯爺又說:“剛才你說那個殺手……”

剛說到這兒,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進,”許侯爺說了聲。

進來的卻是一個寧王的親信,他先對大家行了個禮,然後急步走到寧王身邊,他在耳邊快速地句什麽。

寧王頓時臉色大變,站起身來,驚聲詫異道:“死了!!!”

他的親信後退了一步,寧王扶着自己的胸口,急速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緒,又問親信:“屍體呢?”

“已經擡回府中。”

雪落亭和許閑暗中對視了一眼。

寧王對許侯爺說:“昨日落亭回家将此事告知我之後,我就立刻派人出去找尋那個混賬東西,結果他竟死在了外面!”看上去他的憤怒大過悲傷。

雪落亭問寧王親信:“什麽時候死的?”

“我們找到他時,屍體尚有餘溫。如今天氣這般寒冷,屬下猜測,應該是在一個時辰以內。”

“看得出來怎麽死的嗎?”

“從屍體表面上看來,是劍傷。”

許閑快速問道:“是不是絞殺門幹的?”

寧王親信思忖道:“屬下曾見過幾具死于絞殺門的屍體,傷口看上去不像。”

“不是絞殺門的話,”雪落亭說:“多半是沖婚禮那件事殺他滅口來的。”

寧王向侯爺供手行了個禮說:“則吉老弟,事發突然,為兄先告辭。”

雪落亭立馬說道:“義父,我想跟您一起回去調查小弟之死的詳情。”

許閑說:“我跟你一起去。”

許夫人:“閑兒!你身子病成這樣了,就別去孝家。等你好些了,咱們一起去寧王府吊唁可好?”

雪落亭對他說:“伯母說得沒錯,你乖乖在家等我,忙完了我立刻回來。”

許閑說:“怎麽說這小王爺也差點成了我的正妻,他都已經死了我還不知道他什麽樣,這時候不去看看,以後就看不着了。”

“別胡鬧了!”許侯爺呵斥道:“王爺已經夠心煩的,你就別去給王爺添亂了!”

“岳父大人,您覺得小婿跟着您去祭奠小舅子,是在給您添亂嗎?”

“呵,這……”寧王笑得有些難看。

許侯爺憤怒道:“你難道忘了你昨日才被殺手追殺!”

“我跟王爺在一塊,誰還敢來追殺我?”許閑指着寧王親信說:“就他身上的功夫,十個那樣的殺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寧王親信對許侯爺行禮道:“屬下當年群英會排行第一,才被王爺看中,留在身邊做事。侯爺請放心,只要屬下還活着,就沒人傷得到世子殿下。”

許閑拉着雪落亭的手往外走說:“就這麽說定了,咱們走吧。”

寧王只好帶着他們一起回到王府。腴卌

周金寶的屍體停在王府側院旁邊的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裏,身上蓋着一塊白布,一個美豔的婦人趴在他身邊大哭着。

她是寧王的側妃,長着一雙迷人的鳳眼,眼下還有一顆淚痣,淚眼婆娑的模樣瞧着叫人打心底想要去憐愛她。

寧王平時日對她疼愛有加,正因如此,她才把自己的兒子寵得成日流連煙花柳巷,年紀輕輕就混成了個名滿京城的老色批。

看見寧王出現後,她身子一軟,倒在寧王腳邊哭訴着:“王爺啊,我們的金寶沒了啊——”

寧王沒有理她,對旁邊的親信說:“掀開。”

親信拉起白布,只見這小王爺身材的确非常圓潤,身上只穿着裏衣,此時臉色已呈死灰色,渾身只有胸口處有一道劍傷,一劍斃命。

“你在哪裏發現屍體的?”雪落亭問寧王親信。

“城外百花樓,紅牌牡丹的廂房裏。”

“我們去現場看看,”他對許閑說。

寧王對親信吩咐道:“石城,多帶些人手,保護好世子。記住,你死了他也不能出事。”

“是,王爺。”

石城親自駕着載有雪落亭和許閑去的馬車去往百花樓,到達時已是傍晚。

百花樓發生了命案,死的還是位小王爺,已被查封,裏裏外外都有重兵把守。到了牡丹廂房外,石城問門口的侍衛:“可有人進去?”

一個侍衛回道:“禀統領,沒放任何人進去。”

進屋後,雪落亭見房間的窗戶敞開着,房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床的邊緣有一大團血跡,有一部分滲到了地上。

床邊有一團水漬,不遠處還掉了一只酒杯。

看樣子是他正坐在床邊喝酒,刺客突然闖入,往他胸口刺了一劍。刺客拔劍離開後,他手中還裝着酒的酒杯掉到地上,身體向側邊倒去,血滲進了床單裏。

“房間可有動過?”雪落亭問石城。

“沒有。”

“當時房間裏只有他一人?”

“是。”

“牡丹去哪兒了?”

“問了樓裏所有人,都說不知道。老鸨說,幾日前她被一個非常有錢的神秘人包下,因此只需要伺候好那個人就行,平時他倆都單獨在房間裏。屬下猜測,此神秘人多半就是小王爺。”

許閑拉着他的手說:“把你的嫁妝拿來狎妓,他這日子過得倒是逍遙。”

“出門在外,命可以不要,錢不能沒有,”雪落亭說。

他看到床旁邊不遠處有一大滴血跡,又在房間中央找到了一滴,最後在一面牆前方又找到了兩滴。他把許閑推到牆邊說:“你站在這裏,先別動。”

又對石城說:“石統領,能否借用一下你的劍。”

石城取下自己的劍,快速掃了他一眼,單手遞了過去。

他接過去,把劍鞘別在自己腰上,抽出劍後在床邊淩空刺了一劍,再迅速收回,看向旁邊。然後劍尖朝下,沿着血跡的方向走到許閑面前,在許閑肩上拍了一掌,一只手摟着他,另一只手把劍插回鞘裏。

放開許閑後,雪落亭問他們:“你們覺得這個過程合理嗎?”

許閑走到窗邊,見窗臺上有個清晰的腳印,窗戶下面是條老巷,看上去比較偏僻。

雪落亭也去到他身邊,推拉着窗戶觀察着,見窗戶上的木插銷從裏往外直接斷裂開了。

石城在他們旁邊說:“他明知道打破窗戶會發出聲音,但依然選擇打破了跳出去。”

雪落亭把窗戶關上,然後又把許閑拉到有兩滴血的地方站着,突然摟着他的腰把他扛到右肩上,走到窗戶邊。

他試着用左手去打開插銷再推開窗戶,合上後又試了下直接用胳膊肘怼過去,放下許閑說:“這樣更方便。”

許閑捂着在他肩上抵得有些難受的肚子說:“吓我一跳。”

他把劍還給石城,一邊幫許閑揉着肚子一邊思忖:“他為什麽要帶走一個青樓女子?如果這個人女人知道什麽,直接滅口不就完了。”

石城沉思着,他雖沒表露出來,但內心卻對這個人很是不屑:身上半點武功沒有,全靠一張嘴哄男人開心,又是嫁進侯府又是讓王爺收他當義子,簡直丢他祖宗的人!

不過現在看來,此人僅憑幾滴血就能判斷出一個人被劫走的過程,心思相當缜密,難怪能吃到那碗飯。

石城向他行了一禮道:“屬下這就派人去搜!”

雪落亭搖頭,“你在附近搜不到人,他既然選擇把人帶走,那就肯定會藏好。對他來說,牡丹本身是沒有價值的,最大的可能是牡丹有什麽東西或知道什麽秘密,而他沒有或不知道。”

又對石城說:“仔細搜一下房子,不要放過任何地方。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那有可能是牡丹用來保命的東西。”

然後又把許閑拉到梳妝臺前的一把圓凳旁,讓他坐下說:“你就別跟着忙活了。”

“我不累,我現在可精神了。”

“你要不聽話,我以後就不帶你出來了。”

他撇撇嘴,“好吧。”

兩人在房間裏一陣忙活,許閑幹坐着看得無趣,拿着她梳妝臺上的首飾一件一件觀察。

很快就發現她的那些首飾都相當貴重,畢竟是樓裏的紅牌,穿的用的那都是頂尖的好料,絲毫不比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用得差。

可就在這麽一堆珍貴的首飾裏,他看到了一根雕花的木頭簪子,拿起來聞了一聞,只是普通的紫檀味。

觀察時,他看到不光簪子本身頂部雕成了一朵蓮花的模樣,簪子中部還刻有一個花紋,看上去像朵成型的蓮花,又像幾座抱在一起的山。

他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又一時沒想起來。舉起簪子對正在翻牡丹衣櫃的雪落亭喊道:“小王爺,你來看看這個。”

雪落亭放下手中的衣衫,去到他身邊,拿起簪子看着那圖案,想了想,問正好來到他們身邊的石城:“石統領,你可認得這圖案?”

石城一看到那圖案就脫口而出:“山青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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