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游艇

海上的夜空,特別深邃,偶爾帶着幾顆星星,看的久了,讓人看的發暈。

旁邊的人聊的開心,季邈偶爾應幾句,大多的時候只是坐在沙發上沉默着。

夜深了,溫度漸漸降下來,他們穿着西裝,倒沒什麽。

只是有幾個女人,穿的少,開始哄着他們進去。

許若白喝得有些微醺,朝季邈道:“季總,進去打會臺球嗎?”

季邈掃了一眼抱着許若白的那個女人,扯了扯嘴角:“不了,喝的有些頭疼,再坐會就回去睡了。”

許若白聽完摟緊身邊的女人,對季邈笑了笑:“那我們就先失陪了。”

“嗯。”

不一會兒,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幾個服務生在旁邊站着。

季邈覺得有些餓了,坐正,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近乎全都是精致的甜品。

伸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順手就扔了,甜的膩人。

對旁邊站着的服務生招了招手。

“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有面嗎?”季邈輕淡地開口問。

“啊?”服務生以為自己聽錯了。

“湯面!”季邈語氣不太好地重複了一遍。

服務生這回聽懂了,唯唯諾諾地應聲:“抱歉,先生,我們這邊沒有湯面,不過我們有意面。”

游艇上确實沒有湯面,也從來沒有人,在這種場合,提出要吃湯面。

服務生斂眉,心裏暗暗想着,這位先生,喜好還挺特別的。

接着開口問了一句:“先生,還需要嗎?”

“來一份吧。”

服務生朝着後面的服務生招招手,後面的服務生拿着菜單過來。

季邈接過菜單,随意掃了一眼:“黑椒牛肉吧。”

“好的,先生,稍等。”

稍微等了一會兒,服務生就端着面上來了。

黑胡椒的味道有點沖,季邈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拿起旁邊的香槟,喝了兩口。

站起身,往船艙裏走。

客艙那邊,極其安靜。

地上鋪了一層地毯,所以,踩着軟綿綿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走廊上的燈不是很亮,暗暗的,汪亦文跟在季邈的身後,看着季邈的背影,有些出神。

游艇上的客艙,有些像酒店,在3208前站定,汪亦文伸手準備從內兜裏抽出房卡。

沒想到,卡抽出來的同時,還帶着一張紙。

紙頭皺皺的,轉啊轉,落在了季邈的腳邊。

季邈低頭掃了一眼。

汪亦文還沒反應過來,季邈已經彎身将紙頭撿起來了。

看見紙頭上晏輕兩個字。

腦子裏一下就浮現了,今天在電梯門口,那張清貴又頹靡的臉。

頓了頓,手一松,紙頭又落在了地上。

汪亦文一怔,下意識地彎腰準備去撿。

“別撿了,卡給我。”

聽見季邈的聲音,汪亦文的動作停住了,看了看那個紙頭,然後直起身,把房卡遞給季邈。

季邈開門進去,汪亦文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房間裏燈開着,還有莫名的香氣,很明顯,不是房間裏原本該有的味道,有人在裏面!

季邈皺了皺眉,偏頭看見卡槽裏插着一張房卡。

往裏走,就看見床前地上放着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床上丢着一件黑色禮服裙。

浴室裏有水聲傳出來。

季邈扯開領帶,把西裝外套往沙發上一丢,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點燃。

過了好一會兒,浴室門開了。

季邈夾着煙,偏頭,就看見溫宜圍着浴巾從浴室裏出來。

浴室裏溫熱的氣息裹着膩人的香氣湧出來,和他手裏的煙味道混在一起。

不是很難聞,但很微妙。

“季總。”溫宜神色有些慌張地叫了一聲。

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包在頭上,有幾縷落在額角上。

黑發雪膚,加上溫宜身材好,又只圍了一條浴巾,精致的鎖骨,勻稱的小腿,很難讓人不想.歪。

但季邈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開口道。

“房卡誰給你的?”

溫宜愣在原地半天沒動,臉不知道是因為剛從浴室出來,熱的,還是因為季邈的話,紅了大半。

季邈換了一條腿跷二郎腿,抽了一口煙。

房間裏只開了小燈。

溫宜就看見,昏暗的燈光下,長相冷峻的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一顆,露出冷白的鎖骨。

煙順着他的臉往上,擋着眉目幾分,又平添了幾分疏離。

季邈接着笑着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我的房間。”

玩笑的語氣,莫名帶着些壓迫感。

“是……許總給我的。”溫宜讷讷地應聲。

“拿上你的東西,出去!”

溫宜顯然沒想到季邈會這麽說,抓着浴巾的手緊了緊,眼睛瞬間紅了。

“季總,許總說,今兒我不住3208,就睡游艇的露天沙發。”

溫宜話音剛落,季邈的聲音接着響起。

“滾,我不想說第三遍。”

季邈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但溫宜能感受到季邈是真的生氣了。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她現在只覺得,無地自容。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過去拿起裙子和高跟鞋出去了。

季邈坐着靜靜地把煙抽完,按進煙灰缸。

看了一眼被弄亂的房間,然後起身往床頭櫃走,拿起內線電話。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給我換間房。”

——

次日一早。

季邈醒來,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十點出頭。

起身拉開窗簾,一望無際的海,看着很是渺然。

汪亦文因為工作習慣,很早就醒了。

走出客艙,到客廳就看見了溫宜。

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黑色露肩禮服裙,身上披着一條薄毯。

禮貌地跟她打招呼:“溫小姐。”

畢竟是季氏的新代言人,而且昨天酒局上,季邈也算幫她解過圍了。

“汪先生。”

溫宜神色有些僵硬地跟汪亦文打招呼。

她跟汪亦文不熟,但之前談合同的時候,确實見過幾次。

見季邈從客艙出來。

汪亦文叫了一聲:“季總。”

“嗯。”

季邈應聲。

然後對客廳站着的服務生說:“跟許若白說一聲,我先走了。”

許若白他們帶了女人,醒的肯定沒有那麽早。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出口走。

游艇昨天晚上繞着內海開,一晚上,早就到港口了。

季邈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許若白的電話。

“季總,聽說昨天晚上連夜換了房間。”

“怎麽,是不滿意啊?”

許若白的聲音懶洋洋的,還帶着一絲調侃,聽着像是剛醒。

季邈看向車窗外,都能想象對面是怎樣的場面。

淡漠地應聲:“她想往上爬,我沒意見,但是找錯人了。”

一語雙關。

許若白雖然是洲際的執行總裁,說到底,也只是個副總。

因為上面有人壓着,所以兩三年了都沒能升,他倒是找過季邈,推他一把。

但季邈對洲際的內鬥沒興趣。

許若白幹笑了兩聲:“我知道了,我的人,我也有錯,我讓她下次注意。”

季邈剛準備挂電話。

就聽見許若白接着道:“趙兆跟我說了,季氏要投資的事,合同我會盡快讓人準備好,送到季氏。”

“嗯。”

下午的時候收到了趙兆的微信消息。

幾個文件夾。

——這是第二輪試鏡的名單。

季邈頓了頓,伸手點開。

電子簡歷。

點到第三個文件夾的時候。

季邈劃動的動作頓了頓。

晏輕的名字,和幹淨清爽的一寸照,在季邈的眼裏,含着一絲諷刺。

他是資方,但也幾乎從來不過問拍攝的事,除非有損公司的利益。

趙兆告訴他,不過也是随便發給他看看。

剛退出來,汪亦文就拿着手機進來了。

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季總,聽說楊祁政那邊,在查季氏的灰色收入。”

“我們要先動手嗎?”見季邈沒反應,汪亦文開口問道。

“不必。”季邈轉着手裏的簽字筆,笑了笑。

要是真那麽容易就能查出來,季氏也走不到今天。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想玩,就陪他玩玩呗。”

——

晏輕收到複試消息的時候,正在出租房裏躺着。

出租房不大,看着也挺亂的。

他穿着一件套頭衛衣,一條運動褲。

手機震了震,晏輕看着消息,半天沒反應。

——我這搞到了兩張《浮生記》慶功宴的邀請函,你要不要?賣你一張?聽說季邈也會去。

看見最後一句話,晏輕問了一句。

——他喜歡男人,這消息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我聽說,每次酒局,季邈都不碰女人,送到他房間裏,都被趕出來。

——他這如果不是喜歡男人,那就是那方面有問題!但你看他,像是那方面有問題的樣子嗎!

晏輕回想起在電梯口,季邈看向他的眼神。

那眼神,的确不像是看向同性的眼神。

猶豫了一會兒,接着問道。

——多少錢?

——兩千,嘿嘿。

——一千五。

——不行啊,兄弟,我這最低價了,我一共才搞到兩張,另外那張賣給別人,三千五呢。

——那行,兩千就兩千。

——好嘞,你到時候整件好點的西裝啊,不然要是被發現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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