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刺客

門口已有侯府的馬車在等候。

許知之穿着嶄新的衣服站在門口,見到他們時興奮得快要跳起來。他知道哥哥們要去寺廟祈福,吵着也要跟去,許夫人想着他最近運勢也不好,就答應和他們一起去了。

他倆與雪落亭、許閑共坐上同一輛寬敞的馬車,鐘柏和秦烈并肩騎馬,身後跟着一隊鐵騎,威風凜凜地穿過京城的街道,向着城外而去。

馬車上,系統突然又冒了出來:

【1167號作者,系統檢測到你即将讓非常重要的劇情提前揭曉。】

【系統提示:此做法風險極高,你男主角的生命因此可能遭受到更大的威脅,請你三思而行。】

雪落亭沒有理會。

寒月寺在京城以東近五十裏外的一座半山腰上,規模不算宏大,加之又是冬季,寺裏除了他們沒有其他香客,又或許是許侯爺讓人提前打了招呼不接外客也未可知。

到了寺裏,住持親自來接見他們,領着他們去各殿參拜,參拜結束後已是中午,一行人又去齋堂吃了頓齋。

下午,許夫人要跟着師父去學經,讓許閑領着許知之自行在寺廟裏參觀。

他們便找了一張曬得到太陽的石桌圍坐在一起,冬日的暖陽傾注在身上,鼻間萦繞着寺廟香火特殊的香氣,不管一顆心在之前是疲憊、焦慮還是不安,在此刻都能徹底放松下來。

雪落亭偏着身子坐在石凳上,一支手肘斜撐着石桌,面向太陽嘆道:“偷得浮生半日閑。”

鐘柏說:“小王爺,你倆還不夠清閑嗎?”

秦烈坐在一旁邊抖着腿:“我倒覺得沒什麽意思,有這閑工夫,不如出去喝頓花酒。”

許閑拉着雪落亭的手:“以後你少跟軍中的人玩兒,別被他們帶壞了。”

秦烈笑了笑,拉着鐘柏:“幹坐着沒勁兒,又不能喝酒。三少爺,咱們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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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柏不去,揮了下手:“這可是佛門清靜之地,別整天想着打打殺殺。”

許閑立刻接道:“秦大哥,我跟你練。”

許知之也坐着沒勁兒,搖着許閑的手臂:“哥哥,這裏一點都不好玩。”

雪落亭拉着他指着秦烈:“二寶,去找那個哥哥,他願意帶你去玩。”

他果然轉頭去拉着秦烈讓他帶自己去玩,秦烈重重地拍了把自己的額頭,又不敢拒絕,只好帶着他跑圈圈打鬧。

雪落亭湊到許閑耳邊說:“我離開一下。”

許閑向他點了下頭。

雪落亭快速地走到他要找的人靜修的禪房外,見院子裏正好有一個掃地的沙彌尼,雙手合十對她說道:“小師父,我想求見一下春無師父。”

沙彌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對他回禮道:“施主請回吧,春無師叔從不見外客。”

雪落亭拿出那把金鎖遞給她:“勞煩你把這個給她看看,她看了就會見我。”

沙彌尼只好放下掃帚,去了春無的禪房,過了一陣出來對他說:“施主裏邊請。”

雪落亭進到禪房後,見一位中年女僧人正在蒲團上打坐,雙手合十向她行了個禮。她做出“請”的手勢指向旁邊蒲團說:“施主請坐。”

雪落亭盤腿坐下後,她這才擡眼,靜靜地看了他一陣,拿出金鎖來問道:“這是施主你的?”

“不是,”雪落亭說:“是我一個非常重要之人的。他在得知這背後隐藏的秘密之後,十分期待想和您見一面,但又害怕冒然出來打擾到您,故日夜不安、輾轉難眠。所以,小生就來替他說個情,懇求您能見他一面。”

“他來了嗎?”

“來了,就在寺裏。”

“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非也,他不知道我來找您了。”

她舉起那把鎖,“那他為何把這個交給你?”

“他信任我,我說暫替他保管,他便給我了。”

她靜了一陣,又問:“他過得好嗎?”

“您見他一面,一切就都知曉了。”

她看了那把鎖好一陣,又将鎖還回雪落亭手中:“他能有你這樣值得信任的朋友,是他的造化。貧尼已斬斷塵緣,不問世事,施主請回吧。”

“有人想殺他,”雪落亭突然說道。

她沉默着。

雪落亭又說:“有人不想讓他的身份公之于衆,這三個月來,他已多次差點命喪黃泉,即使僥幸活下來,也還有無數危機潛伏在他身邊。春無師父,您要是不見他,錯過了今日,将來不一定還有機會。”

她依舊沉默。

“您說您已斬斷塵緣,但他是您的親生骨肉,您生下他卻沒養過他一天,這是您欠下的因,您若不還,這輩子也不可能斬斷您的塵緣。”

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念了聲:“阿彌陀佛。”

默譽羲默地背誦了一大段經文之後,她說:“你說得沒錯,有些事情,逃是逃不過去的。”

“既然師父您同意了,小生請想您幫我一個忙,引出那個一直在背後陷害他的人。”

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見他們一個個已經等得打起了瞌睡。

許閑見他回去,急忙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

雪落亭坐到他身邊,拿出金鎖說:“正好遇到個師父,就請她幫忙念了個咒語,給你的長命鎖加持了神威。”

“有用嗎?”

“心誠則靈嘛。”

雪落亭替他戴上,塞進領口裏說:“戴好,這要是丢了,你又得挨世伯一頓毒打。”

幾人又在寺裏随意轉了轉,見許夫人學完了經出來,大家就商量着該離開了。

還沒走到寺門口,就見那個掃地的沙彌尼匆匆跑了過來說:“各位施主請留步,我們春無師叔想單獨求見許世子一面。”

“春無?”許夫人臉色一變,對許閑說:“閑兒,娘陪你去。”

“這位施主,春無師叔說是要單獨。”

雪落亭對他說:“我陪你去吧,我在門口候着就行。”

許夫人:“我也去門口候着。”

許知之:“娘,我也要去。”

許夫人把他交給鐘柏,吩咐他照顧好他。

許知之知道他們要扔下自己,跺着腳大聲嚷嚷着:“哼!娘親你只帶哥哥去玩,又不帶我,你總是那麽偏心!”嚷完之後一個人跑了,鐘柏趕緊追了上去。

許夫人看着他大跑着離開的背景,嘆了口氣,對他們說:“走吧。”

一行人跟着沙彌尼回到之前雪落亭去過的那間小院,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聲窗戶被破的聲響,緊接着後院就傳來打鬥聲。

秦烈立刻拔出他的刀,飛身躍向院子後方,其他人也跟着趕了過去,就見一個黑衣人被一位女僧人和秦烈一起圍攻,打得非常激烈。

黑衣人雙手難敵四拳,加上秦烈的工夫本來就霸道,幾乎招招制敵,很快就敗下陣來,被秦烈壓胳膊刀架在脖子上。

這時燕哲也帶上兩個手下跑來了。

秦烈問他:“大理寺的,你怎麽來得這麽及時?”

燕哲看着那黑衣人說:“跟着她來的。”

秦烈一把扯開她蒙在臉上的面巾,一看,居然是薛蘭汀!

薛蘭汀的一只胳膊被扭到了身後,瞪着燕哲說:“你憑什麽跟着我!”

燕哲說:“小王爺吩咐我,要時刻注意着,看有誰故意接近你。”

春無從暗中走了出來,靜靜地站在一旁。

許夫人她向了個禮,她也回了個禮。

鐘柏也強行拉着許知之來了,大家湊在了一起。

許知之見到薛蘭汀,扭開鐘柏的手跑到她身邊,對秦烈吼道:“你不準欺負汀兒姐姐,放開她!”

雪落亭問她:“你為何要刺殺春無師父?誰派你來的?”

她掃了雪落亭一眼,一言不發。

許夫人說:“把她押回侯府再審吧,這是佛門清靜之地。”

秦烈正要押她離開,許知之拉着她的另一只手着急地說:“你們要把汀兒姐姐帶去哪裏?你們不準欺負她,快放開她!”

許夫人厭惡地掃了一眼薛蘭汀,對許閑說:“快去把你弟弟拉過來!”

許閑去強拉着他說:“二寶,別鬧了!”

人帶走後,春無、許夫人與許閑單獨進了禪房,一直呆到傍晚。許侯爺來了,他也進了禪房,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快黑時,他們才從房間裏出來。

出來後,許閑深深地看了雪落亭一眼,什麽都沒說,打道回府,一路上安靜得出奇。

回到侯府,許侯爺把他倆叫到書房,拿着金鎖問,陰沉着臉雪落亭:“是你拿着這個去找春無的?”

“是。”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雪落亭看向許閑,見他靜靜地看着自己,表情無悲無喜。

收回目光,雪落這說:“閑兒說他總夢到一個人,尤其是生病那段時間,夢裏有人讓他拿這個去寒月寺找一位叫春無的僧人。閑兒說這個夢一直讓他很心慌,想去找又不敢去,于是我就幫他去見了那位師父,請師父見他一面。”

許夫人問:“是這樣的嗎?閑兒。”

許閑點了下頭。

許侯爺問他:“那你又怎知會有人去刺殺春無?”

“最近一直有人要害閑兒,我只是想着要防範一下。”

“這防一個準,你這算命先生算得可真不一般呀,”許夫人說。

“娘,”許閑聲音喑啞地叫了一聲,又對許侯爺說:“爹,你們別審他,他做的一切都經過我的授意。咱們還是去審那個女刺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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